╔☆→—————————←☆╗ ┊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书名:[家教]别误会,彭格列 作者:两袖临风 文案: 在六道骸6岁的时候,曾有过一段奇妙的时光之旅,在那里有一个经常手忙脚乱却又异常温柔的Boss,有一群吵吵闹闹经常会炸掉房子的下属,有一个十分胆怯却又很关心他的女孩子,以及一个背叛了友谊用一颗子弹结束了这一切的boss——白兰杰索。 本文讲述了10+世界白兰对彭格列发动全面战争前后的故事,以及曾经在年幼时因十年后火箭炮穿越到未来而对这件事知情的六道骸。有幼龄骸出没,欢乐向黑暗向均有,绝不ooc,大致走剧情,白兰战不赘述。 扫雷专区 1、本文只是讲述了69或许在年幼时就已经认识了27等人的可能性,纯属作者个人YY。 2、大家都知道这种纯动漫同人是不能入V的,一切只为男神,所以大家的留言和收藏就是我的动力,在此先谢过大家了! 3、主要涉及CP有6927、1001其他8059和DH非常微弱,主写6927 4、绝不ooc,遵从原著,所以在6927的同时也尊重69与18之间的羁绊。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沢田纲吉,六道骸 ┃ 配角:家教众 ┃ 其它:6927,1001 ==================   ☆、第一弹 彭格列boss大追杀      坐落于意大利西西里岛的一流黑手党组织彭格列总部今天似乎格外的热闹。   历来空荡荡的院子挤满了人,甚至连鲜少光顾总部的彭格列门外顾问CEDEF的人也笑盈盈地站在喷泉附近。   一楼大厅已经被彭格列独立暗杀部队巴利安占领了,Xanxus慵懒地坐在二楼的平台上,也不知是从哪搬来的椅子,他一手托腮闭目养神,两条修长有力的腿架在平台的扶手上。   “喂!巴利安这是什么意思!”大厅中的人被堵在两侧楼梯口的巴利安成员拦住不满地叫嚷着。   “嘻嘻嘻,此路不通。”贝尔伸出手,头顶的王冠散发着刀刃般的寒光。   “Voi——”突然而来的喊声似乎带着超音波吓得所有人闭上了嘴巴,连头发都立了起来。   只见一个银色长发的男子从楼梯口走了出来喊道,“你们这群垃圾还不懂吗?这里被我们巴利安占领了!识相点就给老子乖乖滚出去等!”   下面的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立刻开始反抗道,“这不公平!”   “凭什么巴利安在室内等!”   “我们也要第一时间等目标出来!”   “什么?你们这群垃圾也妄想跟我们巴利安争吗?啊?!”斯库瓦罗一边喊着一边挥舞着剑,两边的人立刻争执了起来。   而台上,Xanxus闭着眼睛轻轻地啐了一声。   “哈哈,今年也跟往年一样热闹呢!”彭格列总部七层,高层会议室内,向来乐天派的雨守透过窗户开心地向外张望着。   “所以,为了让你的属下不要等太久,还是快点决定吧,蠢纲!”会议室内立刻传来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等一下等一下!”此刻,彭格列年轻的首领,24岁的沢田纲吉一个不稳坐到了地上,来不及安慰自己受伤的屁股就迫不及待地朝自己的家庭教师拼命地摆手。   “3分钟!再给我3分钟的时间!”   沢田纲吉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桌上大小形状完全相同的七张纸条如临大敌。   这是沢田纲吉每年中最讨厌的日子,同时却也是他上任之后专属于彭格列十世family的特殊节日——彭格列大追杀。   简单的来说,这一天将由十世家族的boss和守护者其中的一位作为目标开始为期一天的逃亡,范围是整个西西里岛,参与人员是全体彭格列家族成员,不分等级职位,任何一个能在太阳落山之前将目标抓回总部的人,彭格列都将无条件地满足对方一个与家族利益不冲突的愿望。   Reborn说,这是为了让family中的成员看清家族能力的同时提高他们的觉悟。   但是,请不要让家族成员把觉悟都用在“一个月的休假”上好吗?沢田纲吉只要一想到从三天前下属们便在热络地讨论着今年如果赢了要什么奖励时的提议便觉得头痛欲裂。   说到底这些完全不过是为了满足Reborn的恶趣味!什么“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力量,那么就由我来毁灭彭格列!”当年的自己还真是大言不惭,沢田纲吉敢发誓在自己毁灭彭格列之前,彭格列就已经被Reborn给毁了!   “十代目~”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叫他。   沢田纲吉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左右手狱寺正趴在桌子上努力地喊他,并且挤眉弄眼地看着最后一张纸条。   狱寺君,不管你再怎么小声大家都在同一个房间还是会听见的!而且你这个表情到底是要我拿最后一张还是不要拿最后一张啊!   没错,关于彭格列大追杀,沢田纲吉最痛苦的就是自他上任的这五年来有四次他都抽到了红签!最后属下们甚至将这个日子干脆叫成了彭格列boss大追杀,然后,听闻这一消息的Xanxus开始年年出席,害得他每次都要在对方的枪口下毫无形象地逃窜。   这真的可以在属下的心目中树立形象么?沢田纲吉默默地吐槽,他觉得每次彭格列大追杀之后他都以牺牲自己为代价高大了所有人的形象。   “嘭”的一声响,纲吉面前的桌子突然裂成了两半,可令人惊叹的是桌子却并没有倒下去,只是深深地裂开了口子,连桌上的纸条都还温丝未动。   刚刚还趴在桌子上的狱寺差点耳鸣,僵硬地转过头就看见号称彭格列最强的云守正站在桌旁,手中的钢拐稳稳地□□了桌子中,脸色黑的就像Reborn的枪口。   “我已经极限了,十秒钟!”云雀冷着脸看着沢田纲吉。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沢田纲吉捂住头,真不懂既然这么讨厌群聚到底Reborn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你来参加的!   苍天保佑!什么人都好,代替他抽到红签吧,他真的已经心力交瘁了,天知道他昨天晚上还批文件到深夜11点!   “就这个了!”沢田纲吉一狠心拿起桌上最右边的纸条,同时他看见他的岚守风化了一般倒了下去,样子久违的与当年每次看见碧洋琪时一样。   “呵。”Reborn笑了,他拉低帽檐将手中指向纲吉的枪转了一圈指向屋顶,“那么恭喜你,蠢纲。”   “嘭——”彭格列七层会议室突然响起象征着比赛开始的枪声。   一楼大厅的人兴奋地朝楼梯口望去,斯库瓦罗挥舞着剑喊道,“准备好垃圾们!”   一下秒就见一道火光忽的从头顶掠过,耀眼的橙色如西西里温暖的旭日,瞬间在众人的头顶消失了。   “各位久等了!”总部回荡起Reborn的声音,“这次的目标,众望所归的仍旧是我们的BOSS!”   “WOW!十代目!”彭格列大院中的众人举起拳头呐喊。   “还有十秒钟,各位,请在太阳落山之前将我们的boss带回这里吧!十——九——”   “三、二、一!”   彭格列总部顿时倾巢而出,西装革履的众人,颜色各异的匣武器,一道蓝光在众人头顶飞过,大家抬头震惊地发现竟然有一只巨大的鲛在飞。   “Voi~垃圾们!你们就继续在这慢腾腾地等着本大爷把沢田纲吉那小鬼抓回来吧!”   只见一串银色的发丝飞过,身后伴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嘻嘻嘻”的笑声。   沢田纲吉左拐右拐地一路飞进了卡尼亚政区,这里的街道地形复杂,人口却不算多,是逃跑的极佳场所。这还是沢田纲吉在上次被云雀抓到之后反省出来的。   话说,预感到下一次的目标还是自己什么的真的不是他想的啊!   沢田纲吉蹲在墙角叹了口气,看着身后天空中密密麻麻飞行的人,这样真的不会给西西里的居民造成困扰么?Reborn那家伙到底还想玩几年啊!   正这么想着,身旁的垃圾桶突然动了起来,沢田纲吉顿时吓的缩在墙角,几乎是同时一个人“嘭”地顶开垃圾桶的盖子从里面钻了出来,金色的短发,白色的背心,手里还举着两个小树枝。   “纲,爸爸可是先找到你了哦~”   “爸爸!你怎么会在这?”沢田纲吉惊讶地大喊。   “因为爸爸可是纲的爸爸,纲在想什么爸爸通通都知道哦!”沢田家光笑的一脸春光满面,他朝沢田纲吉伸出双手,“所以,一个月的休假是我的喽!”   双手一合却扑了个空,纲吉一弯腰就逃走了。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连爸爸都参与进来了!话说一个月的休假什么时候能轮到他的头上啊!   转过一个拐角,沢田纲吉就顾着往后看,一阵不同寻常的风声突然在耳边呼啸而过,他凭借着本能地收住脚步一个不稳坐到了地上。   一只银白色的钢拐刚好从他刚刚站着的位置飞过,甚至将拐角的墙壁打碎了。   “唷?不错嘛!”云雀恭弥兴致勃勃地摆好姿势。   “不不不。”沢田纲吉拼命地摇头,四肢并用地向后退,“刚刚只是巧合云雀前辈!”   “是不是巧合打过就知道了。”云雀毫不犹豫地挥下第二拐,纲吉惊叫一声捂住脑袋,却突然听到“啪”的一声。   抬头,只见两条修长的大腿和短裙,这让他连忙又闭上眼睛。   “哦?”云雀饶有兴致的声音。   纲吉这才睁开眼,只见一只三叉戟挡住了云雀的钢拐。   “骸……库、库洛姆?”虽然发型很像,但那黑色的短裙和低于云雀的身高都证明着这个人的身份。   “kufufufu……”一阵烟雾突然弥漫过来,将少女的身体包围住,“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彭格列。”   烟雾散去眼前的人赫然变成一个男子,黑色的风衣衬出男人完美的身材,脚下的皮靴更显英俊非凡。   “咦!”   沢田纲吉连忙向后靠远离迷雾中的两个人,事情变得越来越恐怖了,连六道骸都出场了,甚至还跟云雀前辈碰上了面!   六道骸背对着沢田纲吉,异色的双眸落在面前完全激起战意的云雀身上,“kufufufu,虽然我无意跟你争,但库洛姆似乎很想赢得这场比赛呢。”   啊啊啊!连库洛姆都想抓他回去!甚至不惜把六道骸请了出来!沢田纲吉捂着脑袋腹诽着Reborn的馊主意。   “咬杀!”云雀直接抽回拐子挥出下一击,空气中顿时只剩下金属碰撞的声音。   沢田纲吉看着两人快到完全看不清的动作,靠着墙壁小心翼翼地移动,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感觉那两个人的格斗完全是他无法企及的高度!   眼看着到了拐角处,沢田纲吉刚要左转就听见一个勾人心弦的声音。   “如果你不想撞上怒气冲冲的巴利安队长的话,最好还是往右手边的通道跑。”   诶?沢田纲吉转头看向还在与云雀前辈打斗的六道骸,刚刚,他是在提醒自己吗?   感受到后者的目光,六道骸抽空瞥了他一眼勾起嘴角,“别误会彭格列,我只是不想你在我摆脱小麻雀之前就被别人抓回了总部而已。”   他就知道!   沢田纲吉立刻垮下脸朝右手边的胡同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骸sama生日快乐! 新文新文新文!6927本命!虽然暂时不定期更,但大家一定要相信我是只勤奋的小蜜蜂! 而且在8.30之前会完结的,所以妹纸们不要大意的跳坑吧! 如果有哪里ooc了记得提醒我……目前看来似乎阿纲的废柴属性是没崩啊!(这个崩了也无所谓!都已经是十年后了喂!)   ☆、第二弹 白兰杰索      沢田纲吉拐进右边的小胡同一直跑到一个丁字路,正在他想往哪跑才好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右边响起。   “极限的寻找沢田,回日本陪京子!”然后就在沢田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个人影从右边的岔口忽的跑向了左边的岔口,在他面前掠过只留下一阵风。   大哥,我就在这里啊……我明明就在你面前啊……我的存在感到底是有多低啊!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只好跑向了正前方的岔口。   “Voi——”又是一声震天吼吓得沢田纲吉的头发都立了起来,他只是稍微一回头就看见一只巨大的鲛朝他俯冲过来。   “啊啊!!”纲吉大叫着拔腿就跑,一个东西突然从后面飞了过来带着“嗖嗖”的风声,沢田纲吉下意识一侧身就看见三把小刀从他的脖子处飞过□□了谁家敞开的窗户上。   这已经不是想要抓他回去了,这根本就是想借机谋杀他吧?!!   身后,斯库瓦罗一脚踹到了贝尔的屁股上,“Voi~你个垃圾在往哪里射啊?他连火焰都没有用就躲过去了!”   “嘻嘻嘻,那是因为白痴队长的鲛飞的不稳~”   “你说谁是白痴?!”   “嘻嘻嘻,当然是说刚刚那个被六道骸骗了往左边飞的人啊!”   这两个人竟然自顾自的吵起来了!沢田纲吉不敢停歇的快跑,一转弯发现竟然是个死胡同!   天哪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是用火焰飞过去的话就太引人注目了,而且他毫不怀疑彭格列技术开发局会用他们引以为傲的火焰追踪技术第一时间抓到他。   “那只渣滓跑哪去了?!”   “右边!白痴队长!”   啊!他们过来了!他可不想被巴利安的人抓回去啊!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们提出的要求一定是增加经费!开什么玩笑!巴利安有Xanxus那个□□在,就是再增加多少经费都不会够用的!   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被下属吸干啊!!   这时一股花香突然飘进了他的鼻子,花?沢田纲吉转头只见一家人开着窗户,窗台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红色的花。   斯库瓦罗的声音越来越近,容不得多想,沢田纲吉一个翻身跳进了屋子对坐在桌前的人匆忙地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便翻身滚到了床下。   后来,沢田纲吉才知道那种花叫天竺葵,花语是偶然的相遇。   贝尔和斯库瓦罗追过来却没有发现沢田纲吉的影子,虽然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进了附近的居民家,但想到沢田纲吉并不是那种喜欢牵扯无辜群众的人便跃过墙壁飞走了。   “他们走了哦~”一个愉悦的声音从耳旁传来,沢田纲吉抬头忽的看见一个银白色的脑袋凑到了他的面前,一个人正蹲在床边弯头看他。   沢田纲吉连忙从床下爬出来,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身上的土,“那个……谢谢你。”   对方看上去像是这里的居民,但又似乎与普通的居民有些不同,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微卷的头发也是白色的,笑着时左眼下的倒皇冠刺青都舒展开来。   “完全不用谢哦~”对方摇着头过来拉起他的手,“能和你见面我很开心呢,是不是应该自我介绍一下呢?”   被人如此热情的对待,纲吉有些不好意思,“纲吉,你叫我纲吉就好。”   “咦?是日本人呢!我大学时的舍友也是日本人。”对方笑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笑脸道,“我叫白兰,白兰杰索,小纲吉要记好哟~”   纲吉连忙点头,对方靠的过近的脸让他感到莫名的危险,可明明对方一脸无害的样子。   忽然,一股熟悉的异样感涌上心头,沢田纲吉连忙道,“我朋友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回见!”   他话才刚说完门便被人一脚踹开,木门脆弱不堪地在吱哟吱哟响,来人那帅气的靴子还在空中没有落下,靛青色的长发飞到了胸前。   六道骸一路找过来,没想到沢田纲吉竟然藏到了居民区里,正想好好讽刺一番就在屋内看见了一个他恭候多时的人。   脑海中立刻蹿上一连串的画面,银白色的子弹“嘭”地射入男人的胸口,喷溅的鲜血和一片耀眼的火光。   “kufufufu,你还真是跑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呢,彭格列。”玩味的声音,异色的双眸耐人寻味地落在面前的人身上,难得的带了些寒意。   “咦?骸认识白兰先生吗?”沢田纲吉好奇地看向身旁的白兰,能让六道骸记住的绝对不是普通人,难道对方也是黑手党吗?   “完全不认识。”   “哈?”这是什么对话。   屋内响起了白兰欢快的笑声,“小纲吉,你这位朋友真是有意思。”   “呵、呵呵。”沢田纲吉干笑两声,六道骸生起气来更有意思,你肯定没有见过。   感觉眼前的气氛越来越奇怪,沢田纲吉连忙跑到六道骸身边对白兰道,“啊,那个,白兰先生,打扰了,我们今天就先走了,改日再见。”   “恩恩,我很期待哦,小纲吉~”   沢田纲吉推着六道骸走了出去,顺带把门关上,这才长舒一口气。   但显然,他现在舒气还为时尚早,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突然贴在了他的后脖颈上,沢田纲吉浑身一僵,顿时一动也不敢动。   “kufufufu,哦呀哦呀,彭格列还真是大意呢!”   “骸……”沢田纲吉僵硬着转过身子,毫不意外地看见一只指着自己鼻子的三叉戟。   “呵呵呵……”   “kufufufu……”   “额,骸。”沢田纲吉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提议道,“现在离太阳下山还早,或许我们可以晚点回去?”   天知道这可是他难得的假期啊!虽然是这样另类的方式,但是一旦被抓回去一定立刻会被Reborn逼去工作的!   “哦呀,这是身为首领的邀请吗?”对方将三叉戟抱在怀中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这既不是邀请也跟首领完全没有关系!他只是单纯的想偷懒而已!   “那个,我们可以约定一个地方,然后在规定时间汇合。”沢田纲吉努力地想着可以让两个人分道扬镳的方法。   “这个逃跑的借口一点都不高明呢!”   沢田纲吉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他看起来那么工于心计吗?   “那我们回去吧……”沢田纲吉耷拉着肩膀往彭格列总部的方向走,可走了几米远却没有感觉到身后的人跟上来。   “可我现在还有事要忙。”六道骸睨了他一眼朝反方向走去。   既然你现在还有事要忙那刚刚干嘛要拒绝我的提议!沢田纲吉恨恨地想。   “因为就这样屈服了很无趣呢。”前面的人就像会读心术一样回答了他的疑问。   果然他做boss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彼时,从西西里飞往罗马的机场,入江正一一脸崩溃地看着吃着棉花糖满脸幸福地朝飞机上走的白兰。   “所以说……白兰先生,我们跋山涉水的从罗马飞到西西里呆了不过一个上午就又要飞回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入江正一觉得自己的胃有些疼了。   “当然是为了玩喽。”白兰说的一脸理所当然。   可是我完全不知道哪里好玩!入江正一在内心狠狠地恶吼一声,然后推了推眼镜一板一眼地道,“希望下次白兰先生任性的时候不要拉上我。”   “那怎么能行呢?没有小正会很无聊呢!”   “这样的信任真希望可以转嫁到别人身上。”   “吶,小正。”白兰突然停下来,虽然没有转过身,但那样子有些奇怪,让入江正一禁不住好奇起来。   “怎么了?白兰先生。”   “小正,你说如果一个人明知道自己的爱人注定会死去却无能为力是什么样的感觉?”   入江正一忽的浑身一颤,胃中的粘液翻滚着疼的他几乎想蹲下来,他攥了攥拳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露出异样。   你难道已经知道了吗?白兰先生,在不久的将来,我注定会背叛你、打倒你,甚至看着你死去,否则,离开你的就是我。   “当然是去勇敢的面对。”入江听见自己这么说。   下定决心,入江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这是他唯一的道路,别无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又来啦~ 查了好久也没找到密鲁菲欧雷的基地在哪,就姑且先在罗马吧,以后再搬到西西里 话说西西里那么大点竟然安了这么多黑手党真的没问题么……  ☆、第三弹 彭格列戒指      沢田纲吉坐在甜品店里的一角低着头拼命地咬着插在果汁中的吸管。   所以说身为西西里最强黑手党家族彭格列boss的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和人称黑手党界S级危险人物的六道骸如此和睦地坐在甜品店里喝果汁啊!   好吧,虽然对方是他的守护者,但事实是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十年里发生的次数也完全是zero吧!   “哈、哈哈,真没想到骸你会到甜品店来。”沢田纲吉干笑两声决定首先打破这种让他窒息的气氛。   “人都是会变的。”对方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是,人都是会变的,连他都会在内心吐槽时用英文了!   “不过彭格列你大可以放心,我对黑手党的憎恨可是一点都没变唷!”   你不用专门来提醒我这一点!   “呃,那个……”沢田纲吉拼命的想着能和自己这位平素很少往来的雾守说得上的话题,“库洛姆,我是说库洛姆她也想抓我是为什么呢?”   “kufufufu,彭格列,关于这一点我觉得你还是亲自问她比较好。”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为什么他觉得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在试图结束他们之间的对话!   “事实是我也并不清楚。”   “诶?”沢田纲吉猛地抬起头,过于突然的动作似乎让对面的人也吓了一跳,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异色双眸瞬间收紧又慢慢舒展开来。   “恩?”上挑的语气,威胁的眼神,沢田纲吉毫不怀疑对方下一秒就会拿出三叉戟。   “不是的!”沢田纲吉连忙摆手,在对方示意他说下去的目光中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目光四处乱瞥,“我是有些惊讶……骸竟然解释了。”   哦?原来他给彭格列的印象一直是不屑于解释的类型吗?虽然事实是他的确不喜欢别人窥伺他的内心,这一点就算是彭格列也不例外,但是如此不经同意的就给他按上这样的标签实在是很让人困扰呢!   看到对方那有些微妙的表情沢田纲吉顿时后悔了,真是的,明明已经是24岁的人了,为什么还心里想到什么就一定要说出来啊!明明平时谈判的时候也能做到心无杂念、不露声色啊!   说到底还是六道骸给他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吧!在守护者中又是明显不同于其他人的个体,他多少是有些畏惧的,尽管这样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快要消失殆尽了,但当这样两人独处的时候沢田纲吉就会觉得自己又变回了那个14岁的少年。   好想念口袋里的死气丸啊……拜托能不能让他换个模式再讲话。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沢田纲吉只能拼命地提醒自己换个话题,再换个话题,一抬头就看见六道骸一只手遮在额头上,大拇指不着痕迹地按着太阳穴。   说起来骸的本体还在复仇者监狱啊,虽然是借助了库洛姆的身体,但是这样实体化这么久真的没问题吗?   “你还好吧?”沢田纲吉立刻担忧地问了出来,但话一出口他就又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因为这句话无疑勾起了对方不好的回忆。   “在我看来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彭格列。”   对方一秒便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依旧是总像在盘算着什么一般似笑非笑的眼睛,一派优雅的样子,轻飘飘的一句话扔过来就能让人羞愧到想要钻进地缝中去。   但沢田纲吉平白的觉得有些哀伤。明明是身体不舒服吧!刚刚还和云雀前辈打了一场,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用何种方式从那个战斗狂云雀前辈手下逃出来的,但一定消耗了不少体力吧!   对不起。   沢田纲吉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地攥住了裤子,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克制着自己想要颤抖的肩膀。   距离当初那个说一定会去救他的自己明明已经过了十年的时间了,可这十年来别说是行动,彭格列上下根本连一点救出他这名雾守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不知有多少人根本就不知道在库洛姆背后还有这么一个男人的存在。   六道骸?就是一个连跟家族里面的人提起都会被迅速列为NO.1危险人物的对象吧!   身为家族核心成员,却连自己家族都不认可,他这个做Boss的还真是有够失败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肯定是些无聊的东西。”六道骸毫不犹豫地揭穿了。   在他看来彭格列从14岁到24岁这十年间的成长还是惊人的,至少在刚刚连他都要有一瞬间被这人的笑容所欺骗了,如果不是凭借这么多年对对方的了解和无意间瞥见的颤抖的拳头。   “对不起。”对方又道歉,但这次是笑着的,似乎对自己的无礼完全不在意,“啊啊,太阳也快落山了,今天还有好多文件没有批,要不然骸我们回去吧?”   六道骸抬头,下午三点,太阳也不过刚刚没有那么烈而已。   他很清楚彭格列在想什么,无非是自己这样实体化的时间过长会给身体造成负担之类无聊的想法。不知什么时候起被对方列入需要被保护的人员名单还真是一件让人困扰的事。   不过更令人困扰的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无意识地去想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不着痕迹的勾起嘴角,那笑容中的自嘲只有他自己明白,难道就因为那些日子的照料?他六道骸如果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就不会被黑手党世界避之如蛇了。   笑笑,六道骸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起身算是认同了对方的提议,尽管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完全可以再撑一阵子,而彭格列也并不想这么早回总部去。   但是没必要太惯着对方不是么?   两人一前一后地朝门外走去,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是六道骸,尽管他再怎么不承认黑手党,心情好时也还是愿意装装样子做一名称职的下属的。   只是两人刚走到门口,彭格列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玻璃门上就突然缩了回来,“骸!快闪开!”   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六道骸下意识的向后闪了一步,双手交叉护在面前,耳边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四周升起如同爆炸一般的烟雾。   隐约间忽然看见星点橙色的火光,六道骸抬头就看见超死气模式下的沢田纲吉凌空撑住了一只巨蟒张起的的嘴,耀眼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   眼前这只巨蟒足有二三层楼高,粗壮的身躯就像五六人才能合抱的大树,巨蟒的头顶燃烧着红色的死气之炎,而刚刚那爆炸一般恐怖的错觉只是这只巨蟒的尾巴敲裂了地面而已。   岚属性的匣武器,难怪冲击力如此之强。   “kufufu,看来有不速之客呢。”握住幻化在手中的三叉戟,敢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动手还真是没把他六道骸放在眼里,哦呀哦呀,看来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被彩虹之子说教一番了呢!   算了,大不了到时候让库洛姆出来应付吧!   灵巧的身躯轻而易举地跃上了房顶,三叉戟的尖端直指向躲在屋顶上的人。   “躲在一旁观战可不是什么大丈夫所为呢!不过没关系,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对方有着一头金发,是个典型的意大利人,年纪不大,或者说无论从那充满战意的双眼还是挑衅的笑容都只会让六道骸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彭格列岚守。   “hey!”那人将大拇指放在唇边,他的手上带了一枚银色的戒指,“上钩了。”   那戒指是通信器!   几乎是同时从四周高高矮矮的屋顶中突然跳出一群人,不远不近地刚好将他们围在正中央。   六道骸心下一惊,彭格列大追杀,这的确是一个十分容易让敌对家族钻空子的日子,但也正是因此,敢把这个节日一如既往地持续这么多年的Arcobaleno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不管是人员部署还是通信追踪,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Boss的绝对安全之下。   可现在却让这么多人混了进来,起码二十个,这在部署森严的彭格列管辖范围内绝对不算是小数目。   看来他可以在跟Arcobaleno的对峙中反唇相讥了。   “太天真了。”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稳的腔调不出意外的是他们那位死气模式下的Boss,“你们以为光靠这些人便能打败我们两个吗?”   橙色的瞳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那人浮在半空中耀眼的火光映衬着他背后的天空。   “不。”那金发男子看着沢田纲吉笑的邪气,“只要把你们送到那边去就足够了。”   “那边?”沢田纲吉反问。   但对方却没有说话,而是笑着挥了挥手,几乎是同时沢田纲吉发现站在屋顶上的这群人竟然拿出了机械火炮!六台便携式机械火炮从四面八方瞄准了他们,而剩下的人手中则架起了反坦克枪。   这算是沢田纲吉最了解的一款枪型了,拜某位战斗力爆表又十分喜爱这些狙击和重火器武器的Arcobaleno一员所赐,他十分清楚,可乐尼洛的反坦克枪的威力可以一枪打沉敌舰,如果是轰到他们身上,恐怕是连灰都不会留下。   蹙起眉,他总算明白了眼下的危机,这群人不只穿过了彭格列部署的保护网,还携带了重火器!   “开炮!”金发男子退后一步,手一挥,同时,四周的火炮枪支发出一声巨响,数十枚子弹火球朝他们射来,如此密集的程度根本不可能全部抵御!   “纳兹,形态变化,Ⅰ世的披风!”   瞬间飞到六道骸的身旁护在对方身前,拉近的距离让他在爆炸失去意识前听见了那金发男子最后一句话。   “要保护好彭格列戒指啊!嘛,不过如果连这种程度的攻击都承受不了也就不能算是奇迹的瑰宝彭格列戒指了。”   又是彭格列戒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守护者们因为彭格列戒指而受到袭击了!   但不容他多想,巨大的冲击力便让他弹飞好远,背部不知撞碎了多少墙壁,浑身上下的骨头似乎都已经碎成了好几截,最终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来发文啦啦啦~ 27小天使是不是让我写弱了?区区几个火炮而已,27可是穿破地球(大雾)都能爬起来的小强啊! 在写“纳兹,形态变化,Ⅰ世的披风!”时莫名觉得放技能还要喊出来什么的好羞耻(*/ω╲*) 其冲击力简直不亚于让我喊出一句“亚古兽进化——暴龙兽”   ☆、第四弹 陷害      沢田纲吉醒来时只看见天上漆黑黑的水管纵横交错,阴森森的就像恐怖片里的场所,尽管他并没有看过恐怖片。   “你醒了?”   “啊啊啊!”沢田纲吉立刻大叫着跳到一旁的角落里抱着脑袋浑身打颤,鬼鬼鬼……鬼吗?不对,世界上没有鬼的,那那那……那难道是变态杀人犯吗?   他宁愿是鬼而不是变态杀人犯啊!   沢田纲吉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嘴里念叨着“神啊,神啊,神啊。”哪里还有刚才面对重火炮仍面不改色、还不要命地跑过来给他当肉盾的气势?   六道骸忍住想扶额的冲动,冷笑道,“彭格列的前途还真是堪忧。”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完全没有变换句式的嘲讽话语,沢田纲吉这才恍惚回到了现实中,尴尬地抬起头愣住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显然是地下,从周围密布的水管和地上的水洼来判断极有可能是下水道。六道骸就好像被人一盆水从头灌到脚,浇成了落汤鸡。   常年穿在外面的风衣不知被他扔到哪去了,湿漉漉的白色衬衫紧紧地贴在身上,衬衫的下摆还塞在长裤中,将对方那纤细的腰肢完全显露出来。浸了水的皮裤颜色更深了几许,勾勒的那双长而笔直的双腿就像两根门柱一样嵌在地上,连那一向飘逸的长发都被浇了个彻底,整个散开来披散在脑后。   沢田纲吉从没见过如此狼狈的六道骸,这本应该是狼狈的,至少这样的待遇如果落到他头上一定丑到全彭格列女性职员对他再无幻想。但是眼前这位雾守,却性感的让人屏息,异色的双眸,梦幻的发色,妖艳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Arcobaleno难道没有教过你这样盯着别人看很失礼?”   见对方稍露愠色沢田纲吉连忙站起身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六道骸觉得自己真不适合跟彭格列相处太长时间,要怎么样才能让对方明白这种跟下属的道歉完全没有必要,总是这样他稍稍一挑眉对方就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的戏码,过了十年彭格列没演腻他也已经看腻了。   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无意识地承认了“彭格列的下属”这种称谓,六道骸只是在想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以这副面貌示人,这有悖他一贯的美学,但他的幻术在彭格列的超直感面前又毫无用处,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何况现在的时机也不适合他把所剩不多的力气用在这上面。   “这里是哪里?”小兔子环顾四周之后发问了。   “火炮的冲击力把我们打进了那家甜品店的地下,这四周都布满了幻术的结界,看来是事先便准备把我们困在这里。”   “糟糕了,”沢田纲吉又哇哇大叫了起来,“彭格列大追杀的结束时间是太阳落山前,至少还有好几个小时总部不会发现我们出事了。”   六道骸微微眯起眼睛不置可否,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偏偏是在他抓到彭格列并带对方去甜品店的时候受到了攻击,而他们一起呆的甜品店的地下竟然还别有洞天成了困住他们的牢房。   呵,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次真是百口莫辩,Arcobaleno可以直接带手下来抓他了,那个吵死人的岚守不知又会哇哇乱叫多久,倒是顺了了那群拼命想拉他下台的老骨头们的心思。   “骸?”看到对方有些走神,沢田纲吉喊了一声。   哦呀,竟然会去思考这些东西,看来这十年来改变当然并不是只有彭格列一人而已。   但这种改变并不是他喜欢的,于是他扯开嘴角笑的阴邪讥讽着。   “kufufu,说来刚刚明明能轻易逃走的,可拜某个突然冲过来逞英雄的人所赐完完全全正中了对方的下怀呢!”   沢田纲吉想起刚刚对方开火时自己想都没想就冲到了六道骸的面前,一把抓住对方护到了自己的披风下面,如果不是当时情况紧急,现在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   沢田纲吉抽搐着嘴角,为自己的行为致使的尴尬境地无比后悔着。   “呃,总之,我们先找找看出口在哪……”沢田纲吉拼命地找着话题,抬脚便要走。   “如果你嫌自己活的太长大可这么去找,这里到处都是机关,你以为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我都坐在一旁守夜吗?”六道骸毫不留情的讥讽着,尤其是在刚刚的探索中不小心碰了某处的机关才害他淋成这个样子。   我明明是昏过去了不是呼呼大睡!睡颜不好看给你造成这么大的误解还真是对不起了!   “呃……这么说你身上水……”   “收起你的超直感,彭格列!”被恶狠狠地打断了。   “那我们现在……”总不可能因为到处都是机关就呆在这里吧!   “跟在我后面。”六道骸说着交叉着双臂率先走了出去。   “诶……诶?”看着对方那修长的背影,沢田纲吉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用力地眨了眨,所以说,骸是担心他所以拿自己打头阵吗?   果然,很温柔呢!   “哗——”头顶的水管突然炸裂开来,冷水猛地灌下顺着衣领一直流到到脚跟,沢田纲吉被突然而来的变化吓了一大跳,怔怔的连姿势都没变。   前方披散着长发的人收回脚,毫无诚意地道,“哦呀,没想到这个也是机关呢!”   沢田纲吉望了过去,对方的脚下是一块明显与周围颜色不同的红色格子!   前言收回!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附和道,“还真是一个难以察觉的机关啊……”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水道两旁走,这里的确是下水道,四周到处都是排水管,沢田纲吉看啊看,中间的水道从刚刚开始就咕噜噜的冒着泡,好像下一秒就会有怪物从水底窜出来一样。   正这么想着水中的气泡突然越冒越急,咕嘟咕嘟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沢田纲吉吓的牙齿都在打颤,整个人哆哆嗦嗦地往六道骸身旁靠,可又不敢靠的太近,惨兮兮的样子好像一座僵硬的石像。   “噗——”   此时,一只水蟒突然从水道下钻了出来,仿佛长了翅膀一样张着大嘴奔着两人飞去。   “啊啊啊!!”沢田纲吉终于吓得坐到了地上,四肢并用地爬到六道骸身边连手带脚紧紧地抱住对方的大腿。   六道骸拿出三叉戟猛地一插,干净利落地□□那滑溜溜的身体里,这只水蟒还是个幼崽,不过一米多长,至少在六道骸的眼里这只完全没有刚刚在甜品店外那只几乎有三层楼高的匣武器吓人。   “彭格列。”六道骸动了动腿,对方也随着他的动作被移动了一个位置,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牙齿打颤的声音连他都能听得到。   沢田纲吉浑身哆嗦地抬起头,六道骸终于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这只跟下午你杀的那只比起来完全不成威胁吧?”   “这这这……不一样。”沢田纲吉还没缓过神,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的。   怎么能一样呢?那只是匣武器,他知道那是假的,但这只可是真真正正的蟒蛇啊!   六道骸是不懂这些真真假假的区别,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或许是幻术本就是无中生有的能力,他运用的得心应手,时间长了自不会再去在意那些外表。   但是即便是相识了二十年,相处了十年,他仍然看不懂彭格列。对方有时可以像战场神明一般强大,耀眼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但更多的时候却又是个超乎他想象的弱小的男人。   真真假假,有时甚至觉得对方比自己更适合做术士也说不定。   这么想六道骸心里难免升起一股恶趣味,他将那只水蟒从三叉戟上拔下来,抓着蛇头凑到彭格列面前。   “哪里不一样?kufufu……”   笑声戛然而止,俊美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因为他发现彭格列晕过去了。   盘起来的双腿还夹着他的腿,人却已经整个倒在了地上,从这个姿势上不难看出刚刚对方是用何种四肢并用的姿势抱着自己的。   哦呀哦呀,他竟然把彭格列吓晕过去了,这要是让那个护短的Arcobaleno知道他恐怕要被终生□□了。   只是一下午的时间就晕过去两次,彭格列难道不觉得他的神经太过纤细了吗?   沢田纲吉再次醒来时,他那位亲爱的伟大的号称黑手党界S级危险人物的雾守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的石头上,对方一手托腮,那笑容真真是愉悦到底、炫彩夺目。   “哈、哈哈。”沢田纲吉摸着后脑勺干笑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瞥,生怕自己这位雾守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神呐,饶过他吧!他今天难道是被迪诺师兄附体了吗?竟然在骸面前如此丢人,对方现在一定恨死自己了,被迫屈服于他这种废柴boss,八成已经在计划着怎么逃狱然后踏平彭格列了!   “kufufufu,作为余兴节目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能被这种程度娱乐到连我都要小瞧你了!   沢田纲吉一边吐着槽一边努力地盯着水管看,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就突然严肃起来,这让一旁的六道骸也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但他只是看到了一堆交叉的水管。   “骸,这根水管一定通着上层。”沢田纲吉忽然站起来指着一根水管道。   “恩?”六道骸望了过去,又挑眉看向彭格列,对方立刻支支吾吾起来。   “呃,这种我有学过,就算是下水道也总有一根水管是通向地面的,就是这根,不过我怀疑并不是通往外面而是这个地下的上一层,这里应该很深。”   彭格列在大学时学的建筑学,他略有耳闻。在他看来彭格列想要学建筑学的原因也很可笑,为了给家族设计出最高效救援的基地,事实是那个设施完善、6个入口都可以以最快时间通往医疗室的日本基地就是出自彭格列之手。   当你以为他很弱小时,对方便会毫不吝啬地向你展示他强大的一面,彭格列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走吧!”六道骸转身顺着彭格列说的那根水管走,如果不出意外想来他们很快便能见识一下幕后主使了。   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想陷害他这位毫无实权的雾守。   沢田纲吉挺了挺胸膛跟在他后面不知在想什么,没多久他们便走到了一处死角,一把梯子顺着墙壁直通向上,看来这就是彭格列说的上层入口了。   “骸。”身后的彭格列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你能先变成库洛姆的样子吗?”   六道骸微微侧目,扫了一眼低着头的男人。   看来对方也察觉到了,这一切的矛头都直指向自己,而最有可能陷害他这位真身还困在复仇者监狱的人的往往是彭格列自家的高层人员。   哦呀,他该为彭格列无端的信任感到荣幸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写的好不好玩…… 感觉重心都在刻画骸矛盾的心理上了,情节似乎发展的略慢? 这样看会不会显得有些无趣?   ☆、第五弹 西瓦特      两人顺着梯子爬上去,的确如纲吉所料,这里仍旧是地下,不过这是一间十分巨大的房间,四周黑漆漆的机器运转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纲吉四处望了望,这里并没有任何人。   “骸,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身后的少女似乎翻了个白眼,“kufufufu,我相信没人会傻到在彭格列大追杀的日子带定位器。”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没必要这么认真的回答我!而且不要用库洛姆的身体随心所欲地做一些平时不属于你的表情!   沢田纲吉背对着伪库洛姆真凤梨抽搐着嘴角,他朝唯一紧闭的大门走了过去,但才刚走了两步就突然听见细微的电波的声音。“兹拉兹拉”仿佛哪里漏了电。   “怎么回……啊!”   话未说话四周的墙壁突然闪过一阵电光,火花攀沿而上,地面上交缠的粗电线顿时附上电流,只是一瞬间,整个房间的电压都突然爆裂开来,巨大的电流声隔着厚重的隔音板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在这样的密闭空间两人根本无处躲藏,纲吉更是连死气化的时间都没有便被电的连骨头都散了架子。   电击一直持续了将近十秒,简直就像生怕电不死他们一样,直到最后浑身无力软趴趴地躺在地上时沢田纲吉还在想,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刚刚在下水道明明那么多机关可用,对方却偏偏选了让人最不设防的水了。   六道骸也不好受,浑身被浇的湿淋淋的现在又来这么一下,库洛姆的身体本就不如他,现在更是痛的人撕心裂肺。   六道骸和库洛姆之间的联系并不仅仅只是附身那么单纯,过高的精神同步率使得他不只能清晰地感受到本体的疼痛,更是连带着连脑神经都在隐隐作痛。   两人一前一后趴在地上似乎已经昏过去了,他们也的确是这么希望的,但事实是久经战场的过人体魄和强大的精神力让他们不得不用仅存的微弱神经继续感受疼痛的折磨。   隐约中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一股特别的气味,是催眠瓦斯。   纲吉并没有睁开眼睛,在这种情况下暴露自己还存在意识是很危险的事,他已经连屏息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用所剩不多的意识去分辨声音。   来人大约有四五个,但在门外戒备的起码还有十个。为首的那一个看见他们立刻惊呼一声。   “啊!六道骸大人!真是的,不是告诉你们看清楚人再下手吗!”   这是沢田纲吉彻底晕过去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而他身后的六道骸简直要笑出来了,如此精密部署就为了给他冠上一个策反的罪名还真是太抬举他了!   来人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之一的首领,西瓦特。   库洛姆是晕过去了,但六道骸还是清醒的,他并没有叫醒库洛姆,一方面因为库洛姆的身体的确该休息一下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西瓦特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而是规规矩矩地把他们抬到了房间的床上便带人离开了。   彭格列是三个小时后醒来的,转头看见躺在旁边床上的库洛姆便连忙冲过来嚷嚷。   “库洛姆!库洛姆?你没事吧?”   六道骸没理他,于是彭格列便继续叫。   “骸?骸?骸?”   “库洛姆?”   “骸?”   见对方那副手忙脚乱完全不知道该叫谁好的样子六道骸实在是不想再看彭格列卖蠢,于是睁开眼睛道,“我今天可是消耗了很多体力,就麻烦你让我休息一下吧!”   托男人那不善的口气的福,沢田纲吉总算不用纠结面前的人到底是库洛姆还是六道骸了。   “呃,原来你已经醒了。”   六道骸闭目养神,托小时候被拿来做实验的福,这种程度的药物对他根本没什么影响,他也不过只是觉得有些乏,刚刚趁彭格列昏倒的时候小憩了一会罢了,但这些并不可能告诉对方。   “中了催眠瓦斯的是库洛姆,并不是我。”   细想便会觉得有些牵强的理由,但彭格列并不会怀疑。   “这样。”果然听见对方这么说,然后便又是一阵高呼,“咦咦咦?!”   六道骸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做起来,“彭格列,如果你再不安静点,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   “抱歉……但是骸,西瓦特竟然没有拿走我的武器!”沢田纲吉指了指床头上叠放在一起的手套和死气丸。   六道骸只是合上眼又躺下了,他当然知道西瓦特的一举一动,不过彭格列会说出“西瓦特”这个名字就代表他刚刚也是醒着的,那么应该已经听到西瓦特诬陷他的话了才对。   真是无聊的信任!   六道骸现在很不好受,太阳穴突突的疼,大脑中的每一根神经似乎都在被敲击着,整个人昏昏沉沉,脑袋好像灌了铅一样重。   他实体化的时间已经超过10个小时了,连他自己都要忍不住为这次的新纪录唏嘘不已,只是再这么下去六道骸毫不怀疑自己将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用脑过度而亡的术士。   没一会,房门就被打开了。西瓦特带着下属走进来,一脸愧疚地对着沢田纲吉行了个90°礼。   “十代目,真是非常的抱歉!”   纲吉愣了。   谈话间沢田纲吉得知,那个下水道和电室是西瓦特家族为了防止外敌入侵的一套攻击设备,西瓦特家族最近并不太平,所有防御系统通通启动了,本以为是敌对家族的袭击,没想到进来一看却发现是他和六道骸。   “万分抱歉!十代目一直待我等如亲民,如今我竟然向同盟家族动手,真是颜面扫地,我西瓦特愿意划下索菲街道献给您以示忠诚!”   看着对方递上来的街道合约沢田纲吉吓了一跳,自己被袭击这种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而且先把他晕倒前听见的话放到一边暂且不提,就光是误伤同盟家族首领这种事都没人会相信。   如果说是叛变,那现在对方主动割地又是玩的什么花样?   “西瓦特先生多虑了,既然是误伤我们也没必要这样兴师动众。不过规矩还是要按照我们的来,明天彭格列的人会过来调查,希望你能够配合。”   沢田纲吉没去接那烫手的山芋。   “那是我们分内的事,但是有一件事也希望十代目您能谅解。”   “什么?”沢田纲吉眯起眼睛。   西瓦特从身后拿来两个手持地图机,“您也知道我们家族最近并不太平,今天又这么晚了实在是不好开门放您离开,如果不介意能否请您和雾守大人留宿一晚,这是基地的地图方便两位参观。”   “好,那就麻烦了。”沢田纲吉将地图机接过来,西瓦特看了看一脸警惕地坐在床边的库洛姆又道,“啊,不知道需不需要给雾守大人另准备一个房间。”   “不用了,库洛姆跟我在一起就好。”沢田纲吉打断了他的话。   “那我就带下属下行离开了。”   纲吉点头,西瓦特便带着手下离开了,一直走出很远他才突然咬牙一拳打在墙壁上。   妈的,竟然被彭格列那个小鬼摆了一道!   “所以虽然我说了跟彭格列一起来的人是六道骸,但你也还要先确认一下眼前的人再喊才对。”金发男子戏谑的声音在拐角处响起。   “闭嘴,费奇!”   西瓦特咬牙,本来算计好的嫁祸给六道骸,结果没想到进来的却是库洛姆,可他却还是喊的六道骸的名字,如果六道骸变回库洛姆的样子是处于本意还好,如果是彭格列临时起意的话,那他的栽赃就未免太明显了。   “怕什么啊!我们不是还有那个?”费奇双手抱肩靠在墙上,朝不远处的动力室挑了挑下巴。   西瓦特的目光又重新坚定了起来,这次他们可是选好了靠山,只要彭格列戒指到了手,这个西西里岛便终于轮到他们西瓦特掌权了!   沢田纲吉将地图机递给一旁的六道骸,这个地图机被做成了手表的样子,看起来很方便。   “西瓦特到底想做什么啊,完全想不到。”沢田纲吉在一旁苦恼的揉着头发。   西瓦特家族与彭格列的关系不远不近,但也一直相安无事,每逢过节家族庆典还会互相邀请寒暄两句的那种,沢田纲吉实在是想不出西瓦特背叛他的好处。   六道骸倒是多少能够感知到对方的目的是彭格列戒指,之前那个金发男人也曾说过,但他并没有提,因为据他所知后来彭格列曾经亲自下令销毁了所有彭格列戒指,尽管当时的他并不明白用意,但现在想起来无非是彭格列的天真。   “啊!我差点忘了!”彭格列突然又大叫起来转过头一脸殷切地看着六道骸,“骸,你在这边……呃……”   六道骸的目光冷了下来,“收起你那些令人不愉快的想法,别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造物主。”   “抱歉……”沢田纲吉低下头转到一旁没有再说话。   六道骸刻意偏过目光不去看彭格列那张失望的脸,他很清楚对方想说什么。无非是你在这边这么久身体没关系吗?然后便是真抱歉,这么多年都没能救你出来。   六道骸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报时器上,上面还清晰地闪烁着今天的日期。   快十年了,从十年前的频繁逃狱到如今这么安分的整天泡在水罐中,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自嘲,为了不给彭格列惹麻烦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或者说,彭格列真的值得他做这些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假期在忙着上班,真心忙的我像某种动物一样,再加上不时的拖延症…… 本来前天是打算来锁文的,结果发现了异常霸气的留言“你倒是写啊,你不写我怎么看啊!” 顿时笑喷,笑的同事都转过来看我,然后我就屁颠屁颠地用两个晚上码完了…… So,难道我还有M的属性?为什么我的笑点总是这么奇怪……   ☆、第六弹 反击      沢田纲吉站在完全不透景的窗户前颇有一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5个小时了,他已经足足跟自己这位雾守单独呆在一起起码5个小时了,这简直已经创纪录了,诶,话说是不是可以申请个世界纪录什么的。   沢田纲吉无声地干笑着,这一点都不好笑,他从一个小时前就已经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了好吗?看对方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好吗?   苍天啊!赐我一个话题或者让我晕过去吧!   显然后者是不大可能了,而就在沢田纲吉苦思冥想什么话题能让六道骸既感兴趣又不会嘲讽他时对方先开口了。   “彭格列。”低沉而柔和的声音像这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咕噜……”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沢田纲吉立刻捂住自己的肚子干笑起来,“哈、哈哈,骸突然叫我吓了我一跳呢,怎、怎么了?如、如果不舒服的话先睡觉也没、没关系。”   沢田纲吉简直想给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一拳,早上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中午也没来得及吃饭,一整天的能量来源全部来自下午那一杯果汁,为什么想想还有种奇妙的自豪感?   “哦?”六道骸挑眉。   沢田纲吉的小腿开始打颤了。   “你倒是说说我不先睡原来还要等你一起吗?彭格列。”   “没有!没有!完全不用!”沢田纲吉一边摇头一边拼命地摆手,脑袋甩的比拨浪鼓还快,看的六道骸都有些怔了。   这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沢田纲吉顿时激动的泪目了,慌忙喊了一声“请进”,进来的是西瓦特的下属,还给他们带来了宵夜。   “谢谢!”沢田纲吉简直想扑倒那人身上了,眼泪汪汪的接过餐车哗啦啦地推到六道骸面前,“骸,吃点东西吧!”   六道骸看着被递到眼前的小银盘,异色的双眸荡漾着,直看的沢田纲吉一阵心虚。   “Arcobaleno真的有好好教导你不要吃敌人送来的食物吗?彭格列。”   是啦是啦,可是他真的好饿,而且堂堂一个西瓦特家族的首领也不至于用在宵夜里下毒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吧?   “哦呀,真抱歉,偏偏你面前就坐了一个会使用这种下流手段的人呢!”   沢田纲吉觉得六道骸的笑容灿烂的跟朵太阳花似的。   “好吧……”   沢田纲吉恋恋不舍地放下餐盘,眼巴巴地坐到一旁的床边看着。然后他便看见一双漂亮的手伸过去拿起他刚刚放下的餐盘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喂喂喂!”沢田纲吉连忙站起来,“骸、骸……骸?”   不是说敌人送的食物不能吃吗?那现在吃的毫不犹豫的人到底是谁啊!   “我跟你可不一样。”男人拿着叉子抬起头,“这可不是我的身体。”   沢田纲吉这次直接当着六道骸的面抽搐着嘴角,这种话如果是放在十年前他恐怕还要哇哇大叫为库洛姆抱不平一下,但若是过了十年他还会相信对方这种鬼话,那彭格列家族早就灭亡了!   哦,对,有Reborn在,其实也离灭亡不远了,这次可真是要被玩死了。   眼巴巴地看着六道骸在一旁享受着晚餐,沢田纲吉愣是咽了口口水忍住了。   六道骸和库洛姆之间的联系到底哪里连接着精神,哪里连接着肉体谁也说不清楚,至少就算一会真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能应付。   啊啊,可真是好饿啊。   他把自己的口袋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死气丸愣是没发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要是死气丸也能充饥就好了,沢田纲吉自暴自弃地想。   六道骸吃完饭,刚刚那个下属就又走进来对他们说西瓦特先生有请。沢田纲吉看着伪库洛姆真六道骸那意气风发的样忍不住感叹,自己没吃东西也就算了,至少让他睡一觉啊……   沢田纲吉进了屋,西瓦特正坐在沙发上,看见他进来只是点了点头指着他对面的双人沙发道,“请坐。”   沢田纲吉的目光沉了沉,在沙发上坐下来挺直身板,扬了扬下巴,“西瓦特先生这么晚了突然叫我有何贵干?”   西瓦特怔了怔,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的气势和晚上看到时不一样了。   但他很快便在心中轻蔑一笑,说到底也不过是个20多岁的小鬼罢了,怎么可能比得上他们这些在黑手党的世界中混迹数十年的人?   “说来有些惭愧,十代目应该也知道我们西瓦特家族正在和奥菲亚打架,然而近来奥菲亚家族与北意大利的索兰家族结盟,我们也渐渐处于弱势……”   西瓦特欲言又止,沢田纲吉却已经听出了他的画外音。他双手交叉放在膝前,棕色的双眸晃了晃。   “如果有必要,彭格列会提供经济上的支援,但是西瓦特家族与我们结盟时只是C级,在兵力和武器上我们恐怕爱莫能助。”   彭格列在同盟家族上也有严格的划分,C级是最外围的同盟家族,平时不需要供奉,也不提供军火上的共享,只要保证两家族和平共处、同时遵守彭格列同盟协议即可。说实在的,这类同盟家族最多,也很少为彭格列出什么力。   “这我清楚,”西瓦特连忙摆手,“所以我们也没打算要求彭格列派兵支援,我们想的是能否借彭格列戒指一用,等我们打败奥菲亚家族后立刻归还。”   六道骸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眸中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的人心中发寒。   沢田纲吉沉默了一会沉声道,“抱歉,我想彭格列戒指恐怕无法帮你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怎么会?彭格列戒指可是这个世界上7的三次方的一角,蕴藏着无上的力量,只是你们彭格列的人无法开发出它最大的力量罢了!只要把他交给我,我们一定能让你们见识一下戒指真正的使用方法!”   西瓦特已经兴奋地站了起来,那张带着皱纹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就像被吸干了血的僵尸一样恐怖。   “哈哈哈。”屋中传来女人清脆的笑声,纲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库洛姆的笑声。   “彭格列的人无法开发出戒指最大的力量,难道你西瓦特家族便可以?”   “那是当然。”墙壁突然翻转出一道暗门,一个金发男子从里面走出来靠在墙上,正是下午在甜品店外围击他们的男人。   “如果你说的人就是你的话,我还真是开始怀疑西瓦特家族是如何在黑手党世界中挺立到今天的了。”   见六道骸在一旁轻飘飘的讥讽,沢田纲吉在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眼见着那个金发男子一张漂亮的脸蛋变成了锅底。   “哼,别嘴硬!还是先看清现在的形势吧!”费奇一挥手,周围的墙壁顿时打开数道暗门,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几只巨大的机器人开了进来。   “莫斯卡!”沢田纲吉瞪大了眼睛。   莫斯卡始于彭格列家族,但由于其反人道主义早在他继任后便强迫停止了研究,莫斯卡的科技和资料都一同尘封在了禁室中。最重要的是彭格列同盟协议中的第一条便是“严谨任何人体实验和反人道主义武器的研发”。   “西瓦特!”沢田纲吉顿时站起来指着一旁的莫斯卡,“你违反了同盟协议!”   “哼。”西瓦特冷笑一声,“是你太天真,为了家族的发展有些人就必须要被牺牲,这是他们的荣幸。”   “西瓦特!”纲吉顿时气红了眼睛。   “你还是先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情况吧!彭格列十代目,顺便提醒你一句,早在三天前我们便派遣了前锋部队前往日本,据说您有一位守护者在那里是吗?”   拳头猛地攥起,一团橙黄的火焰突然蹿上头顶,褐色的瞳眸变成了闪耀的金色,“西瓦特,如果你不想与彭格列全面开战的话就收回你的部队,同时放了莫斯卡里的人!”   “哈哈哈。”西瓦特大笑起来,几乎是同时沢田纲吉突然觉得手腕一痛,有什么尖锐的物体刺进了皮肤,顿时只觉头重脚轻轰地倒在了地上,连头上的火焰都消失了。   他睁开眼睛努力看向自己的手腕,上面戴着西瓦特给他的基地地图机。   呵,还真是跟十年前与Xanxus一战同出一辙的伎俩啊!   “我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考虑,彭格列十代目。”西瓦特说完带着费奇大笑着离开了房间。   “骸……”听见关门声,沢田纲吉虚弱地喊了一声,“你没事吧?”   “你还是关心你自己比较好哟,彭格列。”一个青色的脑袋突然出现在视线中。   沢田纲吉顿时怔大了眼睛,只见自己那位无所不能的雾守正好端端地蹲在自己面前。   “骸……你?”   “对于敌人给的东西我可还没有大意到直接戴在手上呢!”   是是,他就是大意的不得了,不只直接戴在了手上现在还被这么拙劣的伎俩弄的动弹不得。   “没想到只是麻醉剂就能把彭格列十代目伤成这副样子。”   “诶?麻醉剂?”沢田纲吉忽的坐了起来,好像除了昏昏欲睡行动困难也没什么。   “哈、哈哈……”沢田纲吉干笑两声,半响才红着脸低下头小声道,“别告诉Reborn哦……”   “这么有价值的消息我还是挑个好时机告诉Arcobaleno比较好。”六道骸一手托腮,笑的怎么看怎么无害。   喂喂,这种程度的把柄你也要拿来威胁人不要让我小瞧你啊!   “啊,对了,我们要赶快出去好救蓝波才是!”   提起蓝波纲吉忍不住皱起了眉毛,目前还留在日本的守护者只有蓝波一人,因为蓝波要念书,而且他也不想让对方过早的卷入西西里岛的纷争中,所以一直很少召对方回来,结果现在反倒孤立无援了。   “彭格列日本驻留军可没有那么弱。”六道骸在沙发上坐下来,“况且,你的雷守也不是一点能耐也没有吧?”   “诶?”沢田纲吉顿时怔大眼睛转过来,“骸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呃……”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沢田纲吉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哈、哈哈,说的也是呢,而且蓝波还有十年后火箭筒,关键时刻还有25岁的蓝波撑着,应该没问题的。”纲吉尴尬地揉着后脑勺。   反倒是六道骸听见“十年后火箭筒”这几个字,眉毛几不可见地挑了挑,“彭格列,我想严肃地提醒你一句,不要把十年后火箭筒随随便便交给别人研究。”   “诶?”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写的进展好慢啊,明明预想中这些内容3章就能写完的……泪目 我要加油快点进展剧情! 只不过每次都忍不住写骸逗弄小纲吉的样子我真是给跪了!   ☆、第七弹 奇袭      三十分钟一过,西瓦特便带着费奇打开门走了进来,毫不意外地看见沢田纲吉还趴在地上。   “考虑的怎么样了啊?彭格列十代目。”西瓦特阴笑着抬起脚朝地上那颗棕色的脑袋踩去。   “刚好想清楚。”   冷冽的声音传来,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踝,橙黄色的火焰凭空跳动着。西瓦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抡了一圈扔了出去。   “你!”西瓦特靠着墙角坐起来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不可能!你知道我放了多少计量的麻醉剂吗!”   “真抱歉,这种计量可是彭格列首领的必修课。”   一阵靛青色的烟雾褪去,刚刚还躺在沙发上的女人顿时变成了一个妖艳的男人,那仿佛被诅咒了的异色双眸正如毒蛇般盯着他。   “六道骸……”西瓦特被撞的不轻,他捂着胸口咳了两口血。   “不过,你们以为这就逃得掉吗?”站在门口的费奇泰然自若地摸着额前的刘海,“这种程度的幻术就想拿来骗人,别太瞧不起人了!”   费奇一挥手,一只闪烁着红色火焰的蟒蛇突然贯穿了走廊两侧的墙壁,一来一回围了一个圈,几乎是同时周围的莫斯卡举起手,五指的枪口瞄准了中间的空地。   “难道说……”西瓦特瞪大了眼睛,只见刚刚还在屋内跟他对峙的沢田纲吉和六道骸凭空消失了,而那两人赫然出现在门外,如果不是巨蟒的阻拦马上便要逃跑了。   竟然是幻术!   在黑手党的世界中,雾属性的人并不少,但幻术师却是十分稀有的物种。一个家族能有一个幻术师便已是十分难得,更多的都是到黑市上去聘请那些没有所属家族的术士,他们不只需要很高的酬劳而且信用完全没有保障。   西瓦特对于幻术的力量早有耳闻,但今日一见更是叹为观止。   六道骸一手拿着三叉戟侧身半步护在沢田纲吉的身前,纲吉的脑子正在飞快的思考着。   这个费奇虽然并不清楚他的实力,但能一眼看穿骸的幻术的人真是少之又少,雾属性以外的人光是能发现这种违和感便已经相当难得,但这个人不只发现了,还准确地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难道是骸实体化太久力量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吗?   沢田纲吉转头,六道骸的呼吸比以往要沉重一些,但也还没有到达临界的边缘。   “kufufufu,我倒还真没看出来你哪里值得人正眼相待呢!”   “呵…”费奇抬高手,阴森地笑道,“那就让这句话成为你的遗言吧!”   手忽的落下,那条巨蟒骤然向中间缩紧。两人反应迅速地跳出来,同时一阵枪林弹雨横扫过来,沢田纲吉丝毫不敢大意,紧跟在六道骸的身后飞了出去。   一二三四五……五只莫斯卡,西瓦特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莫斯卡的生产资料,彭格列家族真的出叛徒了吗?   沢田纲吉知道不服气自己统治的大有人在,但这些年来他也一直费心尽力地守护着家族,他以为那些人只是不满他,可没想到竟然连家族的机密也可以说出卖就出卖。   “这世界上,得不到的就宁可毁掉的人多不胜数,彭格列。”   悠扬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青色长发的男人并没有回头,“任何一个家族在更换首领时都会经历长达十数年的大洗牌,这是历史规律,你无法避免的。”   “权力、利益、欲望,黑手党的世界将人类最肮脏的一面放大了数倍,所以才那么令人厌恶。”   “骸……”沢田纲吉低声喃呢着,目光忽而亮起来,“你今天说了很多呢!”   “哗”一根三叉戟从前方插了过来,沢田纲吉一个急转身才避开,但马上就被身后的弹雨追上,他连忙加大火力绕过六道骸飞到了前面。   转过弯,前面赫然是一面墙。   沢田纲吉转身停下来,“骸,好像没路了。”   费奇已经追了上来,他骑在那只巨蟒的头顶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们,“怎么不逃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我还没玩够呢!”   “kufufufu,只是刚刚才突然决定将这里作为你的墓地。”   “可惜,说大话并不能真的增加你的攻击。”   “那可不一定哟,幻术面前,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   六道骸阖着眼没有动,但纲吉已经感应到了什么,数条紫藤突然穿透墙壁朝费奇冲去,瞬间便捆住了他的四肢。   “哦呀,你比我想象中更要弱小。”   费奇一咬牙,“莫斯卡!”   一只莫斯卡举起手“轰”的一炮将藤条轰散了。接着两只莫斯卡忽然俯冲而来,胸前闪起红色的激光束,两人连忙左右躲避闪开。   六道骸拿起三叉戟,几个步子躲开激光束直冲到费奇面前,费奇勾起嘴角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弯刀两人立刻打了起来。   “骸!”纲吉叫了一声,但很快发现这群莫斯卡是冲着自己来的,完全没有理身后的六道骸的意思,于是喊道,“不要久战!”   六道骸回头,只见沢田纲吉正抓着一只莫斯卡的手将对方那沉重的身躯甩到地上,但钢筋铁骨的莫斯卡很快便又爬了起来。   “彭格列十代目还真是天真的可以。”费奇说着一刀砍下去,六道骸抬起三叉戟迎下这一击。   “正是如此,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沢田纲吉。”六道骸勾起嘴角眼中的数字变换成“一”。   “这样就结束了。”   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墙壁上探出无数只巨口一齐张着牙齿朝费奇咬去,三叉戟猛地□□巨蟒的头顶,费奇脚下不稳顿时摔到了地上,两只巨口一左一右咬住了他的腿。   “败在我手下没什么好丢人的,你不是第一个。”   伴随着那有如天籁般动听的声线,三叉戟的尖锐猛地刺了下来。费奇动弹不得已然绝望了,眼看着三叉戟越来越近,一片猩红突然在眼前炸裂开来,就像迸发的火山突然喷涌出来,看得他怔大了眼睛。   六道骸的身形一顿,他的双眸慢慢放大然后失了焦距,他低下头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正从他的腹部慢慢抽出来,那是一只绿色的手,透明的,还带着电光,在离开他身体的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骸!”   沢田纲吉大叫一声连忙绕开莫斯卡冲过去将六道骸扶起来加大火力一瞬间便消失在了转角。   费奇还没有反应过来,足足愣了几秒钟才道,“追!”   沢田纲吉架着六道骸的胳膊一路飞了出去,他伸出空着的右手抚上六道骸腹前的血洞试图用零地点突破冻住伤口。   “没用的,”六道骸刚一开口便一口血吐出来,“受伤的是本体。”   纲吉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复仇者的监狱不是号称铜墙铁壁、纪律严明吗?!”   “地底世界可是十分黑暗的,任何人死在那里都不足为奇。”   六道骸咳了一下涌出了更多的鲜血,鲜红的血液浸透了他的衣服却没有温度。   纲吉的手在颤抖,他可以感觉到怀中人的分量越来越轻了,他明明是在拖着对方走,可那重量却轻的不像一个成年男人,连那人的轮廓都仿佛晕上了一层水雾模模糊糊的。   “骸,撑住!”   纲吉紧紧地攥着对方的肩膀,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大脑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快点回彭格列接受治疗,他根本不敢想晚一秒会造成怎样的遗憾。   “彭格列,库洛姆就拜托给你了,去找巴利安的术士来。”   沢田纲吉顿时想起来库洛姆的内脏还是由六道骸的幻术支撑着。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还在用你的力量维持着她的内脏吗?   这句问话几欲脱口而出,但到了嘴边他便立刻咽了回去。他是多么无能啊!甚至要在库洛姆和六道骸之间做选择,明明知道骸现在的状况继续支撑着库洛姆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他无法替他们做出任何抉择,更无法舍弃任何一个。   西瓦特家族的地图他早就趁晚上牢记在心,只要穿过前面的走廊便是B出口了。   “到此为止了,彭格列十代目。”   沢田纲吉猛地停了下来,费奇已经带着莫斯卡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滚开。”冰冷的声音映衬着那同样冰冷的金色双眸。   费奇顿时大笑起来,“还是认清现实吧!只要你交出彭格列戒指,我就放你们离开。说来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瞧,你的雾守就是身在复仇者监狱都难逃责难。”   “是你们下的手?!”纲吉的目光顿时凶狠起来。   “我们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要怪就怪你的雾守实在是太神秘了,我们可无法确定真正的雾守戒指到底戴在了谁的手上。”   “你们这群家伙!”   纲吉顿时怒吼出声。戒指,又是彭格列戒指,自从他上任以来关于彭格列戒指的传闻便越来越夸张,作为同盟家族却为了抢夺戒指而反叛,西瓦特不是第一个,却是唯一一个给了他如此沉重打击的一个。   “我叫费奇。”费奇好心地做着自我介绍。   “如你所说,彭格列戒指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会亲手毁了它!”   许是被对方气势所震慑,费奇有一瞬间的发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骗谁啊!奇迹的瑰宝彭格列戒指,无数黑手党梦寐以求的争夺对象,他竟然打算毁了?怎么可能?   “这种毫无说服力的话,你还是下地狱去说吧!”费奇抬起手,身后的莫斯卡顿时跟着抬起双手露出十指黑洞洞的手指。   “直接冲过去。”肩上的六道骸虚弱道。   “可是……”沢田纲吉犹豫了,六道骸是他的伙伴,可莫斯卡里的人也是无辜的,甚至极有可能是被牵连进来的受害者,他怎么能为了自己活命就这样牵连他人的性命!   “kufufufu,你还……咳咳、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骸!”纲吉连忙捂住他的伤口,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却还是固执的不肯松手。   “你相信我吗?沢田纲吉。”   “相信!”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开口,“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最信任的同伴!”   同伴……吗?   六道骸有些苦涩地扯开嘴角,“那么,杀过去,那些莫斯卡里根本就没有人。”   “什、什么?”   竟然是无人机吗?可是莫斯卡需要消耗大量的火焰,直到他上任时都没能研制出不需要使用人力便可以运转的莫斯卡,所以相关研究才被他下令尘封禁室的。   但此时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本能的沢田纲吉想,他愿意相信六道骸的话。   双手慢慢抬起来,坚定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   “X—BURNER”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好纠结,总觉得把骸写的主动了、腹黑了,但又觉得十年后的骸sama就是携带着腹黑属性的行走boss……   ☆、第八弹 复仇者监狱      之后彭格列的后援部队及时赶到,唯恐秘密暴露的西瓦特携得力手下出逃,同时炸毁了总部的基地。   沢田纲吉拖着六道骸从火光中冲出来时,岚守和雨守正在外面等着,只是此时的纲吉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便一路冲到了自己的家庭教师面前。   “Reborn!骸必须立刻离开复仇者监狱接受治疗!”   Reborn压低帽檐跳上他的肩膀,“回基地。”   “Reborn!”纲吉急忙又叫道,骸的状况以及不能再拖了啊!   “玛蒙正在基地等着,你想让库洛姆死在这里吗?蠢纲!”   沢田纲吉一低头,那个一直耷拉在自己肩头的脑袋不知何时以及换了人。   纲吉抿了抿嘴,一言不发,抱起库洛姆以最大火力冲进了总部。   “玛蒙!”纲吉一脸焦急地把库洛姆递上前。   “呀嘞呀嘞,竟然让我给你这种小鬼做白工,哼!”   “嘻嘻嘻嘻,回头记得把钱打到王子的账户上。”贝尔接过库洛姆两人便走远了。   “Reborn!骸他……”   “蠢纲,我有话要跟你说。”Reborn从他的肩膀上跳下来,径自走向了首领书房。   关上门,Reborn便跳到了书桌上望着他道,“今天的来龙去脉。”   “Reborn!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之后我会把情况一字不漏的讲给你听,但现在……”   “今天的来龙去脉。”Reborn又一次开口,这是他今天晚上第三次打断沢田纲吉的话了。   沢田纲吉攥了攥拳头,他深知Reborn的话不可违逆便只好用最快的速度将今天下午的情况讲清楚。   “所以,在你晕倒前有听见西瓦特叫六道骸的名字,而且那家甜品店也是六道骸叫你去的对吗?”Reborn喝了一口咖啡。   “是……但是相信我,绝对跟骸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当时我让骸变成库洛姆的样子,可西瓦特还是叫的骸的名字,之后再遇到我们时他反而分不清到底是骸还是库洛姆了。”   “光凭这一点无法在彭格列的元老面前证明他的清白,你不可能让他们因为相信你,而去相信一个黑手党界的杀人犯。”   “但是Reborn,骸他真的没有背叛我!”   “我当然知道。”Reborn冷哼一声,“六道骸就算真想背叛你也不至于跟那么愚蠢的人合作。”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   “你是首领,你所要做的是让人信服,而不是让人无条件遵从。”Reborn说着从桌上跳下走了过来,“我已经派人和复仇者那边协商过了,他们承认是他们的失职,但并不同意把六道骸教给我们保管。”   “那算什么!”纲吉忽的攥起拳头,“是他们理亏在先,而我只是要带回我身受重伤的守护者,他们根本就没资格跟我谈判!”   Reborn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那走吧,巴吉尔已经备好车了。”   “诶?去哪?”纲吉一愣。   “收起你那副蠢相!刚刚不是还豪言壮志地说复仇者没资格跟你谈判吗?难道你还打算睡一晚上再去吗?”   “不!现在!立刻!”沢田纲吉转身便冲了出去,Reborn跟着跳上他的肩。   “晚上好,十代目!”刚坐进车一个银晃晃地脑袋便转了过来。   “哟,纲!”   “狱寺君,山本!”纲吉顿时觉得一颗心都被治愈了。   “放心吧十代目!由我狱寺隼人为您开车路上绝不会再出任何意外!连棒球笨蛋都被我拉来为您保驾护航了!”   “哈哈哈。”   “闭嘴蠢寺,快开车!”   “好的,Reborn先生!”   几乎是同时小轿车就像云霄飞车一样冲了出去,前方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借着车灯隐约看见两旁高耸的大树,没错,这里可是树林啊啊啊!   “啊啊啊啊!!”沢田纲吉吓破胆地尖叫着。   “哈哈哈哈!”山本武天然地笑着。   “狱寺君!快停下,这样会出人命的!山本快阻止他!”   “哈哈,隼人今天也精神百倍呢!”   山本,不要再笑了!再这么干劲十足下去这就变成开往地狱的直通车了啊!   等到了目的地,沢田纲吉已经奄奄一息了,狱寺虽然还在笑但一张脸惨白的就像他的头发一样。   既然自己也受不了就不要开这么快啊!   狱寺从车厢里拿出一件黑色的披风递过来,“十代目,这里湿气太重,这个给您。”   “谢谢。”纲吉拿过来披上只为遮挡下衣服上的血迹。   “呦西!终于还是赶在12点之前开到了!”   沢田纲吉往前走时听见狱寺在身后小声地说,于是拿出怀表一看,11点57分。   骸,你看有这么多人担心你,所以你一定要没事啊!   黑衣蒙面的复仇者就站在门口,手中还牵着沉重的铁链。沢田纲吉挺了挺胸膛走过去道,“我是彭格列家族十代首领,就彭格列雾之守护者在监狱中遭袭一事前来谈判!”   “我们已经道过歉了,六道骸现在也还好好的,我们不接受你的指控,彭格列十代目。”   沢田纲吉温丝未动,褐色的双眸毫不妥协地直盯着复仇者那张缠满绷带的脸。   “彭格列九代时便与复仇者有协议,我们愿意帮忙管束六道骸不再作恶,同时你们也要保证他的安全,但现在你们首先违反了约定。”   “这只是个意外。”   “协议不就是为了处理意外才存在的吗?”   双方顿时沉默下来,僵持许久复仇者才道,“请里面来,我回去通知我们的首领。”   “我要先确认我雾守的安全。”沢田纲吉一字一顿地说。   “地底世界不许外人参观,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妥协。”   “复仇者身为黑手党世界的执法者,我不想知道你们的原则,但现在你们破坏了我的原则。”   “十代目……”身后的狱寺忍不住为他捏了把汗,复仇者凭空出现在黑手党世界,直到今日占有一席之地靠的就是武力和制裁,他们的规矩没人知道,却绝不许忤逆。   “纲真是变强了不少啊。”山本难得露出一双认真的眸子。   “那可是我的学生。”压低的帽檐下是一条上扬的弧度。   那两名复仇者想了很久,领头的那一个扬了扬手中的铁链侧身道,“这边请。”   复仇者监狱与沢田纲吉想象中一样漆黑一片,这里几乎没有光,有的只是墙壁上用来照明的火把。   “六道骸在最底层,请随我来。”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看这个地方便跟着走下了楼梯,想当然这里没有电梯,湿漉漉的台阶更像是长了苔藓一般,经过上百年的洗礼每一块石阶都被磨圆了棱角。   越是往下走便越是阴暗、湿气越来越重,冷飕飕的早就没了西西里炎炎夏日的温度,倒更像极地的冰雪冷彻骨髓。   隐约中沢田纲吉似乎开始听到了细微的水声。   旋转的楼梯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底层,这里与复仇者古老的风格完全不同,就像一间又一间的动力室,巨大的双开铁门紧闭着,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一直走到中央,复仇者才停下来拿出一把钥匙□□锁孔中,又按下门旁的识别按钮,这道门识别的似乎是火焰,沢田纲吉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复仇者的指尖闪过一道灰色的死气之炎,阴冷的毫无温度,那不属于七种火焰中的任何一种,甚至带着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波动。   几人都有些震惊,但却没来得及多想,因为门已经开了。   沢田纲吉首先听到的是“咕噜噜”的水声还有机械运转的声音,屋内不再是火把,有灯照的明亮,所以他几乎是瞬间便被震在了原地。   地面上都是血,一只破了个大洞的水罐倒在地上,正中央便是那个困住了他雾守的牢笼。   沢田纲吉曾经在幻境中无意见过六道骸被困的地方,但这次他的心却抽痛的如刀绞一般。   几条粗重的锁链紧紧地缠在他的身上,右眼的轮回之眼被管子整个罩住,手脚都被锁链束缚在一起动弹不得。   两名复仇者操纵着巨大的水箱在给水罐中注水,六道骸似乎已经晕过去了,但他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新鲜的水刚注进去便被染成了浑浊的红色,然后又从另一便的管道流出来。   就像是在给金鱼换水,一边将脏水排出去,一边将水注进来,那冰冷的水温充斥着整个室内,流动的水流根本不在乎里面的金鱼早就伤痕累累了。   这一幕的冲击力实在太大,连Reborn都有些不忍地拉低了帽檐。   沢田纲吉浑身都在颤抖,他怒不可抑地举起拳头吼道,“这就是你们说的什么事都没有吗?!”   “他还活着。”复仇者冷冷地指着一旁的心电显示仪。   毫无规律的滴滴声简直就像有人在耳边挠玻璃一样刺耳,沢田纲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放他出来。”他说。   “我们的首领还没有给出回复。”   沢田纲吉抿起嘴,这次他没再要求什么,纵横黑手党界百年的复仇者监狱真的不是任谁随便撒野的地方,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快点结束这场谈判,带骸回去。   随后,他们被带进了这一层的一个小房间,这间房间似乎是看守这一层的复仇者休息的地方,十分狭窄也没有灯,所有的照明来源便是小木桌上的两盏蜡烛。   不一会又进来一名复仇者两人在一起说了些什么,就见刚刚领头那个人朝纲吉走了过来。   狱寺见状开口道,“你们首领不来见十代目吗?”   “我们首领不会见任何人。”   “没关系,只要能解决问题谁来都一样。”   复仇者缓缓开口道,“首领说,这次彭格列雾守遭人暗算的确是我们的失职,我们愿意暂时释放六道骸交于彭格列保管,但同时彭格列也必须给予我们相应的代价。”   “讲。”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沢田纲吉本来也没打算能毫无损伤地将六道骸带走。   “第一,我们只是同意暂时释放六道骸交给彭格列疗伤,所以,一旦他的伤势痊愈我们便会立刻带他回来,届时我们不希望与彭格列的人发生冲突。”   “我说话绝不出尔反尔。”沢田纲吉一口应下来。   “第二,六道骸被释放期间的行动必须由彭格列严格□□,如果他又杀人作恶,我们将立刻将他捉回来,并且今后再也不会给彭格列任何谈判的机会。”   “可以。”   “那么,第三,六道骸欠下诸多血债,如果你想带他走,必须血债血还。” 作者有话要说:  哈喽,妹子们应该已经发现这篇文开始日更啦,更新时间是每日中午12点,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 然后,虽然ME是只勤劳的小蜜蜂,但三次元真的很忙哦,所以如果又不能更的时候会提前在最后一章评论下挂请假条,还望大家谅解,不过不会太多啦,请米娜桑放心食用!   ☆、第九弹 最后一课      复仇者监狱一间牢房内只摇曳着两盏烛灯,正中央的木桌上立着一个漏斗,漏斗底端接着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罐。   只是此时,慢慢流进那玻璃罐中的液体是暗红的鲜血。   一名复仇者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个厚重的本子面无表情地念到,“97年南意大利萨罗家族76人。”   沢田纲吉面无表情地闻言一拳打在了胳膊上的伤口处,刚刚已经干涸的刀口又一次裂开,血液就像坏掉了的水龙头又一点点流出来经过漏斗与玻璃罐中的血液融为一体。   狱寺站在他身后咬紧了牙,山本安慰地握着他的肩膀。   “01年北意大利家族149人。”[注:此处的北意大利家族指兰恰所在家族]   沢田纲吉又打了一拳,但那道伤口已经流不出血了,周围的皮肤都泛着不属于人类的白。   “狱寺,刀。”纲吉朝身后伸出手。   “十代目!”狱寺于心不忍。身后的山本拍了拍他,示意他去看纲吉的脸。   明明没有进入死气化,但那镇定的面容就如同每次在战场上看见的那抹橙黄一样,他的目光与以往每次的战斗一样,坚定的、毫不动摇。   狱寺颤抖着手将刀从腰间抽出来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递上前,“给,请小心您的身体。”   沢田纲吉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动容,然后他便抽出刀对着自己的胳膊划了下去。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沢田纲吉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能在不进入死气模式下毫不犹豫地下定决心。   他其实很怕疼,从楼梯上摔下来都疼的龇牙咧嘴的那种,但现在他只想着快点救那个人出来,刚刚在监狱中看见的那一幕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   他又想起了六道骸的话,“地底世界可是十分黑暗的,任何人死在那里都不足为奇。”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能早一点救你出来啊!   六道骸的罪状足足念了半个钟头,复仇者提起那足有半个手臂高的玻璃罐摇了摇冷声道,“够了。”   沢田纲吉扶着桌子慢慢地站起来,但还是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泛起刺眼的白光。   “十代目!”狱寺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这才稳住身形。   “谢谢,”纲吉道了声谢转向复仇者,“那么,请遵守你们的约定。”   外面响起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一名复仇者拿着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栓在六道骸的脖子上,他就这么被人毫无生气地一路拖了过来。   眼前闪过一道残影,山本手中剑光一闪一剑劈碎了复仇者手中的锁链,甚至把那名复仇者衣服的后摆也一齐砍碎了。   “抱歉抱歉,”山本嘻嘻哈哈地笑着,然后突然冷下眸子将地上的六道骸扶起来,“感谢你们对我们雾守的照顾。”   “我最后问一个问题。”沢田纲吉转向他身旁的复仇者。   “很遗憾彭格列,我们不能回答你。”还没等他问出来,对方便做出了回答,绷带上方那有如僵尸一般的眼睛干涩地转了转,“你的雾守和伤害他的凶手,你只能选择一个。”   “喂!”Reborn终于抬起头,一脸愠色地道,“我已经听够你们的话了,彭格列的雾守在你们的地盘上遭人偷袭,我们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复仇者的眸子死死地盯着Reborn,“真相与你们毫无关系,而且你和我们没有什么差别,彩虹之子。”   Reborn抿起嘴,虽然有很多事情想搞清楚,但眼下再不回去那只凤梨头恐怕就真的可以去轮回了,Reborn压下心中的疑问道,“纲,走了。”   回去的车开的要比来时慢得多,顾及六道骸的伤口,车还是平稳地开进了彭格列总部。   沢田纲吉想抱起六道骸,但他实在是有些失血过多,而且就算是他健康的时候也无法不吃死气弹就将对方抱起来,于是一旁的山本自告奋勇地将六道骸背了起来。   “彭格列!”刚进大厅便传来一声怒吼,犬就像身上插了火箭炮一旁忽的跑了过来,“你这家伙到底把骸大人……”   话说了一半他便看见山本背上那青色的脑袋顿时没了声音,一双眼睛由愤怒到震惊再到最后蓄起了泪水。   “抱歉。”沢田纲吉低下头,“但是现在还是要让他快点接受治疗!”   “啊,沢田!骸那家伙极限的没事吧?”   “大哥。”   “夏尔马医生已经在手术室里面等了,极限的快去吧!”   夏尔马是一脸不情愿的,尤其是当了平把他从可爱的库洛姆的病房中拉出来的时候。看着六道骸那飘飘的长发,夏尔马忍不住感叹,这长得再好看也是男人啊!他可不愿意给臭男人看病。   沢田纲吉一行人在手术室外面等,夏尔马带着助手将六道骸推了进去,六道骸的伤口的确很严重,腹部就像让人掏空了一样露出一个血窟窿,但正中间的胃却还完好无损地在运转着。   虽然很微弱,但还是能感受到一丝雾的波动,不愧是当今最强的幻术师,竟然能够在生死一线时用仅剩的力量为自己弥补缺失的内脏。   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现在他要做的不过是将里面烧焦的烂肉处理掉,清理好伤口再缝上,等以后有了合适的配型再给他做移植手术。   沢田纲吉在外面等的度日如年,他脑子里想了很多,比如骸会不会有事?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一直泡在水罐中,伤口有没有感染?伤他的人到底是谁?复仇者为什么不肯说?   “Reborn……”   “安心吧,玛蒙已经用幻术给库洛姆填补了内脏的空缺,巴吉尔已经带人前往日本,刚刚收到消息蓝波只是受了点轻伤,彭格列戒指完好无损。”   听着Reborn心领神会的回答沢田纲吉的眸子却沉了下来,骸现在还在里面不知情况,蓝波也受了伤,前不久了平大哥出任务时也遭到了来历不明的人的偷袭,都是因为彭格列戒指!   看着手上的大空戒指,这个陪伴了他十年的物件,给他带来了最宝贵的友情,同时也带他走进了最残忍的世界。   正在这时,手术室内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响,几人连忙站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又是“哗”的一声响,好像什么仪器被横扫到了地上。   沢田纲吉连忙冲过去拍门,“夏尔马!夏尔马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夏尔马!”   只听见里面传来夏尔马高声的呼唤,“冷静!冷静下来!”   “夏尔马!快开门!”犬和千种也着急地拍起门来。   没一会门突然打开了,夏尔马从里面走了出来,沢田纲吉隐约看见里面的仪器倒了一地,一片狼藉。   “夏尔马,出什么事了?”纲吉焦急的问。   夏尔马摘下口罩满脸的不爽,“沢田纲吉,我现在需要你进去制住他,你的雾守醒了。”   “醒、醒了?怎么会?明明一路上都昏过去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怎么知道?麻醉都打完了,我一动刀他就突然睁开了眼睛。”还狠狠地给了他一拳,真是的,这哪里需要治疗?精神好的都可以去上战场了!这一拳差点没把他的晚餐打吐出来。   “彭格列。”一旁的千种推了推眼镜平淡地道,“麻醉剂这种药物对我们是没有用的。”   “啊?”纲吉一怔。   “我们和骸大人都是从小便在手术台上挣扎着活下来的人,注射的药物比吃过的饭都多,麻醉剂这种东西早在骸大人年幼的时候便对他失去了效力。”   “什么?这……这种事……”沢田纲吉瞪大了眼睛,难怪,难怪明明同样都种了西瓦特的药,他一时完全动弹不得,骸却跟没事人一样。   但是,如果没有麻醉,这么多年来他每次受伤时都是怎么度过的啊?   “虽然我很吃惊,但是温情的时刻就先让他过去吧!现在谁来该死的把那家伙制住!他现在动来动去的我怎么给他缝合伤口?!”   “我去!”沢田纲吉挽起袖子便要进去,一只手却突然搭上他的肩膀。   “纲,还是我们去吧!”回头,是山本一如往昔的笑脸,“你刚刚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进去恐怕力不从心。”   “你这家伙是在小瞧十代目吗?!”狱寺立刻不满地吼了过去,然后又变脸似的面向纲吉,“十代目!这种事还请我代劳!您好好休息!”   “纲,让他们去吧!”Reborn也开口。   沢田纲吉想了想点了点头,门打开又关上,不一会里面又传来“砰砰”的声音,手术室没有窗口,纲吉不知道里面是何种光景,但他突然明白了,让狱寺和山本进去真的是明智之选。此刻的他如果真进去恐怕反而会因为不忍下手而碍手碍脚的吧?   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到后来里面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激烈的碰撞声了,夏尔马走出来时告诉他,后来骸昏过去了,就算他动刀也没有醒过来。   “不过放心吧,并没有什么大碍,比起受的伤反倒是他本身的体质更让人担忧。”   “可骸看上去一直很好。”   “你上次见到他真身又是什么时候呢?”   “……”   沢田纲吉颓然地往首领办公室走,他很累,但天空已经渐渐泛白了。   上次见到骸啊,那还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冷静下来了吗?”Reborn问。   沢田纲吉打开窗户站在风口许久,若是平时他这样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身为彭格列的首领是不允许站在非防弹玻璃窗后面的,更何况是这样打开窗户站在窗口。   但今天Reborn觉得他可以让这个徒弟任性一次。   “你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吗?Reborn。”沢田纲吉看着天边的鱼白轻声问。   “嘛,或许吧。就算是六道骸也是人,不可能在水牢中泡了十年还毫无影响。”   这是会遭到偷袭这件事他并没有想到,六道骸太危险了,就像一颗毒苗,如果任由他毫无约束地留在彭格列只会让他生根发芽最后生长到无法估量的地步。   复仇者监狱是最好的牵制,他也很清楚虽然是人,但那人毕竟是六道骸,十年二十年是死不了的。   但是,话说回来,这些也并不都是必要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阻止我去救他?”沢田纲吉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这十年来他曾有过几次想救六道骸出来的冲动,但每次都被Reborn冷冷的一句“别忘了他做过些什么”而阻止了。如果能早一点、再早一点救他出来,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也不会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的雾守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坚韧强大。   “如果你坚持,我并不会阻拦。”Reborn从纲吉的肩膀上跳下来站在了阳台上,他抬头直视着自己这位学生的眼睛,“但是这十年来你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绊住脚步,想着‘啊,现在还不是时机,再过一阵子好了’或者是‘等我把家族成员的关系调理的再好一些的时候’就是这样愚蠢的想法才让你的计划一拖再拖。”   橙黄的朝阳斜射进来在Reborn的身前打上一片阴影,“纲,你要知道,你才是彭格列的boss,你的意志就是彭格列的意志,做boss的永远要有自己的主见,即使是千人所指也要坚决地走你认为正确的道路,任何人都可以相信,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就算是你老师的话也可能是错的。”   看着对方那瞪圆了的双眸,Reborn知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他跳下阳台朝门外走去。   “走你自己决定的道路,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堂课,尽管让你明白这个道理的方法有些痛,但还为时不晚。”   要真说有什么漏算了,Reborn觉得那就是纲对六道骸的感情,他从没想到这一天的到来会让那位他引以为傲的学生动摇到这个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  诶?话说怎么感觉写的好8069? 2333我会将我这么久曾经想过的69的故事一点点讲完,虽然这些章感情戏似乎有些少 但我相信这些都是表现羁绊的必要。 感谢大家的支持,还请喜欢的妹子多多留言哦~   ☆、第十弹 二十年前      六道骸不知在幻境中挣扎了多久,他知道他现在的身体一定糟透了,不然凭他优秀的自制力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二十几年来的记忆在幻境中到处乱飞”的事情。   骸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这其中很大的原因是过去并不见得多么美好。   从被家族抓去做人体实验到被移植上这颗六道轮回的眼睛,再到在黑手党界兴风作浪然后遇见彭格列。   六道骸发现他已经能淡然的看待这些事了。看着那些在幻境中飞舞的一幕幕画面,就像在看别人的故事。   突然间一幅图片飞到了他的面前,一个有着银白色卷发的俊美男子,宝蓝色晶亮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在笑,但下一秒手中突然多出一柄银白的□□,“砰”的一声响,画面中只剩下那漫天的血迹和彭格列那颓然倒下的身躯。   这个场景六道骸见过无数次了,回忆也好,梦境也罢,似乎是他二十年来忘不了的最后融入生命中的一部分。   “骸君还真是不紧不慢呢!”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环境内,银白色的卷发赫然是刚刚影像中的男子。   “kufufufu,密鲁菲奥雷的首领才是悠闲自得,哦,不,或者现在应该叫你杰索家族的Boss更为合适?”   对于白兰的出现,六道骸并不感到意外,这个男人会做出多么超出能力之外的事他都不会惊讶。   “嘛,怎么叫都无所谓,反正小尤尼也很快就是我的人了。”白兰笑眯眯地吃着棉花糖,“倒是骸君,总是很让我感兴趣呢!”   “哦呀,那还真是荣幸之至。”   “不过骸君再怎么挣扎也是没有用的,”白兰的目光突然变得危险起来,“历史的轨迹总是无法更改。”   “kufufufu,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呢。”六道骸阖着眼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样子。   “骸君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呢?”白兰又笑了起来,“我敢挑这个时候来找你就证明,骸君对我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啊。”   “你还真是狂妄自大。”   白兰却没有再说话,而是笑眯眯地离开了,徒留下那一抹白色的背影。   六道骸又看了一眼刚刚的影像,但是这次他却突然发现,那名白发男子的身后隐约露出一只机械手臂,五根手指都是黑洞洞的枪口。   莫斯卡!   六道骸终于想明白这种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就算彭格列有人叛变,但莫斯卡这种连彭格列技术人员都没能研究明白的武器,西瓦特怎么可能会有五个?!   而且他和彭格列一起遇害似乎太过顺利了,就算有内奸,西瓦特也需要绝对的武力做后盾,而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提供这些的除了那个人他想不到别人。   Kufufufu,原来白兰这么早就已经对彭格列下手了吗?   这么想着六道骸便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但又似乎有些眼熟,很快这种眼熟的感觉变越来越强烈最后让他睁大了眼睛。   这不是意大利总部,而是那个彭格列精心设计的日本分部!   他为什么会离开那个水牢他多少能猜到,但是这一觉睡的真是太过了,竟然从意大利睡到了日本。   这个日本基地建成没多久,成年后的六道骸是没有来过的,但在他年幼时却几乎逛遍了这里所有的领域,包括这个房间。   彭格列日本基地,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转过头六道骸终于明白从刚刚开始便察觉到的古怪出在哪里了。就在他的病床边立着一个书桌,桌前还趴着一个人,那人的睡相真是不怎么好看,24岁的人了睡觉还张着大嘴流口水,发出轻微的“呼哈呼哈”的声音。   桌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份近期彭格列在日本的报告,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味,彭格列的肩膀上盖着绣有岚守标示的外套。   这一切无不说明,彭格列把这里当做办公室了。   这时一旁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声音大的简直不像这个时代的工艺,连躺在病床上的六道骸都被吓了一跳,一旁的彭格列更是直接跳了起来。   “啊啊啊啊!”一阵熟悉的叫声,彭格列一手按下了闹钟开始低声吐槽,“真是的Reborn,就算不想让我多睡一会也不要半夜跑来给我放个闹钟啊!还有这不是我国中时用的那只吗?他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简直就是童年的阴影啊!那家伙就不能用再温柔一点的方式叫我起来吗?”   难得听见彭格列旁若无人地把内心独白说出来,六道骸忍不住笑道,“从你的睡相上来看,温柔一点的方式似乎叫不醒你哟。”   “诶?!”又是一声惨叫,然后是彭格列从椅子上摔下去的声音,六道骸发誓能从五脚转椅上摔下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还是彭格列给他开的先例。   “骸、骸……骸?你、你、你醒了吗?”   又来了,立刻就变成了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难道我看上去很像睡着吗?”   “呃……”沢田纲吉的内心是崩溃的,他真的只是想说点什么啊!所以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口拙的心情吗?   “你要不要喝点水?”   六道骸点头,沢田纲吉立刻手忙脚乱地去拿杯子,期间还撞歪了他的吊瓶,等终于倒好水把水壶放下时,身子一歪直接把刚到好的水杯扫到了他的床上。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虽然这么说,但沢田纲吉看着六道骸那被烫红的手和上面插着的针头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六道骸被这一连串的变化惊的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彭格列羞愧欲死地给他鞠躬。   “我……”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你真的打算给我喝这么热的水吗?   然而话到了嘴边六道骸除了保证面部不要做出什么不符合身份的表情外根本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最后话锋一转变了味。   “我很痛,彭格列。”   “啊!抱歉!这就去拿冰袋!”彭格列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六道骸想抬手看一看,但他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便作罢了。   他知道白兰的事,但他并没打算说出去,先不说他对事情的始末了解的并不全面,就光是想到要如何跟彩虹之子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便够让他头痛的了。   彭格列接任十代首领之后,六道骸一直没有停止打探消息,事实上他也的确搞清楚了一些事,但拿这些来跟白兰对抗是远远不够的。   只是直到今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日本基地,六道骸才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既然知道事情的走向,他便绝不想再被那该死的火箭筒打一次,而白兰的事也最好在他还没有和彭格列有交往前解决。   “我回来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六道骸的思考,彭格列手里拿着冰袋走过来,看见他的手又为难地皱起眉,“骸,这个针头可以先拔掉吗?”   “不要期待我会感谢你。”他对这种针头药水可没什么好感。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这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的意思啊?你就不能把自己的意愿浅显易懂的传达出来吗?   纲吉托起六道骸的手,一手捏上针头,他有点小紧张。这个很痛吧?应该慢慢□□比较好吧?不过如果真的很痛是不是还是一下子□□的比较好?   这时的沢田纲吉完全忘了眼前的人可是那个黑手党界S级危险人物、那个每每让他看见都忍不住哆嗦的最强术士六道骸。这点疼痛根本连家常便饭都算不上。   看着沢田纲吉在那犹豫,六道骸终于忍不住了,“彭格列,你就不能快点吗?”   “啊!好!”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拔掉针头,然后就跟拧开了水阀怕漏水一样,急忙把冰袋拿来按在他手上。   六道骸被冰的真想跳起来拿三叉戟戳爆彭格列的头。   “有、有没有好一点?”沢田纲吉有些紧张地问。   他现在已经被冰的完全没有知觉了,而且比起腹部的疼痛,这点烫伤他几乎感觉不到。   “呃……骸,那个抱歉……我……”   彭格列又支支吾吾起来,六道骸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冷声道,“不要跟我道歉,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需要你道歉。”   沢田纲吉无言了,想了许久有些没底气地道,“但是,我觉得骸最近很关心我啊……”   “哦呀,是吗?给首领大人造成这样的困扰还真是失职呢!”   看着对方灿烂的笑脸,沢田纲吉直想把冰袋砸到他的脸上。   “还有,彭格列,这里是我的病房,你是打算把他改建成你的书房吗?”六道骸有些头痛地指了指他办公桌上厚厚的一沓文件。   “没办法啊,Reborn不许我休息嘛,我就只能搬到这里来了。”沢田纲吉撇着嘴,埋怨的声音听起来像撒娇一样。   六道骸真的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最近对彭格列太好了,经历了这件事怎么觉得对方朝自己这边靠近了很多?   这可不是一个好苗头,跟彭格列在一起这种事无聊的时候想想也就罢了,他可没指望对方能有什么同等的心境。   “kufufufu,也是呢,首领大人想在哪里办公我的确无权过问。”   “啊啊啊!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搬出去!”所以就麻烦你不要左一句首领大人,右一句首领大人了,我感觉自己都折寿了!   “十代目!”   病房的门被“啪”的一声推开,冲进来一脸笑容的彭格列岚守,“听强尼二说您已经醒了,我来跟您说早安!”   话刚说完狱寺边看了睁着眼睛被他心爱的十代目服侍着的六道骸。   “你也醒了啊!哼,还要浪费十代目的时间天天照顾你。”口气恶劣到几乎不用对比。   “kufufufu,这可是他自愿的,对吧?首领大人?”六道骸笑眯眯地转向沢田纲吉,后者简直欲哭无泪,都说了不要叫我首领大人了!感觉今夜又会是一个噩梦缠身的夜晚啊!   “嘛嘛,好啦隼人,早上不是还说‘不知道六道骸那家伙怎么样了’之类的话吗?”山本笑哈哈地走了进来。   “我才没有问这家伙的事!”狱寺顿时炸毛了。   “哈哈哈,唷,感觉怎么样?骸。”   “很吵。”   “你这个恶劣的家伙!十代目!请让我代替您清理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吧!”   眼看着狱寺连匣武器都掏了出来,沢田纲吉连忙拦住他,“狱、狱寺君!这里还是病房啊!快住手!”   “啊,骸听说你醒了!我就极限的来看望你了!”嗓门极限大的晴守。   “纲!救命啊!Reborn欺负我!”哭喊着冲进来抱住彭格列腰的雷守。   “骸大人!”闻讯跑来的犬和千种还有库洛姆。   六道骸觉得头越来越大了,小小的病房几乎是一瞬间便挤满了人,似乎只要是跟彭格列粘上边的事总是会变得越来越麻烦。   “十代目!”   又来了。   这次冲进来的却是强尼二,他手里还抱着什么东西,一进来便兴奋地对沢田纲吉说:“十代目,我终于将十年后火箭筒改造好了!”   六道骸直接变幻出三叉戟想也不想地朝强尼二扔了过去,他就知道,罪魁祸首肯定是这个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众人吓了一跳,强尼二更是直接瘫坐在地把十年后火箭筒扔了出去。   “十代目小心!”彭格列那吵吵闹闹的岚守在关键时刻一把拉开他,然后掏出炸弹扔了出去,“看我的,炸裂吧!”   “嘭!”   十年后火箭筒改变了欲行的轨迹。   “嘭!”   彭格列十代目伟大的雾守光荣地被淹没在烟雾中。   陷入一片粉红色的世界中时六道骸忽然又想起了白兰的话。   “历史的轨迹总是无法更改……我会挑这个时候来见你就证明骸君对我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啊。”   那只该死的鸡精!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下一章就有阳(bian)光(ti)朝(lin)气(shang)、萌萌哒的小骸sama登场喽! 我要去干巴爹了!   ☆、第十一弹 带小孩总是有挫败感      日本彭格列基地传来他们伟大的十代目凄厉的惨叫声——   “啊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骸回来会杀了他的!早知道刚刚就自己撞上去了!   “十代目!还好刚刚我推开您了!”狱寺一脸忠犬笑的凑过来。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不,他现在巴不得刚刚被打的人是他,回来顶多被Reborn再斯巴达教育一下,可现在他觉得自己连生命都不保了啊!   “嘛,好险,不过刚刚六道骸为什么要突然把三叉戟丢出去,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呢!”山本摸着后脑勺,笑的天然呆。   “说的对!十代目,那家伙一定是想暗算您!”   “哈、哈哈……”他难道会被坐在病床上的人丢出来的武器打伤吗!   “不过,能见到十年后的六道骸也不算亏。”Reborn兴致勃勃地盯着那团粉红色的烟雾。   Reborn!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而且你那一脸算计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也有些感兴趣啦……   沢田纲吉摸了摸鼻子,一屋子的人此刻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团烟雾看,生怕一转眼就错过了什么千载难逢的好戏。   余烟慢慢褪去,病床上隐约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一只小皮球大的小脑袋隐约冒出来,小小的身子似乎还没有他的腿长。   沢田纲吉张着大嘴,连舌头都吐出来了,他愣了两秒钟连忙抱住头,“完蛋了完蛋了,遭天谴了!”   “啊哈哈哈!十代目!我成功了!”与之相比,强尼二兴奋地举着手满屋子乱跑,“十代目!我把十年后火箭筒改造成了十年前火箭筒!”   “什么?为什么你要对十年后火箭筒做这种事!还有骸十年前根本没有这么小!”   而此时正处于风口浪尖的小小的人儿从病床上茫然地转过身,左眼是一只宝石蓝一般耀眼的颜色,而他的右眼则被纱布紧紧地盖住了。   沢田纲吉永远忘不了他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时对方的眼神,带着悲悯的、高傲的、冰冷的和不屑一顾的笑意。就是这样的目光,让刚刚还吵吵闹闹的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怎么?今天换实验地点了吗?艾斯托拉涅欧的医生大人?”软糯糯的声音有着和六道骸一样优雅的声调,却带着不属于他年龄的嘲讽。   一时,屋内静悄悄的,沢田纲吉张了张嘴,但他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便又闭上了。   “骸大人!”犬哭喊着扑上来,六道骸似乎被这突然冲上来的家伙吓了一跳,但很快他便一个翻身跳下了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犬似乎受了打击,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站到了一旁。   “那个……骸……”沢田纲吉艰难的开口,虽然只有十分钟,也应该让对方大致清楚现在的情况。   小小的六道骸盯着输液管毫无反应。   沢田纲吉顿时升起一股挫败感,一旁的狱寺攥着拳头凶道,“喂!叫你呢!竟然敢对十代目无礼!”   小六道骸这才转过小脑袋,脸上还是挂着那万年不变的似笑非笑的样子,他上下扫了狱寺一眼然后扭过头,“哼。”   狱寺的脸顿时扭曲起来,“十代目!请让我替您清理门户!”   “咦?这个难道不是十年前的雾守大人吗?”强尼二一脸好奇地跑到小六道骸身旁然后,然后伸出手不怕死地敲了敲对方小小的脑袋。   啊啊啊!!做了!做了!他竟然做了!竟然敢敲六道骸的脑袋!这就是传说中的为研究献身吗!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强尼二你快过来!就算是二十年前的骸没有对你动手,说不定一会二十年后的骸就突然回来叉爆你的头了啊!”   强尼二闻言抱起十年后火箭筒敲了敲,满脸春风得意地道,“十代目,这您大可放心,这种穿越到过去的十年后火箭筒要如何再把人送回来我还没有研究出来。”   “……”   一时屋内一片死寂,这次连狱寺的面容都僵硬了。   喂喂,你知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西瓦特残党逃跑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彭格列现在是内忧外患啊!   “啊!是吗!真是极限的了不起啊!”   大哥!难道连你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吗?!   沢田纲吉忍不住扶额,然后他就看见小小的六道骸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瞧。   这下真是必须得把情况好好跟对方讲清楚了。   “那个……呃,我们先去会议室谈吧!”沢田纲吉这句话是对所有人说的,但他的目光只看着小骸一个人。   六道骸的笑容深了几许,其中嘲讽的意味更重了。   沢田纲吉连忙摆手,“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讲,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kufufufu,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黑手党的话吗?”   沢田纲吉忽然发现跟这个小小骸说话比跟二十年后的六道骸沟通还要让他无力。   “请相信Boss吧!”一个怯生生的女声传了过来,纲吉转头一看是库洛姆。   六道骸转头,那个女人跟自己一样有着靛青色的头发,她的右眼带了一个眼罩。六道骸最近隐隐地能感受到来自他那被移植了的另一颗眼睛的力量,虽然他还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但当他看向库洛姆的时候,他确定这个女人身上有着某种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特质存在。   许是库洛姆的样子太无害,这次六道骸总算愿意跟他们同行了。众人到了会议室听了下强尼二的对十年后火箭筒的改造和研究,沢田纲吉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办。   强尼二把十年后火箭筒改造成了十年前火箭筒,至于为什么出来的却是二十年前的小小骸他坚决否认是他技术上的问题。   他想把十年后火箭筒改造成一种能够穿越纵向时间轴的装置,所以改变了十年后火箭筒只能让自己与未来的自己交换十分钟这个设定。   但同时强尼二为了防止来自未来的人回到过去会改变太多的历史便压缩了时间点,即小小骸在这边的世界呆上一年,可能对于穿越回过去的六道骸来说只不过才过了一天的时间。   “对不起,十代目,我不知道家族在意大利那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强尼二深表歉意地鞠了一躬,“但是,我一定会加紧研发时空穿梭装置,让雾守大人早日回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Reborn坦然道。   沢田纲吉低着头一脸担忧,“我只是担心……骸的伤还没有好,连下床都困难,这种时候回到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嗯,这的确极限的让人担心啊!”   “别担心,十代目!”狱寺一脸笑容的凑过来,“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那家伙毕竟是六道骸啊!而且不是压缩了时间点吗?或许他在那边只呆了几个小时我们便研究出让他回来的办法了呢!”   “嗯。”纲吉点了点头,现在也就只能寄希望于这里了。   “那么,骸……诶?”沢田纲吉转头,发现小小骸刚刚坐的椅子早就空无一人了,他转了一圈才发现六道骸正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墙上的监控器。   监控器上显示的是各个出口的外部情况,有的是树林,有的是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嬉戏欢笑的鸟儿,小小骸似乎看的有些过于认真了。   “骸?”   没有反应。   “骸?”纲吉又叫了一声。   小小骸站在桌前,连动都没有动。这有些奇怪,与其说对方是在无视他,倒不如说是似乎根本没有“有人在叫他”这种意识。   这个别出心裁的想法冒出来就吓了沢田纲吉一跳,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小小骸的身后,但对方立刻就察觉到转过头,一脸讥讽的笑容让人望而却步。   “已经商量好这次的实验要怎么做了吗?”   说出来的话真是让人心寒,沢田纲吉皱起了眉,很显然,六道骸刚刚并没有听他们的谈话。   沢田纲吉在对面面前蹲下来,“请问,你要怎么称呼呢?”   屋里的人静静地看着他们,但对于沢田纲吉来说,那双棕色的双眸此刻完完全全只映着六道骸一个人的身影。   小小骸闻言挑起唇角,“12号,艾斯托拉涅欧的医生已经连实验体的代号都不记得了吗?”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像一颗石头重重的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沢田纲吉一直清楚六道骸的过去发生过什么,但这却是第一次如此深入骨髓的感受到那份哀怨和愤怒,泛滥的情感收不住的让他红了眼眶。   “但是,你的名字叫六道骸。”沢田纲吉轻声道。   “kufufu,这是新代号么?艾斯托拉涅欧的医生?”那靛青色的眸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我不是艾斯托拉涅欧的医生,这里也不是艾斯托拉涅欧,这里是彭格列家族,是你的家,骸。”   靛青色的瞳眸中忽然荡起涟漪,那个幼小的人还不会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感,隐隐绰绰的就像被敲开了心扉。   那是六道骸第一次听见“彭格列”这三个字,还有那个听上去有些可笑的名字,但那时的彭格列……嗯,就像是照进他生命中的第一缕阳光,虽然光芒这种词他向来不屑一顾,但还是在那份温暖中短暂的沉沦过。   手中幻化出三叉戟,26岁的六道骸看着眼前冰冷的牢笼和那个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医护人员。   等他回去,这一切也就来不及了吧?或许看到的就只剩下一具彭格列的尸体了。   六道骸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走向那个正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的助手,“kufufufu,还记得我吗?索菲尔医生的第一助手,白兰说的没错,历史是无法更改的,所以,你注定会死在我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转组竟然要这么久,泪奔啊,早知道要转组可是拖延症真是伤不起 不拖到最后一秒总告诉自己“不着急,还来得及”,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当初写文时还在担心有副CP不适的童鞋,结果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 光是写6927两个人之间的互动都写都写不完,到现在都没让我云雀哥登场(嘘,是不是我不说大家都没发现?)真是满满的愧疚感,苟麦纳塞! 最后感谢米娜桑的支持和留言,求收藏~~~   ☆、第十二弹 教导孩子要从餐桌开始      在沢田纲吉卖力的讲解下,小小骸终于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但相不相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你是在说,二十年后的我在给一个白痴黑手党首领做守护者吗?”虽然个子缩小了,但毒舌的程度貌似乎更强了。   “你这家伙!十代目!请允许我给他点教训!”狱寺已经全然忍耐到极限了,一只拳头握的青筋暴起。   “kufufufu,这张黑手党面孔还真是丑恶!”小小骸毫不留情地撇过头丢给狱寺一个后脑勺。   “你这家伙……”狱寺隔着桌子就要冲过去,山本眼疾手快地从身后一把抱住他。   “好啦,隼人,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不要跟小孩子生气嘛!”   “小孩子就是要从小教育!”狱寺狰狞着面孔,戒指上已经冒起了愤怒的岚之火焰。   “狱寺君,原谅他吧!”沢田纲吉一开口,狱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悻悻的坐回了椅子上,“既然十代目都这么说了的话……”   “kufufu,还真是听话呢!”后者反而嘲讽的更厉害了。   “骸!不要这么跟人说话。”   似乎是被沢田纲吉严厉的声线吓了一跳,小小骸慢慢转过头略显惊愕地望过去。沢田纲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有些凶了,顿时连手放在哪里才好都不知道,挠了挠后脑勺道,“那个……狱寺君也是没有恶意的……”   小小骸觉得这个黑手党Boss有些好笑,他到底在跟一个6岁的孩子解释些什么啊?   “kufufufu,有意思。”   “啊?”沢田纲吉完全不理解的样子有些傻兮兮的。   小小骸抬起头,眼中的笑意少了刚刚的讥讽,“我忽然开始好奇,二十年后的我为什么会选择你。”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正想着怎么回答对方这个问题时就忽然看见小小骸右眼上的纱布正以极快的速度染成红色。   “骸!”   这边小小骸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异样,手指抚上右眼,一阵黏腻腻的触感,鲜血很快便顺着手指流下来滴在地上。   “夏尔马!”沢田纲吉心急地喊道。   “白痴,傻了吗?夏尔马还在意大利!”Reborn毫不留情的说道,“强尼二,这边的医护人员都有谁?”   “花山院玲美小姐最近在负责这一区的医疗,我这就去叫她!”强尼二连忙拿起呼叫电话说了一通。   而这边沢田纲吉真是关心则乱,平时对着二十年后的六道骸他完全不敢表现出过于关心此刻全用在这个6岁的小小骸身上了。   “会不会很痛啊?怎么会流这么多血!要是痛的话你就说出来,千万别忍着。”沢田纲吉紧紧地攥着骸的一只小手,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力量传达给对方一样。   六道骸有些发愣,其实这颗眼睛自从安到他的眼眶里就没消停过,这种流血的事真是家常便饭,常常他一觉醒来发现枕头上都是血才知道自己流血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伤痛似乎已经没有感觉了。但是这个人在担心些什么呢?为什么他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紧张?他难道认为这种程度的伤口他就会死吗?   明明右眼还流着血,但此时六道骸只是盯着那个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看的发呆,那双暖棕色的瞳眸中倒映着自己小小的身影,手上传来的温度灼热的烫人,这个人甚至连手心都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十代目。”进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安静的女子,她披散着长发,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啊,花山院小姐是吧?请你来看看这孩子怎么样了好吗?”   对属下用敬语的Boss,她倒是早从在意大利那边工作的同事提起过。   花山院走过去目光落在那个小人身上,“请这边坐。”   “走了,骸。”那人不由分说地拉着自己走到椅子旁,示意他坐上去。   在众人的围观下花山院慢慢地拆开他眼睛上的纱布,顿时沢田纲吉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那是怎样的一只眼睛啊!本就鲜红的颜色现在更是被血燃尽,那只眼睛根本没有很好的移植进去,有半边甚至已经从眼眶中脱落,露出里面那已经流血化脓的肉,眼角处有一道明显的缝合的痕迹随着主人微笑的动作裂开浅浅的口子。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明明还只是个孩子……”沢田纲吉低声喃呢着,他完全不敢想象这只眼睛是如何移植进去的,那个孩子本来应该有一双漂亮的靛青色的双眼,却硬生生的被人挖掉了一只,那到底是何种的折磨和绝望啊!   “kufufufu,你在怜悯我吗?”小骸抬起头,那口气配上他的目光只显得危险十足。   纲吉皱起眉,怜悯这并没有什么好可耻的,但对于六道骸来说却是在践踏他的自尊。   “不,我只希望你能坚强的活下去。”   小骸愣住了。   ——活下去,活下去!   这是他每次从手术台上爬下来时唯一的信念,他告诉自己,只有活下去才能将这些伤害了他的人送进地狱,只有活下去才能让他今日所受的痛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但这次这句话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却似乎与以往都不一样,似乎不再是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的魔咒,而是一只拉起他的手,带着他脱离身后正对他穷追不舍的死神。   短暂的发愣之后六道骸笑了出来,随着他的动作眼眶中的血更是通通涌了出来。   “kufufufufu,黑手党Boss,如果你刚刚说的是真的,那不是证明我平平安安的又活了二十年吗?”   “诶?这么说好像也对……”沢田纲吉刚说出这句话就一拍脑袋一阵挫败感,他竟然被一个6岁的孩子安慰了!   花山院只是将他右眼的血迹清理干净,又为他换上干净的纱布,当给那道缝痕上药时,沢田纲吉光是看着便觉得心中一紧,可六道骸却像没有感觉一样,他淡淡的笑着,只是一双手死死地抓着凳子的边缘,手指早就白的看不见血色。   将花山院送到门外,确定屋里的小小骸听不见了,沢田纲吉才问道,“花山院小姐,骸的情况怎么样?”   “很严重。”花山院转过头,但她的面部表情很平静,让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   “诶?”   “不过暂时还需要再观察一阵子,在对情况不了解前我也不敢用药,我想调一下有关六道轮回之眼的资料希望首领批准,如果您觉得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将资料发给夏尔马医生。”   看着花山院不卑不亢的样子沢田纲吉有些尴尬,“没关系的,我相信你,回头我会让资料局那边发给你,但是希望有关骸的事你能够保密,好吗?花山院小姐。”   “这是属下的分内之职。”   沢田纲吉回去时发现碧洋琪也在屋子里,再一看,果然狱寺君已经倒在一旁了,“碧洋琪,好久不见。”   “哟,好久不见。”   “十代目,晚饭已经做好了,请大家去吃饭吧!”强尼二道。   “啊,好,等等!碧洋琪,晚饭不会是你做的吧?”   碧洋琪闻言瞬间变了脸色挑眉走过来,“怎么?你对女人做的爱心晚餐不屑一顾吗?”   “呃……不……”看着步步走来的碧洋琪,纲吉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安心吧,晚餐是风太做的。”   “纲哥,好久不见。”一个大男孩从门外走进来。   “风太!”首先扑过去的却是蓝波。   沢田纲吉走到小小骸身旁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小小骸扬起笑脸,“你也太小瞧我了。”   不管是二十年前的六道骸还是二十年后的六道骸就不能更直接一点表达他们的意思吗?!   不过看着对方水汪汪的大眼睛沢田纲吉就忍不住感叹,不管怎么样,这个小家伙果然还只是个小孩子啊!   听说大家都回来了,今天的晚餐便做的十分丰盛,从牛排到烤全猪,不管是西餐还是日式料理都有,沢田纲吉坐在小小骸身旁奶爹似的忙上忙下。   只见沢田纲吉正笨手笨脚地用刀叉给小小骸切牛排,而六道骸则带着小围巾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   “那家伙,竟然让十代目亲手给他切牛排!”狱寺攥着拳头气的脸都黑了,却只敢低声碎碎念。   但就跟心有灵犀一样,小小骸突然抬起头看向狱寺,两人目光相撞,狱寺正纳闷对方怎么听到的就见小东西突然朝他挑衅地扬起下巴。   “混蛋!”狱寺泄愤地一刀□□了牛排中。   “黑手党boss。”眼看着对方要把一盘好好的牛排戳的惨不忍睹,小小骸终于出声提醒这个正在自己面前忙活的人,“还是我自己来吧!”   “诶?”沢田纲吉一愣,条件反射地把手中的刀叉递了过去。然后他就看见小小骸轻车熟路地拿起刀叉一下子就将牛排划开了。   沢田纲吉顿时有些黑线,果然六道骸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个六道骸啊……   “你以前用过刀叉吗?”才6岁竟然就有人教他?难道这就是土生土长的意大利人的好处吗?   “没有,这种东西看一眼就会了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把沢田纲吉打击的连脑袋都埋进了盘子里。   小小骸勾起嘴角,他似乎有些明白这位黑手党boss的有趣之处了,看来这次时光之旅不会太无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终于下定决心治疗拖延症!立誓以后只要想起什么就立刻去做,绝不拖拉犹豫! 然后……我就把它用在了购物上…… 瞬间买了心水的东西,再看看□□余额,我只想说,“我终于治疗了我的拖延症!”   ☆、第十三弹 小孩子都有被害妄想症      小小骸吃的很少,大约只吃了半块牛排喝了几口汤便放下了餐具。   “诶?已经吃饱了吗?”沢田纲吉问。   “恩。”小小骸点了点头,“我有些累了。”   “啊,稍等一会我让强尼二给你安排房间。”   “没关系的十代目,我已经清理好了房间,这就带雾守大人过去就好。”强尼二喝的面容发红,站起来晃悠悠的,看的沢田纲吉一阵担心。   “走吧,雾守大人。”说着强尼二便在前面带路把小小骸带走了。   沢田纲吉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出神,一只叉子就突然扔了过来,他急忙偏头躲了过去。   “Reborn!”   罪魁祸首好整以暇地接过碧洋琪递来的另一只叉子。   “吃完了就快点给我滚去办公,你知道你今天浪费了多少时间吗?”   “可是……那不是因为骸他……”   “嗯?”威胁意味十足的尾音让沢田纲吉顿时浑身一哆嗦,连忙放下刀叉道,“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   直到走回办公室沢田纲吉才突然想起来,他的饭还没有吃完啊!嘛,算了,再看看桌上足有半只手臂高的文件,他觉得自己今晚大概会忙的忘了饿。   又是一个不眠夜啊!   沢田纲吉认命地把手伸到额头打了个响指,一团橙黄色的火焰顿时燃烧起来,金色的双眸中也没了刚刚的懈怠,一瞬间便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但事实是心绪不宁时人总是更容易感受到身体上的变化,沢田纲吉虽然办着公,但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飘过那道小小的身影,他实在是有些担心,毕竟是一个刚刚从那样水深火热的环境中走出来的孩子。   越是走神他便越是强烈的感觉到他的肚子在造反。   “啊——好饿,我还是去找点吃的吧!”   这时是凌晨一点,但为了防止突然醒过来的Reborn从角落里冲出来给他一枪,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往厨房走。   真是的,见过在自己家族的基地里还想做贼一样的首领吗?Reborn那家伙平时总是把首领的面子挂在嘴上,实则根本就没给他一个威风凛凛的机会嘛!   走过拐角刚好路过小小骸的房间,沢田纲吉看了看门牌号想到强尼二的确说把骸安排在了这里。   想了想,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顺着走廊的灯光向里一看,只见床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被掀起来的被子。   沢田纲吉立刻着了急,一把推开门喊道,“骸!你在吗?”   然后他就看见卫生间的灯亮着,沢田纲吉觉得自己有点神经病。小孩子半夜上个厕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他那么紧张做什么,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彭格列的基地啊!能发生什么危险呢?   向后退了一步正打算关门出去就突然听见从卫生间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沢田纲吉连忙跑过去,只见那颗小小的脑袋正趴在马桶旁,背脊弯的厉害。   “骸?你怎么了?”沢田纲吉走过去扶住他,小小骸回头看他,刚要说话胃中又是一阵抽搐,连忙转身吐起来。   纲吉顿时难受的揪起眉毛,但他又实在是没办法代他受过,只好拍着小东西的肩膀,直到看他好些了才又去接了杯温水。   “你怎么样?”纲吉把水杯递过去。   小骸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一巴掌将水杯打翻在地,玻璃杯“啪”地碎成了几片。   “kufufufu,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我说怎么那么好心给我吃饭,不知道首领大人在里面加了些什么?!”   沢田纲吉眼睁睁地看着小骸攥着拳头逼过来,这种有如蛇蝎一般阴狠的目光就像在沢田纲吉的心头叉了一把刀子。   “我看起来像是那样的人吗?”声音带着些愠色。   “哼,黑手党不个个都虚伪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吗?从开始就不值得相信!”   小小骸攥着拳头,他现在十分生气,他真是太大意了,竟然会相信黑手党的话,竟然会觉得这个人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真是可笑至极!结果那些温柔还不都是装出来骗自己的吗?   “说什么不会伤害我,结果不还是跟那些人一样虚情假意骗我吃了什么鬼东西,说到底不过是不想浪费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实验材料吧?还编出一番二十年后的鬼话来……”   “够了,住嘴!”沢田纲吉骤然提高音量,眼中的怒气让小小骸惊诧地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听着,骸,我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你,而你也不是什么实验材料,或许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无法信任我,但是,请你在此之前保留你对我的态度。”   那双棕色的双眸是那么坚定,就像是有几颗钢钉将紧紧地钉在了墙上一般,六道骸看着他张了张嘴却连个字都没说出来。   “总之,我先带你去花山院小姐那里看一看。”那人牵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走了。   六道骸觉得自己变得奇怪了,黑手党丑恶的一面明明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也早就应该习以为常了,可刚刚当他发现自己吃的东西似乎有问题时他是那么的生气,仿佛恨不得把所有能想到的恶劣的词汇都拿出来。   可同样,明明刚刚那么生气,现在那份怒气却又平息的毫无缘由。这样无法控制的感情,实在是有些太陌生了。   沢田纲吉的内心有些复杂,他虽然敢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害六道骸,但他不敢确定是否家族内部有人要除掉他,但是在这个日本基地几乎都是他的老友和心腹,怎么会有人害他呢?   明明是凌晨却把人家女孩子叫醒,沢田纲吉有些过意不去。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给小骸看病的花山院小姐,他更是有些惭愧了。   “呃……真抱歉,这么晚还吵醒你。”   “没什么,这是我的工作。”平淡的没什么感情的话让沢田纲吉顿时语塞了。   花山院看了好一会又摸了摸小骸的肚子最后起身道,“我没有看出任何问题,BOSS。”   “可是他刚刚确实吐的很厉害,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我所说的没问题只是指食物上的,但在现实生活中也有同样的食物有的人吃并没有什么问题,而有的人却则会引发肠胃炎一样,恕我问一句雾守大人,您平时都吃些什么呢?”   小小骸的目光暗了暗,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好一会才低声道,“我没有吃过东西。”   花山院观察了一下小骸的表情略一思索又问道,“有多久了?”   “不知道,从做手术之前的一周开始,我不记得过了多久。”   花山院转身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摇了摇,“那么他们每天是给你打针还是让你喝这种东西?”   小骸想了想,“都有过。”   花山院这才转向沢田纲吉把手中的小瓶子递上去,“这是营养剂boss,我想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人应该是为了防止一切外力干扰而一直在给雾守大人注射营养液为生,长此以往,导致他胃的接受和消化能力大幅下降,很难吸收正常的食物。我建议先让雾守大人继续喝营养液,然后每天喂他些流食,直到胃部渐渐适应为止。”   “我可以做粥给他喝,所以、”沢田纲吉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小瓶子,“所以,这种东西可不可以不要喝了?”   “恕属下直言,雾守大人的身体还需要慢慢调养,尽管只是流食,但想一上来就彻底取代营养剂也是不可能的,多喝水多运动好好休息还有愉悦的心情都会大有帮助。”   “好吧。”沢田纲吉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就看见那只靛青色的大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瞧。   沢田纲吉走过去摸了摸对方的小肚子问道,“还难受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小小骸刚点头,花山院便出声道,“夜间要少进食。”   “呃……其实是我晚饭还没吃……我会让骸少吃一些的!那么打扰了,晚安花山院小姐。”   沢田纲吉道过谢便拉着小骸去了厨房,找了半天发现晚上剩下来的都是一些不好消化的肉类,在原地思索了足足五分钟,沢田纲吉才终于下定决心挽起袖子,“骸,我给你做粥喝吧!”   “哦?”后者挑起眉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沢田纲吉顿时泄了气,“呃……我保证,我会尽量做出能吃的东西的!”   接下来这个厨房似乎变成了战场,不时传来“砰砰”的声音,沢田纲吉真是手忙脚乱,一会碰倒了盘子一会忘记关水龙头,真不知道只是一份粥怎么就让他做的看上去那么复杂,要不是彭格列基地每个房间隔音效果都很好估计早就把基地里的人吵醒了。   六道骸看着那人忙忙碌碌的身影,注意到对方白皙的胳膊上有三道清晰的刀痕。   “你的手是怎么弄的?”   小骸只是随口一问,他自然是了解的,哪个黑手党身上没点伤痕呢?八成都是跟人打架留下的,在黑手党的世界暴力就是权力,所以就连这人也无法脱离黑手党的规则。   “诶?”   但是令六道骸吃惊的是,对方听见他的问话竟然不自在地将袖子拉下来盖住了伤口,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有什么好遮掩的呢?他见过的一些黑手党甚至故意将疤痕□□在外面以彰显自己久经战场,可他的举止对于一位黑手党教父来说未免有些太奇怪了了。   小小骸忍不住想调侃他一下,“kufufufu,总该不会是为了二十年后的我受的伤吧?”   “呃……哈、哈哈,怎、怎、怎么可能嘛……”对方开始毫无形象地干笑起来,那撒谎的样子已经不能更明显,连目光都撇到了别处。   这次轮到小骸瞪大眼睛了,他可没见过会为了下属而受伤的Boss,但是,这个男人不总是如此出乎他的意料吗?   沢田纲吉忙了半天,几乎炸了半个厨房终于熬出一锅不算糊的粥,把粥盛到碗里,转过身一双眼睛已经布满了红血丝。   他发誓,以后做饭这种事绝不轻易尝试了!   “吃饭了,骸……呃,骸?”沢田纲吉把粥放到餐桌上,然后发现那个靛青色的小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什么嘛,这么辛苦才做好的说。”但很快他便又笑逐颜开,“不过,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小骸身上,沢田纲吉只好拿起勺子自己吃了起来,才刚吃了一口一双眼睛就差点没从眼眶里飞出来。   竟、然、比、看、上、去、难、吃、那、么、多!   还好骸睡着了,不然恐怕又要被嘲笑一番了。   想了想沢田纲吉也有些困了,稀里糊涂地又喝了几口粥便脑袋一歪也躺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里! 感谢大家的支持!but!这阵子真挺忙的,然后转组终于下来了,为了等一期榜单,最近一周会隔日更,正好我也多存点稿,只有这几天啦,感谢大家的理解,鞠躬!   ☆、第十四弹 请让该物品远离儿童      强尼二第二天一早推开厨房的门就被映入眼帘的满地狼藉吓的惊叫出声,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个呼呼大睡的人。   小小骸的睡相还算好,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只是发型有些遭乱。但他们伟大的十代目看上去可就没什么美感了。仰靠在靠椅上,一张脸对着天花板,张着大嘴睡的正香。   强尼二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眨着眼睛看向一旁的Reborn。   Reborn压低声音道,“你先等一下,我去看看办公室剩下的文件数量再决定用什么方式叫醒他。”   但此时小骸已经醒了,他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跑出去的小婴儿又看了眼身旁睡相惨不忍睹的某黑手党首领,然后Reborn就回来了,帽檐上的列恩变成了一把锤子。他猛地跳到沢田纲吉的肚子上手中的锤子应声而落,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小小骸仿佛看见沢田纲吉的眼睛都像受气公仔一样凸了出来。   “起来了,蠢纲!”Reborn又跳了下去,这次还对着沢田纲吉的肚子来了记连环腿,“起来!起来!起来!”   小小骸直看的目瞪口呆嘴角抽搐,喂,他已经醒了吧?你没看见他已经从凳子上掉下去开始求饶了吗?   简直……逊毙了。   小小骸又忍不住怀疑了,如果沢田纲吉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跟普通人根本没什么区别,难道二十年后的他会屈服于这种人之下吗?   “骸大人。”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小小骸很自然地转过头,他发现他似乎已经适应了这个新的称谓了。   他又看到了那个跟他有着同样发色的女人,他仍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与自己相似的波动。   “kufufufu,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犬、犬、犬,骸大人!”她身后的金毛男人立刻蹿了出来,因为冲的太近,尖锐的獠牙几乎近在眼前,六道骸条件反射地侧身又一个后踢腿,顿时听见一声惨叫。   “我叫库洛姆,库洛姆骷髅。”   这是什么奇怪的鬼名字?   像是看出六道骸心中的疑惑库洛姆继续道,“骸大人说,骷髅是轮回重生,生命永存。”   库洛姆说完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三叉戟递了过去,六道骸看了看眼前这根几乎是他两倍长的三叉戟问道,“给我的?”   “这是骸大人的武器。”   “kufufufu,看来至少还有这根武器符合我的美学。”   身后又是一声惨叫,那位黑手党boss已经在那只小婴儿的枪口下四处逃窜了。   “Reborn!别开枪,你这样会误伤的!哇啊啊啊!”   “哼,工作没做完竟然敢跑出来偷懒,你是想裸奔吗?”   “不要!不要!”他还想在日本这边的下属面前保留点面子啊!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孤独一生的,绝对!   “kufufufu,库洛姆哟,为什么二十年后我会选择这样的人?”   “因为,BOSS是一个温柔而强大的男人。”   “是吗?”意味不明的问句,伴随着上挑的愉悦尾音消失在沢田纲吉求救的叫声中。   小小骸心安理得地在彭格列基地住了下来,平时倒是也没什么事可干,他向来醒的早,便能看到忙到深夜、清早起来又要被那个小婴儿折磨着晨练的黑手党首领。   沢田纲吉很忙,库洛姆倒是经常来看他,尾随着一个每次看见他都想扑上来的金毛和一个四眼男。一来二去六道骸倒是也习惯了,这边的生活过于惬意,似乎每天最大的消遣就是逗弄一下那个爱炸毛的岚守,不过这也要看时机,如果刚巧他身边那位雨守心情不大好,可能就要棘手一些了。   六道骸讨厌麻烦,但又喜欢给自己找乐子。就像一只卧在屋顶上晒太阳还不安分的猫一样。   不过安稳日子也没过几天,这天大家聚在会议室里听强尼二的技术报告,起初沢田纲吉还正襟危坐,到后来就要哈欠连天了。   沢田纲吉把莫斯卡的事告诉强尼二后,对方就一直在致力研究如何让莫斯卡不依靠饲主的死气之炎便能发挥出威力。但是强尼二从最初的设想一直讲到电路集成材料选取,沢田纲吉都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反观一旁的山本、了平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看着台上强尼二眉飞色舞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断他,但是真的有人在听吗……   正这么想着,一转头就看见坐在墙角的那个靛青色的小人正津津有味地听着,漂亮的眼睛带着笑意,认真的样子就差没拿个本子做笔记了。   喂喂,别逗了,他怎么不知道六道骸还是个沉迷科技的人啊!   而此时小小骸只是听到了自己颇为感兴趣的东西,无论是把那群令人厌恶的黑手党通通塞进莫斯卡里做人力装置,还是创造出这么个机械武器帮他扫平黑手党都是那么的振奋人心啊!   沢田纲吉如果知道他是这么想的,恐怕就想去死一死了。   “所以,虽然关于如何将莫斯卡变成无人驾驶型我还没有想好,但是只要这样一定可以增加莫斯卡的火力,甚至能制造出超越人类的死气之炎的效果也说不定,这绝对是这个年代最伟大的武器!”   呵、呵呵,为什么我们要费尽心力的给敌人的武器增加火力啊!你就不能好好研究一下他们是怎么做到无人驾驶的吗?   “滴滴——滴滴——”强尼二身后的显示器突然响了起来,刚刚还昏昏欲睡的人们几乎是瞬间便清醒过来。   “强尼二,怎么回事?”沢田纲吉问。   “别担心,十代目,是有人从安全入口进来了。”   “诶?是友非敌吗?”   “是的,请等我分析一下火焰……”强尼二的手指在键盘上敲着, “被开启的的D入口,属性是云。”   “云雀桑!”沢田纲吉顿时高兴地站了起来,这个举动引来了小小骸的注意。   “云雀前辈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真是太好了!”   “哼,还有更值得高兴的好消息呢!”Reborn勾起嘴角。   “诶?还有什么吗?”   “蠢纲,你忘了云雀负责的是什么吗?”   彭格列机密侦查局!   “看来有西瓦特家族的消息了。”   Reborn此言一出大家顿时沸腾起来,狱寺兴奋地击拳,“看我不把那个绑架十代目的家伙炸成一堆粉末!”   “不不,请千万要冷静,狱寺君!”   “您放心好了,十代目!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不放心啊!   六道骸有些好奇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 “云雀桑”这个人,因为沢田纲吉每天口中念的似乎都是这个基地中人的名字。   Kufufufu,不过不管怎么想也不会有比现在这个基地中的人还要奇葩的人存在了。   这个想法刚结束没两秒,地面便忽然“轰”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拖在地上一样发出“呲拉呲拉”的响声。   小小骸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那扇双开门,只听声音越来越近忽然“咚”的一声响,那扇强化门竟然被打出了一个凸起,“吱哟”两声倒在了地上。   小小骸看见沢田纲吉打了个寒颤,面部表情变的有些耐人寻味了。   伴随着轰然倒下的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他手中银色的钢拐还没落下,面部表情倒是能用兴致勃勃来形容,但与此同时沢田纲吉的表情恐怕就只能配上如临大敌这四个字了。   云雀前辈心情很好,好到亲自来基地还打坏了他一扇门,这证明刚刚绝对有人惹到他了,苍天保佑千万不要拿我出气啊!   云雀站在门口,但门外刺耳的声音却没有消失。   狱寺首当其冲一脸不爽,“云雀,你这家伙就不能好好进来吗?”   “草食动物,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人。”云雀的脸色已经不好怎么好看了。   这里的基地啊!人当然会多!   “累死了——”一个拖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沢田纲吉一愣顿时兴高采烈地叫到,“迪诺先生!”   “好久不见啦,可爱的小师弟。”   小骸转头就看见一团金色慢慢露出来,然后就看见一个人弓着背艰难地走过来,他的肩头扛着一柄鞭子,鞭子的另一头系在了一个大型机器上,重重地拖在地上,刚刚的响声似乎也来源于这个东西。   “这个是……”沢田纲吉瞪大眼睛惊呼出声,“莫斯卡!”   “对,恭弥从西瓦特那边截下来的,听说你们正在研究这东西便专程带过来了。”说到这对方突然一脸苦相,“不过……为什么是我把它拖来啊……啊!”   话未说完就被一只钢拐袭击了肚子。   “迪、迪、迪诺桑!”没事吧?看上去好疼的样子啊!不过没有打在自己身上真是太好了……   “跳马你跟他讲,我要回去了。”云雀老大不爽地转头就走。   “诶?恭弥已经要走了吗?那你回去吧,我一会过去找你。”   小骸早就好奇地跳到了莫斯卡上,他对这个似乎能助他一臂之力的东西非常感兴趣,这边摆弄摆弄手指,那边戳戳眼睛,最后他抬起莫斯卡的手臂,结果那只手臂突然发热起来,小骸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一道光速从莫斯卡的手指中射了出来直奔那道清秀的背影而去。   云雀忽的察觉到身后“嗖”的风声,他机警地一偏头,一道红色的激光束顿时擦着耳旁飞了过去。   很好,他今天很不爽,调查西瓦特的时候遇到了巴利安那个白毛,围着跳马吵吵闹闹,嗓门大的让人恨不得把他扔进太平洋。本来一腔怒气在莫斯卡身上已经发泄了不少,但现在他忽然想知道是谁这么有勇气来挑衅他。   云雀举起钢拐忽的转身,凌厉鄙人,“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记住你仇人的名字,云雀恭弥。” 作者有话要说:  刚说隔日更,就连加班两天,我的心已经崩溃了—— 这浓浓的6918既视感是肿么回事!真抱歉云雀哥,拉你出来酱油!但你一定要对小小骸轻点下手,否则等他回去了再到黑耀战您可能就残了啊!   ☆、第十五弹 每个家族都有一只幕后黑手      沢田纲吉想过很多,比如重来一次,他一定要让六道骸对黑手党改观,希望骸能放下一些对黑手党的仇恨,希望他能和大家和睦相处,然后大家相亲相爱一家人。   但是最近,他越来越明白了那句历史的不可逆性,尤其是当云雀前辈抽出钢拐转过身时,他觉得那些尚在脑海中设想的计划都成了白日做梦。   “哦?”云雀在看见罪魁祸首后挑起眉,一旁的迪诺哥已经看呆了。   小小的六道骸还尚存那种“做错事被抓包”的尴尬情感,一瞬间撇开眼后立刻就着这姿势扬起小下巴,“kufufufu,连这种偷袭都躲的如此勉强,你的属下也不怎么样嘛。”   完了、完了、完了!   沢田纲吉简直要跪下了,小骸你的话题转的实在太生硬了,而且人家那明明是用最小的位移从容不迫地躲过了你的攻击,还有那是我学生时代的前辈,属下什么的提起来就觉得折寿啊!   “这是……骸?”迪诺指了指还没有莫斯卡一只胳膊大的小人。   沢田纲吉认命地点了点头,“虽然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   迪诺顿时兴奋了,上去拉着六道骸的两只小手摇了摇,“哇,纲,你是怎么做到的?彭格列新研究出来的药吗?可不可以给我一颗?”   喂喂,迪诺哥!那只六道骸已经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换了时空了,不是缩小了啊!而且你要一颗要做什么?你的野心都暴露无遗了啊!   但是,他们之间的对话没能继续下去,因为云雀的拐子已经飞了过来,完全没管还挡在骸前面的迪诺,一脚踩下去做了垫板。   小骸踉跄着向后一躲,重心不稳地仰了过去,顺着莫斯卡的机械胳膊摔了下去。   云雀转身就挥下了第二拐,几乎是同时一道橙黄色的火光闪过,一只手挡在了他的钢拐前。   “请住手,云雀前辈。”   小骸有些发愣,沢田纲吉背对着他,手上燃起熊熊的火光,那团火焰离自己那么近,却丝毫不觉得炙人,反而像冬日的阳光一般温暖。   那么耀眼的沢田纲吉他第一次见,小骸忽然想起库洛姆说的话——因为boss是一个温柔而强大的男人啊!   云雀因为打斗被人阻止顿时不爽起来,脸色黑的难看,“你想陪我打?”   “不,云雀前辈……”沢田纲吉想了想犹豫着压低声音道,“骸现在还什么都不会。”   不会幻术,没有轮回之眼,在战斗上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   沢田纲吉多少还是有私心的,看着这样小小的尚且清清白白的六道骸就希望对方能够就此远离黑暗,远离战争,他再也不想看到那个鲜血染红了水牢的六道骸,那个向来骄傲的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再也不想感受那份在漫长的手术室外他听见里面“砰砰”的声响时的绝望。   “哼,蠢纲还是太天真了啊!”Reborn压低帽檐低声道。   云雀大抵也是看见了他眼中的那份坚定,话未说完但凭他对草食动物的了解也已经足够了。   “哼。”云雀轻哼一声收起拐子转身离开了。   沢田纲吉收起火焰,转身就看见小骸挑眉望着自己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呃……你没事吧,骸?”   六道骸顿时切换成一张单纯的脸,“我摔的屁股痛。”   喂喂!就凭你前几天老成的表现,现在才出来卖萌根本没有说服力好吗?只会让人觉得心惊胆战,汗毛都竖起来了!   看着对方那僵硬的表情,小骸顿时垂下眉眼一脸委屈样,沢田纲吉的嘴角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抽搐了几下,他觉得六道骸被云雀前辈打傻了。   任命地蹲下来从口袋中拿出一块糖,这还是当年带蓝波时养成的习惯,蓝波一平风太,沢田纲吉觉得自己就像奶爸一样。   “诺,这个给你好了吧?”   六道骸的面容僵硬了一瞬,他堂堂六道骸怎么能让一颗糖果收买了呢?何况他刚刚只是觉得有趣,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大靠山,而他正在探索攻略这个靠山的方法。   “kufufufu,你当我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吗?”   “诶?这个竟然是巧克力味的!”   “算了,看在你都那么可怜的求我了的份上。”小手飞快地抢过他手上的巧克力攥在了手心里。   迪诺先生这次来带来两个消息,其一是西瓦特残党目前已经逃到了日本并盛,似乎是想从这里重振旗鼓占领彭格列日本基地。其二是关于莫斯卡的交易记载。   “我们从西瓦特家族残余的资料中查到蛛丝马迹,莫斯卡应该是由其他家族所供应,交易时间大约是三个月前。”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我本也不觉得以西瓦特家族的能力能够造出这几台莫斯卡。”   “想到莫斯卡毕竟是大型机器,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偷偷运载,我们便调查了三个月来意大利各处的出关档案,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大型货船的迹象。于是我们又返回西瓦特家族,这次发现了一张资料。”   迪诺将图片扫描到大屏幕上,这张资料只有残缺不全的一页,上面被人圈圈画画,隐约能看出中间的一幅莫斯卡机身图。   “所以我想,那个家族提供的可能并不是成型的莫斯卡而是这份制造说明书。”   “等等,”狱寺打断了他的话,“但是军火武器一直都属于家族的绝密档案,就是在彭格列知道莫斯卡的研究项目的也是极少数人,怎么可能会有家族成功的造出无人驾驶的莫斯卡后就这么轻易的将一手资料拱手卖人?”   “这也正是让我们疑惑的一点,所以我才将这份资料拿过来让强尼二看一看,是否是西瓦特家族故意留下来误导我们的手段。”   强尼二一双眼睛早就黏在了大屏幕上,眼球跟分析机一样扫过一条条制造建议,又联系到刚刚被他拆开的莫斯卡严肃道,“不会有错的,这就是莫斯卡的制造资料,而且我可以确定这份制造书和造出这台莫斯卡的绝不是同一个人。”   Reborn:“怎么说?”   强尼二:“这份制造书思维缜密、语言简练,短短一句话就包涵了许多专业术语,从他的表述上不难看出这一定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机械师,但相反,这只莫斯卡与制造书一比就真是粗制滥造了,不管是从材料、做工还是手法上来看都绝没有达到制造书上的水平,真是糟蹋了这位机械师的一番心血。”   沢田纲吉闻言惊诧道,“你是说,这台莫斯卡还可以更强?”   “只要材料使用得当,起码还能再提升3倍火力,如果是写这份制造书的人亲自操刀的话,恐怕还能再提升十倍。”   “十倍?!”   天哪,别说十倍了,就是这五台就已经把他们追的穷途末路,光是想到这样的火力还能再提升十倍就让人坐立难安。   “迪诺先生,你和云雀前辈有没有锁定有可能与西瓦特合作的家族范围?”   “有,这是名单。”迪诺将领一份资料递过去,沢田纲吉一看名单上的家族并不多,只有5个,大都是熟面孔。   “考虑到能招下这样一名顶级机械师的家族至少也应该在黑手党家族中占有一席之地,我们并没有把那些等级过低的家族列入范围内。这五个家族的要员都曾在三个月内在西瓦特家族的地盘内出现过。”   沢田纲吉一一扫过去,索菲利、艾坦、艾斯查尔兰、加百罗涅和吉留罗涅家族。   “呃,迪诺师兄……”沢田纲吉从名单中抬起头。   迪诺顿时笑起来,“哈哈,一个月前我到西瓦特家族管辖范围的市场给云豆买鸟食。”   满屋子的人都一脸呆滞起来。   迪诺哥,你还真是个居家体贴的好男人啊!   “非常的可疑啊,纲。”Reborn一手托着下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cos了一身侦探服,“身为加百罗涅的Boss竟然亲自跑去买鸟食,怎么想其中都另有阴谋。”   “的确很有道理,说不定就是把制造书的芯片藏在鸟食中蒙混过关啊!”狱寺也摸着下巴一脸认真的样子。   “喂喂……”迪诺哥哭笑不得的脸。   狱寺君,你脑洞太大了!   “恩,总之不可不防,记得把这家伙好好调查一番。”Reborn跳到迪诺肩上戳了戳对方的脑袋。   “哦,对了小师弟,恭弥已经派人暗中追查这几个家族了,但是在追查到吉留罗涅家族时受到了阻碍。”   “诶?”沢田纲吉一惊然后想到什么似的把脑袋转向Reborn,“我记得吉留罗涅家族的首领是……”   “恩,大空的彩虹之子,我们的Boss。”Reborn在迪诺的肩头坐了下来,“但是,我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过她了。”   按照大空彩虹之子的短命来看都不知道已经传到了第几代。   “不过吉留罗涅家族向来比较孤僻,也不怎么参与黑手党之间的事,同盟家族也少之又少,很难想象他们会向西瓦特提供帮助。”沢田纲吉搜刮着脑海中关于吉留罗涅家族的资料,“不过吉留罗涅家族也已经有百年历史了,基本的防御手段还是有的,受到阻碍也很正常。”   “不,不是那样的,我们还没有查到吉留罗涅家族,而是才刚刚把矛头指向那边,便发现在他们的防御网外有其他势力阻碍我们。只要有相关资料才刚到吉留罗涅家族便断了,更多的早就被人洗劫一空,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家族的存在,从资料上看简直就是查无此人。”   “既然如此,你们又是如何查到他们核心人员曾在三个月内出现在西瓦特家族管辖范围内的呢?”   “这不是我们查出来的,而是恭弥在搜索彭格列情报网时无意间搜索到的,似乎有人先我们一步便调查的吉留罗涅家族。”迪诺说完,一屋子的人都看向沢田纲吉,话说到这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他们需要沢田纲吉以BOSS身份彻查彭格列网络。   沢田纲吉的面容严肃起来,他们一直都知道在这次西瓦特时间中在彭格列家族有一个内鬼,但他究竟是谁又在整个事件中扮演着何种角色无人能知。   “十代目。”强尼二询问着他的意思。   “传令,所有人关闭资料网,我要彻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又是一章无营养的分析!为什么我老想写这群人陷害69的可怜相!   ☆、第十六弹 雾属性可以未卜先知?      彭格列的资料网储存着彭格列高层人员平时公办存储的所有资料、情报甚至是个人信息。家族的忠诚要求他们没有秘密,所有调查所得资料都必须经由彭格列的网络传输,但是除了彭格列boss外其余人是没有权限查询的,而作为首领也有义务对属下的忠诚给予信任,所以一般情况下,首领是不会属下的私人文件的。   但特殊情况也不是没有,哪任BOSS手下没出过内鬼?BOSS彻查也都是在情理之中,但一般情况下能调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谁会真的把背叛家族的证据藏在家族网络下呢?   所以,沢田纲吉很好奇,当然云雀前辈看到的也极有可能是对方故意给他看的,或者是疏忽所致,但如果是故意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彭格列的彻查令在两个小时内便下达到了所有分部,连门外顾问和巴利安也难逃幸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电脑黑了屏,除了防御系统还开着,连桌面都看不见。   为了防止有叛徒里应外合,趁着彻查时网络瘫痪的空荡对分部进行袭击,彻查时间同时都会控制在三十分钟内。   强尼二进入彻查程序将电脑转给纲吉,迪诺也避嫌地退出门外,沢田纲吉忽然有些紧张,他隐隐的有些不真切的预感,虽然他一直知道有人不服是不可避免的事,但当真正背叛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还是让他有些感伤。   黑手党界关于叛徒的处置都是十分严厉的,流放、□□、追杀,无论哪一样他都不希望发生在自己的下属身上。   沢田纲吉开始在屏幕上输入一条条的密码、指纹验证、火焰验证,不知验证了多少次身份才终于打开内部资料网的大门。机械的女声回荡起来。   “上午好,BOSS,请说出您需要调查的信息。”   “吉留罗涅家族的全部相关资料。”   “正在查找……正在分析,请稍后……已呈现吉留罗涅家族的全部资料,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帮助?”   大屏幕上呈现出吉留罗涅家族的一条条信息,从百年前创立开始到总部地点、内部主干成员信息、最近动态等等。   Reborn审视一番,“最近动态。”   “正在罗列吉留罗涅家族的最近动态,一年前受到奥尔家族的伏击,被领军伽马击退,一年前吉留罗涅家族首领重病,3月9日在西瓦特家族管辖范围内发现吉留罗涅家族术士幻骑士的身影。”   “沢田,竟然只有这三条吗?”这次连了平大哥都看出了不对劲。   “是的,而且前两条都是一年前的消息。”作为一个有门面的黑手党家族在一年内竟然没有任何动静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而相比之下两个月前幻骑士出现在西瓦特家族管辖范围内的消息简直就像凭空炸出一颗雷。   “查询最后一条信息的录入者。”   “了解,BOSS,正在分析……该条信息属于外来信件,接收时间为3月9日晚。”   这下事情更蹊跷了,这条信息是有人发到彭格列这边的,发送时间是3月9日,而吉留罗涅家族的幻骑士也是3月9号出现在西瓦特管辖范围内的,刚好是他们被西瓦特家族袭击的前两天。这已经不是事后调查了,这根本就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吉留罗涅家族。   “这有些古怪十代目,先不说吉留罗涅一直是相当安分的黑手党家族,光是他们的首领是大空彩虹之子这一点,除非有十分可疑的行动,否则我们都不会怀疑他们,更别说是一直在暗中监视了。”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最不解的地方,虽然现在对方是内鬼的嫌疑似乎没那么大了,但他的所作所为仍然让人难以理解。   正在大家思考时机器又说话了,“已经搜查到原信件,是否需要调出?”   竟然留着原信件!几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立刻调出!”   “请稍后。”   很快大屏幕上便出现了一封信件,信件有经过加密处理,但竟然还是未读取状态!   “太好了十代目!看来那人还没来得及读这封信就被我们发现了!”   强尼二几分钟便破解了信件的加密程序,几行字显露出来。   师傅,你在水罐里还好吗?me今天看见吉留罗涅家族的术士去了西瓦特家族的地盘,西瓦特家族需要留意吗?啊咧,对了,事成之后把可爱的师姐嫁给me吧!祝你在水罐中泡的愉快,byebye~   弗兰 3月9日   沢田纲吉:“……”   “哈哈,纲,你认识这个叫弗兰的人吗?”山本武被发信人的语言给逗笑了。   不、完全不认识,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莫名其妙地猜到了什么。   狱寺一脸认真地念叨着,“师傅……水罐,到底是在说谁?”   “啊啊啊!极限的搞不清楚!”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他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智商优越感。   “呃……那个,那事情就这样吧,今天散会大家各自忙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会来麻烦大家的!”   “诶?还什么都没搞懂就极限的散会了吗?”   “笨蛋草坪头,一定是十代目已经发现了什么正打算秘密调查!”   “哟西!极限的厉害啊!沢田!”   不……我真的什么都没打算干……要说真的有什么期待的话,也只是希望强尼二能快点修好十年后火箭筒而已,他现在有好多问题想问骸。   “Reborn……”   “你自己的属下自己解决。”扔下这么一句话撇清关系,Reborn便推开门和曾经的徒弟叙旧去了。   沢田纲吉也要离开却被库洛姆叫住了。   “BOSS。”   沢田纲吉转头就看见库洛姆一脸担忧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库洛姆不用担心,不管是骸的安全还是骸的忠诚你都应该比我更相信他不是吗?”   库洛姆微微一怔顿时感动的重重点头,最后深鞠一躬,“谢谢您!”   “好啦,小骸去哪了?”   “我不清楚……不过骸大人经常躺在B通风层那里。”   “恩,我去看看。”沢田纲吉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看着他欢快的步伐库洛姆忽然觉得很开心,他真的希望骸大人能像他一样交到更多的朋友,有更多的人真心的爱着他关心他。   沢田纲吉绕了半天才找到小骸呆的通风口,透过钢丝网能隐约看见外面的树林和天上的太阳。不知道谁在那里给他安了一个小吊床,小骸就躺在上面,阳光懒洋洋地照在他的脸上,给那张小脸蛋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沢田纲吉想,小骸应该很想出去看一看。   他来这边这么久并没有出去过一次,在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作为实验体恐怕更是连太阳都很难见到吧?   “小骸?”沢田纲吉轻叫了一声,对方似乎睡熟了。但他睡的并不安稳,皱着眉,虽然不明显却能看见他的右眼透过纱布隐约飘出黑色的斗气。   沢田纲吉把食指染上死气之炎点在小骸的眉心,黑色的斗气很快就被净化了,小骸舒展开眉眼也醒了。   “kufufufu,黑手党首领倒是很闲呢。”   “不要叫我黑手党首领,我又不是没有名字。”沢田纲吉鼓着腮帮子有些郁闷地嘀咕。   “哦?那我要叫你什么?纲?”这几天小骸听见很多人都这么叫他,本以为对方听到会很高兴,可谁知沢田纲吉先是一愣然后顿时大惊失色拼命地摇头。   “不、不、不用了!会折寿的!绝对会折寿的!。”   “你很烦,到底叫什么?”   “彭格列!你还是叫我彭格列吧!”话刚说出口沢田纲吉便挫败地蹲到墙角泪流满面地画着圈圈。   他怎么这么没用啊!明明不是很期待着跟对方的关系能更进一步的吗?怎么反而被一个6岁的小孩给吓到了。   看着对方那一脸懊悔沮丧的样子六道骸觉得彭格列的心境真不是一般的好懂。   “好吧,彭格列。”   听着稚嫩的声音叫出这三个字,沢田纲吉的背影都石化了,他现在真是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从头再来。   明明终于有机会让六道骸改掉那个对自己一直以来的称呼了啊!诶?等等,话说难道二十年后的六道骸之所以会叫他彭格列是被自己认可的?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刚刚似乎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他眨了眨眼睛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联系,反倒是转头看见小骸又躺在吊床上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   “听库洛姆说你经常来这里。”   “恩,因为无事可做。”   沢田纲吉想到二十年后的六道骸也经常是这样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躺在沙发上靠椅上,似乎站起来就不想动,坐下了就不愿站起来一样,于是好奇地问,“整天躺在这里不觉得无聊吗?”   小骸斜了他一眼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又闭上眼,“那些惊心动魄的日子我已经过的足够多了。”   所以,反倒是这样好似偷来的片刻温暖才总是让他依恋不舍。   沢田纲吉的心蓦地有些疼,他看着小骸的侧脸,白嫩嫩的,明明还只是一个孩子,可那面孔却过于憔悴了些,甚至于这些天他知道对方都有随身携带营养剂。   沢田纲吉觉得六道骸就是一只优雅的鸟,明明渴望着天空却被人硬生生地折断了翅膀,于是他便只能忙里偷闲的躺下来看看天,看看天上的阳光。   明明还只是个孩子啊……那只眼睛中偶尔也还会流露出单纯而狡黠的光芒,究竟是为什么要遭受这种事呢?   沢田纲吉忽的攥起拳头目光坚定地道,“小骸,我带你出去玩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我昨天忘了发文?忘了发文?忘了发文? 艾玛,给自己跪了orz   ☆、第十七弹 小孩子总是一转眼就不见了      虽然认识时间并不长,但六道骸想,这位黑手党教父总是能带给他惊喜。   比如现在,他们正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爬行,目的是避开基地里那些讨人厌的红外线感应器和监控器带他到外面玩。   “kufufufu,彭格列首领的专用通道还真是别具一格。”   爬在前面的沢田纲吉停下来肩膀都要垂到地上了,他现在十分庆幸自己在爬在前面的,所以身后的小骸看不见他一脸抽搐、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就不要说风凉话了,我到底是为了谁才来爬通风口的啊!”因为对方还是个小孩子,沢田纲吉也慢慢能和小骸顶几句嘴了。   小骸闻言哼的一声把小脑袋瞥向一旁,一脸不屑地道,“如果早知道要用这种方式离开,我宁愿舒舒服服地躺在空调间里。”   “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啦!不要一副被人贩诱拐欺骗了的样子,嘘——马上就要爬到厨房了,别出声。”   小骸闻言冷哼的声音更响了,“在自己家族的基地都会迷路的人反倒对通风管道的位置记得清清楚楚,真不敢想象你每天都在做什么。”   “我记得熟是因为这个基地的结构图是我设计的!我以前绝对没有爬过!”   小骸耸了耸肩,“kufufufu,我对你过去过着怎样窝囊的生活完全没有兴趣。”   “你完全可以把多余的形容词去掉!”   沢田纲吉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看着对方那想出去看看的样子就一时心软说出带他出去玩的话。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啊,Reborn要是每次都能答应他各种请求,他也就不会24岁了还在属下面前裸奔了。   这时沢田纲吉就不得不庆幸自己对管道的熟悉程度了,把所有安在自己身上的定位器通信器全扔到办公室里,他轻装上阵带上小骸就爬进了通风管道。   这处管道连接着市区深巷里的一处井盖,两人从井盖中爬出来都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   别说是小骸了,就是沢田纲吉自己也不经常出来走动,身体暴露在外面的时间无非是从大楼走进车里,从车里走进大楼,期间还有几个保镖贴在旁边跟他分夺阳光。   而小骸真是太久没出来过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进行人体实验的地方也是地下,那里比彭格列基地要阴冷的多,监狱更是连丝光都透不过。目所能及的只有穿着白大褂走来走去的医生,从痛哭到麻木的孩子,因实验失败而死亡的实验体,还有那手术台上刺眼的灯光。   沢田纲吉自然而然地牵起小骸的手,走出巷口混进人群中,就像那些过往的行人一样,那么普通,没什么特别。   “倒是出来了,可我们要去哪呢?”沢田纲吉一脸郁闷地低声喃呢着。   “kufufu,我以为这种问题都是大人去想的。”   “是是,本来也没指望你。”沢田纲吉回了他一句刚好看到路旁有家饮品店便拉着他往里走,“走吧走吧,先去喝点东西。”   小骸几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记忆,所以当沢田纲吉把饮品目录推到他面前时,他有一瞬间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诺,骸,你要喝点什么?”   “你点了什么?”   “樱花鲜奶奶昔。”   到了嘴边的“和你一样”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小骸看着面前除了数字完全不认识的各种字符发愣。   沢田纲吉好奇地歪了歪脑袋,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啊,骸,你认识日本字吗?”   六道骸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无所不能的,这种感觉即便在对方变成了小孩子后也没有褪去多少,所以他都要忘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连母语的字都认不全就更别提是外国的文字了。   小骸身子一僵,但很快便一副洒脱的样子笑道,“kufufufu,请不要拿自己的智商去衡量别人。”   小骸说完又低下头,莫名其妙的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这张单子上写的都是什么了,但再看过去仍旧都是他没见过的字符。   “这个。”小手点在一个名字上。   沢田纲吉拿过单子一看忍不住“咦”了一声,转而惊奇地看着他,“骸,你还真识字啊?”   服务生正好走过来就听沢田纲吉对他说,“要一杯樱花鲜奶奶昔和一杯热可可。”   “那是当然。”   小骸的手在桌下微微颤抖了一下,自从被装上这颗眼睛,小骸便发现自己有时候会忽然知道好多事情,他莫名知道古罗马角斗场的建成年份,他知道完全没见过的中世纪轿式马车的样子,他甚至在第一次碰到□□时就知道要怎么装弹上膛。   自然而然的,没有任何记忆片段,他就好像突然掌握了许多完全没经历过的生活技巧。他毫不怀疑只要身高足够,现在就是给他一匹马、一辆车他都知道要怎么骑、怎么开。   这些知识似乎与生俱来般印在他的脑子里,融洽的仿佛本就是本体的一部分。这种恐惧没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懂,做出不像自己的行为,说出不符合自己的话,知道不属于自己的知识,唯独不记得任何回忆。   他知道病因来自那个折磨着他的眼睛,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坚强地压抑下心中的不安。   “骸,你不舒服吗?”沢田纲吉有些担忧地问。   小骸微微一怔,彭格列总是在这种方面异常敏感,这让他有些为难,“不舒服的是你吧?愁眉苦脸的样子。”   但好在对方很容易被人转移话题。   “啊,我是在想一会带你去哪玩,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我会很愿意让你带着我去清剿几个黑手党家族。”   沢田纲吉干笑两声,“你对黑手党的成见还真是大啊……”   “kufufufu,只要我还活着,杀光那些黑手党的行动就不会停止。”   气氛忽然就冷了下来。沢田纲吉没有在说话,小骸虽然是个小孩子但话不多又异常敏感更不会主动开口,说来其实纲吉自己本也不是在骸面前会多话的类型,这样的气氛也应该习惯了才是。   但他偏偏不舒服,很不舒服。   讨厌黑手党啊,想杀光黑手党啊,这样的想法竟然从那么早之前就在心中根深蒂固了吗?   而对于小骸来说,他从没指望过那些没经历过艾斯托拉涅欧实验室的人能够理解他的做法,何况理解这种情感,他也并不需要。   服务生将两人点的东西送上来,小骸捧着杯子喝着热可可,沢田纲吉在对面咬着吸管喝奶昔。   看似沉默但他的思绪早就飞到了其他地方。   带小骸去哪里玩好呢?虽说小孩子的话大多是游乐园,但他早在国中时带蓝波去过几次游乐园之后就发誓以后就是Reborn拿枪逼着他他也不去了。   再说虽然眼前这个六道骸变小了,但骨子里的恶劣因子可是完完全全一点都没变啊!倒不如说这个年纪的六道骸还不会在意自己的行为符不符合他的身份,行动起来更恐怖!如果去了游乐园沢田纲吉简直能想到对方拉着他去做云霄飞车、进鬼屋跟鬼一起吓唬他的场景。   不要!绝对不要!BOSS的威严还是要的!   沢田纲吉狠狠地摇了摇头,要不然去游戏厅吧?可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没有在外面逛逛不是很可惜吗?游戏厅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况且除了俄罗斯方块自己完全没有擅长的项目,到时候一定会被狠狠地嘲笑一番的。   不要!绝对不要!BOSS的智商还是要的!   哪还有什么地方啊?游乐场、游戏厅……诶?动物园?   都说贴近自然能让人的心境变得平和,多和小动物接触说不定骸就对生命怀有感激之情而放下对黑手党的仇恨呢?就算没有,能在杀人前犹豫几分钟放过几个人也好啊!   沢田纲吉越想越可行,连连点头,直到发现对面的小人已经趴在桌子上伸长身子一手握住了他的奶昔塑料杯。   沢田纲吉还咬着吸管,看着对方异常的行为怔怔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你要干嘛?   下一秒他就看见那靛青色的眸子弯弯眯起来,唇角一挑,小手突然用力一捏,杯子中的奶昔顿时顺着吸管涌上来喷了他一脸。   脸上黏腻腻的,沢田纲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小骸坐回去抱着肚子笑起来。过了几秒钟,他才后知后觉地抽出湿巾一边擦脸一边怒道,“做什么!骸,我要生气了!”   这样的话真不适合从一个24岁的黑手党教父口中说出来,小骸想,可怜的彭格列一定经常被小孩子捉弄。   “kufufufu,是你自己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一会愁眉苦脸,一会傻笑不止我才好心让你精神一下。”   “都是借口!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只是为了满足你的恶趣味!”沢田纲吉一边擦着脸上的奶昔一边恶狠狠地瞪向对面的人。   “你在我心目中的智商稍稍提高了那么一点,彭格列。”   沢田纲吉抬头只见6岁的小小骸真正用一种极其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恨不得把擦过脸的湿巾甩到他脸上。   啊啊啊,不是平时总是挂在嘴边说什么“彭格列,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肯定是一些无聊的事”、“收起你那些天真的想法吧,我根本不需要”之类的吗?现在竟然跑过来像看可怜虫一样看着他!   “我生气了!你自己留在这吧!”沢田纲吉哼了一声付了账转身便走出了门。   对付小孩,纲吉还是很有经验的,如果是蓝波不出三秒钟就会哭着喊着追上来,但是拿黑手党界S级危险人物六道骸和彭格列那个不成气候只会哭鼻子的十代雷守相比本就是个错误。   沢田纲吉出门走了没几步就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跟上来,但话都说出口了总不能再可怜兮兮的跑回去吧?光是想到六道骸看见他又回去找他时那张得意的脸沢田纲吉就满心不情愿。   好吧,我在这偷偷的等好了,大不了一会再用系鞋带啊什么的理由搪塞过去就好了。   这么想着沢田纲吉蹲在转角处开始慢腾腾地系鞋带,系好左边又拆了右边,等两边都系好了小骸还没出来。   沢田纲吉认命了,果然在六道骸的面前他这点小心思就跟透明玻璃似的看的清清楚楚。   认命地推开门又走回沙发边,“好啦,小骸,我们走……”   话未说完就顿住了,沙发上空空如也哪还有六道骸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姿瓷!   ☆、第十八弹 小孩子就是要甜言蜜语才能打动      沢田纲吉连忙跑到吧台问老板,“请问,你有没有看到刚才坐在那边的一个青色头发的小男孩?大约这么高,还系着领带。”   老板茫然地看着他在那比划,突然一击掌,“啊,我知道了,你是说那个外国人模样的小男孩是吧?”   “恩恩。”沢田纲吉连忙点头,“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老板有些警惕地打量着他,沢田纲吉连忙解释,“他是我弟弟,我们不小心走散了,刚才的服务生有看到我们坐在一起。”   “弟弟?有照片吗?”   “……”   沢田纲吉想了半天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上面有好几个人个个西装革履,他指着其中一个紫色头发女生道,“大约就长成这个样子。”   “诶?这是你夫人吗?孩子的母亲?”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是……”   “刚刚我看见有一伙人把他带上了楼,还刻意留心了一下,我带你上去找吧!”   “好的,真是太感谢您了!”   另一边慢慢开往郊外的车中,小骸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嘴上贴了一层胶布,仅存的一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面的显示器。   “哟,怎么样六道骸?”费奇伸手搭在六道骸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耳朵说道,“等一会彭格列推开那个房门……”   “就听见‘嘭’的一声,他就被炸的连肉末都不剩了!哈哈哈哈哈……”   小骸只是紧紧地盯着显示器,眼看着那人在老板的带领下走向了那扇门。   “就是这里了。”老板在房门前停了下来。   沢田纲吉朝那扇门伸出手,半途却拐了个弯突然掐住老板的脖子把他按在墙壁上,“别兜圈子了,里面根本没人,小骸在哪?”   老板艰难地扒着沢田纲吉的手臂,突然笑了,沢田纲吉看见他做了一个口型,速度十分慢,沢田纲吉跟着他的口型拼出声来。   “西——瓦——特——万——岁”   那人按下手腕上手表的开关,只听“滴滴”两声急响,沢田纲吉连忙推开那人,几乎是同时老板的身体突然炸开,“轰隆”一声巨响连带着他身后的房间都跟着爆炸了。   显示屏上一片烟雾,费奇看着小骸那怔大的瞳孔对着他的脑袋一拳头打了上去。额头撞到前面的车座渗出丝丝血迹,费奇又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拎了起来。   “六道骸,你知道上次你和彭格列害得我多惨吗?”费奇举起自己的左手,但那只手已经被一个机械手臂所取代,那是当时被沢田纲吉的X—BURNER所伤的。   他用那只手撕开六道骸嘴上的胶布,车厢内响起一阵诡异的笑声。   “kufufufu,被我打败让你这么恼羞成怒吗?”   话音刚落就又被一拳头打到了车角,“打败我的人可不是你,让我来好心告诉你吧,当时的你可是连路都走不了,还要靠彭格列搀扶着呢!”   “kufufu,这么说,你连一个拖着伤患的人都没打过?”   费奇被气的脸色铁青,他半响才逼近小骸阴狠道,“你就趁现在嘴硬吧,没有彭格列戒指的你根本一点价值都没有。”   沢田纲吉从废墟中爬出来时身上还带着血,但却不是他的。他看见陆续有人在废墟旁哭喊,听到救护车由远及近的声音,他踉踉跄跄地走出来还看见一只被炸飞的手臂。   “西瓦特!”沢田纲吉攥紧了拳头,竟然在市区开战殃及无辜群众,这早已不符合黑手党道义了!   “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沢田纲吉的第一反应便是飞回基地,Reborn已经拿着枪在门口“恭候”了,看见他一身血迹才收起列恩严肃起来。   “怎么了,蠢纲。”   “骸被西瓦特的人抓走了。”   “你呢?”   “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Reborn看着他踉踉跄跄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双目无神。   这不是第一次,黑手党间的征战总是伴随着流血和牺牲,但每当这时看见沢田纲吉的表情,Reborn就忍不住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   迪诺比起蠢纲到底是从小生活在黑手党的世界里,就算优柔寡断也明白有些牺牲是必要的,蠢纲又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一点呢?   召唤众人到了会议室,沢田纲吉开始井井有条地分配任务。   “西瓦特的目的是彭格列戒指,所以他一定会主动和我们联系,我会尽量延长通话时间,到时麻烦强尼二分析出他们的通信地址。”   “包在我身上,十代目。”   “之后了平大哥和山本先行过去,我随后就到,日本基地这边人数并不多,西瓦特也应该弹尽粮绝了,不会有大批部队,你们每人带20人过去就好。”   “极限的没问题!”   “哈哈,OK啦。”   “虽然如此,但为了保险起见,库洛姆酱,还是麻烦你带着隐秘军团的人守在外围,一旦有情况我会通知你加派人手。”   “是,BOSS。”   “蓝波、狱寺君。”   “在!十代目!”   “镇守基地。”   “十……代目……”   “狱寺君,镇守基地也是很重要的,我担心西瓦特背后的黑手会利用这个空当攻击我们,如果有人守在基地里我才能安心地战斗,你能胜任这个任务吗?”   狱寺顿时死灰复燃挥舞着拳头,“您就放心的去吧!十代目的身后由我来保护!”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他实在是担心狱寺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这时大屏幕的通信灯突然亮了起来,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在额间点上死气之炎,声音都变的沉稳起来。   “退后。”   众人立刻退出视频的范围内,强尼二躲在显示器下面已经做好了准备,沢田纲吉这才按下接通键。   屏幕一闪立刻被一张流着血的脸占满了。惨白的皮肤、凌乱的头发,血红的右眼□□出来,眼眶中的血顺着脸颊汇成一道血痕。   “费、奇!”沢田纲吉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哟,好久不见,彭格列,近来可好啊?”费奇揪着小骸的头发把人拎回去,手中一柄银晃晃的匕首在六道骸的脖子处打着转。   “打招呼就免了,开条件吧!”沢田纲吉冷冷地道。   “真是痛快,你应该也很清楚我们要什么,彭格列戒指。”   Reborn抬起帽檐,“西瓦特应该不会天真的认为就凭一个小孩子的命就能换走我们7枚戒指吧?”   “啊,没错,那样未免太简单了。想让你雾守活生生的回去,只要一枚戒指就够了,属性随你选,怎么样?”费奇痞笑着靠进身后的靠椅上,小骸还被他拎在手里拖在地上。   沢田纲吉的目光丝毫没有动摇,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屏幕里的费奇,他可不信对方会那么好心,这时不管成不成功都先狮子大开口试探一番才对。   果不其然,只见费奇把手中的匕首靠近一旁的小骸,“但是,是不是完完整整的活着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你要做什么?!”   费奇似乎来了兴致,他翘起二郎腿凑近屏幕,“彭格列,我们来做个生意吧!7枚戒指,一枚代表他的命,另外6枚分别代表他的四肢和眼睛,少一枚你的雾守就跟着少个部件,至于是先砍手还是先挖眼睛同样任你选,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费奇那狂妄的笑声透过显示屏一丝不漏地传了过来,沢田纲吉攥紧拳头咬碎了一口银牙,他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忍耐再忍耐。   “说交易地点吧!七枚,一枚都不会少。”   费奇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睛转了转盯着沢田纲吉道,“彭格列,你别想耍什么花样!”   沢田纲吉的目光隐忍地望向他手中的小骸,对方也艰难地睁开眼睛回望着他,清澈的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另一只眼睛则浸泡在鲜血中。   沢田纲吉又想起了当初他到复仇者监狱去接六道骸时的场景,暗红的血浸染了整个水罐,那人奄奄一息地漂浮在水上,靛青色的长发如妖娆绽放的白莲。   两人目光相对便移不开了。   其实这是最差的缓兵之计,因为完全没有可信度。就像现在,费奇非但不相信他反而起了防范之心。   在沢田纲吉的心里,彭格列戒指和伙伴的命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但黑手党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世界,这种真心话没有人会相信。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对着那双澄澈的眼睛说出会让费奇信服的违心话。既然命运给了他改变的机会,他就绝对不会让年幼的六道骸再去经历那些黑暗、背叛、谎言、杀戮,至少在他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沢田纲吉要告诉他这个世界有多明媚,他是多么努力的活着并热爱着这一切。   “我没想耍花样,任何东西都比不上骸的命。”   他看见小骸的瞳孔在颤抖,那双眼睛怔怔地看着自己,水汽朦胧。   “我说了六道骸的命,只要一枚戒指换就够了。”   “我也说了,他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小骸望着面前那个小小的屏幕,他的目光隔着显示屏与那金色的双眸相接,温暖的仿佛摸到了太阳。   他的眼睛很痛,从被费奇抓回来开始脑海中便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他克制不住地想,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光他们!这些让他蒙冤受辱的黑手党、这些惨无人道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犯,他一个、一个都不想放过!   但现在那个叫嚣声似乎停止了,他好像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沉稳有力,证明着他还活着,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沢田纲吉眼看着那张稚嫩的脸上滑过两行清泪,一边晶莹剔透,一边染尽绯红。   他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忽然释然了。   骸,一直以来承蒙关照了,我不知道的你的事实在太多,所以终于有一个机会让我看看过去的你,看看你的生活,无论如何我都要守护住这份回忆!   “地点!”沢田纲吉冷冷地说。   费奇玩味地笑了,“黑曜乐园,重拾你的回忆吧!彭格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开始日更喽~感谢大家的留言和收藏~ 有什么好的建议也不要大意的说出来吧! 虽说是日更,但如果有突发情况我会提前在文后或者最后一章下面评论请假的 小盆友们要注意啦~o(* ̄3 ̄)o   ☆、第十九弹 小孩子往往比大人更容易得手      费奇的通信定位并不是黑曜乐园,而是在并盛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中。   强尼二从抬起头,“这可怎么办?十代目。”   金色的眸子冷静地注视着屏幕,“山本和了平大哥按原计划去工厂,库洛姆跟我去黑耀。”   “极限的没问题,只是六道骸到底在哪边啊?”   “我并不能确定,所以两手准备吧!我去黑耀也是未免打草惊蛇,不过有件事还要麻烦大家……”   沢田纲吉欲言又止,手却被走过来的山本抓起来然后在他的手心放上一枚戒指。   “诺,拿去吧!”   “山本……”沢田纲吉感动地抬起头看着笑的依旧灿烂的山本,狱寺的脸一黑摘下手中的戒指攥拳,“竟然被这个笨蛋抢先了!十代目!请连我的也一同拿去!”   “狱寺君……”   看见自家首领一脸感动的样子,狱寺顿时不好意思地撇过头轻咳一声,“咳,虽然我才不想管六道骸那个无礼的家伙!但是既然是十代目那么重视的人的话……”   “谢谢你,狱寺君!”   “啊,把我的也极限的拿走吧!”   “记得回头给我买好吃的哦,纲。”   沢田纲吉看着在手上聚齐的六枚戒指心中如潮水翻涌,彭格列戒指,细数着他们十年来的光阴,他毫不怀疑这枚戒指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并不是身份地位而是这些年走过的风风雨雨。   “没有了戒指,大家更要多加小心。”   “哈哈,放心吧,纲。”   双方人马带上通信器分道扬镳,临行前沢田纲吉拉过山本武问道,“山本,你觉得云雀前辈为什么要成立风纪集团呢?”   山本敛起那副天然呆的模样,看了他半响浅笑道,“大概是习惯了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吧!”   “那你呢?”   “我只会为了我想守护的东西而渴求力量。”   沢田纲吉笑了,“山本,万事小心。”   “你也一样,纲。”又换回了那张十年未变的笑脸。   库洛姆开车载着沢田纲吉一路朝黑曜乐园驶去,隐秘军团的人则隐藏在百米外暗处跟随。   库洛姆在彭格列站稳脚后便被授予隐秘军团团长一职,非战时倒是也没什么事可做,隐秘军团的训练和选拔都用不着她来忙,战时便扮演着跟踪和偷袭的角色。   起初沢田纲吉把隐秘军团交给她只是希望隐秘军团的人能暗中保护这个姑娘,但没想到库洛姆把隐秘军团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深受那群人的爱戴,这让家族元老们总算不再争议、心服口服。   沢田纲吉忍不住想起六道骸曾经说过,“库洛姆十分有成为战士的潜质。”   并盛基地到黑曜乐园的路不算长,没一会便到了门口。沢田纲吉下了车忍不住久久伫立。   黑曜乐园还是老样子,阴森森的到处都是废墟,但他看着这里便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他们,那个害怕的瑟瑟发抖却要被逼着去讨伐六道骸的自己,以及后来那个哆哆嗦嗦跑来给库洛姆送便当的自己。   “BOSS。”   库洛姆轻叫一声把他拉出回忆,沢田纲吉正了正衣襟,“走吧!”   时间正是傍晚,天边的彩霞映衬着夕阳。   沢田纲吉轻推了一下铁门,铁门“吱呀吱呀”地摇了两下突然倒在了地上。   沢田纲吉看着地上的铁门有些发愣,库洛姆看了一眼道,“毕竟过了十年了,这种早就生锈的门也该坏掉了。”   沢田纲吉抿起嘴连上通信器,“了平大哥,山本,听得到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忙音。   不得已,他只好联系基地,接线的是强尼二。   “怎么了十代目?”   “没什么,我忽然联系不上大哥和山本了。”   “这个应该只是信号问题,毕竟笹川大人和山本大人去的地方在深林中,过一会就能联系上了。”   沢田纲吉沉默了一阵,“那么一会联系上了,麻烦你让他们到黑耀乐意来。”   “诶?十代目?难道您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话筒里传来强尼二担忧的声音,沢田纲吉看了眼夕阳笼罩下的黑耀大楼沉静地道,“不,还没有。”   说完他便挂断通信带着库洛姆朝大楼走去。与外面的残阳相比大楼内冷清的有些骇人,皮鞋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吱吱”的响声。   “西瓦特、费奇,我到了,滚出来!”   大楼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好在这里的地形两人都很熟悉,直接上了楼梯一层层的找。   “费奇!西瓦特!你们不是想要彭格列戒指吗?”   这一路走来没有看见任何人,连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可心中那份隐隐的不安从刚刚看见轰然倒地的大门时便没有停止过。   穿过保龄球室两人一路走到了六道骸常住的那个大厅,十年前这里就是库洛姆和犬他们的根据地,他每次来送便当也是在这里。   老旧的木门上落满了灰尘,纲吉推开门的那一刻才后知后觉发现门把手上并没有灰。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他便连忙后退一步挡在库洛姆身前压出门外,就在同时一个银晃晃的东西从他的小腹前划过直直地□□了敞开的木门上。   两人惊魂未定,屋里漆黑一片,沢田纲吉低头只见门上插着一柄三叉戟头。   “kufufufu,没想到你身手还不错嘛,黑手党BOSS。”   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冷漠和嘲讽,一个小小的人从黑影中走出来用力拔下了门上的三叉戟。   沢田纲吉蓦地瞪大了眼睛,库洛姆更是惊呼出声。   如果不是那标志的笑声沢田纲吉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上午还在通风管道里嘲讽他的六道骸。   小骸的右眼又一次从眼眶中脱离,张合着露出空洞洞的眼眶,脸上的血迹早就干涸留下一道道凹凸不平的条纹,脖子被系上了一个铁环后面还连接着锁链,那个铁环勒的十分紧,脖子上的皮肤已经露出了红痕。   小骸又变回了沢田纲吉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天知道为了治好他身上的伤自己费了多少力气,小骸又吃了多少苦!可现在这一切又都前功尽弃了!   “怎么样?对你雾守的样子还满意吗?”   夕阳顺着落地窗照进来,沢田纲吉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西瓦特,他的手中正牵着那根锁链。   “西瓦特!”就算是享誉仁慈之名的彭格列十代目此时也被怒意冲昏了头脑,因愤怒而燃起的死气之炎瞬间包裹住全身。   “从那个沙发上滚下来,西瓦特!”   “BO……BOSS……?”库洛姆攥着三叉戟,她看见那个向来温柔冷静的BOSS眼中失去了清明,那份怒火中带着刺骨的杀意,那不是她所认识的沢田纲吉,她的BOSS绝不会散发出没有温度的火焰。   西瓦特面容一冷,“你在说什么,彭格列?现在的立场是你来请求我做这场交易。”   然而对面的人早就愤怒的失去了理智,“我再说一遍,从那个沙发上滚下来,西瓦特!”   在沢田纲吉继承彭格列之前,他来过黑曜乐园很多次,虽然大部分时间看到的是库洛姆,但也有几次会看到骸,如果是骸的话每次便会在那个沙发上或是坐着或是躺着,心情好时会嘲讽他两句,心情不好时压根当他是空气。   久而久之,那个沙发似乎成了六道骸的专属,即便他不在库洛姆和犬他们也不会坐上去。所以曾有过一段时间骸很好奇为什么自己能一眼就认出附身在库洛姆身上的他。   “冷静下来!纲!”Reborn的声音忽然从耳机中传来。   “你叫我怎么冷静!”手中的拳头攥的咯咯直响,盯着西瓦特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Reborn没想到纲吉会为了六道骸失去理智到这种地步,虽然彭格列十代目向来很护短,但在六道骸变成小骸后这种感情好像有些过了。   Reborn沉默了一会又道,“即便让小骸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也没关系吗?”   就像一桶从头灌下的冰水,沢田纲吉瞬间清醒了大半,转头只见小骸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那目光和看着任何黑手党没什么区别。   沢田纲吉冷静下来看向西瓦特,“你对骸做了什么?”   西瓦特摊开手,“做了什么呢?谁知道呢?”   “你!”   “纲,西瓦特历代首领都是中规中矩的术士,而且格斗很差。”   “所以他才会对费奇那么言听计从?”沢田纲吉看着带着四台莫斯卡走进来的费奇,对方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在沙发扶手上坐了下来。   “哈哈哈,什么叫言听计从?把我们BOSS说的那么难听,我们这叫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费奇笑着把玩着手中的匣子,“彭格列,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熟悉啊?”   沢田纲吉一愣只觉身后突然飘来一阵杀气,他连忙跳开一只三叉戟擦着他的腿□□了地板。   西瓦特阴笑着,“去吧,骸,杀了彭格列十代目!”   小骸拔起三叉戟又一次冲了过去,沢田纲吉从没想过那个六道骸也会有被人控制意识的一天,小骸的攻击在他眼里真的不算什么,没有死气之炎甚至没有六道轮回之眼,那攻击就跟一个普通的6岁孩子没什么区别,但是西瓦特那边就很难办了。   沢田纲吉一边躲闪着一边分神看向沙发那边,西瓦特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四台莫斯卡挡在他面前五指上黑洞洞的枪口一刻不停地跟着自己。   沢田纲吉望向门口,库洛姆点了点头悄然握紧了三叉戟。   “别想耍花样彭格列,”西瓦特的声音顿时响起,“我跟六道骸订下了精神操控的契约,让我好心告诉你吧!在精神操纵的状态下如果这层联系被强制断开会对被操纵者的精神造成极大的伤害,如果是一般的术士顶多元气大伤,但如果对象是个6岁的孩子嘛……”   “卑鄙无耻!”   西瓦特反而笑了,沢田纲吉又道,“你不想要戒指了吗?”   “你死了戒指自然就是我的了。”   “你太贪心了!”沢田纲吉皱眉,他没想到对方连他的命都想一并收走。   费奇大笑起来,“我们是不得不杀你啊彭格列,7的主人如果还活着,戒指是不能为我们所用的,更何况彭格列戒指还是最注重传承的纵向时间轴的奇迹。”   “你在说什么?什么7。”   “你不需要明白。”费奇一挥手莫斯卡顿时朝他开炮,枪林弹雨瞬间向他扫射过来,纲吉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可他看见小骸就像看不见子弹一样一味地追着自己顿时改变了火焰方向,迎着小骸冲过来把他捞进怀中躲开流弹。   可就在同时小腹突然一阵刺痛,沢田纲吉低头只见三叉戟的尖锐已经□□了皮肉中。   “kufufufu,这么轻易就得手了呢。”小骸笑着将手中的三叉戟用力向里推,但是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小骸一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也再推不动分毫,那只攥着自己的手熄了火焰,透过手套还能传来阵阵余温。   小骸抬头只见那双金色的眸子温和地望着自己,一脸无奈。   “啊,是啊,躲了十年还是让你得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个啰嗦的慢热/(ㄒoㄒ)/~~   ☆、第二十弹 小孩子黑化都是被逼的      小骸愣住了,他已经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要比自己强大许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好像内心深处早已笃定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一般。   只是,为什么那双眸子中没有怒意,没有杀气,甚至没有苛责?为什么要用那样愧疚的目光看着我?   “杀了他!”一个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小骸的身体也跟着颤抖一下。   “杀了他!六道骸,你不是痛恨黑手党吗?这个人可是意大利最有威望的黑手党家族的首领,是西西里罪恶的源泉,想想是谁害得你沦为实验材料?是谁剥夺了你的自由?想想你在铁牢中那些痛苦挣扎的夜晚那群黑手党又在做什么?”   脑海中猛然想起他沦为实验体的岁月,起初在他的特殊性还没有被发现之前,他和那群孩子一样每天被注射各种药物,每一种都足以让人有如万虫蚀体、痛不欲生,他们就像玩具一样被那群自称是医生的家伙在身上割开一道道口子,直到有一天他被按上这颗眼睛。   他看见那人拿着一个罐子,这颗眼球就泡在里面的液体中,他们对他说,这是极为珍贵的东西,不能有一点马虎,所以不能给他打麻醉。   但事实正好相反,为了防止他乱动,他们给他全身都打了麻醉,唯独留下清醒的头脑,他眼看着那柄尖刀刺入自己的眼角,刀刃上映衬着自己满是血迹的脸,尖锐的疼痛让他咬碎了牙齿、几欲昏厥。   血,到处都是血,好像有流不完的鲜血。   他痛得晕过去,又再下一刀中痛的醒过来,一刀刀如凌迟一般饱受煎熬。   他终于被放进了一个高级牢笼,铁牢依旧冰冷,但只有他一个人,他有充足的营养剂可以让他活下去,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只要他咳嗽一声一群人便要跑来鞍前马后。   有趣吗?   有趣,看着那群人为他的各种病理反应而忙活时,六道骸笑了,他要一个个记住这群人的脸,然后让所有的黑手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啊!!”纲吉怀里的小骸突然发出痛苦的叫声,那种感觉就像是正在被人扒皮抽骨,让人光是听着便觉得痛彻心扉。   “骸!骸?你怎么了!”   小骸终于叫完了,抬起头这次连那只原本完好的眼睛都染上了血红,狰狞的面容和毫不掩饰的恨意如一道寒芒刺的沢田纲吉一颗心都在滴血。   “杀了你!”小骸低吼一声,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突然踹了纲吉一脚逃脱了他的桎梏。   沢田纲吉看着那个如行尸走肉般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的人怔怔地退后两步,转而恶狠狠地问道,“西瓦特!你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帮他重温一下过去的回忆罢了。”   六道骸才6岁,他能有什么回忆沢田纲吉几乎不用想,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恨得牙痒痒的感觉,为什么这群人不能放过骸?为什么要一次次的去揭那个幼小的心灵上的伤疤?明明这时的小骸还是那么的干干净净,靛蓝色的眼睛中还闪烁着澄澈的目光。   “西瓦特!”沢田纲吉攥紧拳头,“就算你跪下来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傻话?跪……”   未说完的话硬生生地被掐喉咙里,西瓦特怔大了眼睛,那个刚刚还离他数米远的人竟然只在眨眼间便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解除控制!”沢田纲吉咬牙切齿地道。   “怎么……可……”沢田纲吉又一用力,几乎能听见喉骨错位的声音,身后飞来一阵厉风,他连头都没有会随手一抓便抓住了那只巨蟒的脑袋猛地按进地下。   底板碎了一个大洞,巨蟒直接摔下了一楼。费奇见形势不妙连忙招呼手下进来,二三十号人顿时从楼外跑进来,库洛姆亮出三叉戟一步堵在门口,“任何人都不许进去妨碍BOSS!”   雾气在大楼内弥漫开来,沢田纲吉却视若无睹。   “我再说一次,解除控制!”   “做……梦!”   四台莫斯卡从身后飞冲而来,沢田纲吉抓住一只莫斯卡的手臂在空中抡了一圈猛地砸向另一只。   火光四起,子弹把墙壁和地面射出一排密密麻麻的弹孔,沢田纲吉快速在子弹中穿梭,几个灵巧的闪身直接蹿到了莫斯卡的面前,竟一拳将那台莫斯卡打穿了!   “不、不可能!”费奇踉跄了两步,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彭格列的实力和他们有着如何的天壤之别。怎么可能在那样告诉高压的流弹下还能做出反击?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   将最后一台莫斯卡砸向墙壁,费奇已经惊吓的跪在了地上,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救命……大人……”   沢田纲吉听见他在那低声地念叨着什么,但他实在没有精力去管,直接冲向西瓦特。   “别过来!”西瓦特叫了一声慌忙将一把匕首抵在了脖子上,沢田纲吉顿时停了下来。   “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去死,拉着你的六道骸陪葬!”西瓦特眼中那困兽一搏的绝望让沢田纲吉认识到他是认真的,自己似乎做过火了。   他接任彭格列十代首领位置的那天,九代爷爷告诉他,“孩子,愤怒和暴力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放你对手一条生路,也是在放你自己一条生路。”   他逼的太紧了,他一直明白黑手党不乏那些绝境中破釜沉舟的人,但还是让愤怒冲昏了头脑。   沢田纲吉冷静下来缓声道,“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你解除对骸的控制,我就放你们走,既往不咎。”   “别骗人了!”西瓦特激动地叫喊起来,手中的匕首甚至推了几分,脖子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六道骸现在是我唯一的筹码,你会好心放过我?我要是解除控制,你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说到做到!”   “别逗了,黑手党有什么信誉可言!”   沢田纲吉哑口无言了,他被迫融入这个圈子,他的真心实意没有人会相信,他的善良热心只会被当成阴谋算计。   “你把火焰熄灭。”   沢田纲吉皱起眉,西瓦特顿时变得更激动了,他又压了压手中的刀大喊道,“把火焰熄灭!”   沢田纲吉看向小骸,他正跪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小脑袋,看不清脸,只能隐约看见那颗红色的眼睛。   纲吉熄了死气之炎从空中落下来,西瓦特又喊,“把戒指扔到一边!”   7枚戒指,包括那枚大空戒一枚不少地扔到了地板上,几乎是同时费奇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击飞腿踢在沢田纲吉的后背上把他踩在地板上。   沢田纲吉看得清清楚楚,他只是没有躲。库洛姆和隐秘军团的人正在对付外面的人,山本和了平大哥还在路上,能救他们的只有他自己。   只要再忍耐一下,找准时机……   费奇一脚踩在沢田纲吉的脑袋上,头撞在地板上嗡嗡直响,一滩血红流了下来。   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沢田纲吉艰难地睁开眼睛,这个位置他忽然看见低着头的小骸那颗血红色的眼睛中有什么东西慢慢浮了出来。一笔一划像是有人书写上去的——一个方方正正的“六”字!   西瓦特放松警惕一步步走过去,他看见沢田纲吉瞪大眼睛以为是对死亡的恐惧,他颤抖着手还没有从死里逃生的紧张中平复下来,最后蹲在沢田纲吉的面前揪着他的头发把匕首抵在脖子上。   “彭格列十代目,你很强,但在黑手党的准则中太弱了。”   沢田纲吉还是瞪着眼,西瓦特终于发现对方的焦距不在自己身上,他忽然觉得有什么凉嗖嗖的东西从身后靠了过来,他想转身可一片藤蔓突然将他缠起来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费奇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彭格列大喊一声,“骸!不要!”紧接着就看见一只三叉戟从西瓦特的背后重重落下,猛地刺入了西瓦特的心脏!   鲜血顿时喷涌出来,西瓦特瞪大眼睛,他看着六道骸惊讶地张着嘴却只能涌出一口口的鲜血。   “kufufufu,你以为我六道骸会被区区的契约束缚而畏手畏脚吗?就算是死,我也要拖你下地狱!”   那如同魔鬼一般狰狞的眼睛就像萦绕在脑间的噩梦,西瓦特的眼中最后只有一篇猩红和那瞳孔中的“六”字,六道轮回,那只眼睛终于在无尽的恨意中为他的主人贡献了力量。   “六道骸!”费奇怒吼一声松开沢田纲吉冲了上去,沢田纲吉眼看着小骸又一次举起三叉戟值得大喊着,“骸!不要杀人!”   不要杀人啊!   “第二,六道骸被释放期间的行动必须由彭格列严格□□,如果他又杀人作恶,我们将立刻将他捉回来,并且今后再也不会给彭格列任何谈判的机会。”   复仇者的话还回响在耳边,沢田纲吉绝望地看着那明晃晃的三叉戟落下去,突然只听“嘭”的一声枪响,费奇的太阳穴被人一颗子弹射穿了。   鲜血溅了一地,费奇僵住了,缓慢地转头看见来人不可置信地怔大了眼睛,他抬起手却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这一连串的变化惊的人目瞪口呆,沢田纲吉惊愕地转过头只看见一个白衣男子立在窗口,手中银白色的□□还冒着烟。   “我们又见面了哟,小纲吉。” 作者有话要说:  大半夜写这么血腥的画面……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变态心理学什么的……   ☆、第二十一弹 小孩子生病要提早治疗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纲吉眼怔怔地看着费奇在自己面前倒下再无呼吸,就这么眨眼之间便少了一条生命。   “我们又见面了哟,小纲吉。”   沢田纲吉看着眼前这个白发男子觉得有些眼熟,微卷的头发和左眼下的倒皇冠刺青都在标示着他和这个男子见过。   “白……白兰先生?”   “真高兴小纲吉还记得我~”白兰跳下窗台走过去拉起纲吉的手摇了摇。   “你……你怎么会……”   “我可是专门跑来搭救你和小骸的唷。”白兰扬着大大的笑脸凑到纲吉面前,吓得后者连忙向后躲了躲拉开距离。   “诶?可……”   沢田纲吉话没说完就只听“扑通”一声白兰身后的小骸也栽倒在了地板上。   “骸!”纲吉顿时撇下白兰跑过去,小骸的脸上都挂着脏兮兮的血迹,左眼已经闭上了,右眼却因为那颗眼睛无法合上。   “BOSS。”库洛姆解决了外面的人跑进来就看见沢田纲吉抱着六道骸两人身上都是血,而他们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男子。   “你是什么人?”库洛姆亮出三叉戟。   “库洛姆,他不是敌人。”   白兰听见这句话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许,沢田纲吉把地上的小骸抱起来,“我们先走吧,白兰先生,今天谢谢你,但是现在我要带……”   一阵阴寒的冷雾从背后吹了过来,带着那熟悉的让人浑身不舒服的特有气息,还有零零当当的锁链声。   “彭格列,你违反了约定。”   冰冷的声音传来,沢田纲吉惊震在原地,太快了,简直太快了,他完全没想到复仇者会来的这么快。   沢田纲吉慢慢转过身沉下脸,怀中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轻的仿佛没有重量。   “这次是个意外。”   复仇者深陷的眼睛盯着他,“当初六道骸受伤也只是个意外。”   “让监狱里的犯人受人偷袭是你们的失职。”   “没有管理好自己的守护者也是你的失职。”   沢田纲吉算是明白了,他是被复仇者惦记上了。看来当初他一番理论把骸带走让对方怀恨在心了。   “所以,按照约定,我们要带走他。”复仇者说着便甩出锁链直奔怀中的小骸而去,沢田纲吉连忙侧身躲开。   “彭格列,按照我们的约定,如果你没有约束好六道骸让他再作乱的话,你就不能再阻止我们的公务。”   抱着小骸的手紧了紧,他不能放手,绝对不能,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能再放小骸一个人去承受!   这么想着已经熄灭的火焰又滕然升起,复仇者见状即便没有任何言语也已经充分了解了他的意思。   拒捕,在复仇者的世界中是绝对不允许的。   锁链猛地向沢田纲吉甩去,几乎是同时那个握着铁链的人就如魅影一般消失不见了,速度快的他根本就没有看清,就这么愣神的一瞬一击手刀突然从身后劈到了他的肩膀上,地板碎裂开来,巨大的冲击力竟让他从三楼一路砸进了一楼的地板。   库洛姆已经惊呆了,她知道复仇者很强,否则骸大人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能逃出来,可她从没想过竟然强到这个地步,这十年间她从未见过BOSS和实力相差如此悬殊的人打过,就连十年前和Xanxus一战形势也没有如此一边倒。   白兰的目光也危险起来,他本来只是想跟小纲吉亲近一下,不过没想到反而发现了这么有趣的事情,嘛,果然复仇者暂时还是不要惹的好。   但是要是让小纲吉死在这里也不好玩了。   这么想着白兰俯身顺着裂开的地板冲下一楼伸手接住了复仇者的锁链。   沢田纲吉躺在地上咳了一口血,他觉得自己的背已经碎掉了,但好在小骸还被他紧紧地护在胸前看上去并没有受伤的样子。   复仇者看了眼白兰道,“你也想来阻止我们吗?白兰杰索。”   “怎么会?六道骸作恶多端,的确应该抓起来。”白兰摊开手笑咪咪地指了指沢田纲吉怀中的小骸,“但是,我怎么不记得黑手党界鼎鼎有名的杀手六道骸竟然只有这么一点?”   复仇者沉默了许久才用那僵尸一般的眼睛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们要抓的那个六道骸似乎跟这个小鬼没什么关系哟。”   “他是二十年前的六道骸。”   “诶?是吗?”白兰顿时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原来二十年前年仅6岁的六道骸就已经灭了艾斯托拉涅欧一族,又杀了北意大利兰兹亚家族被复仇者□□在监狱里了吗?”   复仇者动了动眼球沉默了,沢田纲吉顿时明白了白兰的意图,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开口道,“如果你们要抓的是20年后的六道骸我绝不阻拦,但现在这个小孩子是无辜的,复仇者也没有规定只要是杀过人的黑手党都要抓进去吧?那这世界上恐怕就没有黑手党了。”   “不要狡辩,他是六道骸,并且刚刚杀了人,这是事实,你的确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十年前,骸因为灭了黑手党界太多家族被复仇者抓走,但是二十年前他还什么都没有做,难道复仇者的准则可以去抓一个还没有犯罪的人吗?”   那名复仇者终于动摇了,他跟身后的同伴说了什么最后点头道,“我可以放过他,但是他今天杀人这笔账会记在二十年后的六道骸身上,一旦他回来了,我们便要带走他。”   沢田纲吉一怔,下意识地想反驳但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现在能保住小骸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于是他点了点头,“这次很抱歉。”   “希望下次你不会再妨碍我们。”复仇者说完便在一阵烟雾中消失了。   沢田纲吉踉跄两步又咳了几口血,库洛姆连忙扶住他,“BOSS,我带您回去!”   “恩。”纲吉看向一旁的白兰,“白兰先生,今天十分感谢你。”   “不用客气小纲吉,我也是有事相求呀~不过看来今天并不是一个商谈的好时机呢,改日我再到彭格列去拜访吧~”   看到刚刚白兰的身手,再联系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沢田纲吉也算明白了对方绝不是普通人,何况第一次见面时骸似乎认识他。   “好,静候佳音。”   “byebye~可爱的小纲吉。”   纲吉他们来时的车已经被炸毁了,沢田纲吉又实在没有力气,他现在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似乎都裂开了一样疼,僵着后背连动都不敢动。   “纲!”   忽然传来山本的叫声,纲吉抬头果然看见对方从车里钻出个脑袋,“看来我来晚了。”   “山本,没受伤吧?我的通信器联络不上你们。”   “没有,只是似乎被对方的术士摆了一道。”   “了平大哥呢?”   “刚刚才联系上他,正在往这边赶,我们先回去吧,我通知他直接回基地就好。”   “恩。”沢田纲吉连忙上了车,小骸从刚刚开始就昏迷不醒,他实在有些担心是不是因为强制解除了西瓦特控制的关系。   “别担心,BOSS。”库洛姆安慰道,“骸大人的能力如果觉醒了的话,是绝对不会被这种程度的精神控制打败的。”   纲吉点了点头,马上又觉得有些尴尬竟然让女孩子来安慰自己什么的。   “呃,谢谢……抱歉,库洛姆还要你来安慰我。”   “不,我很高兴能为骸大人的事安慰你,BOSS这么关心骸大人,我很开心。”   沢田纲吉怔了一下,扯出一个淡淡的苦笑。   收到他们受伤了的消息Reborn便让花山院医生做好了准备,这边他们才刚到基地小骸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沢田纲吉的伤也有些重,但他坚持着要等小骸从手术室中出来,Reborn拗不过他便趁机了解了一下今天的情况。   “然后你就跟复仇者动了手,是那个叫白兰的人帮了你?”   “对。”   “这么说你身上的伤多半是复仇者留下的?”   “呃……是。”   Reborn没有再问而是陷入了沉思,沢田纲吉有些奇怪,他以为自己一定会被Reborn大骂一顿竟然跟复仇者作对之类的,可是对方却没有。   对于这一点Reborn是不满的,但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复仇者身上,拥有着第八种属性的火焰,实力又强大到可以一击就把蠢纲打成这样,最重要的还是当初复仇者对他说的那句话。   “你跟我们没什么不同,Arcobaleno。”   花山院出来的比预想中要快得多,沢田纲吉连忙走上去问道,“怎么样?花山院小姐。”   “并不乐观。”   沢田纲吉呆住了。   “雾守大人的那颗眼睛实在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觉得您应该立刻请夏尔马医生来,不能再耽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数据已死,我仍在埋头码字,简直就是眼盲党(っ °Д °;)っ   ☆、第二十二弹 大人就是要对小孩子的未来负责      夏尔马连夜被架上了飞机,到日本基地时还一副老大不爽的样子,看见病床上的小骸就更不爽了。   “现在加一条,我不只不治女人,我还不治小孩。”   “夏尔马,拜托你!救救他吧!骸还那么小,你不救他他这次可能真的熬不过去了!”沢田纲吉连忙抓住夏尔马的手腕,后者愣了一下,他觉得彭格列这次好像心急的有些过头了。   夏尔马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发,“彭格列,不是我不救他,是你想想,这个六道骸是从二十年前来的,二十年后的六道骸还活的好好的,那就证明他不会有事的,根本用不着担心。”   沢田纲吉垂下头,他知道夏尔马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觉得十分不安,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六岁的孩子躺在床上受苦这种事他做不到!   “我知道……但是、但是如果什么努力都不做的话又怎么会有结果呢?我们、彭格列今天的一切也都是过去所有人的不断努力才终于赢到手的,如果没有那么拼命的过去又怎么会有我们的今天呢?”   狱寺顿时感动的痛哭流涕,“十代目……狱寺隼人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一定会更加努力地陪伴在您左右的!”   “真是的……”夏尔马满满的挫败感,他拍了拍后脑勺转身推开手术室的门,“真是怕了你们了,下次再有这种事可别来找我!”   门被“嘭”地一声摔上了,直到手术室的灯又一次亮起沢田纲吉才反应过来,高兴地抓住狱寺的手,“他答应了!狱寺君!”   “是呢,十代目!您放心吧!那家伙绝对不会有事的!”   Reborn看着一旁高兴的上蹿下跳的沢田纲吉觉得自己真应该好好观察一下了,蠢纲什么时候跟那个六道骸关系这么要好了?多大点小事BOSS的修养就都拿去喂狗了!   夏尔马一来沢田纲吉也终于算安了心,他低头看了看表才发现已经凌晨4点,天都亮了。看到陪着他折腾了一晚上的大家有些过意不去。   “抱歉……让大家跟着忙了这么久……”   “哈哈,这是哪里的话,毕竟受伤的是六道骸啊!”   “对啊,沢田,我们极限的是一家人啊!”   正是这群伙伴才让他不管经历多少困难、不管前途多么艰难险阻都从未后悔。   大约只过了二十分钟夏尔马便从里面走出来了,沢田纲吉连忙问,“骸没什么问题吧?”   “你当我是神吗?没有问题?是问题大了去了!”夏尔马的表情有些不悦。   Reborn也严肃起来,“怎么回事?夏尔马。”   “还真让彭格列说准了,轮回之眼这种高科技手术根本不是二十年前的技术能做得到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器官移植的技术烂的就像是跟原始人学的!”   “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二十年后的骸还活的好好的,证明他会挺过去的吗?”   “前言收回,我看了花山院小姐给我的轮回之眼的资料,至少在移植过程中为了避免受体被那颗眼睛所散发出来的怨气所吞噬而必须使用使用死气之炎来净化这一点,在二十年前就根本做不到。”   沢田纲吉一怔,然后恍然想起什么似的,“这么说!!”   “所以彭格列,如果二十年后的六道骸知道了他那颗眼睛其实是被我移植过去的……”   夏尔马完全露出一副“你敢说出去就死给你看”的眼神,看的沢田纲吉连忙摆手,“我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好,我去查资料配药剂,你进去看着他,轮回之眼刚刚觉醒,怨气重的很。”   看到夏尔马要走沢田纲吉连忙拉住他,“那个……”   “放心,他一时半会死不了。其他人就不要进去了,净化不了反倒添乱!”夏尔马语气不善,看来这次他真的很烦躁。   沢田纲吉进了手术室顿时明白夏尔马为什么脾气那么大了,整个手术室都被一团团黑气所笼罩了,仿佛又无数只飘荡的鬼魂在空中哀嚎着,就是沢田纲吉也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他走到床边把刺眼的手术灯调暗了些,小骸躺在床上闭合不上的右眼正源源不断地冒着黑气。即便是昏过去也能看出对方极不安稳,紧皱着眉头,攥着拳头,浑身都是冷汗。   沢田纲吉伸出手在小骸的眉间点亮了一簇小小的火苗,明明只是一道如此细微的光芒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吞噬了屋内的黑云。   沢田纲吉同样皱着眉,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的懊悔和自责,他拉起小骸的手,凉的几乎没有温度。   “抱歉,骸,果然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个废柴,就算是碰到年幼的你也没能保护周全,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在给大家添麻烦,对你的处境也并不清楚,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不过也是直到刚刚才确定下来……”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的吧?   在你年幼的时候也曾经到过这个陌生的未来看着这个笨拙的我、废柴的我、自称是你未来首领的我。   那个时候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在你如此年幼时便相见过的我们俩有在你的心中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吗?   应该没有吧……   沢田纲吉禁不住苦笑一声,如果真的有骸怎么还会那么痛恨黑手党,如此想来初次见面的黑曜战对方可能的确是放水了,但当时那份杀意也不是闹着玩的,究竟是对自己多失望呢?   沢田纲吉没有再想,无论如何他的心意是不会变的,对于这个尚且年幼的六道骸,他说什么也不想让他看到那些黑手党的阴暗。他知道小骸注定会回到他原本的世界,但至少在那之前要先让他看见这个世界的阳光。   一定要!   一定要!   沢田纲吉攥紧拳头,就这么在床头不知坐了多久,Reborn难得的也没有来打扰他,手术室中还带着消毒水的气味,静悄悄的,只有两只紧紧相握的手和那相连处跳跃的火焰。   夏尔马推门进来时沢田纲吉显然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有些局促地道,“抱歉……我不小心、呃……”   夏尔马觉得没什么,六道骸受了多少罪,沢田纲吉就跟着操劳了多长时间,何况他身上的伤口也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别说是睡着了,就是他现在昏过去夏尔马都不会觉得奇怪。   “药已经配好了吗?”   “恩。”夏尔马晃了晃手中的瓶子,然后不知从哪掏出几个手铐铐在了小骸的四肢上。   “你这是做什么?”   “为了防止向上次一样他突然跳起来给我一拳。”   “怎么会?小骸还这么小……”沢田纲吉很快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话锋一转尖锐起来,“难道这次还不能给骸打麻醉吗?!”   “考虑到轮回之眼的特殊性,这是最稳妥的解决办法,你也不想你的雾守未来哪天突然瞎了残了,一颗眼睛从里到外腐烂了吧?”   “怎么会……”沢田纲吉瞪大眼睛转头看向小骸,他睡的正沉,似乎终于摆脱了梦魇安静下来一样。   “他会疼死的。”沢田纲吉一字一顿地道。   夏尔马无谓地耸了耸肩,“为了强大的力量总是要付出同等的代价的,如果你想让我拿掉这颗折磨他的眼睛的话,事情倒是简单了,而且还能防止他回去杀人作恶,怎么样?”   没有力量就不回去杀人,不会被复仇者抓走,不会在水牢中一关就是十年。   但是,就算是被迫的,那也是骸所选择的人生,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失去了力量才真是把他拖下了地狱吧?   如果是十年前,或许他还会动摇,但现在却根本没什么好犹豫的。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我没有资格替他做出选择,而且我也已经明白了,黑手党的世界不是你想退出就能退出的,他有能力自保,至少我还能放心。以暴制暴是没有用的。”   夏尔马勾起嘴角扔给他一套手术服,“去换上衣服出来帮我按住他,可别出声妨碍我的手术,如果这次他再跳起来打人我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做成标本。”   沢田纲吉摸着手上的衣服打了个寒颤,不就是上次踹了你一脚么,怎么这么记仇!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我也感觉到自己没有写出心里构想的那种感觉啊,桑心,可能是我最近实在太忙了 慢慢觉得自己是不是写的好像流水账,我要深刻的检讨!   ☆、第二十三弹 手术室进多了会留下心理阴影      “你不会理解的,所以也别对我摆出那副怜悯的样子,彭格列。”   小骸到了这边的世界不到十天,沢田纲吉却深深的理解了二十年后的骸对他说的这句话。   夏尔马正在用针把小骸眼中的烂肉剃掉,手术灯照的明亮,而剔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些黑漆漆的血块。   夏尔马下第二刀时小骸便醒了,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一根银针正慢慢靠近他的眼睛,顿时扭动着身体挣扎起来。   “骸,别动。”沢田纲吉按着他的肩膀,但语气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他也知道,不动?怎么可能不动?那是硬生生的从他身上割下来的肉啊!眼睛那么敏感的地方,就是进了沙子都会觉得疼,更何况是剔下一块肉?!   小骸看见沢田纲吉愣了一下,“彭……格列?”   “嗨。”纲吉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小骸,你听清楚哦,你的眼睛出了点问题,但并不严重,现在正在请医生给你治疗,几刀就好,你一定要忍住、忍住、熬过去,好吗?”   小骸听见“医生”这个词明显的僵硬了,纲吉连忙拍了拍他的小脸,“小骸,相信我,他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   夏尔马拿出一根筷子递给沢田纲吉,“让他咬住。”   筷子被递到嘴边,小骸还是在看纲吉,那样的目光似乎带了点哀求的意味让他一颗心都好像被揉成了一团。   “咬住。”沢田纲吉轻声地哄着,“很快就结束了,千万要熬过去,等这次手术之后我带你去动物园玩,上次没想好这次已经想好了。”   小骸看着他慢慢张开嘴咬住,夏尔马便又凑了过来,银针慢慢落下沢田纲吉感觉到小骸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靛青色的瞳孔放大到极致,死死地盯着那根针。   沢田纲吉的心也在颤抖着,他平时便是一个被护士打针都不敢看针头的人,现在却要看这么残忍的一幕,他真的很想把头撇过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他不能放小骸一个人去承受,更何况如果连他都没有那个勇气,他又要骸怎么拿出勇气呢?   “骸,别看它,看着我。”   小骸的目光倾斜过来,漂亮的眼睛不停地颤抖着,夏尔马扒着他的眼皮下了第二刀。   “唔!”   小骸顿时浑身都颤抖着缩成了一团,剧烈的疼痛让他条件反射的想坐起来,这一抬头险些撞上夏尔马手中的针,幸亏沢田纲吉眼疾手快连忙按住了他的头。   小骸还在挣扎着,他咬着筷子拼命地摇着头,被铐住的四肢都在乱动,铁链撞击着床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沢田纲吉连汗都流出来了,小骸挣扎的紧他便克制不住的用力,眼看见锁骨旁边的皮肤都变红了可他却不能松手,太折磨人了。   为什么一个六岁的孩子要承受这些?为什么他要为并非自己所渴求的力量受这么多的苦?他明明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他以后如何面对这个世界,如何去睡一个安稳觉呢?   “夏尔马,还有几刀?”   “两刀。”   沢田纲吉狠下心一咬牙,转过头却愣住了,他看见小骸咬着筷子望着他,他眯着眼睛,泪水从眼眶中不断溢出来。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不然为什么每次吸气都好像针扎一样那么疼?他能对自己狠下心,但怎么能对别人这么狠心?   “夏尔马!不能让他睡着吗?安眠药、催眠瓦斯什么都可以!”   “睡着不代表不会疼醒。”   “那就加大剂量!”   “冷静点,彭格列。”夏尔马提了提口罩,“这么小的孩子根本没法加大剂量,而且我也不觉得安眠药会对他有作用。”   “为什么……”沢田纲吉怔怔地问。   “这种你都能想到的方法,艾斯托拉涅欧肯定早就用烂了,药都是有抗性的,何况六道骸作为……用过的药肯定比我们想象中要多得多。”   实验体这三个字到底还是没说出来,但却好像一把锤子,明明没有人动却还是敲在了沢田纲吉的心上。   他猛地转过头看着床上的小骸,看着他现在那副可以称得上是吓人的样子,想起那个二十年后意气风发会抬脚踹门的他的雾守。   他虽然很废柴,但几乎没有哭过,泪水这种东西流在心里就好了。   沢田纲吉点上火焰,棕色的眸子瞬间变成了灿烂的金色,他轻轻地按住小骸的肩膀道,“动手吧夏尔马,我已经足够冷静了。”   手术工程并不怎么复杂,开始动了几刀,然后便用些加速细胞再生的催化剂。等到缝合上药时小骸早就晕过去了,要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声沢田纲吉甚至以为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纲吉全程瞪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生怕小骸突然醒过来又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情来。等到手术终于结束小骸一张脸已经毫无血色,沢田纲吉就像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一样一身冷汗。   “怎么样?”沢田纲吉不放心的按着小骸。   “还要再观察,但是暂时没什么问题了。”夏尔马拿出一旁的本子记了些什么然后问道,“对了彭格列,六道骸现在能吃饭了吗?”   沢田纲吉的目光又黯淡下来,“还不能……”   “这样。”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   “轮回之眼的怨气很危险,其原理跟地狱戒指有几分相似之处,六道骸现在的能力恐怕还不足以应对,你把纳兹留给他吧!”   “纳兹?”   “毕竟是带着大空之火的天空狮子,能帮住他净化斗气的。”   沢田纲吉出了手术室就又被Reborn叫进了会议室,大家都坐在里面,同样一副一夜未睡的可怜相。   “怎么样了十代目?”   “夏尔马说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还需要观察。”   大家顿时松了一口气,库洛姆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太好了呢!”   “嗨,谢谢大家。”沢田纲吉微微一鞠躬看向Reborn,“怎么样?有查到什么东西吗?”   “有,我让巴吉尔搜查了一下库洛姆的办公室……”   “欸……诶?!!”   “你那是什么表情蠢纲?放心吧,只是办公室,卧室没有搜。”   “呃,也不是。”沢田纲吉挠着后脑勺尴尬地看着库洛姆一脸不知所云的样子。   他只是觉得让巴吉尔去搜女生的房间这种事……   Reborn直接扔给他一沓文件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嘞,这是……?”   Reborn冷笑一声,“然后发现你的雾守背着我们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呢!”   沢田纲吉低头看了几眼便觉得头皮发麻,那上面记录了几个人的资料和行踪。扉页上便是一个叫电光伽马的人,所属于吉留罗涅家族,下面详细地记载着他近两年来的行踪。   沢田纲吉又往后翻了翻便看见了西瓦特的资料和行踪,再往后仍旧是吉留罗涅家族的人,然后他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笑脸——白兰。   “这个人!”沢田纲吉指着那张照片叫了出来。   “怎么?你认识?”   “昨天就是他在复仇者手下救了我和骸,我记得他叫白兰,白兰杰索!”   但是六道骸记载的有关白兰的资料简直少的可怜,甚至让人觉得他其实并没有用心的去调查这个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不小心被搜查进来的人罢了。   下面只是写了他的年龄、曾经的住址、念的哪所大学,是杰索家族的现任BOSS,关于行踪也只有前一阵子在彭格列大追杀上沢田纲吉初次与他相遇那条记录。   再往下翻同样是这个杰索家族的人,是一个有着橙红色头发的日本青年——入江正一。   “这人你认识吗?”   沢田纲吉摇头,他不知道骸调查这些人是什么意思,目前为止除了西瓦特家族其他两个家族都跟他们一点联系都没有,吉留罗涅家族的首领是大空彩虹之子,而白兰看上去又对他并无敌意的样子。   “也不要太惊慌。”Reborn啐了口咖啡,“毕竟也不知道幼年的六道骸在这边呆了多久,很多事情他可能了解的比较片面。”   “啊啊啊!我还是极限的不明白!什么六道骸曾经穿越到二十年后又回到过去,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们?”了平大哥已经站起来痛苦地把头发抓的一团糟。   “闭嘴,笨蛋草坪头!你的智商不需要明白!”   Reborn刚刚已经把他的猜想解释一遍了,但似乎听懂的没有几个人。可沢田纲吉却明白了,对于他们来说六道骸这次穿越可能只是个意外,但对于骸来说这却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一环,历史的必然性。在这个纵向时间轴上的每一个六道骸都曾在年幼的时候无意间穿越到了二十年后遇到了那个叫沢田纲吉的人。   “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查这个叫白兰的人了,至于吉留罗涅那边我觉得也有必要抽空见个面谈一谈。”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把资料收好,他还要回去好好理一理,不只是这些外忧,还要那个内患。   正想着强尼二突然收到一封信件,他一看署名顿时叫了出来。   “十、十代目!是刚刚提到的那个叫白兰的人的来信!”   “快看看!”   这是一小段视频,白兰一手托腮坐在桌前,身前身后都是大片的白色布景。   “哟,早上好小纲吉,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一晚没睡好。有关昨天我跟你提到的有机会以双方首领的身份聊一聊,我现在正式向彭格列发出邀请哦~不知道小纲吉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强尼二开始询问他的意见。   不管对方是何居心,只有见了面才知道。   沢田纲吉攥紧了手中的文件坚定道,“回信,后天上午。”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码到12点,我这么勤劳有没有小天使出来看我!(≧?≦)ゞ   ☆、第二十四弹 小孩子就是吵吵闹闹跟着大人      小骸醒来时发现自己怀里趴着一只小狮子,小狮子的周身还冒着火焰,但那火焰似乎并不会烧人,反倒暖洋洋的让他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他这么一动小狮子也被惊醒了,它慌忙抬头看了小骸一眼,然后“蹭”地跳下床躲到了柜子下面,一根小尾巴还露在外面摇啊摇。   好可爱……   小骸眨了眨眼睛,有些疼,但他觉得眼睛里很清爽,莫名地有种自己现在似乎比以前健康多了的感觉。   小骸下了床蹲在柜子旁边喊了一声,“喂。”   小尾巴顿时一个激灵,僵硬了。小骸伸手戳了戳,对方似乎明白自己的尾巴露在外面了,连忙调转身子把尾巴藏进去,可这样头就露出来了。   小狮子两只前爪抱着头瑟瑟发抖,圆鼓鼓的小眼睛紧闭着,一副自己要把它生吞活剥的样子。   六道骸敲了敲纳兹头上的头盔,对方立刻吓的跳了起来,结果撞到柜子晕了过去。   小骸顿时笑出声来,光是看火焰他就猜到这只小动物是谁的了,只是没想到连这副张皇失措胆小的样子都和主人同出一辙。   把纳兹抱起来小骸出了门就直奔首领办公室去了,虽然不知道彭格列为什么把这小东西扔给他,但似乎托它的福自己终于没有做一些奇怪的梦。   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没等到回音便走了进去,小骸刚要说话就发现坐在电脑后面的人正陷在靠椅上上演小鸡啄米。   小骸难得好心没有打扰他,而是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地中央,怀里的小狮子倒是先醒了,看了一眼小骸“扑通”一声跳到地上扑进了沢田纲吉的怀里。   如果是中学时候纲吉是肯定不会醒的,但是做了首领之后他觉得自己也终于有了一片樱花落在地上都能吵醒的潜质,当然,这还要多亏Reborn的调|教。   沢田纲吉顿时吓醒了,然后就看见坐在正中央的小骸正看着他。   “诶诶诶?骸?你醒了?怎么跑出来了,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沢田纲吉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又可笑的张牙舞爪却不敢动他。   小骸觉得自己的心很久没有这么柔软了,他勾起嘴角,“kufufufu,彭格列,你担心过头了吧?”   沢田纲吉一愣,半响有些不满地低声埋怨道,“你也知道我担心你啊……一直说我在可怜你之类的。”   小骸微微一怔,他觉得彭格列这句话有点像撒娇,但自己明明只有6岁。   “kufufufu,我不记得我有说过这种话哟,彭格列。”   好吧,是二十年后的你说的话。   “对了,彭格列。”   “恩?”   “我为什么会受伤?”   “诶?”沢田纲吉惊讶地转身看他,愣了好久,真的是好久才说了句,“没、没什么啊……”   小骸想,彭格列真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他这副表情说没什么就是一个6岁的孩子也不会相信的。   沢田纲吉倒是舒了一口气,他大约想通了,应该是西瓦特对小骸进行精神操控时发生的事对方完全没有意识。毕竟骸操纵别人时也是这样,一般被操纵的人醒来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   那就真是帮大忙了,那样的记忆他可一点都不希望小骸记得。   “就是你被别人绑架了,我去救你。”   “然后呢?”小骸闪烁着大眼睛。   “然后、然后……”沢田纲吉看了小骸一眼又连忙撇开目光,“然后我就英武的把他们都打倒了!”   “噗……”后者完全笑喷了,连kuhahaha的声音都忘了用。   “我忽然对详细很感兴趣,彭格列。”   “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沢田纲吉说着气鼓鼓的把小骸抱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非紧急情况下主动抱这小家伙,小东西在怀里僵硬的很,但沢田纲吉实在有些神经大条,完全没感觉到这些。他抱着小骸一路回到对方的房间,把他放在床上。   “病人就要好好休息,不要问东问西的。”   “哦呀,彭格列,你终于学会摆架子了吗?”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气呼呼的把并不情愿的纳兹塞进小骸的怀里,看见纳兹马上挣扎着要跑沢田纲吉连忙竖起一根手指戳着它头上的小钢盔,“不要跑哦纳兹,听话。”   “呐,你这两天就好好呆在基地里,我会让库洛姆留下照顾你的。”   “留下?你要走?”   纲吉顿了顿,没想到毫无防备竟然让自己说漏了。   “要见其他家族的首领,很快就会回来。”   “是个什么样的人?”   沢田纲吉转过头,看见小骸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忽然意识到这个小家伙可能是在担心自己。   “放心吧,是一个……”沢田纲吉想了想,“恩……有点怪的人,我会带狱寺和山本去的,不用担心。”   你都说是一个有点怪的人,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我也要去。”   “诶?你?不要啦,你不会喜欢那种场合的,还是好好在基地里养病吧!不用担心我。”   被彭格列第二次指出不用担心,六道骸很不开心。   “kufufufu,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觉得你这么白目,跟你在一起肯定能看到很多你犯蠢的事情。”   总是让你看到我犯蠢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总之不行,你好好呆在基地里……”   “这不是很好嘛!”沢田纲吉话未说话便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东西砸到了地板上。   Reborn站在他的后脑勺上看着小小的六道骸,“纲,让他去也不错。”   “啊?Reborn,你在说什么啊!骸还这么小,而且你见过哪个首领谈判的时候带着小孩子去的吗?”   Reborn阴森森地笑了,“这不是更能体现你亲民么?”   “如果你真想让我亲民就不要总是让我在总部里裸奔!”   “就这么决定了,我会把六道骸的名字加进这次出行人员的名单。”   “哈?不可以!”   “笨蛋蠢纲,你好好想想二十年后的六道骸是如何知道白兰这个人的,这证明他和白兰见过,所以如果我们让他们见上一面或许还能知道些什么。”   沢田纲吉愣了一下,他倒是真没想到,“可、可是……”   “别可是了,家光来了。”   “哈?爸爸?”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了,一个中年大叔噘着嘴张开双手冲了过来,“我可爱的儿子在不在?快来让爸爸亲一口!”   沢田纲吉一个不防就被拉进怀里亲了满脸口水,小骸在一旁浅笑着忽然有些羡慕。   “爸爸,你怎么会来这?你不是在意大利吗?”   “哦,是这样的。”沢田家光闻音放开纲吉正色道,“BOSS!彭格列门外顾问首领沢田家光正式向您辞职,望批准!”   “哈?你在说什么啊爸爸!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添乱!”   “没什么啊,因为很快就是我和奈奈的结婚纪念日了,可怜爸爸也一把年纪了却一直没有和奈奈好好过一次纪念日,正好这次西瓦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想带着奈奈去环游世界!”   为什么不带上我(╥╯^╰╥)   “可是爸爸现在正是……”   “正是风平浪静、彭格列一片欣欣向荣的大好时机啊!”   爸爸,您真的有好好了解彭格列的近况吗?   “爸爸一直忙于工作,从小就是奈奈一个人在照顾你,你长大了也做了首领不常回家了,可怜奈奈就只有一个人孤苦无依,可靠的丈夫和可爱的儿子都被上天剥夺……”   “停停停!我批准了批准了行了吧!”沢田纲吉连忙叫停,什么叫被上天剥夺,说的就好像他死了一样!   “Lucky!爸爸最爱你了!”   那你前面那个Lucky是什么意思啊!不要以为你的儿子还是几年前那个听不懂外语的全方位无死角的废柴了好吗?!   “但是,爸爸,你走了门外顾问的工作……”   “放心吧,爸爸已经做好了交接工作,把门外顾问的大小事务都交给凡依了。”   沢田纲吉抽搐着嘴角,原来您来之前就已经料定我一定会答应了吗?不过凡依一直是门外顾问的二把手,交个他也不错,嘛,算了,他现在觉得任何人都比他这个老爸靠谱。   无奈的叹一口气,要是他也能辞职就好了。   “那我先走了,还有你们不要在这里打扰骸休息了!小骸,出发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   “kufufu,我知道了。”   沢田纲吉离开了,小骸看着紧闭的门把目光转向两名不速之客。   “kufufufu,可以说找我有什么事了吗?”   沢田家光看了六道骸半响,然后笑道,“不,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阿纲就麻烦你照顾了。”   说完那两人也跟着离开了,小骸有点蒙,把一个24岁的黑手党首领交给一个6岁的孩子照顾难道是彭格列的传统吗?   关上门Reborn问道,“怎么样?”   “六道骸和我当年邀请他做阿纲的雾守时一样,那样的目光不会说谎。”沢田家光笑着拍了拍后脑勺,“这么说我还真是歪打正着给阿纲找了一个好雾守啊。”   “哼,得了吧,你这个老油条,把门外顾问交给凡依真的没问题吗?你要是敢玩脱了,我可不饶你。”   “放心吧,”家光的突然露出一抹骄傲的神采,“毕竟也是我儿子,这种事还是让他自己去发现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五弹 小孩子就是爱吃醋      白兰定下的地点是并盛的一间神社,沢田纲吉并不觉得神社是一个黑手党谈判的好地方,未免有些太得罪鬼神了。   同沢田纲吉一并出发的是山本、狱寺和小骸,到了神社外纲吉对停好车的山本说:“山本,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诶?十代目?为什么让棒球笨蛋留在这里?我们还搞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万一那个叫白兰的想害您可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呢吗?”沢田纲吉笑了,这一句话顿时把狱寺夸的飘飘欲仙。   “是!请十代目放心,您的安全就包在我狱寺隼人的身上吧!”   “OK,那我就在车里等你们啦!”   “辛苦你了!”沢田纲吉拉着小骸下了车,狱寺已经一脸如负重任的样子走在前面探路了。   “kufufufu,还真是黑手党嘴脸呢,明明是担心自己带了三名守护者会让对方误会你的诚意,以为你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还真是会收买人心呢!”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你真的只有六岁么……”   小骸的面容一僵不说话了,沢田纲吉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到底没想明白这小孩子又怎么了,于是什么都没说一路爬上了神社。   白兰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看见纲吉笑眯眯地迎了上来,“比我预想中要早一些呢,小纲吉。”   “小纲吉是什么!”狱寺在一旁低声的吐槽。   白兰看了一圈突然看见小骸,顿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凑过去,“哟,这是小骸君吗?上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很大一只呢!”   沢田纲吉抽搐着嘴角,怎么说呢,白兰还真是一位比他想象中更随意的BOSS啊。   小骸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笑的很灿烂的样子,他对这个人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好人啊亦或是坏人,要说真有什么感觉那就是某种他也说不上来的特质。   “话说日本的神社还真是个僻静的好地方呢,之前只是听小正说过,这次一来我就迫不及待的把地点选在这里了。”对方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袋棉花糖吃了起来。   还真是很随性呢,为什么完全没有要谈判的紧张感?   “请不要曲解别人的意思,白兰大人,我只是说日本的神社环境比较好,可从来没有推荐过您把谈判场合定在这里,还有,您也该放下手里的棉花糖适可而止了吧!”   一个声音从神社的门口传来,沢田纲吉抬头只见一个桔红色短发的男生站在那里,他推了推眼镜看上去比这个白兰正经靠谱得多。沢田纲吉一眼就认出了他,二十年后的骸整理的资料中出现的人物——入江正一。   白兰转头,“是小正你太古板了,小纲吉不会在意这些事的对吧?”   “呵、呵呵。”   白兰说这话时眯着眼睛暗自将纲吉打量了一圈,沢田纲吉自然感受到了,他也不是十年前那个他了,懂得很好的掩饰自己、观察别人,不然恐怕早在刚刚看见入江正一的那一刻便被白兰猜到些什么了吧!   这个家伙果然不简单。   “啊,我们已经摆好桌椅了,走去那边说吧,小纲吉。”   白兰在神社前撑了一把大大的太阳伞,下面放着一张木桌,五把椅子,其中两把在左边,三把在对面。   沢田纲吉眯了眯眼睛,他并没有放出消息,究竟来几个人也是在临出发前才决定好的,何况本来预计会上来的山本还被他临时留在了山下。但是白兰还是按照人数提前摆好了椅子,就跟事先算计好了一样。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杰索家族的BOSS,白兰杰索,这位是我的部下入江正一,也是日本人哦。”   沢田纲吉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竟然只带了一个人过来,“我叫沢田纲吉,这位是我岚守狱寺隼人。”   “怒涛之岚的名号我可是听过呢。”白兰笑着又忍不住把手伸向棉花糖,但还没等碰到袋子就被入江拿走了。   “啊,不要嘛小正,给我留一个!”   “请白兰大人不要再做这些让我困扰的事,好好谈判!”   那个……你们两个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点?我们是多余的吧?是多余的吧?觉得自己完全多余了啊!   沢田纲吉最终鼓起勇气打破这个莫名有些甜蜜的气氛,“请问,白兰先生找我来是想谈什么呢?”   “嗯?这个嘛……”白兰一手托腮陷入了沉思,这一瞬间沢田纲吉忽然觉得对方其实根本没想好叫他来做什么!   “我很喜欢小纲吉,想跟小纲吉交个朋友,跟彭格列结盟可以吗?”   “哈?”这是一脸呆滞的沢田纲吉君。   “你想耍什么花样!白兰!”狱寺先忍不住了。   “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小纲吉君很有趣啊。”白兰说这话时目光瞥向一旁的小骸眯起眼睛笑了,小骸终于明白刚刚对白兰那份说不清道不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这个人有着跟自己十分类似的特质。   沢田纲吉看着他,老实说他感觉不出来白兰到底是敌是友,虽然骸留下来的资料显示这个人可能有些问题,但他毕竟救过自己也帮助过小骸,最重要的是他觉得白兰不是个坏人,虽然他也不觉得对方是个好人。   黑手党中有很多这样的人,亦正亦邪,天真已逝、良知未泯。也经常会出现那种杀人如麻的家族首领私底下却偷偷捐助着贫民窟的孩子以祈求得到救赎。   但白兰并不是这样的,可又很相似,说到底还是这个人太随意了,随意到让人感觉不到他的阴谋。   “我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白兰先生还救过我们一次,况且彭格列自从颁布新同盟协议后就一直对所有愿意和我们结盟的家族敞开大门。”   白兰浅笑着目光落在小骸身上很快又移开了,他注意到纲吉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和骸”,果然意识操控让六道骸失去了那段记忆了吗?   “那样的话,有机会我可以去找小纲吉玩吗?”   诶……玩什么玩啊!看你也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杰索家族的公务就那么清闲吗?你没看见你身旁的下属已经黑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盯着我了吗?   “呵、呵呵,如果有机会的吧。”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白兰又拉起纲吉的手摇了摇。   “那么,白兰先生是想签几级同盟协议呢?”   “我可以听一下著名的彭格列同盟协议内容吗?”   “好的。”纲吉看向一旁的狱寺。   狱寺有些不情愿地开口,“彭格列同盟按照亲疏程度分为ABC三级,C级是最普通的,仅要求同盟家族做到不进行反人道主义的人体实验这一条,双方不提供兵力支援、军火帮助、不提供技术资源共享,但同时也不需要供奉、而彭格列也不会倒戈相向。B级是中级,不提供技术共享,要求不进行人体实验、不贩卖20岁以下少女儿童,但提供兵力支援,A级要求满足B级的两条同时不许走|私军火,不超过两家声|色场所,家族之争不大面积牵扯无辜市民,作为补偿彭格列愿意提供兵力支援和技术共享。”   小骸在一旁听的有些呆,这样的条例真的是可笑的不像一个黑手党BOSS定制出来的。为什么身为黑手党却不许进行人体实验、贩卖儿童、甚至走|私军火?甚至愿意为此牺牲到愿意提供技术共享。   一个家族最强大的永远不是士兵,而是科技。所以技术资料才会成为那么宝贵的东西,可是彭格列竟然为了那些可笑的条例而提出技术共享?   “A级很诱人呢,”白兰笑着想了想,“可是军火和地下场所一般都是黑手党家族经济的主要来源呢!小纲吉这么做甚至让人有些怀疑意图不轨哦。”   “我并没有这么想过,也没有强迫过其他家族,这只是我的准则。”   白兰看着对方那坚定的目光,他越来越觉得彭格列十代目是个有趣的人了,似乎未来的生活都可以不那么无聊了。   “嘛,那就A级吧,我也想跟小纲吉走的更近一些呢~”   沢田纲吉笑逐颜开,他定下这份同盟协议自然是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做到这些的,但是往往很多家族都止于B级了,到现在为止A级的家族也不超过4个,其中还多亏了迪诺前辈的带头作用。   “那么就希望白兰先生能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啦,我对那些没兴趣,我只对小纲吉你感兴趣哟。”   诶?!   在场的四双眼睛都瞪成了灯泡。   回去时白兰和入江一直把他送到门口,下山时狱寺道,“十代目您一定要小心,你看白兰那副眯眯眼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纲吉还没来得及说话身旁的小骸就先开口了,“kufufu,怎么会?彭格列现在可是被人迷的晕头转向,根本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了吧?”   纲吉这才发现小骸好像在别扭,跟他说话也不理,推他也没反应,一张脸拉的老长臭臭的样子。   一直等回到基地狱寺到Reborn那里去汇报情况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这种情况也没有改观。   “骸,你到底怎么了?”沢田纲吉带着满满的挫败感。   “kufufufu,我没怎么哟,是你太敏感了。”   那你就不要故意看我一眼然后又不屑的撇开了好吗?!   沢田纲吉简直要崩溃了,从以前他就搞不懂自己这位雾守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对方变成了小孩子更是不正常的让他沟通不能。   “你是不喜欢白兰先生吗?”   “kufufufu,怎么会呢?毕竟也是喜欢你的人嘛,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副样子竟然也会有追求者,不过果然会喜欢你的人也都是长着一张变态脸的怪人。”   小骸说着颇为不屑地耸了耸肩然后一脸不爽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啪”地一声把他挡在了门外。   六道骸!你不觉得你的话太过分了吗?!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诅咒!你才是长着一张变态脸的怪人!      ☆、第二十六弹 小孩子还爱争风吃醋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中学时代,具体还要从他爸爸辞职要带妈妈去环游世界说起。   因为之后恐怕会很长一段时间看不见自家老妈,沢田纲吉申请回家探母。想了想有些不放心,那就带上小骸吧!于是犬、千种、库洛姆也就都了过来。   但是,当沢田纲吉推开家门时几乎要被眼前的阵势吓得瘫坐在地。   “嗨,彭格列。”蓝波朝他抛了个媚眼。   “太慢了,蠢纲。”Reborn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十代目!欢迎回家!”   狱寺君,这里好像是我家。   “哈哈,纲,好慢啊!”   “极限的在等沢田!”   为什么大家都会在这里?守护者就算了,连强尼二、风太和碧洋琪都在,快告诉我现在是谁在留守基地!   “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啊!”慢慢的一屋子人在他家挤的就像一锅蒸包一样!   “因为,大家都很想念妈妈做的饭嘛!”众口一致的回答。   “就是啊,小纲吉,我也很期待小纲吉的妈妈会做出什么样的饭菜呢!”   “嘶”这是撕开包装袋的声音。   “啊啊啊!白兰!为什么你也在这里啊!!你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吧?!!”   “抱歉!”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沢田纲吉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只见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镜,“我阻止过了。”   “因为晴的彩虹之子跟我说小纲吉妈妈做的饭很好吃嘛!”白兰在往嘴里丢棉花糖。   纲吉的目光顿时转向Reborn,后者笑的一脸灿烂,“有什么关系嘛,不要那么小气,纲。”   这是小气的问题吗?!这家伙可是黑手党BOSS诶!欸?这么想其实我也是,不对不对,这不一样啊!说到底你这家伙不就是不满上次谈判没有带你去,想借机把白兰找来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哦呀,阿纲,你回来了。”   沢田纲吉转头就看见奈奈穿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顿时有些热泪盈眶。   “还真是好久没见到我们家阿纲了,妈妈一直很想念你。”   纲吉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妈妈大人抱进怀里,然后听见他的母上说:“跟你爸爸到世界各地挖石油的生活很辛苦吧?”   “……”   “怎么说呢,虽然辛苦,但是好像……”   “哇!这是我们家阿纲的儿子吗?不过一年多没见,竟然连儿子都这么大了,卡哇伊!”   “诶?”沢田纲吉一愣,就看见自家母亲弯腰抱起了他身旁的小骸,还戳了戳对方的脸。   “啊啊啊!妈妈不是的!快把他放下来啊!而且只是一年多没见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孩子!就算有,你的接受能力也太强了吧!!”   然而,并没有让听他说话。   奈奈高兴地摇着小骸的小手,“你叫什么名字呀?”   “六道骸。”   “啊,骸君啊,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呢,真没想到我家阿纲竟然能讨到这么漂亮的媳妇。”说到这奈奈像是找什么东西似的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了库洛姆身上。   “啊啊!妈妈,不是她!真的真的不是她!”沢田纲吉一步跨到库洛姆面前拼命地摇头摆手。   “是嘛,那还真是可惜了。”奈奈这么说但很快又一脸高兴地看着小骸,“走,骸君,奶奶带你去参观我们的家家。”   “……”这是无力阻止,石化中的彭格列十代目大人。   沢田纲吉家真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一群热血的家伙在他家噼里啪啦闹的他太阳穴直突突,还有一旁抱着小骸幸福的闪瞎他眼睛的老妈。   我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回家的?   沢田纲吉看向小骸,后者直接抛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纲吉顿时无语地眨了眨眼睛,这家伙竟然还在生气,真是太记仇了!   奈奈做了一大桌香喷喷的饭,还专门熬了一份粥端上来,“骸君这么小还是喝点粥好消化。”   沢田纲吉看着那碗粥心凉了半截,低头问小骸,“骸,能吃东西吗?”   事实上这一阵子小骸还一直在喝营养液,只有早餐的时候能稍微喝一些迷糊。   “kufufufu,你是在小瞧我吗?”   “我明明是在担心你。”沢田纲吉拿起那碗粥,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刚刚坦诚地说了什么,可能真是小骸太小了,让他丧失了应有的戒备。他挖了一勺粥送到小骸嘴边,“小心一点哦。”   六道骸有点晕,他觉得彭格列的智商可能忘在门外了,难道你没看到这群人都停下筷子来看我们了吗?况且喝个粥有什么好小心的?   看到白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小骸顿时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凑过去把那勺粥喝掉了。   沢田纲吉全程都在紧张地盯着六道骸看,上次对方吃了东西吐到半夜还怀疑他动了手脚的事他可是记忆犹新。直到小骸吞下去好一会他才问道,“怎么样?有不舒服吗?”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沢田纲吉的脸顿时像盛开了一朵花,看上去比六道骸还激动,自己都不吃饭了,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喂着小骸,还时不时地揉揉他的胃,生怕小家伙又不消化。   真是闪瞎众人眼啊!   奈奈第一个开口,笑眯眯的一脸欣慰,“阿纲还真是一个好爸爸啊!”   “啪”沢田纲吉手中的勺子掉到了地上。   白兰笑眯眯地迎向小骸挑衅的目光,“真是浓厚的父、子、情呢。”   喂喂,白兰,我妈妈不清楚情况怎么连你也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而且你重音咬那么重做什么,我明显感觉到小骸的杀气都要压不住了啊!   “kufufufu,有些人还真是一厢情愿呢。”   “有些人还要再等十年才能见到真身呢。”白兰一手托腮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沢田纲吉看见小六道骸顿时一脸吃瘪样,好像生生吞下一口气,喂喂,你们在说什么?能不能给我这个当事人讲一讲啊!   要我看二十年后的骸之所以会调查白兰完全是因为童年吃了亏吧?对于他那个记仇的雾守来说真的是非、常、有、可、能?!   “呵、呵呵,大家还是吃饭吧!吃饭吧!”沢田纲吉干笑两声。   这顿饭就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虽然狱寺君用他的暴脾气充分地活跃了气氛,但沢田纲吉就是能感觉到六道骸和白兰之间暗波汹涌,害的他坐立难安,时刻紧绷着生怕这两个人突然想不开掏出武器打起来。   这里可是他家的老宅啊!   吃饭完家在附近的便都离开了,但是还有比如碧洋琪、蓝波、风太这类无处可归的便都留在了纲吉家过夜。   奈奈妈妈给大家安排好房间,沢田纲吉问,“妈妈,小骸的房间是哪个?”   奈奈闻言双手掐腰不满地道,“你在说什么呢阿纲,骸君当然是跟作为爸爸的你一个房间了啊!”   所以说……我真的不是他爸爸……   “难道你想抛弃自己才4岁大的儿子吗?”   真难得妈妈您还能看出来他不是一岁,但是请相信我这家伙只是有些营养不良而已,他已经6岁了,并且心理年龄绝对比您儿子还大!   “或者你是想跟库洛姆一起睡?”   奈奈妈妈的话音刚落沢田纲吉就感受到身旁的小骸浑身都冒出了黑气,一副有人要侵犯他闺女的样子。   “不不不!我跟小骸睡就好!”   开玩笑,现在不拒绝是等着十年后黑曜战时被六道骸再添一笔吗?   小骸先去洗的澡,等纲吉洗好上床时对方已经穿戴好了小睡衣,今天既然有自己在就用不着纳兹了,纲吉点了点小骸的眉心问道,“小骸,最近有做噩梦吗?”   “没有,倒是每天睁开眼睛都像是在做噩梦一样。”   “……”   每天睁开眼睛就让你看见这群黑手党还真是委屈你了啊!   沢田纲吉自然而然地把小骸拦进怀中,好让自己身上大空的波动能够驱散对方身上的怨气。   小骸埋着头,也没吭声。彭格列的身上暖暖的,带着一般男人特有的体温,不知道比自己高上多少度。   “啊,对了,骸,你觉得白兰这个人怎么样?”沢田纲吉这么说时想到他这几次见到的白兰,其实他觉得这个人还不错,虽然他也看不透并且也知道这个人很可疑,可他还是觉得对方似乎并不坏。   小骸嗤之以鼻,“彭格列,在你的心里有坏人吗?”   “有啊,西瓦特就挺坏的啊。”   “那已经不是坏了,那是渣。”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说到底你就是看白兰不顺眼吧?!   “小骸,你有没有看到临走时入江正一看了我一眼。”   “kufufufu,不要太自恋,人的目光每分每秒都在看着不同的东西。”   什么叫不要太自恋?说的好像我以为入江暗恋我一样!   虽然狱寺君也说没有注意到,但是沢田纲吉就是看到了,临走时,站在白兰身后的入江正一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那绝对不是普通的四目相对。      ☆、第二十七弹 小孩子会记仇到长大(捉虫)   第二十七弹 小孩子会记仇到长大   彭格列日本基地内,沢田纲吉正在医疗室外紧张地等待着六道骸的复检结果。小骸自从能吃些东西之后似乎身体强壮了不少,夏马尔为了能早日回意大利便来给小骸拆绷带了。   “夏马尔,怎么样?”门刚一打开沢田纲吉便冲过去问。   然后他便愣住了,夏马尔的表情是崩溃的,那一头平时会认认真真打好发蜡的头发现在已经被他抓成了鸟窝。   沢田纲吉的眼角开始抽搐,他艰难地开口,“应该……不至于太惨吧?”   夏马尔摸了摸鼻子撇开目光,“还好吧,应该也还能用。”   你到底是把他怎么了!   沢田纲吉一把推开夏马尔冲进屋,小骸闻声转过身来,夏马尔慢悠悠地伸手堵上耳朵。   果然只听身后“轰”的一声响,彭格列十代目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kufufufu,彭格列,这是惯例的每日惊喜吗?”小骸笑道。   “不……”沢田纲吉摇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这副样子很奇怪,表现的比刚刚那个遭大叔还要夸张,小骸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摸右眼,没有任何流血的迹象。   沢田纲吉硬着头皮问,“那个,骸,你……什么感觉?”   “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六道骸眨了眨眼睛,不得不夸赞一下那个遭大叔医术的高明,他觉得他的右眼跟左眼一样轻松,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沢田纲吉已经要吐了,因为从刚刚开始六道骸眼睛中的数字就在疯狂的变化,速度之快已经堪比遇到危险前的列恩了,从一到六变来变去晃的他眼睛都要瞎了。   “你……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小骸又眨了眨眼睛。   拜托你不要再眨眼睛了,我已经要被你眼睛的刷新频率闪瞎了!   沢田纲吉愤恨地转过身发现夏马尔已经跑没影了,于是他干笑着转过头,“小骸,你稍微在这里等我一分钟,我马上就回来,记住,千、万、不、要、照、镜、子!”   说完就腾地燃起火焰直接飞了过去,六道骸被这一连串的变化惊的一愣一愣的,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团火苗蹿过,彭格列拉着那个遭大叔又飞回来了。   “夏马尔!”沢田纲吉颇有大将之风地一指小骸的眼睛。   小骸看见那遭大叔看了自己一眼立刻别过头就好像突然被人用手电筒晃了眼睛一样。   夏马尔干笑两声,“彭格列,有些东西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沢田纲吉毫不退让,“那你就用你的技术解决。”   夏马尔硬着头皮转过头马上又移开了目光,这下六道骸终于生气了,笑声阴冷的好像开足了空调。   “kufufufu,彭格列,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呃……没什么啊……”   “看着我的眼睛!”   沢田纲吉艰难地转过头立刻撇开,“饶了我吧!骸,我已经要被闪瞎了!夏马尔,还是先给他带上眼罩我们再讨论吧!”   “kufufufu……”   医疗室内传出一阵危险的笑声,三分钟后小骸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镜子,抬头一大一小两只正哆哆嗦嗦地站在墙角。   “黑手党BOSS,我需要一个解释。”   连称呼都变成第一次见面时的了啊!!   沢田纲吉已经要给这个6岁的小恶魔跪下了,真的不是他的错啊!   “夏马尔!!”   三人坐在地板上苦思冥想,夏马尔突然一摆手道,“会不会跟轮回之眼的六种能力有关?”   “难道你想告诉我这颗眼睛正在教小骸如何切换技能吗?”   夏马尔干笑两声,“我觉得是这样的,轮回之眼的数字之所以一直在变化应该是六道骸还没有掌握它的能力的原因。”   “可是骸在跟西瓦特对战中最后已经用出了幻术了啊!”   “这只能代表轮回之眼的第一道地狱道觉醒了,并不能代表其余几道能力也觉醒了。不过如果能加强某一道的能力的话或许也能起到控制轮回之眼的作用。”   “这么说,让骸学会运用幻术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喽?!”沢田纲吉顿时如释重负,“小骸,快随便变出点东西来看看!”   “kufufufu,彭格列,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就是突然变出一个火柱、一堆莲花、一群乌鸦什么的。”沢田纲吉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六道骸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kufufufu,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有这种癖好的人是你好不好!火柱外面缠着莲花什么的我都不想吐槽了好吗?!   夏马尔叹了一口气,“你这么说他也不会明白的,你还是教教他吧!”   “我教他幻术?!”沢田纲吉的嘴长的比灯泡还大,“我哪里会那种东西?!”   “可是库洛姆小姐不是回意大利去联络跟吉留罗涅家族的见面了吗?”   沢田纲吉不由升起一阵挫败感,夏马尔安慰道,“二十年后的六道骸应该有跟你提起过一些幻术的东西吧?你说给他不就好了吗?”   骸提过的幻术的东西啊……沢田纲吉想了想顿时耷拉着双臂呈大猩猩状,“那种东西就算说了也没用吧!”   “不说出来试试怎么知道?”   沢田纲吉顿了顿,硬着头皮开口了,“幻觉,有形幻觉。幻觉中潜伏着有形幻觉,有形幻觉中孕育而生的幻觉。真实中包含着谎言,谎言中潜藏着真实……”   “噗!”   “夏马尔!!”   “抱歉……噗……”夏马尔已经在地上笑的直打滚了,沢田纲吉涨红了脸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什么办法嘛!骸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啊!完全听不懂的东西我能记住就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   沢田纲吉红着脸还要佯装镇定,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现,“我知道了!不如去找云雀前辈!他有雾属性的波动的!”   夏马尔顿时不笑了,正襟危坐,“你……确定?”   “确、确定吧……”   于是,沢田纲吉带着夏马尔和小骸还有用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实则只是想看戏的Reborn来到了云雀的基地。   “就是这样,所以……麻烦您了,云雀前辈!”沢田纲吉跪坐在地上深鞠了一躬。   “哦?”穿着和服的云雀挑起眉,伴随着他上挑的尾音站在一旁的草壁前辈抽搐着嘴角。   这就是传说中的病急乱投医吗?   云雀看了眼一旁正在频频向他释放挑衅电波的小不点道,“可以。”   趁着云雀回房间换衣服的功夫草壁上前一步道,“沢田先生,您确定要在今天吗?或许过一阵子来回比较合适,这几天迪诺先生回意大利了。”   言外之意,恭先生要是暴走了可别想毫发无损地阻止他了。   沢田纲吉打了个寒颤,“可是,来都来了,现在走了会被咬杀的更惨吧……”   “kufufufu,我可不做逃兵,彭格列。”   沢田纲吉闻言倏地转向他正色道,“小骸,如果被打疼了,就忍着点!”   “……”   云雀换好衣服走出来,沢田纲吉看着那银晃晃的钢拐便头皮发麻,小小的六道骸站在云雀面前还没有对方一条腿长,这……这不是单方面虐杀吗?!   沢田纲吉有点后悔了。   “云雀前辈!请务必手下留情!”   云雀摆好架势,“亮武器吧!至少还能让你死的慢一些。”   W(?Д?)w   云雀前辈!说好的承诺呢!   “kufufufu,你不觉得你很虚张声势吗?”   不不,这绝对不是虚张声势!   六道骸抬手,一只三叉戟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啊啊!骸!你这不是能把三叉戟变出来吗?!”沢田纲吉顿时站了起来。   “这只三叉戟被我放进了幻境里,我刚刚只是把它拿出来而已。”   你完全误会了幻术的使用方法了吧!!   时间不容他吐槽,云雀已经一拐子抽到了六道骸的身上,小骸连站都没站稳就被打飞出好几米,云雀两步便追了上去又一拐子挥下去。   沢田纲吉猛地闭上眼睛,他都已经不忍心看了,结果只听“咚”的一声小骸竟然用三叉戟把这一击接了下来!   “诶诶诶?”沢田纲吉惊呆了。   Reborn一脚踹过去,“惊讶什么,云雀那家伙连两成的力量都没用出来。”   但是小骸已经被打的惨兮兮的了,他真是打又打不着,扛也扛不住,跑又跑不过,只有一路跑一路挨打的份。   “加油啊!小骸!幻术幻术!”沢田纲吉站在门口给小家伙加油打气,草壁其实很想吐槽,但槽点实在是太多了。   “彭格列,就算你这么说……”   话未说完又被打飞了出去,这次“噗通”一声掉进了水池里,沢田纲吉紧张地伸长脖子张望,只见水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   云雀站在水池便难得耐心地等对方爬上来,一连过了七八秒,沢田纲吉都要忍不住下去把他捞上来时,那颗靛青色的小脑袋终于从水面钻了出来。   小骸浑身湿漉漉地爬上岸,半长的头发都贴在了脸上,他阴森森地扯出一个笑脸,“kufufufu,我、讨、厌、水,云雀恭弥,我记住你了。”   只见他右眼中闪烁的数字突然变换到“四”,然后定格住了,三叉戟在手中转了一圈猛地朝云雀冲了过去。   沢田纲吉看着虽然依旧被打的很惨但是勉强能够招架对方几招的小骸,他已经要崩溃了。   为什么幻术没用出来最先学会的却是格斗术啊啊啊!!!玛蒙不是都说了用格斗术的术士是邪门歪道吗?最重要的是,难道十年前的黑曜战你之所以对云雀前辈耿耿于怀是来自6岁时的怨念吗?!   眼看着小骸眼中的数字又换成了“三”,一堆毒蛇从天而降,沢田纲吉觉得他需要带小骸回意大利去找库洛姆,至少要让他明白,你是一名术士啊!!   最后,云雀前辈,请务必手下留情,你今日抽下的拐子都是当年受得罪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纲吉:诶?云雀前辈为什么要去换衣服? 草壁:自从上次恭先生穿着和服跟迪诺先生打架被拖走之后,恭先生就再也不肯穿和服跟人打架了。 纲吉:诶?Σ( ° △ °|||)︴   ☆、 第二十八弹 黑手党总是生死难料      在云雀前辈的“教导”下,小骸终于领悟了除了第五道——人间道以外的几道能力,虽然力量有些弱,但至少让他那不停切换数字的眼睛停了下来。至于人间道,沢田纲吉觉得没学会也是蛮好的,那招斗气太重,就算是十年前的骸都承受不住,就更不要说是二十年前的了。   回到意大利的库洛姆也传来了和吉留罗涅家族首领会面的消息,不过结果并不乐观。   “抱歉,BOSS,我已经尽力了……”屏幕上的库洛姆低垂着头,“但是对方的负责人并不肯相信我说的话,他说如果彭格列想要见他们首领就让他亲自过来。”   “太狂妄了!十代目!这个吉留罗涅家族一定有问题!对我们摆出这么大的敌意,西瓦特家族的事一定是他们做的!”狱寺气愤地攥着拳头。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他略一思索问道,“库洛姆,对方接待你的是什么人?”   “是骸大人资料上的那个叫伽马的人,不过当我提到电光伽马的时候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外号。”   “竟然意外的是个极限谦虚的人啊!”了平大哥一副了然的样子。   “或许不是不知道,而是还没有这个称呼。”Reborn插了一句,他低下头严肃道,“纲,我觉得你有必要回意大利一趟。”   “是,我也正有此意,日本这边就暂时先交给云雀前辈吧!还有强尼二,要麻烦你汇报这边的情况了。”   “这是我的分内之职十代目。”   “那么,剩下的人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跟我回意大利!”   小骸回到房间看见彭格列正在给他收拾衣服。   “要走了吗?”   “嗯,先跟我回意大利,等那边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回来。”   小骸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意大利是自己的故乡,但彭格列却好像知道他并不愿意回去一样,说出这种自认为很了解他的话。   “kufufufu,没关系哟,彭格列,我刚好也对自己二十年后的房间很感兴趣。”   沢田纲吉的手停了下来,小骸敏感地看到这一幕好奇地问道,“怎么?难道你在我的房间里放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吗?”   沢田纲吉撇了撇嘴,“请不要随意猜测,如果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也是二十年后的你放的,绝对不会是我。啊,对了,麻烦帮我去厨房拿一瓶果汁。”   “真是会使唤人呢,黑手党BOSS。”虽然这么说,但小骸耸了耸肩便走了。   沢田纲吉这才停下来坐在床边,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的库洛姆的电话。   “BOSS?”库洛姆有些惊讶于对方竟然会打私线。   “啊,不好意思,有件事想拜托你。库洛姆,你让总部那边的人连夜给骸准备一个房间吧!”   “总部的空房不是有很多?”而且每天都有人清扫,随时都可以入住。   “不,我的意思是,按照彭格列雾守的标准来。”沢田纲吉的声音有些尴尬,他情不自禁地抓了抓裤子。   “Yes,BOSS!”   放下手机,沢田纲吉看着一旁叠好的小衣服叹了一口气。直到这种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失职,这十年间骸一直在复仇者监狱,平常的活动也都是靠库洛姆来完成的,所以总部里根本没有这位为彭格列做出诸多贡献的彭格列雾守的房间。难怪彭格列高层中总是有人想拉六道骸下水,在他们眼里骸恐怕是连他这个BOSS都不重视的存在吧?   但是这次不会了,等这一切解决完,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回到那个阴森森的地方,所以房间也提前按照守护者的配置来就好。   众人第二天便乘彭格列专机回到了总部,有关于吉留罗涅家族BOSS见面的事也一直在商讨中,然而就在他们回到意大利的第三天,吉留罗涅家族突然主动送来了请帖。   沢田纲吉专门从日本赶回来,却没想到他再也没能见到那位吉留罗涅家族的BOSS。   吉留罗涅家族伽马发来的邀请函与两家族的会晤无关,而是关于吉留罗涅家族现任首领艾莉亚病逝的消息。   “怎么会……”沢田纲吉看着手中的葬礼邀请函心中如五味杂陈,黑手党的世界向来世事无常,但是就差了这么几步便与一个人的生命擦肩而过的感觉让他有些吃不消。   “会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山本问。   “笨蛋山本,就算真的是想骗我们,但是会有人拿家族首领的性命撒这种弥天大谎吗?”   “哈哈,说的也是呢!”   沢田纲吉仍然看着那封邀请函久久不能平静,Reborn跳到他的肩头,“别总往自己身上揽麻烦,大空彩虹之子世代短命,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沢田纲吉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口气,“那三天后库洛姆跟我去参加葬礼吧!”   三天后去的却不只是库洛姆,还有Reborn。沢田纲吉第一次见到这个吉留罗涅家族的首领却是在遗照上,照片上的女人留着长发看上去十分干练有活力,还竖着大拇指,沢田纲吉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这一定是个用心热爱着这个世界的人。   沢田纲吉深鞠一躬,Reborn也跳到桌子上摘下帽子对着艾莉亚的遗照鞠了一躬,他起身胸前的奶嘴却突然亮了起来。   “感谢你们来参加妈妈的葬礼,沢田先生,Reborn叔叔。”   沢田纲吉转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在对他笑,她梳着长长的头发有着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澄澈的目光和照片上的女人很像。   “啊,不客气,诶?你刚刚说……妈妈?”沢田纲吉瞬间惊讶了起来,因为他在这个女孩的眼中找不到悲伤。   “是的,我的名字叫尤尼。”尤尼又仰起头笑道,“妈妈说,悲伤是没有用的,勇敢便是用笑容去面对这个世界,所以希望沢田先生也能保持这么勇敢。”   “谢谢。”突然被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小女孩夸赞,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尤尼,”Reborn跳到纲吉的肩膀上,“虽然现在问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艾莉亚走之前有跟你说过些什么吗?”   尤尼回头看了眼他身后的男子,沢田纲吉这才注意到这人便是骸资料上写的电光伽马,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长的很英俊,只是现在的他看上去十分憔悴。   尤尼摇了摇头,“没有喔,不过妈妈告诉我,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奇迹。”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节哀顺变。”   他往门外走时看见很多吉留罗涅的下属都在偷偷的抹眼泪,那副伤痛欲绝的样子又让沢田纲吉忍不住心酸起来,看来这是一位相当受下属爱戴的首领呢。   “你们还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一个叫喊声突然响起,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沢田纲吉望过去却在门口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白兰?!”   “哟,亲爱的小纲吉,我们又见面了!”白兰笑眯眯地朝他打招呼,他还是穿着一身纯白的衣服,胸口别着一朵白色的百合花,依旧笑嘻嘻的样子,身后也照常跟着那位入江正一。   “彭格列!你果然跟这家伙是一伙的!难怪几次三番来要见首领,根本就是没安好心!”那个挡在白兰面前的紫发男生猛地回过头,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模样,一双眼睛哭的通红,还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大嗓门。   被这么一个小孩子当众指骂,沢田纲吉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野猿!不要无礼!”尤尼走了过来,“你是白兰?”   “初次见面,小尤尼,我是来参加艾莉亚的葬礼的。”白兰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   “你少假好心!BOSS一定就是被你害死的!”野猿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毕竟虽然他们来参加了葬礼,可吉留罗涅家族可并没有说他们的上任首领是怎么死的。   “野猿!”伽马瞪了他一眼,“不要胡闹!”   “可、可是!”   “太猿,带他回去!”   “是!”一个长得十分强壮的男人出列把他扛走了。   白兰耸了耸肩,“小尤尼,你的手下还真是做了让人很困扰的事呢!尤其是在我的同盟家族面前。”   白兰看了沢田纲吉一眼,屋内顿时想起一阵议论声。   “喔?!杰索家族已经和彭格列家族签立同盟协议了吗?”   “杰索家族雄起也太快了吧?!”   沢田纲吉笑了笑,“我们同盟的友谊还没有这么经不起别人的三言两语。”   “那真是太好了,我先去祭拜艾莉亚了。”白兰说着带着入江正一朝大堂里走,路过沢田纲吉身边时他突然压低声音道,“这还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呢,小纲吉。”   纲吉转头只见白兰仍是挂着那副灿烂的笑脸与他擦肩而过了。   沢田纲吉沉默了,他仍然在白兰身上感觉不出他的本性有多么坏,但他却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他刚刚的确是起了疑心才那么说的,作为一名黑手党界有名的“温柔”的首领,他那种说法并不会让在场的其他人怀疑。   “杰索家族成立到现在一年半的时间,前后吞并了七个小型黑手党家族,在BOSS去日本的这两个多月里,又吞并了之前一直与西瓦特家族敌对的奥菲亚家族,据说他曾经私下里向吉留罗涅家族提出过合并,但被吉留罗涅家族的首领艾莉亚拒绝了。这之后没多久便传来了艾莉亚小姐过世的消息。”   回去的路上,库洛姆拿出这阵子调查到的资料。几人穿过吉留罗涅家族外的森林,沢田纲吉一路都在沉默。   “没想到在我们不在意大利的这阵子白兰的行动竟然这么快。”Reborn想了想,“不过按照刚刚的情况来看,在场的人对白兰曾经提出过想跟吉留罗涅家族合并的事似乎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是,其实这一点也是那个叫弗兰的人给骸大人发的信件中提到的,我私自打开了。”   “诶?他又来信了吗?”沢田纲吉有些好奇,“从他能打探到这么多消息上来看,他应该已经知道骸变成了二十年前的小骸没办法再看他的消息了才对啊!”   “哼!这一点你亲自问他不就好了吗?蠢纲!”Reborn突然对着沢田纲吉的头狠狠地踢了一脚。   “好痛!好痛!好痛!Reborn!你突然做什么!而且就算我想问也找不……”   沢田纲吉话说了一半便顿住了,他突然在这篇森林中感受到了雾属性的波动。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JJ发文都不能预览了!怒,不能预览我怎么隔开敏感词!   ☆、第二十九弹 就算是高手也是小孩子      眼前的树林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沢田纲吉静下心便能感受到幻术的气息。   “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库洛姆紧紧地抱着三叉戟。   “倒真不愧是六道骸的徒弟呢,这种程度以及跻身于一流术士的行列了。”Reborn道。   “啊嘞,me这么厉害跟师傅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me明明比师傅更厉害。”   沢田纲吉的眼前慢慢幻化出一只北极熊的样子,白色的毛还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它举着巨大的手掌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啊啊啊!!熊啊啊!”沢田纲吉刚叫了一半就被Reborn又一脚踢到了头。   “这个就是你的本体吗?”库洛姆天真地问。   “是啊,小师姐,me的样子是不是很高大威武?如果爱上我了记得告诉师傅把你嫁给我。”对方那憨憨的平板声音传了出来。   你的本体是熊怎么可能!我可不觉得骸会收一只熊做徒弟!还是会用幻术的熊!况且,你这个样子哪里会让女孩子爱上你了!   库洛姆闻言举起三叉戟,插了下去。   顿时只听“嘭”的一声就好像被捅破了的气球,那只熊突然开始漏气还发出“嘶嘶”的响声。   已经不需要证明了,光凭这低端的恶趣味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那个凤梨头的徒弟!   大魔王Reborn已经不想再看《美女与野兽》的舞台剧了,他拿出□□对着那只正在缩水的熊开了一枪。   “我不喜欢有变身癖的家伙,快滚出来!”   沢田纲吉抽搐着嘴角,你自己还不是有特殊的变装癖吗?!   伴随着Reborn这声枪响,眼前突然出现一团烟雾,烟雾散去面前却空空一片,连个毛都没有。   “啊嘞?原来me的本体是幽灵!”   沢田纲吉再也忍不住腾地点上死气之炎猛地蹿到身后的术士把那个正蹲在树梢上看热闹的人给临了下来。   金色的眸子熠熠生辉,“你就是弗兰吧?”   那个被他拎在手上的人穿着白色的衬衫,他有着一头绿色的短发,脸眼睛也是翠绿的颜色。   “彭格列十代目真是跟师傅一样暴力呢!”   沢田纲吉已经懒得理他了,这里是吉留罗涅家族的地盘,再闹下去很容易节外生枝,于是他直接把弗兰扔进车里带走了。   这是六道骸第一次见到自己传说中的徒弟,长得像只青蛙,而且他决定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找这个人当徒弟!除非他脑子进水了!   不过这时的小小六道骸也并不知道十年后的自己被泡在水罐头里,脑子有没有进水这一点还真是有待考证。   “啊嘞,师傅竟然只有这么一点,虽然师傅变成二十年前的师傅了,但是这个凤梨头真是一点都没变呢!没想到me的师傅这么小就会自己梳凤梨头了,不过,麻烦您老人家不要把这种癖好强加到小师姐的身上。”   此时弗兰正两手托着六道骸的腋窝像多动症一样上下左右转来转去,带动的风把桌上的文件都吹到了地上,沢田纲吉仿佛看见小骸头顶的叶子都掉下来了。   “那个……”沢田纲吉抽搐着嘴角试图阻止这场暴行,只是关于受害者竟然是那个六道骸这件事,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请停下来!”库洛姆毫不留情的把手中的三叉戟插了下去,沢田纲吉看着对方突然停下来的动作和流了满地的番茄酱忽然特别想跟二十年后的六道骸谈一谈。   沢田纲吉耷拉着肩膀,“你这样对他都不怕你师傅回来以后修理你吗……”   “怎么会?”弗兰放下已经烂成一滩泥的小骸,“师傅很喜欢这样玩的,me小的时候师傅就总是挂着欣慰的笑脸和me这样玩的。”   我确信他之所以那样玩你,完全是因为你现在这么玩了他!况且一脸欣慰的笑容是怎样啊!能不能麻烦展示一下,我完全想象不出来!   虽然脑袋里吐槽了这么多,但沢田纲吉一开口却变成了,“没想到骸竟然背着我养了个孩子,真是厉害啊,明明真身还在复仇者监狱里,我看他生活这么精彩完全没有必要出来嘛……”   库洛姆一惊,他觉得BOSS的笑容上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井”字,背后更是好像升起了一团黑气!   “都给我停下来!”Reborn跳到桌子上正色道,“弗兰,六道骸到底都让你做了些什么事?他又跟你说了些什么?”   “啊,对!如果你知道的话请务必告诉我们!”沢田纲吉也想起了正事。   “师傅只是给me列了几个需要重点观察的人,平时没有特别告诉me的时候,me随便盯着谁都可以。”   Reborn:“那么,他都让你看过谁?”   弗兰掰起了手指,“西瓦特家族、吉留罗涅家族、白兰、入江正一、巴利安,不过白兰太难找了,而且每次靠近他都好像会发现me一样,并没有收集到过有用的情报。”   “诶诶诶诶?为什么巴利安也在观察范围内?”沢田纲吉惊呆了。   “啊!难道说……十代目!是那个Xanxus搞的鬼?”狱寺已经攥起了拳头。   不要开这种玩笑了狱寺君,你应该也很清楚Xanxus不屑做这种事的啦!   Reborn又问,“六道骸有跟你说过为什么要盯着他们,或者他们怎样的行为才算可疑之类的吗?”   弗兰摇头,“师傅说他自己会处理,只要me提供有用的情报就可以了,如果几家的成员私下有来往的话就告诉他。不过他有让me重点关注一下吉留罗涅家的幻骑士和入江正一。但是那个入江正一每天除了搞研究就是搞研究,me根本提不起兴致嘛!比起这个,还是巴利安好玩多了,有个长毛队长每天都暴跳如雷的,偶尔还会喊着彭格列十代目的名字呢!你有兴趣知道吗?”   “不,完全没兴趣。”绝对不会是什么赞美就是了!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又突然想到,“啊,那个入江正一竟然是搞研究的吗?”   “me也不是很清楚,me感觉他的火焰并不强,而且他整日窝在实验室里,me也不是很清楚他都在研究些什么。杰索家族的基地戒备还是很森严的,如果停留太久很容易被发现,其实me感觉白兰已经发现me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阻止me。”   沢田纲吉已经要被他的me绕晕了,“白兰的确对彭格列有敌意吗?”   “me也不知道,师傅没有说,从me观察到的来看白兰对彭格列似乎并没有什么行动,不过师傅他老人家每次提到白兰都咬牙切齿的,以师傅那小肚鸡肠的性格,很有可能是私人恩怨。”   完全没有可信度啊!我跟骸认识10年都没见过他咬牙切齿的样子!   “kufufufu,你现在可以去死一死了!”躺在地上的小骸终于爬了起来亮出三叉戟,顿时整个屋内的地板都突然凹陷下去,岩浆顺着裂缝涌上来。   弗兰干脆地掉了下去,一手抓着地板,身子吊在下面晃啊晃。   “啊嘞,师傅这么小的时候就会用幻术了呢!me觉得要死了,彭格列——help me~~”   既然是求救就给我装出点求救的样子啊!   沢田纲吉站在一旁,他脚下的地板还是完好无损的,小骸毕竟才刚会用幻术没多久,力量还远不如二十年后的他。   “别闹了骸,我们还有正经事要谈!”   沢田纲吉一开口六道骸顿时一副替天行道却被警察抓到的冤枉样,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没想到沢田纲吉会训他。   “呃……”   “kufufufu,真是打扰你们了呢,黑手党BOSS。”小骸说完这话狠狠地瞪了弗兰一眼转身便走了。   首领真是不好当啊……   弗兰看着小骸的背影想了想说道,“对了,忽然想起师傅跟me说过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啊!   “什么?”   “师傅说,如果巴利安的小婴儿出事了的话,就让me加入巴利安。”   像是有一把锤子在几人的心头突然“当”地锤了一下。   Reborn拉低帽檐沉默了,沢田纲吉忍不住喃喃自语,“怎么会……玛蒙毕竟也是Arcobaleno的一员,是世界上最强的七人之一啊!”   沢田纲吉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同伴会在战斗中死去,尽管他们是黑手党,但在过去的十年中不论是如何的困境,他们都□□地熬了过来。   “振作点,纲,六道骸的话并没有说明白,而且也并不能确定出事是哪一种。”Reborn这么说,但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妙了,果然不能再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他还是先召集大家行动比较好。   “这么说果然是白兰有问题吗?”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我并不能确认,但是作为同盟家族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能先下手。”   正说着屋内的大屏幕忽然闪了起来,弗兰化成烟雾消失了,巴吉尔低头敲了几下键盘,“沢田殿下,是杰索家族的专线。”   “接。”   屏幕一晃便出现了白兰那张笑眯眯的脸,他看见沢田纲吉有些惊讶,嘴都长成了“O”字型,“小纲吉,你的表情相当吓人呢!”   沢田纲吉顿时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啊,Reborn又在逼我做些……嘛,算了,你不会想知道的……”   对方那一副倒了大霉的样子让白兰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小纲吉,我是有事想跟你谈的。”   “什么事?”   白兰一手托腮笑的人畜无害,“这还是我们结盟后小纲吉第一次回意大利呢,我和小正想邀请你来基地参观,而且上次一别我也很想念小纲吉呢,你觉得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几个守护者的目光顿时严肃了起来,沢田纲吉略一思索道,“这周日吧!”   “哈哈哈,小纲吉还真是相信我呢!”   “我们不是同盟家族吗?”   “是呢。”白兰终于睁开眼睛,“小纲吉不要忘了把骸君也带上哦?”   沢田纲吉的笑容有些勉强,“骸就算了吧,他太小不方便。”   “怎么能这么说呢,骸君虽然小但是很懂事啊,况且我也很想见见这位老友呢,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周日见喽,小纲吉。”白兰说着挥了挥手切断了通信。      ☆、第三十弹 首领孩子气下属很操心      “十代目!在明知对方不可信的情况下深入敌方基地实在是太危险了!”狱寺十分着急。   沢田纲吉想了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但是我也想最后确认一下白兰是不是真的想与我们为敌,我会尽量小心的。”   “你在逞什么强!”一记回旋踢狠狠地踢在了沢田纲吉的后脑勺上,Reborn亮出□□指着他道,“我应该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胆魄不等于鲁莽,身为首领如果总是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要怎么稳定家族的人心?”   弗兰又从烟雾中化出身形,“me也觉得白兰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呢,光凭他能发现me的行踪这一点,便能证明他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人,不然师傅肯定早就有所行动了,也不会等到彭格列来动手。”   “但是,我实在是不相信白兰竟然会是一个能威胁到Arcobaleno性命的存在!而且他还帮助过我和小骸,当初如果不是他的话,小骸恐怕早就被复仇者抓走了,我……我想最后确认一下……”   屋内安静了下来,弗兰看着他好一会才眨眨眼睛拖长音道,“me好累啊,好像脑子里有好几只青蛙在跳,me要找地方休息去了,byebye~”   “啊?喂!弗兰!”沢田纲吉连忙出声阻止,不过显然每个雾属性的人都在跑路上别具天赋。   “十代目!”狱寺突然攥起拳头道,“杰索家族一行请您务必带上我!”   “诶?狱寺君刚刚不是还反对的吗?”   “既然是十代目的决定,身为左右手我无条件服从!”狱寺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   被他这么一说沢田纲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揉着后脑勺也没搞清楚对方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不过能赞成他自然是好事啦。   Reborn勾起嘴角,没办法,这就是他们彭格列的首领,永远用他的善意去感动着周围的人。   说服了狱寺等人的彭格列十代目此时正在自家雾守的房门外徘徊,虽然说服了其他人,可怎么总觉得这个6岁的孩子这一关最不好过啊!尤其是刚刚对方还十分不愉快地走了,这让他怎么开口求对方跟自己一起去出行嘛!   诶?不对,不能去更好,这样他就可以跟白兰说是骸不想来,毕竟是小孩子,偶尔任性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么想沢田纲吉终于有勇气敲响了房门。   “不见!”   还没开口就被残忍的拒绝了!!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硬着头皮道,“呃,小骸,我是有事拜托你。”   “kufufufu,可是我恐怕没什么能力帮你呢,伟大的黑手党BOSS。”   不要给人乱起代号还加奇怪的定语啊!!   “呃,其实,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一个家族参观……”   “我对黑手党的老巢没有任何兴趣,或许你对我如何杀光他们比较感兴趣?”   不,完全不感兴趣!你又打不过,还得我带你逃跑!   “哈、哈哈……”沢田纲吉干笑两声,“那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就不勉强了,好好休息。”   屋内的小骸听见动静反而不淡定了,竟然只拒绝了一次就放弃了?!   显然他已经忘了自己刚刚明明言辞犀利地拒绝了三次。   会在这种时候邀请彭格列去参观的家族,小六道骸搜遍小脑袋也只能想到一个,于是他连忙跑过去打开门。   沢田纲吉正要走面前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惊讶的目光还来不及收回就看见那个靛青色的小家伙站在门口,一只橙黄色的小狮子被他抱在怀里露出一颗小脑袋。   “诶诶诶?纳兹怎么会在这里?!”沢田纲吉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纳兹放了出来,更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要好了,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纳兹还看见小骸就躲的远远的。   小骸没有回答他,异色的双眼紧盯着对方,“去哪个家族参观?”   “诶诶诶?”   看见彭格列那一脸惊讶的白痴相六道骸心中便一阵不耐烦,“是不是白兰?”   沢田纲吉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眨了眨,“不是。”   小骸一挑眉,“哦?是么?那我跟你一起去。”   沢田纲吉的脸上顿时挂上了面条泪,“我要说是呢……”   “那就更要跟你一起去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后对方“嘭”地一声把门甩上了。   “呃……喂!我的纳兹啊!”沢田纲吉泪流满面地拍着门。   周日几人准时从彭格列出发了,因为上次狱寺开车给沢田纲吉造成了无法磨灭的阴影,所以这次山本又一次被拉来充当了车夫,不过他倒是也蛮乐在其中就是了。   杰索家族的基地也在城郊,纯白色的高层建筑,与彭格列那上百年的古老建筑相比,杰索家族这个刚刚建成没多久的基地让人耳目一新。   “沢田先生,早上好。”在门口迎接的是见过几次面的入江正一,在这个异国他乡用日语跟他们打招呼显得十分亲近。   “早上好。”   “白兰大人在楼上等你们,请随我来。”   几人跟着入江进了基地,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个黑手党家族,光是从他们看到的来说倒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司。下属们穿着和入江一样的白色服装,放眼望去的摆设也都以白色为主。   “白兰看上去很喜欢白色呢!”沢田纲吉感叹道。   “kufufufu,内心污浊的人总是喜欢用这种纯白的东西来掩盖自己。”   所以你才总是用幻术变出一堆白莲花吗?!   沢田纲吉眼看着入江正一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只得干笑两声,结果这一路人几人竟再也没有搭上话。   “白兰大人,彭格列的几位已经到了。”入江正一推开门行了个礼。   “辛苦你喽,小正。”白兰正笑咪咪地坐在沙发上吃棉花糖,与外面的摆设相比,这间屋子更是白的可怕,从沙发到桌子连窗台上摆放的花都是白色的。   “我等你很久了,小纲吉、骸君还有彭格列的岚守。”   “毕竟从彭格列到这里的距离也不近。”沢田纲吉在白兰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感觉我的基地怎么样?”   “倒是很符合你的形象。”   “哈哈哈,小纲吉真可爱。”白兰笑的开心。   “kufufufu,的确是给你这副讨人厌的嘴脸很相像。”小骸就好像看不得白兰好一样讥讽着。   “骸,不要这么说啦!”   白兰倒是也不生气,笑咪咪地看向狱寺,“彭格列的岚守觉得怎么样呢?”   狱寺不屑地哼了一声,“基地还算差强人意,下属的脾气可不小。”   明明那么多人可供选择,他为什么非带了两个最毒舌的人来?沢田纲吉已经不知道要如何为自己的下属辩解了。   “小正吗?”白兰笑眯眯地捏着手中的棉花糖,“小正就是那副样子,习惯就好。”   沢田纲吉有些惊讶,白兰看上去并不像是那种会很袒护手下的BOSS啊!而且还说出习惯就好这种话。   “既然说是来参观,就让我带小纲吉看一下我的family吧~”白兰这么说就带着他们把杰索家族基地从里到外逛了一遍,从后花园到地下室,除了暗道跟洗手间真是逛了个全,沢田纲吉觉得自己久违的找回了国中时陪妈妈和京子他们逛街时的感觉了。   不过越是这样纲吉心中的疑团就越大,虽然说这么大一个基地肯定会有暗道,但是就这么带他们把其他通路都逛了个遍真的好吗?   “啊,这里这里!”白兰朝他们摆了摆手然后做了个“嘘”的手势。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走过去,白兰输入密码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纲吉顿时为眼前所看到的惊呆了。   这是一间还算宽敞的屋子,但就眼前来看已经挤的不能再挤了,地上到处都是打开的书籍,有的被随随便便地扔到一旁,有的用扳手压住书页,话说正常人是会用扳手做书签吗?   除此之外屋内还有许多纲吉不懂的机器,满地五彩斑斓的电线就跟□□一样,甚至还扔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白兰迈过层层障碍走了过去,沢田纲吉跟上前这才看见在桌前趴着一个人,他带着大大的耳机,家族的制服也被扔到了地上,一手转这笔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   白兰走到那人身后伸手突然摘掉他头上的耳机喊了一声,“小正在做什么?”   “啊啊啊啊!!!!”入江正一大叫了几声转头狠狠地瞪了白兰一眼,毫不客气地从他手中抢过耳机又戴在头上,然后就像没看见他一样继续之前的工作。   沢田纲吉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BOSS入江正一一定操碎了心。   白兰厚着脸皮又一次把耳机摘掉,“呐呐,小正,好歹我也是BOSS,理理我嘛!”   好歹你也是BOSS,注意点形象啊!   后者不为所动,白兰想了想道,“小正,彭格列的人都来看你了,你好歹也打声招呼吧!”   入江正一这才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向白兰,“白兰大人,请你不要借工作之便打扰我工作。”   “哈哈哈,其实是这样的,小纲吉,彭格列现在应该在研究时空穿越的技术吧?”   沢田纲吉一愣,“是,因为小骸在这边呆的时间也过久了……”明显感觉到自己拉着的小手一颤,纲吉又补上一句,“这边毕竟不是小骸的世界,如果呆的久了恐怕没有什么好处。”   六道骸低下头,他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的,但真正到来时的这份不甘心却让他忍不住唾弃自己。   什么时候他也变成了这种会沉浸在不切实际的温柔中的人了?明明已经做好杀光所有黑手党的打算了不是吗?   黑手党都是虚伪的,是的,说什么担心他在这边待太久会对身体有所影响,其实是想念他那个二十年后的雾守了吧?毕竟一个6岁的孩子根本没有利用的价值,不能为家族出任务还要浪费人手来照顾他。   白兰笑咪咪地看了小骸一眼道,“刚好小正也有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我就把小正研究的资料给你们吧!”   “诶?”此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白兰眨了眨眼睛,“不要不相信小正,别看他这副样子,其实可是一位相当出色的机械师呢!”   “哦,是吗?”沢田纲吉笑了,但是他脑子里正飞快地过滤着当初强尼二提供的信息。   无人机莫斯卡的制作资料出自一位出色的机械师之手,而且绝不是西瓦特的下属。   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地上的扳手上,沢田纲吉一副好奇的样子,“入江先生为什么会研究时空穿越装置?”   入江尴尬地笑了,“老实说,我国中的时候就住在沢田先生家附近,曾经不小心被蓝波的十年后火箭炮砸中穿越到十年后的世界,那之后我便对时空穿越十分感兴趣,这十年来一直没有放弃相关研究。”   “蓝波那只蠢牛!”狱寺攥着拳头在一旁散发黑气。   “恩恩,所以小正的资料可以放心了,而且彭格列不是也有技术研发团队嘛。”沢田纲吉眼看着白兰从入江正一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一袋棉花糖。   “白兰大人!请不要把你的东西塞到我这里!”   “我并不是不放心,只是这么重要的资料交给彭格列真的好吗?”   “当然,”白兰点头,“因为我们是朋友嘛,而且我和骸君也是旧友啊~”   “kufufufu,我可不觉得自己会和你这种人有所来往。”小骸不屑地撇过头,即使是在心情阴郁的情况下也不忘了给白兰找不自在。   狱寺睨了他一眼,“你和六道骸怎么认识的?”   白兰想了想伸出食指立在唇前,“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了和大家说七夕快乐Σ( ° △ °|||)︴ 其实me是今天早上打开手机发现屏幕自动切换成了七夕壁纸才知道今天是七夕的orz 不知不觉我和我的右手君又走过了相亲相爱的一个年头……(喂喂,节操都碎成末飞走了啊!)   ☆、第三十一章 请亲手为我做棉花糖      沢田纲吉看着手中的芯片,“真的是非常感谢你!白兰先生!”   白兰被他这副突诚挚的表情吓了一跳,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小纲吉这么客气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沢田纲吉真的是很感动,虽然把小骸送回去他并不放心,可他更担心二十年后的骸,毕竟他走时身上还带着那么重的伤,降落地点又是在艾斯托拉涅欧家族那种地方,真的很难保证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沢田纲吉没想到白兰会这么大方,这让他对自己百般试探的行为十分惭愧。其实说到底白兰不仅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或彭格列的事,还几次帮过他。   “白兰!”   “嗯?”   “我自从当上彭格列BOSS之后就没有再交过新的朋友,真的很感谢你!”   白兰往嘴里扔棉花糖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并没有说话,就算是能够在形形□□的人面前侃侃而谈的他也有不善于应付的类型,那就是真心。   “啊,对了白兰,再怎么说拿了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彭格列家族在西瓦特事件中发现了无人机莫斯卡的制作资料,强尼二也有进行过补充,就作为礼物送给你们好了,稍后我会让彭格列那边传到入江的电脑上,可以吧?”   白兰点了点头,“小纲吉这么客气我可是很苦恼呢!”   “呃,没关系的,反正西瓦特一战之后那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武器了。”沢田纲吉摇了摇手,“那么今天感谢招待,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已经要走了吗?”   “嗯,多谢款待。”   入江和白兰把沢田纲吉他们一路送到门口,直到彭格列的专车消失在视线中,两人才一前一后地回了基地。   电梯里,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镜,“白兰大人,您到底在想什么?把别人辛辛苦苦做的试验资料拱手送人。”   “嘛,小正别生气嘛,因为我觉得小纲吉是个很有趣的人哦。”白兰笑眯眯地吃着棉花糖。   入江正一看了他一眼,“我不懂为什么您要让我研究时空穿梭装置?难道就为了这一天贿赂彭格列吗?”   “小正不是也刚好对这个感兴趣嘛!”白兰眨了眨眼睛。   “如果我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您的这番话,就不是那个跟在您身边这么久的入江正一了。”   “小正也知道呀!”白兰突然伸手揽过对方的脖子,“所以说,小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我说话要用敬语,在名字后面加上‘大人’两个字的呢?我可还是觉得大学时那个动不动就要发脾气的小正比较可爱呢!”   入江正一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人的靠近还是因为那个关乎“背叛”的秘密,他只知道白兰正在打量他,而他的胃已经开始抽痛了。   入江正一不着痕迹地躲开白兰的手微微鞠了一躬道,“当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加入杰索家族时您不就告诉过我要绝对的忠诚吗?”   白兰微微睁开眼,冰蓝色的眸子像一片锋利的尖冰,“就是这样的小正才让我这么放心呢!”   但是那个小正才是最让我失心的。   白兰兀自走在前面,那个曾经会走在他身侧的人正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走在他身后。白兰还记得两人在大学时的情景,那时的小正表情很丰富,对他完全没有戒心。   白兰的记忆太多了,穿梭于平行世界之间两三年的时间好像比别人的五六年还要长,越是这样有些记忆他就记得越清楚,这种脑子快要爆炸了的痛苦没有人懂,连小正也已经抛弃他了。   “我只是太无聊了。”白兰难得正经地说话,却连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真的只是太无聊了,他什么都知道,历史发生过的他知道,没发生过的他也能猜到。比如这个世界,他担心沢田纲吉会毁了彭格列戒指,所以他让入江正一这么早便着手研究时空装置。   入江正一看着那个白色的背影微微低下头,他没有答话只是攥了攥拳头,又在意识到这个动作后立刻松开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却硬要被拉进这种黑手党的战争中,每天担惊受怕强装镇定。只是太无聊了?因为你的无聊就让世界陷入那样的人间地狱,这种事让我怎么理解你?何况害你变成这样的那个罪魁祸首还是我。   两人便这么各怀心思地回到了入江正一的实验室,白兰是刻意送他回来的,入江却没有发现,他已经习惯了,从大学时的形影不离让他对现在这种BOSS亲自送下属回房这种事完全不敏感。   只是两人刚进屋入江电脑的显示器便一闪一闪地亮了起来。   “是彭格列传来的资料,”入江按下接受键,看着电脑上的数据不禁有些惊讶,“竟然真的是莫斯卡的资料!”   “那是当然了,小纲吉不会骗人的。”白兰笑眯眯地捏着手中的棉花糖。   “这份资料的设计方式还真是相当眼熟啊……”入江正一瞪着眼睛看着正在扫描中的设计图,“思路如此清晰,设计也很严谨,一定是一位非常厉害的机械师。”   背后的白兰眯起了眼睛,“是么?”   他可不记得小正还认识那位吉留罗涅家族的机械师,看来下次让幻骑士行动时要小心一点了。   “不要想这些了。”白兰走过去牵起入江正一的手笑咪咪地凑过去,“呐呐,小正,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你想好送我什么了吗?”   入江正一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白兰大人,我记得距您过下一个生日还有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恩恩。”白兰有节奏感地点着头,“但是啊,我想把小正派到日本去,而且接下来的一阵子会很忙,小正恐怕就没有机会陪我过生日了啊!”   入江正一一瞬间怔大了眼睛,他一时无法相信对方竟然用这样灿烂的笑容说了如此残忍的话,白兰竟然要把他派走!自从他加入杰索家族从来就没有离开白兰身边过,现在竟然要派他离开!为什么要派他走?难道是发现他的秘密了吗?他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啊!   可是他不敢问。   入江正一快速平复好泛滥的情感,收回目光道,“是,白兰大人。”   白兰很不满,他的心中甚至有些愤怒,只是他早就已经学会如何收起这种情感了。现在的小正就像一个木偶一样无聊,明明内心对他是那么的抵触,但又偏偏要顺从他。   可是他又偏偏就是喜欢,喜欢小正这副隐忍的模样,明明是那么弱小的生物,只要他稍稍跺跺脚便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连个灰都不剩,可又偏偏不肯依附他,就是这副脆弱而又坚强的样子总是让他无法自拔。   小正呐,你还是太单纯了,根本不懂黑手党的世界有多残酷,离开我的庇护你将面临的是怎样的世界,还是让你亲自去瞧一瞧吧!   白兰就是这样,即使他爱一个人,也可以对他足够残忍。   “那小正有想好送我什么吗?”   入江正一看着白兰那副好像自带闪光灯一样期待的表情又禁不住心软了,就好像刚刚那个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这么突然我一时也没想到。”   白兰顿时垮下一张脸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小正变心了,明明大学的时候都会提前一年想好明年送什么的。”   “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而且那一次明明是白兰大人主动要求下一次生日送什么的!”   提前大学时的生活两人似乎都放松了许多,白兰索性坐在了桌子上,入江仰视着他,那张脸仍旧是那么受女生欢迎。   “诶?话说回来,白兰大人这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吗?”   “我啊……”白兰一手托腮认真地想了好一会然后笑道,“我想要小正亲手做的棉花糖~”   “诶?”入江一惊,然后离开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看的白兰云里雾里的。   “小正,你在做什么?”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我在找……啊!找到了!”入江正一终于在一个不显眼的抽屉里找到一沓文件,他快速地翻了翻然后啪地合上文件夹推了推眼睛,“没问题,大约半个月就能赶出来。”   白兰瞪大了眼睛,“什么……东西?”   为什么做个棉花糖还要赶半个月?为什么还要看文件?难道小正这里除了技术资料外还有食谱么?   已征服了无数个平行世界、无所不知的白兰大人好久没有在脑子中突然冒出这么多问号了。   “棉花糖制作机啊!我高中的时候有个朋友爱吃棒棒糖,曾经给我看过他制作的专门用于做棒棒糖的机器的资料,想做一个专门用于制作棉花糖的机器并不难。”   白兰已经听呆了,入江正一说到这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兴奋地道,“对了白兰大人!刚好沢田先生有传来莫斯卡的资料,或许我可以把莫斯卡改造一下,您想要人形的还是方形的?”   我只是想要棉花糖而已……   白兰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他觉得尽管自己和小正曾经是大学同学,但是他们之间似乎也存在着代沟这种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的小正一,学霸的世界总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讲个笑话。 自习课上某学霸突然惊叹一声:“卧槽,这么难的一套物理卷子我竟然一个小时就做完了?不行,我要赶快做套化学卷子奖励一下自己。” 学霸,请务必冷静!   ☆、第三十二弹 小孩子总会纠结另一个自己      小骸最近很奇怪。   沢田纲吉从办工作前抬起头伸了个懒腰。距离上次从杰索家族回来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小骸了,手无意识地转着笔,沢田纲吉实在是太忙了,有关时空装置的研究不能再暗地里进行了,投入的大量资金必须向财务部报备并公之于众。   如果被十年后火箭炮打中的是其他守护者,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毕竟召回守护者是现在意大利黑手党界不稳定阶段最重要的事,更何况连暗杀部队首领又一次轰塌了总部大楼需要维修费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提议众人都已经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了,搞科技研究这种投入就更是不在话下。   但是事实正好相反。   尽管沢田纲吉在会议前就已经想到了他们会问的问题并一一做好答复,但他实在是没想到也有人会提出“二十年后的雾守太危险了,不如就让6岁的雾守留在这里严加管教”这种建议。   你们难道觉得放任穿越时空这种事不管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会议的最后还是在守护者全票通过的情况下被强制执行了。   由此看来,沢田纲吉最近的忙碌程度就可见一斑了。但对于主动去见六道骸这件事他心里多少有些抗拒。   “但是他是你的守护者,连你都不去管他,谁会主动去看他过的怎么样?”   一个小人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还在他眼前形成了一张蜘蛛网。   “Reborn!!你在做什么啊!”沢田纲吉连魂都要吓出来了,这种恶趣味的变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而且还变成蜘蛛这种毫无美感的东西!   “我在织网啊。”Reborn说着还在蜘蛛网上像模像样地爬了一圈,“倒是你,你在发什么呆呢?”   提起这沢田纲吉便忍不住唉声叹气,“话虽然这么说啦,但我根本不知道要跟小骸说些什么。”   Reborn勾起嘴角,“前一阵子你们不是还黏的很吗?”   什么叫黏的很啊!   “可是要我说什么啊?难道要说‘很快便能送你回去了,你准备的怎么样?’我根本就说不出口嘛!”沢田纲吉痛苦地揉乱了一头短发。   他知道二十年前的世界对小骸来说有多痛苦,但他却必须要这么做,纵向时间轴是十分精细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产生巨大的变化。   Reborn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哦,我知道了,你更担心二十年后的六道骸是吧?毕竟那个才是你的守护者。”   “虽然是有这层原因啦,但是……”沢田纲吉话未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半掩的门外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晃而过。   “小骸!”沢田纲吉连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哟,他好像听到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可不是故意的。”Reborn这么说着却在蜘蛛网上开心地转着圈。   “Reborn!麻烦你不要给我添加工作量了好不好!这么开心的给我找麻烦,就算是你下次我也会生气的!”   沢田纲吉鼓起腮帮子哼了一声连忙跑出去,走廊里早就没了小骸的影子,这时彭格列的超直感就起了作用,他想了想往右边追去。   小骸这几天心情的确不好,虽然有沢田纲吉竟然对把他送回去这件事这么热衷的郁结,但最令他不爽的还是他竟然会如此在意彭格列的想法,这样的心情可以说是他从未有过的。   所以在以“只是去看那个白痴首领一眼”为理由终于说服了自己的小骸在听见那番对话后一时间竟然只知道拔腿逃跑。   说实话在逃跑的那一瞬间六道骸就后悔了,可跑都跑了总不能再停下好像在等人追上来一样,于是六道骸这么一跑就一路跑到了彭格列的后花园,在拐角处一颗大花盆后面躲了起来,眼看着彭格列那颗棕色的小脑袋在面前跑了过去。   六道骸拍着小心脏一口气还没舒完就突然被人从身后拉起手拽了起来。   “小骸。”   六道骸真是惊呆了,他明明眼看着彭格列朝那边跑了。   “kufufufu,果然是黑手党,骗人的技术也是一流呢。”小骸一脸讥讽地看着他。   “不是你听到的那样的!”沢田纲吉连忙解释。   六道骸的面容瞬间冷了下来,敛起笑容撇过头,“与我无关,我从不在意黑手党的想法,所以反过来你也不必猜测我的想法,更何况在战时会更希望把你那个二十年后的雾守换回来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个年纪的我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为什么你还会这么想?!”沢田纲吉严厉地打断了他的话,后者愣愣地抬头看着那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身影。   “拼了命地想与黑手党撇清关系,我会留着你只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为什么你还会这么想?难道过去的两个多月里我的所作所为看在你眼里都是这样的吗?”   六道骸有些无言,他心知彭格列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他是黑手党,但唯有这个人是不一样的,可他却偏偏不愿意承认。   “别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了,你心里更担心谁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何必自欺欺人地关心我?彭格列别用你的懦弱来衡量我,就算现在回到艾斯托拉涅欧,我一样可以活下去!”小骸骄傲的仰起下巴,那不服输的样子让人哑口无言。   沢田纲吉看了他半响,“二十年后的你被十年后火箭炮砸中前受了很重的伤,才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连……”   “kufufufu,真是个很好的借口呢。”六道骸只觉心中的怒气越来越盛,这股无名火来的实在太过悬乎,他自己也很清楚的,二十年后的自己毕竟和彭格列相处了十年的时间,对方会更在乎谁也是显而易见的事,跟二十年后的六道骸相比,他不过就是个占用了彭格列雾守名字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沢田纲吉就好像听到了他在想什么一样说了出来,“或许二十年后的你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但对于我来说无论是二十年前的你还是二十年后的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只不过因为年龄的差异会让我对待你们的态度有所不同,但本质上我这份担心你的心情是从未改变的!”   小骸愣愣地抬起头看着沢田纲吉坚定的目光讷讷地问,“是怎样不同的态度呢……”   沢田纲吉微微一怔然后如实答道,“对你更坦诚一些吧!”   毕竟二十年后的你恐怕不会有心情听我这番长篇大论,那个如迷雾一般的你更加飘忽不定,也更加随性自然吧!   沢田纲吉蹲下来双手搭在小骸的肩膀上示意他看着自己,“骸,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二十年后的你,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你能过得幸福,能认可我,我……”   沢田纲吉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出什么,是,他不喜欢听骸说那些黑手党的言论,尽管明明知道憎恨着黑手党已经成为了骸的一部分。但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他都希望能够得到对方的认可,能够让那人脸上难得发自内心露出的笑容不是悲伤。   “我错过了很多……”   十年从不知你在复仇者监狱过的是怎样的生活,甚至明明可以去救你的却因为我的软弱让你白白受苦。   “对你的事也很少插手……”   被家族排挤的事,我向来知道却直到发生了意外才知道原来已经到了那么严重的地步。你从来没提过,我便用你的自尊作为我懦弱的借口。   “但是,但是你对我来说一直是特别的,我真的很感谢你!”   六道骸瞬间怔住了,看着那双诚挚的棕色眼睛他一时连话都说不出。心中有什么莫名的情感就像潮水一样翻涌而来没过干燥的沙岸。   什么啊,突然说出这种话。   小骸突然勾起嘴角仰起头,漂亮的异色眼眸似乎带着些狡黠,“那么这句话我就替二十年后的我先收下了。”   小骸说完转身便走了,沢田纲吉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只能看见那靛青色的凤梨头在风中好似抖动着叶子。   “什么嘛,好歹听人把话说完啊!”沢田纲吉一脸挫败相,拖着两条胳膊一路走回总部,但来时那份紧张的心情似乎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边沢田纲吉还没等回到办公室就被巴吉尔慌慌张张地拦下了,“十代目,大事件!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沢田纲吉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   “杰索家族和吉留罗涅家族开战了!”      ☆、第三十三弹 好朋友也会走向破裂      杰索家族和吉留罗涅家族的对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了,包括彭格列在内的诸多家族才刚收到消息就发现两家早已剑拔弩张,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有关杰索家族和吉留罗涅家族的开战原因尚不清楚,弗兰传来的消息也只是说杰索家族似乎曾经提出过想跟吉留罗涅家族合并的愿望,但被上任首领艾莉亚回绝了。   不过这场战争对黑手党界的影响却有些可笑,至少半数以上的黑手党家族都很清楚起因一定是白兰,毕竟吉留罗涅家族的现任首领不过是个13岁的小鬼,白兰挑这个时候下手已是路人之心。但可笑的是几乎整个意大利黑手党家族都忍不住趁火打劫,企图在这个百年黑手党家族伦灭时分一杯羹。   这就是黑手党啊!沢田纲吉有时自己看着都觉得厌恶。   彭格列这几天有试图联系杰索家族,但战争时期外线通信需要一一审核,而且还有被窃听的危险,三天过去了沢田纲吉也没收到白兰的回话。   他的位置有些尴尬,一方面白兰是他的朋友,杰索家族又是同盟家族,可另一方面吉留罗涅家族首领与Reborn渊源颇深,再加上他见过尤尼,那真是一个纯净的孩子,沢田纲吉在她的眼中没有看到任何野心,他怎么想都不觉得白兰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他这次与吉留罗涅家族开战的原因。   “尽管杰索家族是我们的A级同盟家族,但结盟时间短,而且目前并不确定缘由,所以,彭格列上下任何部队包括门外顾问机构都严禁插手此事,除非有我的命令,否则绝不以任何形式帮助任何一方。”   沢田纲吉话音刚落一个人便举起手来,“但是,十代目,杰索家族才刚与我们结盟不久,我们就见死不救,这有碍于两家族未来的和平发展,而且恕属下直言,属下觉得杰索家族突然崛起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成长为如此壮大的家族,其前进道路必不会停止,吞并是一个家族走向强大的必经之路,我们完全可以看开一些,趁现在杰索家族还在依附着我们家族时站对边。”   沢田纲吉抿起嘴,说话这人是门外顾问的新首领凡依,今年不过三十几岁,能坐到这个位置算是很厉害的角色了。他此话一出,下面顿时议论起来。   “杰索家族成长的的确太快了,怎么想吉留罗涅家族那个13岁的小娃娃都不是白兰的对手。”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堂堂百年历史的彭格列家族还要讨好区区一个才崛起两年的家族不成?况且吉留罗涅家族世代都是巫女,我们应该趁此机会和吉留罗涅家族联手给杰索家族一个下马威才对!”   “和吉留罗涅联手?你知道现在外面等着分吉留罗涅家族残羹的黑手党吗?只要我们敢出头,那群人就是一人一脚都能把彭格列踏为平地!”   “胡说八道!我彭格列家族这么多年一直稳居龙头,我就不信有哪个家族敢公然与我们作对!”   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自从沢田纲吉上任后几乎每次涉及重要决议的家族会议他们都会争执不休,彭格列的激进派总是想着不惜利用一切资源来扩张家族,顽固派则永远秉持着彭格列最强,绝不忍让、绝不低头、绝不妥协甚至主张用附属家族来代替同盟家族。   这之外还有中立派,他们不说话也不发表言论,只踏踏实实的完成上面分配的任务,沢田纲吉甚至觉得他们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家族决议也不用指望这群只想着安稳过日子的人能给出什么见解,他们能参与投票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不管哪一派都让沢田纲吉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个家族内部的腐朽,即使明知道需要整顿什么却完全无从下手,好歹之前这种局势还是均衡的,但现在,显然刚刚坐上门外顾问首领的凡依是个确确实实的激进派。   沢田纲吉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这群人,然后缓缓开口,“闭嘴。”   众人顿时停下来转过头,老实说这几年沢田纲吉的变化他们还是看在眼里的,对方从当初那个开个会还会打颤的小鬼到现在能清晰地向他们公布决议分配任务已经非常不错了,但对于早在黑手党世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才爬上来的他们来说,这位首领还是太嫩了,至少一直以来在场恐怕没有一个人把执行任务的力度做的跟九代目在位时一样拼命。   不过自从西瓦特家族一事后,他们的BOSS似乎变了很多。   沢田纲吉靠在靠椅上,双手交叉在腹前,他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只是动了动嘴平淡地说。   “这次叫大家来是为了通知你们我已经决定了的决议,一切按照我说的执行,有疑问的请找门外顾问首领,散会。”   沢田纲吉说完这句话就在凡依震惊的目光中拉开门走出去了,看着会议室的门又被关上,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把凡依团团围住,但后者完全没有收到过沢田纲吉的任何指示。   凡依忽然觉得他们的首领对他有敌意。   杰索家族和吉留罗涅家族的战争并没有引发大面积事故,双方家族似乎都在避免着真正交锋,只是在以突袭的方式不断袭击着对方家族的任务人员。   战火持续了十天,情况突然逆转,吉留罗涅家族制造出数台哥拉莫斯卡,在一场突袭战中反败为胜,但是几乎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沢田纲吉也是在这一天接到的白兰的通信,白兰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手里捏着棉花糖,好像外面打翻天的战争与他无关一样。   “上次小纲吉给我的莫斯卡的资料,小正刚好认识写出那份设计稿的机械师,我们就一路查到了吉留罗涅家族,结果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们就开战了。”   白兰说的很无辜,证据确凿,沢田纲吉也无从辩驳,如果是这样作为曾经深受其害的彭格列家族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与西瓦特家族有合作关系的吉留罗涅不管的,再中立下去的确不好说,但沢田纲吉就是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我不觉得尤尼会是那种人。”沢田纲吉道。   “嗯~啦,我也知道小尤尼不是那种人呀,但是小纲吉你要知道一个家族也不永远都是BOSS说的算的,至少是只有足够强大的BOSS才能真正掌管家族大权。”   沢田纲吉又一次沉默了,深处彭格列这个深潭中的他深知这其中的道理,想让下属服从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的命令决非易事。   “不过小纲吉你放心,我这次也受创惨重,不想再打了,我已经约好三天后跟吉留罗涅家族讲和,小纲吉你愿意去做个证人吗?”   沢田纲吉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兴奋,“你真的愿意讲和?”   “当然了,毕竟本来我也不想跟小尤尼打啊!只不过对方态度强硬,如果公证人分量不够的话……”   “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的!”沢田纲吉欣然答应了,他比当事的两个家族都更希望和平。   杰索家族这次求和真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那些等着分羹的家族不禁有些气急败坏,彭格列的顽固派更是趁此机会拼了命地嘲讽着激进派。   沢田纲吉看着他们吵倒是觉得蛮开心的,这次不知道有多少人陪着白兰一起丢人丢到了家,而作为丢人主角的白兰本人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和解那天,为了降低威慑力沢田纲吉没有带任何守护者,为表正式也没有带库洛姆,而是带上了身为男生的巴吉尔。   和解是在吉留罗涅家族举行的,出来迎接他的只有白兰一个人。   沢田纲吉见状忍不住皱了皱眉,“吉留罗涅家族的态度真的是想和解吗?白兰你不要被人骗了。”   白兰倒是一派轻松,“战败的家族哪有资格谈条件。”   沢田纲吉发现今天的白兰没有带入江正一。   “等一下白兰,我把印章忘在车里了。”沢田纲吉说着转过身又朝车子走去,白兰看着他的背影敛去笑意,眸中一片冰凉。   沢田纲吉打开车门从车垫下面拿出一把微型□□藏在了斗篷里。   “走吧!”纲吉小跑几步。   白兰带他进了大厅,尤尼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几份文件,大厅内吉留罗涅家族的人居多,伽马见他进来默默地为他拉开了椅子。   沢田纲吉的目光一一扫过屋里的人然后慢慢走过去,坐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终于看见了尤尼的样子,那双眼中早没了初见时的光芒,灰蒙蒙的一片混沌,她呆呆地坐在那里毫无生气。   沢田纲吉慢慢地深吸一口气,坐正,右手抚上左手中指上的大空戒,目视前方完全没有看对方推过来的和解协议,“开始吧!”   彭格列基地库洛姆突然急匆匆地从办公室里冲出来与迎面而来的六道骸撞了个正着。   “骸大人!”   “kufufufu,怎么了,库洛姆?这么慌乱可不像你哟。”   “骸大人,出事了,我刚刚收到弗兰发来的情报,他说昨天吉留罗涅家族的首领还有伽马等人曾经去过杰索家族的基地。”   小骸目光一变,“然后呢?”   “然后他们平安的出来了,弗兰说他不敢靠太近,但是总觉得那群人出来时的氛围很奇怪,那个吉留罗涅家族的首领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六道骸沉默了,他见过那位吉留罗涅家族首领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目光纯粹很爱笑的女孩子。   “去找Arcobaleno。”   另一边吉留罗涅家族的大厅,沢田纲吉冷冷地撇过头看向那个正笑眯眯地望着他的人。   就在刚刚,白兰和尤尼同时向他举起了枪。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这章竟然设置错了时间!斯米马赛!结果做没更上! 然后……竟然也没有人说!我差点就木发现!我现在已经冷清的全靠自己了吗? 犹记得曾经的某本我中间不小心少发了一章,然后,也没有人提,过了两天我才发现 真是给跪了,我觉得自己就像小强一样永远自说自话还□□的活着!到底是什么给了我动力让我完结了这么多本的!不过没关系,写自控力那本书的伟人不是说了嘛,你每天做什么就会变得越来越擅长什么,我就不信一年写不好我五年还写不好,好了,不说了,感谢几位小天使们的留言,我去码字了。   ☆、第三十四弹 小孩子总是不听话地冲过来      吉留罗涅家族的大厅里,沢田纲吉正襟危坐,两把枪一左一右对准他的太阳穴。   巴吉尔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连忙拔出枪却被早就等在他身后的伽马一把抓住手腕勒住了脖子。   “真是一个不错的见面礼,白兰杰索。”沢田纲吉撇过头冷冷地道。   “恩恩~”白兰欢快地点了点头,笑容满面,“怎么样小纲吉,这个剧本够跌宕起伏吗?我为了不让小纲吉太无聊可是精心布置了这些哦~”   棕色的瞳眸细细地扫过屋内,大厅里大约有十来个下属,其中白兰的人只有两个,剩下的基本是吉留罗涅家族的老面孔。   两个手下从白兰和尤尼手里接过枪,屋内近十个枪口齐齐地指向沢田纲吉,就算是意大利最负盛名的黑手党教父也插翅难飞。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白兰。”沢田纲吉微微提高了音量,之前明明不是还几次三番的帮助过他吗?   似乎是看穿了沢田纲吉的想法,白兰拄着下巴道,“我帮你只是因为不想赢的那么无趣,更何况你的雾守可是很清楚我的行动,我当然要接近你了解下情况,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真的对小纲吉你很感兴趣。”   沢田纲吉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又提高了些音量,“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白兰!”   背叛是黑手党界永远不会落伍的话题,每个黑手党都深知一个道理,永远不要轻信任何人。但沢田纲吉就是明知故犯,每一次都犯的如此心甘情愿,这是他的准则,因为他无法想象一个没有信任的世界。   “恩~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我认为你已经猜到了呢~”   沢田纲吉看了他一会平淡地开口,“彭格列戒指。”   “没错~”白兰笑眯眯地拆开一包棉花糖,“小纲吉你就是太单纯了啊,明明刚刚在门口时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却没有离开,你以为你上车拿了一把□□就真的能起多大的作用吗?”   “你发现了?”虽然是问话但他说的很平静。   “恩,不过应该说是超直感呢还是什么呢,你刚刚没有选择离开是正确的,因为在你们停车的地方我已经启动了重力感应炸弹,只要车一开走……”白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嘛,不说这么血腥的话题了,我倒是很好奇既然骸君已经把我的意图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回来赴约呢?”   “骸没有留下任何你要背叛的信息。”   “什么?”   “我之所以进门的时候察觉到不对劲是因为今天入江先生不在你身边,你平时每次出门都会带着他的,这次没有带是因为要做什么不方便让他知道的事吧?”沢田纲吉敏感地发现在听到入江这个名字时白兰的目光微微晃动了一下。   “我只是不想让小正知道。”白兰状似不在意地捏着棉花糖。   “入江先生心底比你善良的多。”   “够了!”白兰的目光突然冰冷了下来,那双冰蓝色的双眸终于彻底敛去笑意,“沢田纲吉,今天请你来的确是让你做见证人,见证我杰索家族和吉留罗涅家族合并,从此更名为密鲁菲奥雷。”   “你把尤尼怎么了?”沢田纲吉看了那孩子第一眼就知道她绝对被人动了手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很微弱,但他仍然能感受到尤尼自己的意志。   “我可没有怎么她,小尤尼可是清醒的很。”白兰说着朝对面的尤尼挑了挑眉,尤尼缓慢地点了下头,“是的,我吉留罗涅家族要和杰索家族合并为密鲁菲奥雷。”   白兰一脸得意地耸了耸肩,“那么同时,我觉得密鲁菲奥雷并不需要和彭格列同盟了,反正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就此决裂了吧?”   巴吉尔顿时高喊道,“竟然说没捞到好处?莫斯卡的资料都是十代目给你的!你就是在等着这一天吧?拿到资料便决裂!”   “巴吉尔。”沢田纲吉平静的声音示意他闭嘴。   白兰却突然大笑起来,这笑声突兀的很,他一直笑了很久才停下来,“莫斯卡的资料?真抱歉,那东西一开始就在我手里,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不,就算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我也知道。”   沢田纲吉的目光一晃,他相信白兰说的是真的,尽管这很荒谬,但他就是觉得白兰还是有资格说这么狂妄的话的,他突然点亮火焰屋内的下属顿时紧张地把枪抵在了他太阳穴上。   沢田纲吉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伸手抓住枪口,□□顿时在高温下融化变形甚至冒气了烟。   屋内的人顿时大惊失色,伽马不自主的上前一步,沢田纲吉摆手道,“不用紧张,我只是为了签解约协议。”   几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白兰看在眼里笑眯眯地道,“彭格列十代目还真是盛气凌人呢。”   沢田纲吉现场写了份解约协议,很短只有三行,然后印上死气之炎交给白兰。白兰看了一会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他身后的落地窗应声炸裂开来,只听“嘭”地一声响,碎了一地的玻璃,一团橙黄色的大空之火印在了协议上方。   巴吉尔瞪大了眼睛,他完全没想到白兰竟然有这样的实力,只是动了动手指,火焰的余震便震碎了一整扇窗,要知道现在黑手党家族的窗户都是经硬化处理的防弹玻璃,就算是大力士也很难一拳打碎。   吉留罗涅家族的人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白兰的力量,一个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沢田纲吉只是瞥了一眼,他拿回协议交给巴吉尔然后起身道,“既然事情已经忙完了,我就回去了。”   十几把枪顿时指向他,白兰笑道,“恩恩,小纲吉可以走了,但是,彭格列戒指要留下。”   “抱歉,我还没有把彭格列戒指交给任何人的打算,尤其是你,白兰。”   沢田纲吉话音刚落整个一层的窗户都“嘭”地爆裂了,巨大的声响就像是被人从外面轰击了一样,所有人都一脸警戒地看向窗外,直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导致这场爆炸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年轻的彭格列十代首领。   这次不要说是吉留罗涅家族的人,就是巴吉尔都瞪大了眼睛,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沢田纲吉认真的动手了,甚至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白兰眯了眯眼睛,他很清楚沢田纲吉的实力,也正是因为清楚才觉得不会那么无聊。不管是哪个平行世界,这位彭格列十代目都有着与他不相上下的力量,但他仍然从未赢过自己,因为无论哪个世界他都有着同一个弱点。   “嘛,其实你想走也可以,本来今天真正的目的也不是彭格列戒指。”   不是戒指?!   巴吉尔一惊,不是戒指刚刚为什么不惜撕毁同盟协议也要对沢田殿下拔枪?   沢田纲吉微微眯起眼睛,几乎是同时他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波动,双目顿时瞪圆,他大喊道,“住手!别过来!”   但已经晚了,几条藤蔓突然从窗外刺进来直奔白兰而去,白兰打开匣武器,沢田纲吉只看见一道银光闪出窗外,虚空一缠,雾的屏障瞬间碎裂,小骸被那匣武器勒住脖子蹭地一下飞回白兰身边。   那匣武器竟然是一条银白色的龙!   白兰一把掐住六道骸的脖子不顾后者涨红的脸笑道,“好久不见了骸君,你永远这么不、自、量、力!”   “住手!放开他,白兰!”沢田纲吉终于不再是一片平静的声调。   白兰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像没听到一样继续道,“嘛,不过骸君其实就是这么弱呢,不然也不会每一次都被我挖了眼睛……”   “白兰!”沢田纲吉终于愤怒不已,火焰一闪猛地朝白兰冲过去,白兰侧身将小骸扔给白龙,白龙的尾巴一甩小骸顿时被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   “骸!”   白兰却比他快一步的冲过去,沢田纲吉只看见他抓住小骸的头发在对方耳旁低声说了什么,瞬时那只血红色的眼睛猛然颤抖起来,小骸抱着脑袋跪了下去,黑色的裂纹顺着他的眼眶蔓延了半张脸。   沢田纲吉冲过去一圈将白兰打开抱起小骸,小家伙颤抖的厉害,他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双目失神完全对不上焦,就像坐在沙发上的尤尼一样。   “白兰!你对他做了什么!”愤怒又一次燃烧起来,沢田纲吉攥紧拳头,他明明已经决定了绝不会再把小骸牵扯进来,可似乎只要是彭格列出事,小骸总是会跟着他受伤。   “你亲眼看到了,我什么都没做。”白兰摊开手。   是,就算再强大的术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一个人,更何况白兰的火焰根本不是雾属性的。   沢田纲吉这么想胸前突然一紧,低头只见小骸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同时沢田纲吉感受到自己的火焰正在以让他惊讶的速度流失着,不,准确的来说是被小骸下意识的举动吸收以对抗他身上的斗气。   仿佛一个以吞噬火焰为生的机器,张着大嘴不知满足地摄取着能源。   不能再呆下去了,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等他冲出重围就要被小骸吸干了。   “巴吉尔!走!”   巴吉尔早就准备好了匣武器,一直巨大的海豚突然冲出来,沢田纲吉一步跳上去,海豚载着他们横冲直撞一路撞开了吉留罗涅家族的大门。   伽马慢半拍地也打开了匣武器却被一声清冽的叫声阻止了。   “伽马,住手。”   “公主?!”伽马惊讶地转过头,这是上次他们从杰索家族基地回来后尤尼第一次开口说话。虽然之前也曾对他们宣布过要与杰索家族合并,但那几次她说的话完全就像是被白兰控制了一般。   白兰笑了,“小尤尼说得对,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伽马转头,那个白发男子的目光冰冷的像寒冬的池水,让人看了便心生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  嘛~其实我一直觉得10+的纲吉其实是打得过白兰的,起码也能打个不相上下,虽然R爷的死可能让他动摇,但在实力上也一定是白兰动了些手脚。其实说到实力,14岁的27比10+的27就强在有彭格列戒指最后还得到了G爷的认证上,但是同样白兰之前也没有得到GHOST吸收火焰的力量的。所以10+27→没有得到GHOST力量的白兰,和有彭格列戒指得到认证的27→得到GHOST力量的白兰应该是没差多少的,那么没道理13岁的27能打得过白兰,24岁的反而败的那么惨,毕竟两人成长速度都是一样的,而且如果白兰不是清楚沢田纲吉的实力的话也不会弄出个GHOST备用了,SO,把小纲吉写的小强了一点(这才是你说了这么多的目的吧!喂!)其实是私心,爱着27小天使~~   ☆、第三十五弹 小孩子的感情都是初体验      “轮回之眼的原理在某种程度上和地狱戒指十分相像,虽然能赋予主人强大的能力,但同时也会随时伺机吞噬着宿主的灵魂。”夏马尔正在大屏幕前跟众人讲解着,尽管沢田纲吉对这些的确很感兴趣,但但在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耐心去听。   “耐心点彭格列,我已经说的足够精简了。”夏马尔敲了敲屏幕,“我们不能把轮回之眼当做无生命的东西来看待,不管从哪方面讲,作为一个轮回六世的人身上的东西它都已经具备自己的灵魂了。也就是说,白兰极有可能是说出了触怒轮回之眼的话才导致能力暴走,不过我们也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六道骸已经能完全不受轮回之眼的影响生活了,只不过是现在的小六道骸的能力还不足以制服轮回之眼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为什么白兰会对轮回之眼的事这么清楚?至少会引发轮回之眼暴走可不会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Reborn问。   “会不会只是瞎猜的?”了平一脸认真的问。   “不,我想他真的知道。”沢田纲吉想起白兰说过就算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他也知道。   “总而言之六道骸现在的情况如果放任不管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有两种选择,”夏马尔闭上一只眼睛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要么把他关在无菌隔离室里通过炎压转换技术净化他身上的斗气,不过起码需要20天才能初见成效,并且你应该见过炎压转换器,是一个四方的玻璃箱,也就是说……”   “不用了,说下一个方法。”沢田纲吉想也没想地打断了他,那双棕色的眸子中闪烁的意志让人为之一惊,“骸已经被关了十年了,我怎么可能再把他关起来?”   夏马尔目光微微斜向Reborn,后者紧绷着脸并没有表态。   “下一个方法你应该也猜到了,一直以来都是你的大空之火来净化六道骸身上的斗气,虽然这次有些严重,但我计算了一下仍然在你的极限范围之内,只不过想要恢复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沢田纲吉抿了抿嘴,他们都知道,今日白兰和吉留罗涅家族合并,第一件事便是撕毁了与彭格列的同盟条约,矛头指向谁几乎不用再去想,这种时候损失火焰无异于自取灭亡。   “可恶!白兰那家伙一定是算准了这一点!”狱寺一拳砸在了膝盖上,“必须要十代目的火焰才可以吗?制作一个可以把我们的火焰转换成大空火焰的装置不行吗?”   “我竟然有这么笨的学生,制作大空的炎压转换器在黑手党界是非法的,这很容易造成黑手党界秩序混乱,彭格列不能开这个先例。”   大空火焰是每个家族权力的证明,更是代表首领的唯一依据。   沢田纲吉沉默地听了一会平淡地开口问,“想要恢复大约多久?”   “20天到40天左右,实际情况因人而异。”   “太冒险了,纲。”Reborn的话带这些警告的意味。   “我知道,但是……”   二十天的确太长了,在黑手党的世界里只需一个晚上便能让一个昔日辉煌无比的家族沦为废墟,更何况现在白兰的立场已经十分明显了,要对付合并后的密鲁菲奥雷,彭格列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   Reborn的声音冷了下来,“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彭格列的BOSS,你要保护的是所有人的安全,你应该知道战争总是有所牺牲。”   沢田纲吉攥紧拳头,他知道啊!只是他从没想过这种牺牲会从他身边的人开始,先不要说骸是他的守护者,他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6岁的孩子去送死?   做不到!根本做不到!他好不容易才把小家伙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现在却又让他在最关键的时刻推他下地狱,怎么可能做得到?他光是想想这样做会对小骸的内心产生多大的创伤就已经心痛成一片。   “如果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又要怎么去保护一个家族?”沢田纲吉低着头喃喃着,棕色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他的声音闷闷的,但却完全没有因此而失去觉悟。   “大空的能力是调和,如果连最基本的平等都做不到又要怎么调和?这么多年来云雾在家族中的权力放空,骸更是处处被人陷害,我明明知道的却从来没有插手过,如果被家族针对的人不是骸而是我其他的朋友们,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那么同样的,如果今天躺在里面的是狱寺君,我一定会救,那么是骸,我也同样会救!”   会议厅一片沉寂。   狱寺的目光晃动着已经感动的要哭出来了,“十代目……”   沢田纲吉突然站起来对着Reborn深鞠一躬,“Reborn!至少这一次请让我遵从本心做决定吧!”   Reborn抿起嘴,“纲,这可不是你第一次因为六道骸破戒。”   沢田纲吉的身子微微一颤,Reborn这才勾起嘴角,“嘛,不过如果你这个蠢蛋连这唯一的优点都丢掉了就真是废柴纲了!”   “Reborn,谢谢你!”   “别高兴的太早,”Reborn严肃道,“既然你今天做下这个决定,日后要是真发生什么需要牺牲更多才能弥补今天这次过失的事,也给我咬紧牙挺过去!男子汉就是死也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到底!”   “是!”   六道骸似乎看了一场全是花絮的电影,尽管他在动,但他从未如此清醒地认识到这个人不是自己。   他看到了不同的世界,人间、地狱、修罗……无论哪个世界他都是踩着尸体活下去的,征战、鲜血永远是殷红一片的世界,不知多少次濒临死境他都活下去了,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六道骸能够感受到这个身体有着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理由,可他却忘记了。   多么可悲啊,因为活的太久,反而连自己如此坚持着活了一世又一世的原因都忘记了。   “可以开始了吗?”   隐约中六道骸好像听见了彭格列的声音,他转过头身后却是雾茫茫的一片,耳边突然又响起了白兰的声音。   “哟,怎么样?你找到你的……”   后面的话六道骸没有听清,就好像主人刻意不愿让他听见一样,小骸只觉脑中突然嗡嗡作响,仿佛神经都要裂开了一般,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六道骸是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醒来的,看着古老的雕花壁纸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他的房间。   “你醒了吗?”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沢田纲吉就坐在床边看文件。   “kufufu……”干涩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急忙闭上嘴。   但就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一样,沢田纲吉替他倒了杯水答道,“我想你每次都是在医疗室醒来的应该已经不想再看到那个地方了,就咨询了一下夏马尔把你搬到这里来了。”   “多此一举。”小骸闷闷地把半颗脑袋埋进丝绸的被子里,小小的脸蛋浮起淡淡的红晕。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要做。”沢田纲吉已经适应了对方别扭的说话模式,扶起六道骸的小脑袋把水杯递到嘴边。   小骸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杯,沢田纲吉低头看着对方那小小的手觉得心里痒痒的,没由来地为自己的决定而庆幸。   “骸,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哦。”   六道骸微微一僵,他想起了刚刚那个梦,或者说是轮回之眼的记忆。   “kufufufu,我不是成功的活到了二十年后吗?”   看着小骸那稚嫩的脸上扬起得意样子,沢田纲吉揉了揉他的头发似是感叹一样低声地道,“那就活得再久一点吧!”   小骸微微怔住了,虽然压着脑袋好像被人看扁了,但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说这时的沢田纲吉才是他年少时记忆最深刻的样子吧!   一个小东西突然跳上钻进六道骸的怀里,他低头一看难掩高兴地叫了一声,“纳兹!”   “你昏迷这几天纳兹很担心你呢。”沢田纲吉说这话时纳兹正在小骸怀里打滚,小骸看上去很开心似乎并没有听见他这句话。   沢田纲吉笑了笑觉得这样的氛围他似乎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更何况最近杰索和吉留罗涅家族合并与彭格列为敌的事黑手党界人尽皆知,家族内部的几个党派更是吵的不可开交,直忙的他喘不过气来。   轻轻关上门,一阵眩晕突然袭来,眼前花白一片,沢田纲吉连忙靠在墙上缓了一会却被路过的库洛姆撞了个正着。   “BOSS!您没事吧?”   沢田纲吉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门,库洛姆会意地点了点头小声道,“我扶您回去吧?”   “不用了,你是来看小骸的吧?进去吧!他刚醒。”   库洛姆还是有些担心,但看见沢田纲吉温柔的笑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推开门,六道骸抱着纳兹坐在床上,他是听到库洛姆的声音才转过头的,顺着门缝刚好看到库洛姆身后的彭格列有些步伐不稳地走远了。   异色的眸子暗了暗,“库洛姆哟,彭格列的身体怎么了?”   “诶?”库洛姆低下头攥紧了衣角,六道骸也没催她,他知道库洛姆不会违抗他的。   果然思考了一阵库洛姆缓缓地开口,“BOSS为了净化骸大人身上的斗气,消耗了太多的死气之炎才会这样。”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六道骸的手顿住了,他第一次被人如此用心的关怀着,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陌生的情感。   彭格列还好吗?   消耗的死气之炎要多久才能恢复?   白兰不是与他为敌了吗?他这个时候消耗能力要怎么自保?   又是这样的感觉,他从不知道自己也可以为别人思考这么多,甚至是坐立难安,但无疑每次碰到彭格列的事他的心境就会突然便的难以平静,冲动、莽撞。   就像他听闻尤尼的异样不等库洛姆跟Reborn汇报就直接冲到了吉留罗涅家族一样,沢田纲吉也在为了他不计后果的做出了决定。   六道骸从不期待对等的感情,但那份雀跃的心情他却骗不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轮回之眼还有设定哦~ 话说我到底要写多长……orz   ☆、第三十六弹 做黑手党就是要习惯生死      白兰的野心不可小觑,密鲁菲欧雷成立仅仅十天,他便处理好了吉留罗涅家族和杰索家族两部分人的关系,将家族分为黑魔咒和白魔咒两部分,下设17个小队,将成员从A到F划分为6个阶级。毫不偏袒地从两个家族各选出3位A级以上的队长组成六吊花,持有足以与彭格列戒指媲美的玛雷戒指。   密鲁菲奥雷的迅速崛起让意大利黑手党界人人自危,更是对这位年仅24岁便有如此魄力的黑手党首领心生畏惧,在发现白兰的第一刀竟然就伸向了彭格列家族时更多人是抱着庆幸的心理冷静地观察态势,一时之间彭格列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窘境。   彭格列家族的管辖范围是以彭格列总部为中心呈三角形向外围依次展开,划分为6层十八条主干街道,层层环绕保护着中心的总部。6个区域分别委派6名守护者镇守,每个交界处都用木桩钉上标示,上面刻有彭格列的徽章和负责该区域守护者的代表图案。   彭格列十世掌权后,6个区域从外到内依次是岚、雨、云、晴、雾、雷。密鲁菲奥雷成立第二个月便以震惊黑手党界的实力拔下了彭格列外围的第一根木桩,攻陷了三条街道,彭格列岚守身受重伤,雨守所在区域也受到了波及。   第一区的伤员全部就近送往第二区接受治疗,岚守因伤势严重被送回总部,彭格列十代目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应对密鲁菲欧雷,雨守镇守第二防线缺席,云守惯例缺席,雷守身在日本缺席,雾守因技术问题缺席。   到最后真正到场的守护者只有晴守一个。   彭格列从门外顾问到各部门部长,从激进派到顽固派五一不像看救星一样眼巴巴地看着笹川了平,就算迟钝如了平大哥也觉得有些亚历山大。   “Voi!你们这群老家伙盯着他做什么?一群砸碎!现在就应该冲过去把第一防线夺回来!把密鲁菲奥雷杀个片甲不留!”   银晃晃的长剑在会议桌上挥来挥去,彭格列暗杀部队的代表已经愤怒到极限了。要是平时,他这么无礼的行为早就遭到了这群元老们的抨击,但是现在却没人敢吱声,危难时刻他们的命就靠这群战斗人员保护了,谁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得罪人呢?   “冷静点斯库瓦罗。”沢田纲吉面上冷静,桌下的拳头早就攥的失去了血色,“这次叫大家来是让大家听一下战略部署,虽然山本正在守着第二防线,但现在并不安全,作战部队马菲尔部长!”   “是!”   “从你手下拨一千人支援第二防线,也请你本人亲自前往协助雨守。”   马菲尔立正行了个军礼,“请您放心,十代目!”   马菲尔是意大利空军特种兵出身,话不多,中立派,做事踏实也很少跟两派的人有所来往,虽然私底下被家族的人排斥,但这样的人很值得信任。   “云雀镇守的第三防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请门外顾问抽2000人和晴守一起镇守第四防线,一旦出现问题先向我报备立刻支援。”   “等等,”凡依面有难色,“2000人太多了吧?门外顾问拿不出这么多人来,况且第三防线有云守在肯定不会有问题,两千人派到第四防线吃住都是个问题,实在太浪费人力了。”   沢田纲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门外顾问手下一共七千余人,我抽了三成都不到,怎么拿不出?”   凡依笑了笑一派轻松地摊开手,“十代目,您对门外顾问这边的兵力部署还不够了解,门外顾问虽然人多但是管辖地方也大,每天要巡逻轮休还要维修管辖范围内的据点,文员也不少,光是在CEDEF大厦里走动的就有两千人……”   “斯库瓦罗!”沢田纲吉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了凡依的话。   “做什么?死小鬼!”   似乎完全没把对方的态度放在心上,沢田纲吉只是敲了敲桌子看都没看凡依一眼,“门外顾问抽的两千人由你来带,点清名单,人员你随便选。”   凡依怔大了眼睛张了张嘴连话都没说出来,他好歹也是彭格列的第二个BOSS,可沢田纲吉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竟然把职权交给了一个巴利安的蛮人,这让他以后还如何在门外顾问立威?!   斯库瓦罗闻言邪邪地笑了,他伸手揪着凡依的衣领把对方拉起来,“那我选这个砸碎也行吗?”   沢田纲吉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   凡依彻底吓傻了,“沢田纲吉!”   “闭嘴凡依,现在狱寺正躺在手术室,山本更是在坚守第二防线,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我没有时间跟你争执,一切听我的。”沢田纲吉一拍桌子已经开始部署下一队了,“斯库瓦罗,第五防线目前是库洛姆在镇守,麻烦巴利安的玛蒙去支援一下。”   “十代目,第六防线要怎么办?蓝波不是还在日本吗?而且就算他来了……”   “我已经召他回来了,而且没关系,第六防线和总部交给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凡依看着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沢田纲吉,第一次发现自己以前实在是太小看他了,就算是一个性格软弱的黑手党却毕竟还流淌着彭格列祖先的血,关键时刻就是有那种豁出一切的觉悟。   这次兵力部署只用了三十分钟,会议一结束他便急忙往治疗室赶,狱寺的手术已经完成了,他正躺在病床上睡着,挂着点滴的手下压着一张纸条,是夏马尔留的,大约是讲手术很成功,没什么大问题,除非库洛姆受伤否则不要再找他了。   沢田纲吉把手盖在狱寺的额头上靠着墙壁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好像是压在胸中的这口气终于喘出来了一样,一阵疲倦顿时袭上大脑,但他知道他还不能休息。   “你做的很好了。”一个声音突兀地穿来。   沢田纲吉睁开眼看见Reborn正站在床尾,他揉了揉眉心又打起精神,“抱歉,因为我的任性惹出这么多麻烦,不过Reborn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Reborn拉了拉帽檐,“知道了,明天我去机场接蠢牛。”   “真是太感谢你了!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沢田纲吉感动的满眼都是小星星。   “长点出息!就算没有我你也是彭格列的BOSS!”Reborn突然飞踢一脚踹到了沢田纲吉的脑袋上,纲吉顿时一头扎在了狱寺的肚子上,顾不得疼连忙给狱寺揉了揉肚子,“啊啊啊!Reborn!你在做什么啊!狱寺身上还有伤啊啊啊!!”   可即便这么闹那位脾气向火焰一样的岚守也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他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只有滴答滴答的心电仪在记录着他的生命。   沢田纲吉替他掩了掩被子苦笑道,“山本现在应该很想回来看看狱寺君的吧!可是却必须要镇守第二防线不能回来,他看见医疗队把狱寺推走的时候是用怎样的心情留下来的呢?”   “那是他的职责。”   是,职责。   正是这份职责让他们身不由己,让他们即使再疲惫也要保持清醒,让他们在耗尽最后一滴献血前都不能倒下。   “密鲁菲奥雷家族的事告一段落后,我会换掉门外顾问首领。”   Reborn在沢田纲吉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嘴角,“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嗯,我已经考虑很久了。”   “那就要靠你的本事了,想换掉第二BOSS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Reborn说完看了看窗外,凌晨三点,外面还漆黑一片,他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这种感觉已经好多年没有过了。   抿了抿嘴,Reborn道,“蠢纲,不管发生什么事,别忘了你那天答应我的,就算是死也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当然。”   “那我先去休息一下,天亮去接蠢牛。”   “等你回来。”沢田纲吉笑了。   一直以来沢田纲吉都觉得只要Reborn在,就没有他过不去的难关,然而这次却一语成谶,他再也没能等到那个人回来。   清晨沢田纲吉在办公室里给自己冲了一包咖啡,巴吉尔回门外顾问调遣人员,库洛姆也走了,平时吵吵闹闹的彭格列总部第一次如此安静。   清早6点,第二防线发来通报,云之守护者单枪匹马灭掉了对方的十七小队,之后风纪集团和第三防线人员及时赶到支援,第二防线虽有伤亡但保住了领地。   总部实在是太忙了,这样的好消息也没有人能跟他分享。沢田纲吉高兴之余连忙将消息通知给第四、第五防线,可以休息一下稍作整合,结果在接通第五防线时却看见了哭成泪人的库洛姆。   “库洛姆?!你怎么了?”   “BOSS……”库洛姆抬起头,眼泪还是不断地往下掉,沢田纲吉慌了,记忆里他真的很少见这位坚强的女孩哭,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是会安慰人的类型。   “BOSS,玛蒙前辈和可乐尼洛……”   沢田纲吉屏住了呼吸,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在库洛姆抬起的双手上托着两个小小的人,看不出伤口只是身上到处都是血迹,胸前的奶嘴被人连着链子一起扯掉,脖子上留下一圈红痕。   沢田纲吉的心凉了,刚刚那点喜悦早就荡然无存,只是一瞬间愤怒的火焰便从心底烧了上来,他攥紧拳头吼道,“谁做的!怎么回事!”   库洛姆的眼泪还在掉,“玛蒙前辈和可乐尼洛是在前来第五防线的路上被人发现的,可乐尼洛应该是赶来总部的路上碰到了玛蒙前辈,我们发现他们时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当时地上还有很多蛛丝,火焰检查对手是晴属性的敌人。”   “晴?只有一个人吗?没有其他属性的火焰吗?”   库洛姆摇了摇头,“没有,只有这一种火焰。”   “怎么可能……”不管是玛蒙还是可乐尼洛都不可能被一个敌人打败,更何况是两人一起?就算是密鲁菲奥雷也不可能有那么强的战士!   似是猛然想起什么,沢田纲吉连忙问道,“密鲁菲奥雷的晴之六吊花是谁?”   库洛姆擦了擦眼泪目光决绝,“入江正一。”   “不可能!”沢田纲吉下意识地喊出口却很快便没了底气,他一连深呼吸了三次才又开口,“现场还有没有查到别的东西?”   “嘻嘻嘻,有。”一颗金灿灿的脑袋突然凑到了屏幕前。   “贝尔?”   贝尔毫不怜惜地一把推开库洛姆凑到显示器前,“刚刚列维大叔元素探测仪侦测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射线,现在基本已经笼罩整个西西里岛了。”   “什么?我完全没有发现。”沢田纲吉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嘻嘻嘻,你当然不会有感觉,这种射线只针对Arcobaleno才有效,对Arcobaleno来说是一种十分恶劣的生活环境,被这种射线直接照射会呼吸困难,三分钟以上便会出现行动迟缓的状况,长时间照射身体内的各部分器官都会慢慢腐烂。”   “什……么……”沢田纲吉已经傻了,他忽然慢慢转头看了看时钟,凌晨6点半,蓝波的飞机是5点到西西里。   “Reborn……Reborn!”沢田纲吉叫了一声就急忙往门外冲,他刚拉开门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他定睛一看正是蓝波。   蓝波的脸色惨白,他的身上还挂带着血,他看见纲吉的那一刻便哭了出来,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沢田纲吉勉强扯了扯嘴角,可那样子实在是比哭还难看,“蓝波,你刚下飞机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等你醒了再说。”   “彭格列,我……”   “够了!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你去休息!”沢田纲吉猛地拍上门,转身拔掉通信电源,贝尔的脸顿时在大屏幕上消失了。   沢田纲吉转过头,他刚刚甚至没敢低头去看,他不想知道蓝波手中托着的是什么,也不想听他说话。   他猛地打开窗户,冷风嗖嗖的灌进来,窗外一片阴云,沢田纲吉猛吸一口气,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咳嗽起来,可他还是没有感觉到。   什么射线,骗他的吧?   什么呼吸困难,无法行动,内脏腐烂,他根本一点都感觉不到!   对!感觉不到!他很好,连心跳都正常的没有慢一拍,只是有泪水啪地砸在了阳台上。 作者有话要说:  R魔王的献身——致敬! 我终于写完一半了(我们都以为进入尾声了,你竟然跟我说写完一半!) 嗯,小骸和小纲吉的感情发展的也挺不错的(明明根本没有感情戏!这章的小骸让你吃掉了吗?!) 毕竟重点是二十年后的六道骸嘛(笑)(笑你妹啊笑!重点是二十年后的六道骸你这二十多章在做什么?!) 好像越写月长了,虽然最近没什么人看,但是突然就想反正都写了就干脆把心里想的故事都完整的写完吧!←这样,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一直写到西蒙战,因为这里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要说,不过没看过漫画也没关系,因为我会尽量一笔带过只写重点的,顺便我会洗白D爷爷(喂,你连初代都要写啊?你到底要写多长啊!写到最后你发现每章的点击都不到10了你造吗?!)嗯,重要是写纲吉和骸之间的羁绊,感情戏我还在努力,但感觉自己写的一直不到位,可能我对感情戏揣摩的还不够吧!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就算你觉得这篇文的感情没有打动你,也请看下去,原因有二: 1、反正都是看小说,我都每天日更,闲着看嘛~ 2、我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过程,将所有设定都一一铺垫展开好,至少在你看完时会觉得这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故事吧! 阿里嘎多!   ☆、第三十七弹 该销毁的总是要销毁      沢田纲吉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看见Reborn的尸体,那个男人在他的心目中一直强大如神明,不管自己变得有多强,Reborn永远是高于他十倍百倍的强,他根本无法想象那人是如何死去的。   蓝波说他们一下飞机便受到了密鲁菲奥雷人的拦截,Reborn向来自信,在家族人手紧张的时候根本没有带下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Reborn这次的行动很奇怪。   他的身体好像不舒服,动作就像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不协调,后来他突然动不了了,对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扑上来,可Reborn还是用枪射杀了一拨又一拨的追兵,但最后当他们被堵在墙角时Reborn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他的身体在抽搐呼吸也很困难,然后就这么眼睁睁地死在了密鲁菲欧雷追兵的手里。   沢田纲吉闭上眼睛慢慢地系着领带,他的手在颤抖,但这似乎并不影响他的动作,他仍旧有条不紊地一颗颗系上扣子。   黑手党的世界究竟残酷到什么地步,一步之差究竟会造成怎样无法挽回的结局,沢田纲吉终于在看到Reborn尸体的那一刻顿悟了。   他很想在屋里安静地躲一个晚上,但是时间并不允许,他只要一想到还有伙伴在前线战斗便想有一把鞭子在抽着他的后背让他站起来。   推开门,蓝波站在门口,“今天上午收到了史卡鲁阵亡的消息,大家都在楼下等你,有关Arcobaleno的葬礼要如何筹备。”   沢田纲吉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如果是Reborn、玛蒙和可乐尼洛还说得过去,史卡鲁根本与彭格列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不是针对,这是屠杀!白兰根本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彩虹之子!真想来风或许也……   “能联系上风和威尔帝吗?”沢田纲吉边走边问,他问完才反应过来蓝波一直也不熟悉家族的工作恐怕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是对方竟然回答了,“云雀那边正在联系,不过目前并没有什么进展。”   “我知道了。”   走下旋转扶梯,沢田纲吉便看见大厅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笹川了平一手托着可乐尼洛的尸体正在一拳拳砸着自己的膝盖。   “可乐尼洛师傅!可乐尼洛师傅!”   了平不是那种会轻易流泪的人,这恐怕也是一种痛苦吧!沢田纲吉看见他紧紧地闭着眼睛,红了一圈眼眶却愣是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库洛姆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紧紧地攥着三叉戟,那份几乎随时都能化成觉悟的火焰沢田纲吉还没下楼梯就能感觉得到。   山本站在最远处,他靠在墙上屈着腿,嘴里叼着一根烟,袖口隐约能看见胳膊上的绷带。   山本是不抽烟的,平时也不肯让狱寺抽,叼着烟只是因为仿佛那个人身上的气味能让他的大脑冷静下来,只有这样他才能提醒自己狱寺还活着。   他刚刚见过狱寺了,毫无生气,甚至连他都要一遍遍的说服自己对方还活着,天知道当第一防线的人背着奄奄一息的狱寺逃到第二防线找他时他是怎样的心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毅力熬过了这一夜的战火。   “久等了,我来说一下接下来对抗密鲁菲奥雷的事宜。”沢田纲吉一边说着一边从楼梯上走下来。   几人闻声抬起头瞬间怔住了,那个少年稳稳地一步步走下来,他们本来并没想好要如何去安慰这个刚刚痛失了最亲近的老师的人,只是现在他们却看到了那双眼中决不放弃的光芒,就像狠狠地给了他们每个人一拳,让他们从伤痛中清醒过来。   沢田纲吉用一个最正式的姿势坐到了中间的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腹前。   “昨天晚上辛苦大家了,虽然第一防线损失惨重,但是幸而即使做了战略调整,能保住第二防线,山本,做的非常好。”   山本微微愣住了,他还没能从对方这么快就进入正题中反应过来,直到点到他的名字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现在要做什么。微微勾了勾嘴角,那双眸中中重新燃起斗志,“我会死守第二防线的。”   “云雀前辈呢?”目光扫过众人并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山本答道,“抱歉,云雀在帮我镇守第二防线,我回来报告情况,顺便看了一下隼人。”   “恩。”沢田纲吉点了点头,“第二防线战争中密鲁菲奥雷也损伤惨重吗?”   “我们并不清楚密鲁菲奥雷究竟有多少人,不过就先在来看昨天来的是第四部队、第九部队和第十七部队,十七队几乎被云雀全部歼灭,第九队也落荒而逃,我想密鲁菲欧雷至少会整顿三天。”   “他们不会的。”沢田纲吉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了平闻言解释道,“沢田,我看过战场了,虽然第一防线是我们这边损失惨重,但第二防线的战斗绝对是密鲁菲奥雷那边受创更多一些,至少也需要调整部队、统计伤员。”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不会的,白兰是个疯狂的人,他只会趁势追击不会在意那么多,就算他真的停下了,也绝对会是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几人震惊地睁大眼睛,“会是这样吗……”   “但是大家也不用把情况想的那么糟,白兰还会进攻就证明他目前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旦他停手了就证明形势已经顺利到让他可以歇口气耐心地玩一玩了。”   “多么恶劣的人……”库洛姆不禁感叹道。   “是狂妄吧!”   “不过,纲,真是令我震惊,你竟然能了解白兰到这种程度。”山本说着,在他看来沢田纲吉与白兰相处的时间也并不长,他看人还是很准的,但也是直到刚刚沢田纲吉说出来他才恍然觉得白兰的确是那样的人。   “直觉吧!白兰做事目标很明确,任何阻碍都很难让他停下来。”   “但是,现在第二防线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再来一次这种规模的进攻恐怕很难撑过去。”   沢田纲吉的目光暗了暗,声音也沉了几许,“是,所以现在我们需要一个创造出一个绝对的打击让他停下来。”   “打击?”   “能联系上云雀前辈吗?”   “可以。”山本说着打开虚拟投影装置,接通了第二防线,没多久云雀的投影便出现在了对面。   “我现在很忙,没空听你啰嗦草食动物。”云雀的状况也不怎么好,赢是赢了,但他现在灰头土脸的就好像刚从泥石流中逃出来一样。   山本紧张道,“密鲁菲欧雷又进攻了吗?”   “没有,”一个金灿灿的脑袋从后面钻了出来,很快迪诺的投影就出现在云雀身后,“恭弥在第二防线边缘的居民往第三防线搬迁,不过发生了点口角。”   “云雀前辈……”沢田纲吉的目光亮了起来,这种时候能够妥协第二防线的居民远离战场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云雀会细心地考虑到这一点真让他很感动。   “少多嘴。”浮萍拐抽到身后的墙壁上,云雀一脸跃跃欲试地道,“密鲁菲奥雷的人最好快点赶过来送死。”   这一句狂妄的话,让屋里的人先是一惊很快便又舒展开眉眼。是的,要说起战力他们也不差。   沢田纲吉微微勾起嘴角,“云雀前辈,尽管如此但眼下第二防线还需调整,我们必须要让白兰暂缓进攻,我有一个提议。”   “诶?真不愧是沢田,这么快就极限的想到办法了吗?!”   云雀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沢田纲吉这个笑容有些抵触,与其露出如此虚假难看的样子,他宁愿看草食动物在他面前哭的说不出话来。   沢田纲吉笑了笑,“当然,还需要大家表决通过,我想销毁彭格列戒指。”   “什么?!”   “BOSS!”   “纲!”   整个大厅都陷入震惊之中,连蓝波都忍不住抬头看向身旁这个男人,他虽然仍在笑,面上也说的彬彬有礼,但那笑容空洞的就像一个木偶一样。   云雀没有说话,沢田纲吉继续道,“因为彭格列戒指已经给我们带来太多的损伤了,戒指只不过是一个形式,即使有上百年的历史但也必须要为了家族的利益而牺牲。”   “纲……”   没有人说话,众人还在震惊中没缓过来。   沢田纲吉平静地道,“而且,最近的调查我们也搞清楚了白兰的目的,七的三次方,这个世界的基石,现在玛雷戒指本就在他们手中,Arcobaleno的奶嘴也收集了一半,就算我们有信心也绝对要保证万无一失,彭格列戒指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白兰手中。”   否则Reborn、玛蒙、可乐尼洛、狱寺君,大家一切的牺牲就都白费了,沢田纲吉有预感,这次的事不会那么容易就解决,身为首领,肩负着彭格列上下上万人的性命,这个险值得他去冒。   “我不同意。”   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踉踉跄跄地走出来,沢田纲吉终于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狱寺君!你怎么出来了!”   “十代目……”狱寺捂着肚子一个不稳差点倒下去,还好山本及时扶住了他,但他用力推开了山本跪在了地上,“这次都是因为我的无能才导致第一防线失守,但是彭格列戒指是彭格列威望的象征,更代表着您的地位,我狱寺隼人发誓一定会死守彭格列打败密鲁菲奥雷,求您不要销毁彭格列戒指!”   “狱寺……”沢田纲吉颤抖着嘴唇,他看着自己昔日的同伴带伤跪在地上,第一防线失守真的是狱寺的错吗?   不,不是,要怪怪的也是他的无能。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阻止白兰的进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凑成七三基石,不能再拖了,Reborn他们的牺牲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再拖下去根本不知道下一次会付出如何惨痛的代价。   “十代目!彭格列戒指也是我们现在战斗的重要武器,在这么重要的时候销毁也会动摇彭格列上下的人心啊!”   沢田纲吉一咬牙,瞪圆眼睛,他似乎正在极力地克制着什么,“反对一票,其他人的决定呢?”   “十代目……”狱寺瘫坐在地上抬头怔怔地看着沢田纲吉,沢田纲吉目视前方根本不忍心看他,他必须下定决心,Reborn的话似乎还萦绕在耳旁。   纲,你才是彭格列的BOSS,你的意志就是彭格列的意志,做boss的永远要有自己的主见,即使是千人所指也要坚决地走你认为正确的道路。   既然你今天做下这个决定,日后要是真发生什么需要牺牲更多才能弥补今天这次过失的事,也给我咬紧牙挺过去!男子汉就是死也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到底!   似是被沢田纲吉的决心所感染,了平先举起手,“我赞成。”   蓝波想了想也举起手,“赞成。”   山本看了眼狱寺拍了拍他的背将他扶起来,又笑眯眯地顺了顺他的头发,“彭格列不管发生什么,都绝不会退缩,也不会输。所以,我赞成。”   “我相信BOSS。”   沢田纲吉最后把目光投向云雀,后者冷哼一声,“无聊。”   说完便切断了通信,虚拟投影也消失了。   “那么,4票赞成,一票反对,一票弃权,准备销毁彭格列戒指。”沢田纲吉说完顿了顿,“即日起与密鲁菲奥雷一战中全部牺牲的人员,葬礼将统一在大战结束后进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十八弹 号角      虽然有人弃权了,但代表云的彭格列戒指还是在两个小时候内送到了沢田纲吉的手中。   沢田纲吉把戒指放在桌子上,其色各异仿佛彩虹一般闪烁着光辉,六道骸从楼上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彭格列看着那些戒指似乎在发呆。   纳兹从小骸的肩膀上跳下来蹿到沢田纲吉身上舔了舔对方的脸,纲吉这才反应过来,顺了顺纳兹的毛看向小骸,“你怎么下来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kufufufu,我身体很好,外面这么吵怎么睡得着?”   沢田纲吉闻言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笑道,“抱歉,吵到你了。”   小骸皱起眉,彭格列的样子很不好看,屋里的气氛也怪的很,他不过是睡了一晚上,难道第二防线都被攻破了吗?   小骸看了一眼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的山本武,“彭格列,你怎……”   话未说完就顿住了,因为他看见彭格列那个大嗓门的晴守手上托着一个小人的尸体。他没见过那个人,但有着这样体貌特征的除了Arcobaleno他想不到第二个。   世界上最强的七个婴儿,Arcobaleno的一员竟然也死在了白兰手上了吗?   六道骸瞪大眼睛,他真不敢相信那个眯眯眼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实力。   彭格列没有回话,小骸发现他那个平时吵吵闹闹的岚守此刻有些颓废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身体似乎过于虚弱了,要不是山本站在他身后按着他的肩膀,他恐怕就倒下去了。   “已经没有异议了是吧?”沢田纲吉平静地说着。   六道骸看见沢田纲吉藏在身侧的拳头在颤抖,他虽然这样问,但小骸却觉得其实他是希望有一个人说服他、甚至是阻止他的。   但是,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只是默默地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戒指然后撇开目光。   彭格列戒指,六道骸来到这个世界后就看见彭格列一直带着它,无论何时,就算深夜在走廊里碰上从办公室走出来哈欠连连的对方,那枚戒指也一直都在。   这是六道骸第一次看见它脱离了彭格列的手,孤零零的样子。   屋内的气氛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半响沢田纲吉终于一把抓起桌上的戒指站了起来,伴随着他这个动作所有人都望向了他,他就这么在众人的目光中停止腰杆走出了大厅。   了平和蓝波跟在前面,然后是他和库洛姆,最后面是扶着狱寺的山本。   库洛姆的状态很不好,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空洞洞的甚至没有跟自己说话。   六道骸也不想打扰她,发生了什么他大约猜到一些了。但是直到沢田纲吉在彭格列打开回收室的大门在锻造炉前停下时,六道骸才终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更是完全没想到情况竟然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这个回收室是用来对制造出来的残次品进行焚烧再加工的地方,正中间这台直通屋顶的锻造炉里面烧可是高浓度的大空之火,就是把一台莫斯卡扔进去都照样烧的渣都不剩。   沢田纲吉屏退了这里的工作人员,打开了大屏幕通信。   “纲,你难道想……”山本愣住了,他没想到阿纲会做的这么激进,他觉得沢田纲吉现在这副样子虽然表面冷静,但内心似乎燃烧过头了。   没一会大屏幕上便弹出了白兰的脑袋,对方一手拄着下巴像往常一样笑眯眯地道,“好久不见了,小纲吉~小纲吉最近过的怎么样?云雀竟然一个人打退了一个部队还真是让我惊讶,不愧是彭格列最强云守呢~”   沢田纲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拜你所赐,这一阵过的非常精彩,想着被人如此款待,无论如何都要给个回礼才是。”   “哦?是嘛~”白兰危险地眯起眼睛,他看了眼沢田纲吉身后的煅烧炉,还在观望中,“那么小纲吉想给我什么回礼呢?”   “你的目的是这个吧?”沢田纲吉摊开手,手心上静静地躺着七枚戒指,复古的花纹似乎铭刻着这个家族上百年的辉煌历史。   “你想做什么?”白兰的声音终于冷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沢田纲吉“啪”地将戒指攥到手心里举起拳抵在胸口,他的声音很平静,“戒指上铭刻着我们的光阴。”   说罢猛地朝身后的锻造炉一撒手,六道骸眼睁睁地看着那七枚戒指瞬间淹没在火海中,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着,高纯度的大空之火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白兰猛地站了起来,冰蓝色的双眸第一次露出愤怒,就好像当头棒喝砸的他晕头转向。   “沢田纲吉!”他一字一顿地喊道,手中的拳头攥的咯咯直响。   “放弃吧!白兰,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沢田纲吉沉着声音,双眸映衬着火光变成闪闪的金色。   白兰恶狠狠地瞪着他,半响才突然仰头大笑出声,那笑声透过通信器张扬而狂妄,就像一个疯子。   “哈哈哈哈,沢田纲吉,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了吗?我告诉你,没有人可以阻止我!那些反对我的人,都早晚会死在我手上。”他攥着拳头,挂着嗜血般的笑容,“等着吧,我会好好回礼的。”   通信就这么被掐断了,沢田纲吉拄在原地半响才转身道,“通知各部门,下午三点,战时紧急会议,包括守护者在内全员必须到齐。”   “云雀呢?”   “暂时先放弃第二防线。”沢田纲吉说完便离开了,再没看一眼身后熊熊的火光。   六道骸转过头,锻造炉中的火烧的正旺,他曾经听库洛姆说过,彭格列戒指伴随了他们十年的光阴,就像是他们之间友谊和羁绊的见证。   先斩后奏地销毁了一个家族传承了百年的地位象征,六道骸真没想到彭格列那瘦弱的肩膀能抗下如此大的压力。   戒指上铭刻着我们的光阴。   沢田纲吉的留恋他已经懂了,但更令他惊讶的是那人坚强的内心,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呐。   这次会议从兵力部署到人员调动,接连开了三天,从守护者到高层元老无不每日往返于总部和工作地点之间。   白兰的目标的确暂时从彭格列身上转移了,在眼下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三天,最多三天白兰一定还会进攻,所以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间隙,放弃第二防线,在第三防线堵上一切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六道骸觉得这种时候站在会议桌前运筹帷幄的彭格列是很迷人的,当他觉得彭格列很弱小的时候,就会发现对方总是能超乎他想象,说大将之风或许太抬举他了,但对人心的洞察、时局的把握绝对称得上首领一职。   彭格列是个温柔的人,他不愿失去任何一个伙伴,也不愿看到任何下属为他受伤,六道骸曾经在凌晨醒来时看见对方坐在彭格列的自动咖啡机前看着窗外发呆,往往一看就是很久,直到眼泪浸湿了衣领才站起来把咖啡倒进水槽中。   但白天他绝对不会看到这样的彭格列,对方的眼中仿佛永远是点着死气之炎一般的决绝,一面安抚着守护者,一面强权压迫着那些不服他的元老。   “兵线拉到这基本就结束了,”六道骸看着自己面前显示器上被点的红点,如果是平时他出现在这肯定会惹人非议,但现在所有人的神经都在紧绷着,根本懒得因为他起争执。   “11号街道的7号,14号,21号,这个三角形区域的屋顶就交给岚守下的机动部队,只打内线掩护,武器我已经分好了数目会后去供给那边取,抱歉,要让你带伤上战了,没问题吧?狱寺君。”   “没问题,十代目。”狱寺的声音阴森森的,他的脸上好像都被打了一层阴影,自从坐下就不断地散发着黑气,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多大的起伏,就像暗杀任务前冥想的杀手一样。   “那么之后以7、14、21的三角区域展开的前线,云雀前辈在7号前的纳尔巷,了平大哥在21号前,那里空地面积大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恐怕很难应付。”   “极限的放心吧,BOSS。”   “14号前面是12号街道的地下商业区,山本负责这里,”沢田纲吉说到这微微一顿,“山本,狱寺君就在你身后。”   山本板着一张脸,闻言眼中露出了点点杀意,“啊,安心吧!”   “巴利安的斯库瓦罗和贝尔守在12街的入口,是第一关,如果失手了会给你们发射信号,库洛姆你跟隐秘军团的人也在外围,虽然有些为难你,但现在最外围的幻术布置只能交给你了。”   “了解,BOSS。”   “蓝波,你跟库洛姆一起,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OK,十代目。”   “沢田纲吉,”云雀开口点了点屏幕11号街道上的费罗尔钟塔,“这里空了。”   费罗尔钟塔占据着11街道最有利的地理位置,据传曾经是古时费罗尔街的人未老抵抗流寇而修建的,是附近最高的建筑。   “没有,”沢田纲吉平静地道,“我在那里。”   六道骸猛地转头,沢田纲吉这句话就像炸开了一个惊雷,整个会议室的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云雀愣了一下勾起嘴角,“哦?我很期待。”   会议进行到这通信屏幕又闪了起来,沢田纲吉道,“接,库洛姆,一定是白兰的宣战。”   就像语言一样,屏幕接通后果然是白兰,他脸上早没了那天的失态又是一副笑眯眯地样子,“小纲吉~久等了,说好的回礼今天刚好凑齐了。”   沢田纲吉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然后他看见白兰按了下手上的遥控器,天花板上垂下来一块石板,上面有三圈的凹槽,其中有一个圈被嵌入6颗颜色各异的奶嘴,除了大空一个不缺。   “白、兰!”沢田纲吉站了起来,眼中仿佛充血一般。   “哈哈哈哈,”白兰又大笑起来,“怎么样?小纲吉?这个回礼还不错吧?小纲吉要加油,可别糟蹋了Arcobaleno用生命换来的时间。”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子捅进了沢田纲吉的胸口,他看着那些昔日挂在他的恩师、旧友胸前的奶嘴此刻像是展示品一样嵌在那个石板上,就觉得仿佛被人践踏在地上侮辱。   六道骸眼睁睁地看着沢田纲吉那颤抖的拳头攥的失去了血色,“白兰,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拭目以待。”白兰冷哼一声切断了通信。   “听着!”沢田纲吉转过头怒目而视,“这场仗,就是死也要赢!”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觉得库洛姆妹纸很坚强,真的可以上前线   ☆、第三十九弹 彭格列式温柔      10号、11号、12号街道被划分为彭格列的第三防线,第三防线的治安永远是6道防线中最好的一个,因为第三防线的管理者是彭格列的最强云守云雀恭弥。   在与密鲁菲欧雷开战后的第二个月,这场第三防线守卫战密鲁菲奥雷派出了4只队伍第十部队、第十四部队还有率领着第三部队的伽马以及率领第二部队的入江正一。   沢田纲吉站在费罗尔钟塔上遥遥地望着第三防线的入口,那里的战火已经打响了,远远地便能看见斯库瓦罗的剑光接着便是从空中绕过入口冲进来的大部队。   雨守的部队藏在两旁的巷子中,山本看了眼眼看着便要冲过来的密鲁菲欧雷的人,低声朝通信器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隼人,我要上了。”   “哼,白痴。”狱寺站在14号楼的露天屋顶上,他往火炮中塞了几根炸药架在栏杆上瞄准,夜里的风吹起他银白色的短发,“你以为一直以来跟你这个笨蛋合作的人都是谁啊?”   话音刚落同时扣动扳机,鲜红的火光伴随着这夜晚的第一炮猛地轰向空中的部队,就像吹响了号角一般三栋大楼的岚守部下接着开炮,岚的死气之炎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   伴随着声声惨叫空军部队不断有人被轰下来,而在地面等待着他们的是彭格列最强的战士们。   岚的怒火,雨的洗涤,云的莫测,晴的耀光,这个注定不平凡的黑夜却在雾的缭绕下进行的仿佛悄无声息,身后的三道防线仍旧沉浸在诡秘的夜色中。   密鲁菲欧雷的战士素质并不如彭格列,但他们的武器却像比彭格列先进了十年,这是目前为止彭格列几次惨败最重要的原因。   火光越来越近,身后的费罗尔钟塔上突然燃起橙黄色的大空之火,就像一团火把忽的点亮了夜空。   伽马躲过身后的火炮攻击直奔那团明黄而去,沢田纲吉一侧头,一颗带着电光的台球堪堪在他鼻尖前几寸飞了过去。   沢田纲吉瞄了一眼他的匣武器,这种不是辅助动物而是攻击型的匣子他是第一次见到,至于攻击力看看他身后那被打穿的地面就知道了。   “伽马。”   “好久不见,彭格列。嘛,黑手党的世界就是这样或许上次见面还是同盟,下次便已经是敌人了。”   目光冷冷地扫过对方那微微蹙着的眉,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惜他没时间听。   火焰腾腾地跳跃着,沢田纲吉迈了半步转过身,他明明只是在原地跨出一步,可那一瞬间的压迫感却像面前站着一头雄狮,伽马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扯开嘴角弯腰架好姿势。   “号称有如一世一般最强的彭格列十代目果然名不虚传……吗?”   一颗七号台球“嘭”地打了出去,闪烁的电光简直是第一次的十倍,翠绿色的死气之炎在战场上宛如一道贯穿天地之间的雷,远在11号街外围的云雀都看得清清楚楚。   沢田纲吉伸出手,伽马勾起嘴角,“没用的彭格列,就算你有大空的死气之炎也终究是个人类,只要碰到了我的台球就等着被电熟吧!”   电光仿佛爆炸一般炸开来,剧烈的电光几乎照亮了黑夜,伽马直起身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球杆。那是白兰给他的武器,是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确实赋予了他强大的力量,连那个号称黑手党界最强的男人都败在他……   一团火光突然在眼前划过,伽马猛地抬起头只见刚刚他射出去的那颗台球竟被冻成了冰,他连忙举起球杆只是这一次他发现他周身的所有球都已经结成了冰,连他手上的球杆都慢慢被冰层覆盖连死气之炎都染不起来。   就这么一瞬间那道橙色的火光已经冲到了面前,沢田纲吉一手抓住伽马的脸猛地向地上按去,“轰轰”一阵巨响直接打穿了这个有着数十年历史的钟塔,这个足有一百米高的建筑从最上方龟裂开来。   伽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背脊不断地撞击着墙壁,一路被按下十余米,沢田纲吉忽觉一阵不同寻常的风声从背后吹来,他猛然回头却被一只机械手抓住了脖子,这次彻底撞碎了费罗尔钟塔。   沢田纲吉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见一只莫斯卡正掐着他的脖子俯冲下去。   他一前一后抬起手,火光滕然而起,“X——”   就在此时莫斯卡胸前的盖子突然打开了,一个人坐在驾驶座上那坚决的仿佛正要赴死一般的眼神震撼了他。就这么一个分神的功夫莫斯卡就按着他“嘭”地撞碎了一家工厂的屋顶撞碎地板落到了一层。   “没事吧?”入江正一从莫斯卡上跳下来伸手把倒在地上的沢田纲吉拉了起来,沢田纲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反身用力嘭地把对方按在身下,带着火焰的拳头猛地落下来。   “为什么不躲?”拳头在入江正一的面前停了下来,沢田纲吉看着对方那瞪大的双眼问道。   “我不会逃避,因为我已经拿出了我今生最大的勇气在做这一切。”入江正一瞪着眼睛,沢田纲吉一直觉得这个人是不同的,尽管之前的几次见面对方身为杰索家族高层却总是对他爱答不理的,但沢田纲吉就是觉得他并不是那种目中无人的家伙。   目光微微闪烁一下,沢田纲吉收回拳头站起身冷冷地道,“在听你长篇大论之前,我要先问一个问题。”   “请讲。”   “我们发现玛蒙和可乐尼洛的尸体时检测到战斗敌人的火焰是晴属性,动手的人是不是你?”   入江正一挺着胸膛,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不是,是津嘉布莱德。”   金色的眼睛直视着入江正一,似乎是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大约沉默了三秒钟,沢田纲吉才开口,“那么,让我听听你用尽勇气来找我的理由吧!”   入江正一暗自攥紧了拳头,他的胃抽痛的就像被嵌了一颗钉子,心脏更是滴血般隐隐作痛,但他还是底气十足地大声道,“我想协助……不,我想请彭格列协助我打倒白兰!”   沢田纲吉的目光微微一晃,他刚刚隐约有些预感,但真正从入江正一的口中听说又是另一种感觉。   与其说是勇气,不如说是在逼自己勇敢吧?与其说是决心,不如说是无奈吧?   “我不知道你跟白兰怎么了,但是,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彭格列也不需要你的帮助,回去吧!”沢田纲吉正了正领带,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   入江正一愣住了,他觉得不会有任何一个BOSS拒绝这样的机会的,他好不容易才当上密鲁菲奥雷第二部队的队长,而且很快便会被派往日本,那里将会是他们反扑的最佳地点。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是白兰最信任的人啊!尽管,私下里他们之间的感情和信任早就破裂了,但他还可以利用他最后的筹码,这场战役从打响的那一刻就绝不许输。   “等一下!沢田先生!”入江正一着急地喊了出来,“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你知道我为了创作今天这个能和你谈一谈的机会筹备了多久吗?不这么做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一定要阻止……”   “啪”一个响指就在他眼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打响了,X手套上还燃着淡淡的大空之火,那温暖的火焰纯净的就像朝阳,让人的心都跟着沉寂了下来。   “冷静下来了吗?”对方冰凉的声音传来,入江正一几乎被吓傻了,就这么怔怔地听沢田纲吉说。   “入江,任何家族都不会原谅一个叛徒的,你不想背叛白兰的吧?既然不想为什么要逼自己呢?白兰的确做了我不能原谅的事,但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任何黑手党家族都不干净,如果你因为他杀了人而觉得他的罪恶你不能饶恕,那么,我的双手也不干净。”   入江怔住了,他慢慢低下头,脑海中回想起他和白兰的点点滴滴,从大学到杰索家族再到如今的密鲁菲奥雷,那些快乐的开心的不可磨灭的羁绊。   “真的很温柔呢,沢田君。”   沢田纲吉转头看见一滴泪掉在了满是尘土的水泥地上,入江正一伸手抹了把眼泪抬起头,“但是,你是因为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白兰大人想拿到7的三次方是因为一旦他凑齐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石他就要毁灭世界!”   沢田纲吉微微皱眉,他以为白兰凑齐七的三次方是为了得到力量与彭格列作对或者是成为西西里最强的黑手党家族之类的。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似乎是看穿了纲吉的想法,入江接着道,“白兰大人的目的是毁灭这个世界,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生命!”   是,任何人,就算是他也一样,白兰大人根本不会管他的死活。   “白兰大人会变成今天这样全是我的错,我见过无数平行世界,除了这个世界其他的平行世界都已经落入白兰大人的手中了!到处都是火光,生灵涂炭,连一个活人都看不见,你真的甘愿世界变成那样吗?你所守护的人就算都死在白兰大人手上也没关系吗?”   脑海中忽的闪过Reborn的尸体,沢田纲吉一把揪起入江正一的衣领,“你又懂什么?你懂我迄今为止付出了多少牺牲、经历了多少痛苦才走到今天吗?我不能允许我自己再犯任何一个错误了!”   “入江正一,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但是我会用自己的力量打败他,我绝对不会让世界变成你说的那样,我想守护的人我不会再失去任何一个,但是,你也是同样的!”   入江正一怔住了,沢田纲吉慢慢松开他的衣领平静道,“听着,入江正一,有些路一旦走错就再无法回头了,与其想着如何在看到他的尸体时笑出来,还是想想要用怎样的表情去哭吧!你压力太大了,放纵一下吧!”   沢田纲吉正了正领带推开门,“我会杀了白兰的,珍惜最后的时光吧,放心的交给我。”   入江正一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驾着火焰离开了,就像一轮正冉冉升起的太阳。   入江正一觉得,那一刻他真的好像放下了肩上的担子,散去了五年来卧底在白兰身旁的痛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五年来他有多逼自己就有多痛苦,有多少勇气就有多少心酸,他就像一个疯狂旋转的陀螺,而狠心抽下鞭子的正是他自己。   “我也很想把剩下的每一天都当做和白兰大人最后的时间度过啊……”   就算这样的感情得不到回应,也至少可以坦诚相待,他甚至羡慕着那些即将阴阳两隔的恋人,至少他们还能偎依在一起诉说着彼此的情长,可他却要逼自己想着如何把那把置对方于死地的刀□□他的胸膛里。   入江正一扬头深吸一口气,他好久没这么轻松了,他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位彭格列十代目在彭格列管辖范围内那么深受居民爱戴了。   这场战斗在彭格列堵上全员的情况下终于迎来了对密鲁菲奥雷的第一场大胜,伤亡人数也是最少的一次。   沢田纲吉站在费罗尔钟塔的废墟上看着面前一个个靠拢过来的守护者终于长舒一口气。   “BOSS。”   “库洛姆酱,没事吧?”   库洛姆摇了摇头,递上一张叠好的纸条,“刚刚有一个很奇怪的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很奇怪的人?”沢田纲吉结果纸条。   “恩,因为他围着脸好像并不想让我看到他的样子,还被隐秘军团的人拦在了外面。”   沢田纲吉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邮箱地址和一句话。   “如果您想让我帮您分担一下您身上的担子的,我将十分荣幸。”   沢田纲吉勾起嘴角,将纸条收进上衣口袋中,“没什么,走吧!这次谢谢大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今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对,作为一名CP狗的重要日子!明天也是! 不造有木有人猜出来呀~ 然后是,温柔而又善解人意的小纲吉! 我都被你感动了!   ☆、第四十弹 生日快乐白兰大人      白兰靠在真皮靠椅上,双脚叠放在桌上。这种不雅的姿势很少出现在他身上,只是他今天心情真不怎么样,就想怎么任性怎么来。   办公室漆黑一片,只有身后落地窗投进的月光,他看着花瓶中那一簇白色的秋牡丹,脸上冰冷冷的,连半个笑容都没有。   下午在会议室中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中。   “今夜的突袭行动请让我随伽马队长一同前往。”那位文文弱弱的第二部队队长在会议室中站了起来。   真是搞不懂,打彭格列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况且第三防线的统治者可是云雀恭弥,他们躲还来不及,怎么还有人抢着往前线冲?   众人顿时转头看向他们的顶头上司,可才匆匆瞥了一眼就赶快转开装作看风景了,因为他们的BOSS白兰大人此刻的表情危险的可怕。   “不可以哟,小正。”与往常无异的话,白兰开口却没了平时笑眯眯的声音。   入江正一站得笔直,“第三防线是云雀恭弥的地盘,更何况彭格列接连被我们夺走两道防线,这次一定会加派人手,只派三个小队去太轻敌了!”   众人点了点头,其实他们觉得入江正一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也不知道白兰大人在想什么竟然只派三只小队,虽然有全密鲁菲欧战斗力最强的第三小队在,但也难保不会失败。   “我说不行。”白兰的声音冷了下来,点头的众人连忙缩了缩脖子不敢动了。   “有伽马队长在就够了,小正去了能有什么用呢?”   “我可以驾驶莫斯卡,白兰大人应该也知道,10台莫斯卡的力量能抵得上一支小队。”   白兰狠狠地瞪着那瓶秋牡丹,那还是昨天小正亲自给他换的,他当然知道小正为什么非要去攻打第三防线,因为他们都猜到了沢田纲吉极有可能也去了。   白兰之所以指派三个小队,一方面是为了让伽马试探一下沢田纲吉的火焰被六道骸消耗了多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彭格列点甜头。不能逼的太紧,温水煮螃蟹,他要让彭格列慢慢地反应过来他们早就掉进了一口烧开的大锅中,如果逼的太紧,就是兔子也会跳起来咬人的。   那小正呢?白兰当然知道他是为了跟沢田纲吉见面,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吗?用家族网络通信太过危险,而平时他又都和自己在一起,想找一个单独见到彭格列的机会实在是太难了。   可是他也不想想,彭格列会轻信他的一面之词吗?就凭他是自己最信任的部下,就凭他白兰奸诈狡猾的名声,对方不把他当成自己派去的卧底就不错了!更何况相见彭格列一面谈何容易,按照彭格列的部署来看,他至少也得冲过三名守护者之一的防守圈,再躲过岚的枪林弹雨!   小正太自信了吧?他就那么急着背叛自己吗?连派他去日本的机会都等不了了?   “白兰大人,”一个手下走过来敲了敲敞开的门,“关于这次进攻彭格列的战况……”   话未说完一个酒杯便擦着他的脸飞出去砸在了身后的墙上,高脚杯碎了一地,红酒顺着洁白的墙壁往下流。   “闭嘴,我不想听。”   下属跑远了。   “白兰大人,请您注意身体。”一个有着海藻般卷发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屋内给白兰批了一件外衣。   白兰冷着脸把刚刚还把玩在指间的棉花糖突然狠狠地捏在手心里,“我应该说过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桔梗。”   桔梗微微一颤,他只是有些不放心,老实说他觉得白兰大人对那个入江正一过于在意了,甚至连因为不想知道入江的消息连攻打彭格列的战场情况都不想听。   见他没走,白兰又冷冷地开口,“你不会是有话想对我说吧?”声音中隐隐的怒气证明了白兰的态度。   桔梗即使满肚子话也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于是低下头道,“没有。”   话音刚落就听见走廊里一阵嘈杂声,好像是这次出战的4位队长回来了,桔梗清楚白兰不让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入江正一,他才不会在乎其他人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欠了欠身在空中消失了。   入江正一和剩下的三位队长赶着向白兰汇报情况,身为第二部队队长兼平时和白兰最亲近的他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这倒也不是尊敬,反而是排斥,身后的三个人聚在一起离他远远地。   一直快走到白兰办公室前几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因为他们都看见了那碎了一地的杯子和墙上的酒渍。   啧啧,这真是今天最令伽马开心的一件事了。虽然白兰面对下属从来不吝啬地表露他的喜怒哀乐,但是能让那位大人气的砸东西还真是少见。   不就是被打败了么!剩下两位队长低下头。   入江正一叹了口气转过头,身后的三人立刻撇开看风景。   “伽马队长,汇报的事我来吧!今天辛苦三位队长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们就等入江这句话,伽马虽然不怕白兰,但他看见对方的脸就来气,他怕自己进了屋看见白兰那吃瘪的样会忍不住笑出来。   等三人转身走了,入江正一才挺了挺胸膛,刚要迈开腿他又顿住了,忍不住嘲笑自己板着一张脸都习惯了,明明不是说好平静地珍惜最后的时光吗?   这么想着入江正一难得敛去了平时正经八本的样子,一脸轻松地进了屋,白兰那冰蓝色的眸子就像两道寒芒刺在了他的身上。   入江正一先开口,“抱歉,白兰大人,这次对彭格列第三防线的袭击失败了,对方6命守护者和彭格列十代目都在。”   这么说你见到沢田纲吉了?   这句话几欲脱口而出,但白兰忍住了。他知道一旦他说出来,这戏就不用再演了,不论是他还是他。   但小正真的不适合骗他,从小正强迫他直视着自己时他就知道了。   白兰拼命地冷静,但心中的一团火还是在燃烧着,“下午的时候小正不顾我意愿也要上战场,结果还是输了,是不是应该领罚?”   入江正一怔住了,瞪着圆鼓鼓的眼睛不可思议地道,“白兰大人竟然还在为下午那件事生气啊……我还以为是因为进攻失败了。”   他这副语气说的就好像白兰是个爱生气的孩子一样,白兰正要发怒屋内的灯就突然被打开了,刺眼的灯光让他禁不住眯起眼睛,然后他就看见入江正一一手按着开关一面朝他笑道,“不过领罚之前,白兰大人不该对辛辛苦苦从战场上回来的部下说句‘欢迎回来’之类的吗?”   小正笑了。   白兰倏地睁大眼睛,满脑子只有这一个认知。小正平时一板一眼的,工作又忙的不可开交,加上心里对他有芥蒂,想让他笑一笑真是太难得了,何况还是这样单纯的笑容。   就好像忽然回到了他们大学时一样……   入江正一径直走到那瓶秋牡丹面前把花拿出来看了看里面的水,“抱歉,今天太忙忘了给你换花,不过竟然没有属下来给白兰大人换花吗?”   白兰屋内的花是每天都要换一次的。   白兰仍旧没说话,他的目光就好像黏在了入江身上移不开了。   轻松,这么一派轻松的小正他已经五年都没有见过了,好像突然就卸下了所有伪装,就像清空了这五年来的记忆。   白兰甚至不禁屏住了呼吸。   入江摇了摇花瓶转头问道,“今天要摆什么好?白兰大人?”   “白色铃兰花。”   铃兰花,花语是幸福的回归。   “我去花库看一看。”入江正一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白兰叫住了他,他的声音不知比入江正一刚进来时缓和了多少,“明天再换吧,今天已经很晚了,换过明天还是要换的。”   入江正一想了想把花放回原处,“那明天一早我再来给白兰大人换吧!”   给白兰换花这件事,从入江进入杰索家族起就一直是他在做,只是后来由于他们之间的隔阂入江正一也就不再天天来了,想起来时来,想不起来也会有下属为他换。   所以他也有些纳闷,明明这花是昨天他亲自换的,怎么今天却没有人换走。   其实花房有来过人,但是被白兰打发走了。   白兰眯了眯眼睛笑了,拿起桌上的棉花糖悠哉哉地扔进嘴里,“那就麻烦小正了。”   为了小正那句“明天一早我再来给白兰大人换吧”白兰心底有多高兴只有他自己知道。   入江正一见状走到办公桌前伸手将白兰手中的棉花糖抢走了,还顺手合上了他的电脑,“白兰大人,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还在吃糖!”   白兰呆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看着这样久违的小正忍不住说道,“小正,我想吃你做的棉花糖。”   “对了!”入江正一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巴掌,“我给白兰大人做的棉花糖莫斯卡已经完成了,我带您去看看吧!”   入江说着拉起白兰的手就往外走,白兰被他一拉怔怔的把一袋棉花糖都洒在了地上。   可谁也没有去管,入江正一高兴地拉着白兰在前面走,他步子迈得大,后面还有些适应不过来的白兰被他拉的踉踉跄跄的。   白兰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好像有一股热流从对方的手心流入他的全身,连僵硬的身体都变得灵活了起来。   入江正一再墙上输入密码,一把推开实验室的门,在角落里找到了那台迷你莫斯卡,非常可爱,脖子上还带了一圈秋牡丹编成的花环。   入江正一看到那圈花环才想起来自己昨天给白兰大人换过花后,自己用剩下的花无聊地编了这个花环,然后随手套在了莫斯卡的脖子上,现在他还专门拉白兰大人看,这、这简直就像是在示爱一样。   入江正一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好了,“呃……那个、那个白兰大人、我、我只是太太太无聊才……”   话还未说完便觉得额头一热,白兰低头吻了他,虽然只是亲了额头,但入江正一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了嗓子,浑身热的发烫,那一吻缓慢的就像在倾诉着潺潺的爱意。   白兰直起身就看见小正红着脸晕乎乎的好像都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的了,他勾起嘴角笑道,“谢谢你,小正。”   “啊?……哦……”入江正一已经傻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白兰大人为什么会亲他,这个问题让他既兴奋又害怕,根本没听到白兰在说些什么。   白兰笑眯眯地凑到他耳旁道,“既然是生日礼物,小正是不是应该对我说‘生日快乐’?”   这次入江听清楚了,他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捏着衣摆,映入眼帘的都是白兰那身纯白的衣服,他红着脸软糯糯地道,“生日快乐,白兰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男神生日快乐! 说好完结这本给你开贺文的,结果……我看我要写完还得好久泪目~~~~(>_<)~~~~   ☆、第四十一弹 计划      太天真了……   他太天真了……   入江正一站在白兰身后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竟然会相信自己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度过接下来的时间就可以了,他竟然会觉得彭格列可以将这个毁灭了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白兰大人打倒!   说到底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不用努力就能得到的,作为一名机械师,他是撞了鬼才会相信自己什么都不用做这一切便能够解决!   “怎么了?小正,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哦~”白兰转过头笑眯眯地望着他。   入江正一颤抖着眼睛看着墙角那个拼命地拿头撞墙的孩子,靛青色的头发染着血,那只血红色的瞳眸更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在眼眶中发抖。   入江正一当然认得这个人,彭格列真正的雾之守护者,从二十年前穿越到现在、年仅6岁的六道骸。   “白……白兰大人……”入江正一指着墙角发疯的六道骸,颤抖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兰毫不在意地撕开一包棉花糖,“什么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小正~”   入江正一猛地挥手怒吼道,“所以我才问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彭格列二十年前的雾守会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密鲁菲奥雷的牢房里!”   白兰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声音也冷下几度,“当然是因为我命人把他抓来的,小正有什么不满吗?”   入江正一拼命地告诉自己冷静、要冷静,可一碰上白兰他心里的那根弦就好像断了,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火气让声音正常一点,但一开口却还是在颤抖,“没有,白兰大人,可以让他停下来了吗?我……我现在很不舒服。”   “可以哟~”白兰打了个响指,小骸就像断了电的机器人一般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白兰大人……”入江正一低着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抓他吗?他明明才6岁,对彭格列的情报也不可能知道多少吧?”   白兰眯着眼盯着入江正一的头顶看了半响,“因为我无法确认小纲吉的实力被削弱了多少,所以只好把骸君抓来看看他恢复了多少哟~”   是么?   就是这样的原因啊……   入江正一深鞠一躬,“抱歉白兰大人,我身体不舒服,今天可以请假在房间里休息吗?”   “可以哟,毕竟如果小正太操劳而倒下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感谢您的厚爱。”   入江正一拖着沉重的身子一点点走回房间,直到关上门脱掉身上那身纯白的密鲁菲奥雷白魔咒制服他才突然抬头大笑起来。   他真傻!懦弱!无能!竟然想着依靠别人!竟然想着安稳度日!沢田纲吉没有亲眼见到未来,而他这个亲眼看到那个如地狱一般的世界的人竟然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欺欺人的过完余生!   入江正一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那之后几天入江正一还是照常做着本职的工作,汇报、开会、整理资料,甚至是连白兰房间里的花都不假他手的亲自来换,看上去,这位密鲁菲奥雷最受BOSS信任的第二部队队长仍旧那么称职、任劳任怨,但白兰知道小正变了。   他再也没有跟自己认真地对视过一次,也没有打听彭格列的事,甚至在他和沢田纲吉视频谈判时走开了。他好像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不在意自己做什么,也不在意彭格列那边怎么样。   直到这一天,白兰在自己办公桌上看到了那张“外派请愿书”。   “这是什么?”白兰捏着请愿书的一角,好像那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请求提前外派日本的申请书。”入江正一面无表情地道,“之前白兰大人也说过打算派我去日本,属下认为彭格列在日本那边虽然没什么动静,但还是不能大意,属下希望提前回去适应环境做好准备。”   白兰冷着一张脸,他看见入江正一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便忍不住生气。   白兰冷笑,“可现在好像还没到派小正去日本的时候呢~”   “但是,属下觉得时机已经到了。”   白兰冰冷地看着他,“什么时机?”   入江正一终于抬眼目光直直地落进白兰那冰蓝色的眸子中,他的声音缓慢而坚定,“离开本部的时机。”   白兰倏地攥紧拳头,手中的申请书几乎要被他扯下一角,他哗地把申请书扔到入江正一的脚底下压着怒气说了一个字,“滚。”   “感谢BOSS成全。”入江正一鞠了一躬把地上的申请书一张张捡起来转身离开了。   白兰身子一滑坐在靠椅上,转向落地窗。他就那么一直看着,看到深夜也没有开灯,直到看见那个有着桔红色头发的少年偷偷地穿过警戒、溜出大门他才仰头大笑起来。   这一笑直笑的眼角泛出泪花。   小正没变,还是老样子,他只不过挑衅了一下,他便走了。他根本没从心底接受自己,白兰觉得自己就像个变态,专程把六道骸抓来还让小正看到,他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不管他做什么小正都会跟着他。   结果他错了,错的离谱,他的小正从来就不会为了一个人不分是非。   对嘛,这才是故事原本的走向,白兰麻木地开口,“小正不想走了,我推你一把啊。”   沢田纲吉坐在接待室里忐忑不安,屋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小灯,他已经吩咐过所有人今晚不要来打扰他,为的是等一个人。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沢田纲吉连忙站起身,“请进。”   “人我带到了。”云雀微微侧身,他身后跟着垂着头的入江正一。   “谢谢您,云雀前辈。”   云雀点了点头,等入江进了屋便关上了门。   气氛有些微妙,沢田纲吉局促了两秒才开口,“啊,哦,好久不见,入江先生。”   “好久不见。”入江平静地回答着。   “呃,你发生什么事了吗?”沢田纲吉有些担忧地问。   入江正一微微一愣然后扯开笑容,“沢田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人呢,不用担心,白兰大人并没有把我怎么样,我也成功地申请到了外派日本的机会。”   “哦,是吗……”   沢田纲吉微微攥了攥拳头,老实说他到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距上次战场上夸下海口后,白兰亲自上阵攻破了第三第四两道防线,三天前在进攻第五防线时掳走了跟库洛姆在一起的小骸。   沢田纲吉这才彻底地明白,他必须得做什么,动用一切力量阻止白兰。上次第三防线一战,沢田纲吉虽然没有动用多少力量但也明显感觉自己的力量大不如从前,空有一身觉悟却不能化成火焰,为小骸输入的火焰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在第三防线与白兰第一次正面对决便惨败了。   回到总部,沢田纲吉足足思考了一夜要怎么办,直到天边泛白他才决定给入江正一发一条邮件,而这条邮件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那么我就直入正题,上次在邮件中我大约说了一下我的想法,这次是要详细的告诉你做法。”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镜,眼底的寒光甚至挂上了必死的觉悟。   “第一次第三防线守卫战时,沢田先生下令销毁彭格列戒指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暂缓了密鲁菲奥雷的进攻速度给彭格列更多的准备机会从而打赢了下一场,同时也阻止了白兰大人征服世界的妄想,不过随着情况的发展你应该也看到了,没有彭格列戒指便想打赢科技几乎比彭格列发达一倍的密鲁菲奥雷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我在想,如果我们也能开放出更强大的武器的话……我是说,彭格列也有十分优秀的科学家。”   “没用的,”入江正一无情地打断了他,“白兰大人的能力是穿越平行空间,他能够将任意一个世界的知识化为己有,而且他早在平行世界中无数次的和你们战斗过,对你们的战斗方式也了如指掌。”   沢田纲吉想起第一次与白兰战斗时对方几乎不假思索地便破解了自己的绝招,原来是这样吗……   “可是十年前的我真的难成大器,虽然现在的我也没多少长进,但十年前的我胆小又怕惹麻烦,我真的很担心他能不能下定决心与白兰一战。”   “可以的!”入江正一坚定的样子吓到了纲吉,“一定可以的,不,是做不到也要做!为了激励十年前的你们,我想过了,除了你和6位守护者还有Reborn先生外还要叫上笹川小姐和三浦小姐。”   “等一下!”沢田纲吉瞪大了眼睛,“我连蓝波都不想牵扯进来,为什么连京子和小春都不能放过?!”   “这是激励你的必备条件,你应该也很清楚吧,十年前的你只有肩负着保护这些同伴的责任才能真正的下定决心。”   沢田纲吉沉默了,他不得不说入江正一看的很透彻,而且煞费苦心。   “真的要把京子和小春拉进来不可吗?如果是我的话光是十年前的狱寺他们、还有十年后的惨状应该就可以……”   “沢田先生!”入江正一沉着脸打断了他的话,“这是十亿分之一的赌注,只要我们能做到,哪怕只是为胜利增加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事也要做,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谁也说不准光靠十年后的惨状能否真正地挖掘出十年前你的潜力。”   沢田纲吉垂下头,他攥紧了拳头,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   “万一失败了呢。”沢田纲吉问。   入江正一缓下语气,“我会尽力把他们送回原本的世界。”   “那你呢?”   “在白兰大人把我抓回去之前自杀。”   沢田纲吉浑身一震,入江正一平淡道,“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甚至是彭格列一个家族的危难了,如果失败了,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所有人,所有人。   沢田纲吉第一次深刻地知道所有人的面积到底有多大,其实在见入江正一前他已经考虑这项提议整整三天了,与他的犹豫不决相比,唯一一个被他拉来知道真相的云雀几乎只是看了一眼文件便放下说了句“好。”   “小骸怎么办?”沢田纲吉沉声道,“我就算去死,也要先把小骸从白兰手中救出来。”   “六道骸现在还很安全,而且救他的时候也是我们计划实施的时候。”   “什么意思?”   “白兰大人约你亲自去见他谈判六道骸的交易事项吧?”入江正一的眼镜反过一层寒光,“白兰大人一定会在那时对你动手的,我会把特殊弹放进他的枪里。”   “等等……”沢田纲吉瞪大了眼睛,“那样,小骸就看到了吧?”   亲眼看到他死去的样子,亲眼看到白兰枪杀他的画面。   “是。”   “绝对不可以!”沢田纲吉猛地站起来甚至带翻了桌上的咖啡,“骸已经见了太多黑手党的血腥了,就算他到了这边的世界来我也没能真正地保护他不受伤害,他才6岁,连尸体都没怎么见过,我怎么能让他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他面前?”   入江正一怔住了,来之前他只担心沢田纲吉会畏缩,可他没想到这位彭格列十代目对于自己这个敌方BOSS最信任的下属提议让他去死的事完全没有害怕,却在他说会让他的雾守亲眼目睹这一切时反应如此强烈。   “这次绝对不可以,我们还可以找别的机会啊!两家族谈判总是会有的,我就是死也不想让小骸看到这个世界的黑暗!”   被沢田纲吉的气势震住了,入江正一愣了几秒钟,但很快他便据理力争,“机会不是永远都有的,现在彭格列已经被打到了第五防线,只不过因为巴利安和门外顾问还没有倒,白兰大人心有顾忌才会提出谈判,如果第五防线和第六防线失守,白兰大人就根本没有跟你谈判的必要了!”   看着震住的沢田纲吉入江正一深吸一口气,“这是绝佳的机会,我相信彭格列的雾守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都不是那么软弱的存在,你保护过渡了,沢田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下章!下章一定让20+骸大人回来!   ☆、第四十二弹 死生无憾      “白兰大人,您要的枪。”入江正一把一个银白色的盒子放到了白兰的办公桌上。   白兰笑眯眯地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把银白色的□□,他拿出□□正要打开弹匣入江正一便道,“子弹我已经替您装好了。”   白兰眯了眯眼睛收回手,“是么,那真是辛苦小正了~”   彭格列雾守被抓第五天,密鲁菲欧雷BOSS白兰约彭格列BOSS沢田纲吉在家族外的露天树林中谈判。   临去之前,白兰亲自到□□室里见六道骸,他屏退了下属,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白兰看见六道骸的时候就笑了,“这样的骸君才比较像我记忆里的骸君嘛~那个整天粘在小纲吉后面的小鬼我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六道骸正阴冷着脸,异色的双眸中带着诡异的光芒。   “kufufu,白兰,他是谁?”   “你在说什么呢,骸君?难道是这里太凉生病了吗?”白兰笑眯眯地吃着棉花糖。   “我这次听清楚了!”   他那颗眼睛第一次在白兰面前失控时对方对他说了一段话,但那时他刚被白龙打的差点晕过去根本没听清就被轮回之眼的魔性折磨地失去了意识,而这次白兰把他抓来又一次提到了那个名字,这一次他听清楚了。   “你找到你的Giotto了吗?他死时的样子可不怎么好看呢~”   没错,就是这句话,两次都成功的让他的眼睛暴走了。   “他是谁?那个叫Giotto的人!”   白兰笑着耸了耸肩,一脸愉快,“嘛,我不太清楚呢,或许你可以问问你亲爱的彭格列?”   “彭格列认识他?”六道骸瞪大了眼睛。   “谁知道呢~不过骸君有没有想过你这颗轮回之眼是从哪里来的?是谁提供给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又是从谁身上而来的呢?”   “kufufufu,密鲁菲奥雷的BOSS原来是这样一个说话拐弯抹角的人。”   白兰见他这副样子笑呵呵地凑到小骸的耳旁轻声道,“我要是说这一切的元凶就是彭格列呢?”   沢田纲吉如约到了谈判地点时他发现小骸有些奇怪,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什么皮外伤,可明明如此对方却一直低着头没有看自己一眼。   “白兰,你对骸做了什么?”   “哈哈,真是让人伤心啊小纲吉,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哟,毕竟我跟骸君是老朋友嘛。”   “白兰!”   白兰笑了笑目光落在沢田纲吉身后的人身上,“不过真没想到,随行的竟然是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   “哼,所以你最好做好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的觉悟。”   “真可怕,哈哈哈。”白兰又笑了起来。   “少废话了,你要谈什么条件。”沢田纲吉说着又看向小骸,对方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撇开了目光,完全不想理他的样子。   “嗯~那我要是想要小纲吉的命呢?”   “你还在梦中没有醒吧?”   白兰笑了,笑着笑着他突然绷起脸,冰冷的目光就像两道冰柱,连声音都冷的毫无感情,“够了,我已经玩腻了,没有彭格列戒指还妄图跟我抗争,就算是我也已经不想再玩了,你还是赶快去死吧!”   话音刚落,从四周的树林中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看见一群密鲁菲奥雷的士兵拿着匣武器走了出来,同时还有一只莫斯卡也咚咚地走到了白兰的身后。   几乎只是这一瞬间,他们便被这近百人包围了。   “kufufu,白兰,你果然没安好心。”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银白色的□□抵上了六道骸的太阳穴,一旁的入江正一顿时捏了一把冷汗,他恍然想起那天临走时他对沢田纲吉说的话。   “当然,虽然我们设计好了,但是白兰大人是个很随性的人,如果到时候他不按照我们的套路走的话……或许会有真的牺牲。”   为了避免意外的同时减少被白兰发现的概率,那里面只装了两发特殊弹,如果两发都打空了,或者没有打在沢田纲吉身上,甚至是没有造成致命伤,那么这场谈判就必定会有人牺牲,而最有可能的无非是两个人——沢田纲吉或者六道骸。   这边入江正一紧张的胃痛的要死,那边他看见沢田纲吉的目光只是微微看了眼枪口,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不得不佩服不愧是被教育出来作为彭格列首领的人,这样的临危不乱。   “白兰,我们的交涉决裂了,是吗?”虽然是问句但他说的十分肯定。   “是,约小纲吉来,本来也只是想结束这场游戏。”   “那么,我就不必再浪费唇舌了。”拳套突然亮起橙黄色的大空之火,同时身旁的云雀也抽出了拐子。   沢田纲吉的目标是白兰,一手按在桌子上拳头直接朝白兰飞了过去,白兰不慌不忙地甩开六道骸,白龙从他身后窜出来咬住沢田纲吉的火焰,莫斯卡也开始对着他狂轰滥炸。   沢田纲吉现在的火焰真的很难在白兰这讨到甜头,他只是尽力把白兰引的远一点、再远一点,然后对云雀喊道,“云雀前辈!带小骸走远点!”   云雀没说话飞身一拐把六道骸抽飞了,沢田纲吉终于明白黑曜战的时候六道骸为什么对云雀那么耿耿于怀了。   “哈哈哈,真是有趣的family呢,小纲吉~”白兰笑着,拳头毫不含糊地打过来,速度快的惊人,沢田纲吉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白兰一拳打了出去。   云雀很快顶上来,阻止了白兰的追击。   “沢田纲吉。”云雀背对着他开口,“带那只凤梨头走。”   “但是你……”   话未说完一只带着云火焰的刺猬便顺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云雀勾起嘴角道,“我好不容易找到对手,你是想妨碍我吗?草食动物。”   沢田纲吉这才深吸一口气冷静道,“请务必小心,云雀前辈。”   说完便朝刚刚六道骸被打飞的方向飞去。   “我可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哦,小云雀。”白兰说着一个侧身便绕开了他,正要往前冲白龙突然惨叫一声,白兰侧头只见一只钢拐已经□□了白龙的喉咙。   白兰这才停下来正视眼前这个人,云雀踩着刺猬跳上来,“现在想打了吗?”   那抹张扬的笑挂在唇边,白兰倏地勾起嘴角,“那就陪你玩玩好了……”   沢田纲吉飞了一会便找到了倒挂在树枝的小骸,他连忙把对方解下来抱在怀里问道,“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kufufufu,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赎罪吗?”六道骸完全不给好脸色地讥讽着。   沢田纲吉皱起眉,“你在说什么?是不是白兰跟你说了什么?不要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kufufu,那好,我问你,听说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是被彭格列迫害才加紧实验研究的是吗?”   沢田纲吉犹豫了一下,“是,但是那个时候在任的人并不是我。”   “那么你认识Giotto吗?”   “关他什么事?”沢田纲吉都要被他绕蒙了,艾斯托拉涅欧的时期在任的是九代,一世早就不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呆了多少年了,怎么都把他扯出来了。   “别闹了骸,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如果能够在避免被骸看见的情况下死在白兰手里,他就十分满足了。   “抱歉,我希望你把话说清楚。”小骸十分执意地拗着不肯走,他真的很在意。   在他记忆以来,彭格列是对他最好的一个人,他无法忍受这份感情掺杂任何杂质。   现在的六道骸还是太小了,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情,也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冲动。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骸,我们快走吧!不走就……”   后面的话消失在唇瓣间。   六道骸揪着他的衣领吻上了他的唇,沢田纲吉抱着小家伙一时不知所措,他长这么大只亲过女士的手,可现在那小家伙香香的凑过来,一只手还搂着他的脖子,他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沢田纲吉的唇软软的,小骸刚亲上去就觉得心跳的厉害,扑通扑通,脸像是要烧起来了,他也不太懂怎样亲一个人,只是这么摩擦着,撩拨着。半响才抬起头,他看见彭格列已经傻了,金色的眸子荡漾着漂亮的就像天边的夕阳。   “沢田纲吉,”六道骸定定地望着他道,“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沢田纲吉怔怔地低下头,小骸那张稚嫩的脸模模糊糊的和那个二十年后妖魅的男人慢慢重叠在一起,他想起那束宵蓝的长发和那别扭的鼓励。   “我……”   “嘭!”   鲜血猛地从胸口喷洒出来,六道骸的裤子顿时湿了一大片,他眼睁睁地看着一片鲜红从沢田纲吉的胸口涌出来,好像漏了个洞堵也堵不住。   “我找到你了哟,小纲吉。”   沢田纲吉转头,最后他只看见站在树梢上的白兰手中那把银色的□□还冒着黑烟。   身体轰然向后仰去,他看见那双异色的眸子露出惊恐的神色,颤抖着映出自己浑身是血的模样。   胸口的痛真实的让他不敢相信自己中的是特殊弹,他甚至怀疑他跟入江正一的计谋已经被揭穿了,直到临近死亡,他才感受到如此的不安。   真是抱歉,我本来已经感觉到有人靠近了,可还是没能躲开。本来想着至少不要死在你面前的。   看着小骸那副样子沢田纲吉胸口更疼了,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枪伤还是因为感情,他很想跟他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任何提示,只是伸了伸手勉强道,“跑……”   就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那只手轰然倒下,灯尽油干了。   六道骸颤抖着身子看着这个刚刚还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在这短短的眨眼之间甚至连句遗言都没能留下。   “竟然真的死了……”白兰愣了,他以为小正递给他的这把枪肯定有古怪,老实说他并没有抱着一枪就能解决掉彭格列的幸运,可他没想到这一枪竟然真的断送了对方的性命。   这句话成功的激怒了六道骸,他猛地转过身怒吼道,“白兰!”   那只轮回之眼变得血红,上面的字体慢慢变化成“五”,黑色的斗气缠绕在身后,他的脸开始龟裂,就像被砸碎了的瓷器一般露出诡异的纹路。   白兰一愣猛地大笑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他在无数个平行世界中看见了这个因十年后火箭筒而穿越到未来的六道骸,每一次,对,每一次他都亲眼目睹了自己杀掉沢田纲吉的全过程,然后觉醒了他的最后一道能力——人间道。   历史的轨迹是无法改变的,不管过程变得多么离谱,结局总是固定在那等着你。   真是有趣啊骸君,所以我才对你那么感兴趣,如此厌恶黑手党的你,却为了一个黑手党首领觉醒了能力,怎么不有趣?   六道骸猛地朝白兰冲了过去,手中的三叉戟缠绕着黑气,白兰冷哼一声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该醒醒了,骸君,只有6岁的你有什么能力跟我抗衡?”   几乎是同时眼前突然冒气一阵粉红色的烟雾,像是被人扔了个□□,他一松手向后退了几步,很快烟雾中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但那声音却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所专属的了。   “kufufufu,白兰,就算过了二十年我也还记得当年你对我说的话,那么死在26岁的我手上,你应该了无遗憾了吧?”   烟雾散去,那一抹宵蓝的长发迎风拂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小骸的眼睛跟一世有什么关系呢╭(╯^╰)╮   ☆、第四十三弹 始末缘由      白兰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半响才扯出一个笑容,“哟,好久不见,骸君,你回来的真是时候呢~”   “kufufufu……”六道骸脸上的根本没有笑意,他的脚下是一汪鲜血,这个伴随了他20年的梦魇终于还是在这一刻发生了。   “白兰,你还是去死吧!多跟你说一个字都令我作呕!”手上幻化出三叉戟,六道骸直接朝白兰冲了过去。   白兰好整以暇地笑着,眼看着三叉戟便要戳上自己的眼睛,他微微侧头然后一拳打在了六道骸的肚子上。   六道骸顿时动弹不了了,那一拳就像是□□了他的胃里,鲜血直涌,口中更是泛起一阵腥甜,他的身子几乎支撑不住地压在白兰的肩膀上,白兰就这这个姿势在他耳边道,“骸君是不是忘了?你的伤还没好呢!”   “白、兰!”六道骸瞪圆了眼睛,他的身体有多痛,就有多想杀了这个人,他在二十年前的世界度过了这一生最漫长的三个小时,在他被十年后火箭筒砸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历史又一次重演了,只是历经二十年的沉淀那年那份心痛却有增无减。   “想杀了我吗?哈哈,骸君,可惜你就是这么没用。”白兰在他耳边残忍地说道。   这一句话就像点燃了六道骸心里的那根□□,眼中的数字变成一,地狱戒指中散发出一条条黑色的触|手就像有生命一般紧紧地将两人缠在了一起。   白兰脸色一变,声音也急促了起来,“喂喂,骸君,这样可不好,你最好还是冷静一下呢~”   六道骸的瞳孔瞬间放大,恶狠狠地道,“去死吧!白兰!”   手中的三叉戟猛地刺穿白兰的背连带地刺进了他那早就失去了胃的腹中。   六道骸吐出一口鲜血,眼前变得有些模糊了,就算是白兰被人贯穿了身体也不可能会活下来的。   我为你报仇了……   突然六道骸发现白兰的身子开始慢慢消失,周围有着微弱的幻术的波动,他还来不及惊讶就被人从背后猛地一脚踹到了地上。   “哈哈哈,骸君,我可是提醒过你要冷静了哟,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生气连小幻的幻术都没有发现。”白兰踩着落叶一步步走来,他的白衣一尘不染。   六道骸伸手想攥住身旁的三叉戟,可他的手指只是合了合就是去了力气,白兰一脚把他的三叉戟踹到一旁,银色的□□指着他的头。   “我刚刚就说过了,我已经玩够了,杀了小纲吉的也是这把枪哦,我就用它送你下地狱怎么样?”   六道骸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腹部不断地向外涌着鲜血,浸湿了他的手套,沢田纲吉就躺在他不远的旁边,两人的血迹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永别了,骸君,如果你对沢田纲吉不是那么忠诚的话,或许我们还可以谈一谈。”手指轻轻地扣动了扳机,几乎是同时一个银晃晃的东西飞过来竟将那颗子弹打偏了!   白兰心下一惊,只见一根钢拐正稳稳地插在树干中,上面还嵌着一颗子弹。   “你追上来了啊,小云雀。”白兰冷冷地望向一旁,“竟然会救向来不合的彭格列雾守,你真让我惊讶。”   “呵,”云雀轻笑一声,他走过来架起地上沢田纲吉的尸体,“我只是来收草食动物的尸体的,至于那只凤梨头随你怎么杀。”   白兰微微眯起眼睛,“那还真是无情啊,不过小纲吉的尸体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带走的。”   “那就由不得你了。”云雀向后退了一步,迅速膨胀的刺猬几乎是一瞬间便堵住了白兰,云雀的声音悠扬从远处传来,“不过,他也不会死在我以外的人手上。”   “真是狂妄的自信!”白兰冷哼一声,才一抬手一道橙黄的火光便瞬间打穿了刺猬的保护壳,他刚要追上去身侧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风声,一把带着锁链的镰刀从他胸前飞过□□地下,若不是白兰缓了一步可能就被砍下了脖子。   “六道骸是我们要收押的犯人,你没资格杀他,白兰。”三名复仇者忽的出现在眼前,带头的那个手中还拿着铁链,刚刚那把飞过来的镰刀就是他的。   白兰倏地攥紧拳头,“我是要去追彭格列的云守,复仇者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复仇者闻言稍微让了让路,“那么,请便。”   白兰抬头哪里还有云雀恭弥的影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复仇者把明明已经到手的六道骸拖走了。   六道骸此时已经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他勉勉强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看见沢田纲吉刚刚躺在地上时的那摊血,还有自己拖在地上的长长的血迹。   早知道重来一次还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杀了你了。   是你先背叛我的,沢田纲吉。   我说过,你要是背叛了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十年前,当他第一次和彭格列重逢时,明明早就下定的决心却随着战斗越来越动摇。   6岁的他从二十年后回到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时,实验室内横尸一片,遍地的鲜血染红了纯白的大理石,那些医生都死了,死在了二十年后的他的手中。   他的身上还挂着沢田纲吉的血,唇边的触感明明好像才发生在上一秒,可现在他们之间相差的却不只是一个二十年的世界,更是阴阳相隔。   愤怒、自责、不甘,这样的情绪就像一把火正疯狂地吞噬着他的内心。   如果不是他任性地非要留在那里让彭格列给他一个解释的话……如果不是他在那个时候吻了彭格列的话……他们早就逃跑了,白兰根本无机可乘!   六道骸终于明白白兰为什么会突然跟他提起那个什么Giotto,他根本就是在挑拨离间,算准了他一定会刨根问底,拖延彭格列的行动。   果然黑手党都让人作呕,小骸攥紧了拳头,背叛、利用、阴谋、杀戮,把这个世界染成一片黑暗的黑手党,那些毁了他的人生的黑手党,他一定要亲手把他们送进地狱!   实验室的门慢慢打开了,似乎是两个小人不小心撞开的,他们看见屋内的尸体瘫坐在地瑟瑟发抖。   小骸看了他们一眼,他认识这两个人,犬和千种。   “kufufufu,你们要不要跟着我呢?”   那之后便是他混迹于黑手党界,长达十年的复仇行动,慢慢的他的脑子里只剩下复仇,甚至记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开始复仇的,他只知道他厌恶着这些黑手党,只要看见他们那副恶心的嘴脸便忍不住血液倒流。   直到有一天他被复仇者抓进监狱,看着那铜墙铁壁的牢笼他才忽然想起,他想见一个人,费尽心力在行刑的前一天逃了出去,大费周章地来到日本,他想的很清楚,见了彭格列就杀了他。   如果十年后你注定要死在别人手上,要经受朋友的背叛、挚友的死亡,要带着那样悲痛的目光站在战场上,甚至要再伤害我一次,那你还是死在我手上吧!在一切开始之前。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让彭格列那软弱的性子能对他产生杀意,他甚至不惜将他周围的人都拖下水,可真正看到他的那一刻他还是犹豫了,周旋着,迟疑的甚至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他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杀死沢田纲吉,既是在给对方机会也是在给自己机会,可笑的是他在给彭格列一个反抗的机会,却在给自己一个放过他的机会。   直到那团橙黄色的火焰再一次点亮,时隔十年,那团耀眼的光芒仿佛照亮了记忆的闸门,穿过他这十年黑暗的生活又一次点亮了年幼时那段温暖的记忆。   【这里是彭格列,是你家。】   【相信我,我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说过,他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骸,别看它,看着我】   ……   在那些几乎都是摸着鬼门关回来的手术室中,总有那么一个人露出比自己还要难受的表情,那双手按着自己的肩膀,漂亮的眸子仿佛撑起了他的天地。   六道骸想起很多,包括最后的最后,那个伴随着鲜血的吻。   当那团温暖的火焰袭来时他发现他根本无从躲闪,那个缠绕了他十年的梦魇好像终于得以打破。他不会强迫自己做事,那时他就已经知道他下不了手了,所以他可以等到能够狠心杀了他时再下手。   但是等着等着心境就变了,他开始想或许他能阻止这一切,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未来的人,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将来有一个叫白兰杰索的人杀了彭格列,他知道着事情发展的始末,或许他可以赶在一切发生之前就杀掉白兰,对,在白兰的能力还没有觉醒之前。   真可笑……   六道骸被复仇者的锁链拴着脖子拖在地上,他的腹部不断地涌出鲜血,后背不时刮上地上的石子,但他已经感觉不到了。睁开眼是树叶间斑驳的阳光,明媚的讽刺。   轮回转世,他不是比任何人都明白命数这种东西吗?有着六世轮回记忆的他,竟然也想着能够改变未来,太软弱了!   太软弱了!六道骸,就是因为这份软弱,你才会时隔二十年又一次体会到这种锥心蚀骨的痛!   如果当初能够狠下心的话!如果当初能够狠下心的话!   “呵…”六道骸微微扯开嘴角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混进宵蓝的发丝中。   只是面对沢田纲吉,他从来都做不到狠心。      ☆、第四十四弹 风中残烛      彭格列开始乱了,伴随着十代首领过世的消息,最先孤立家族的就是凡依所领导的门外顾问。不协助、不增援、不解释,门外顾问好像已经不属于彭格列只是变成了彭格列众多中立的同盟家族的一员一样,对于密鲁菲奥雷的进攻表现的事不关己。   BOSS已死,Reborn也离开了人世,彭格列家族的两根顶梁柱就这么塌了。而有心整顿的彭格列岚守却因为脾气暴躁反倒让情况越来越糟,他沉浸在悲痛中脾气越来越差,先后和其他守护者大打出手。政策得不到家族的支持,各元老又只想着快点选出下一代首领,最后气急败坏的他在将彭格列十代目的尸体运送回日本后也离开了彭格列。   “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找出比杰索家族更先进的匣武器,然后回来为您报仇。”他跪在沢田纲吉的棺材前这么说。   “那到时可以顺便来看看我吗?”依旧是爽朗的声音,却在这沙沙作响的树林中沉淀的不像他。   狱寺没有说话,不用转头他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但他却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看到沢田纲吉尸体的那天晚上,他几乎失去了理智,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揍了山本一拳。山本坐在墙角,用拳头擦掉嘴角的血迹,狱寺愣住了,理智回笼才开始后怕,于是在山本没有开口前他就转身跑掉了。   他没资格去怪罪任何人,因为作为守护者,他也是同样的没能保护好首领的性命,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帮他承担这份罪孽,而山本刚好愿意纵容他而已。   他没法原谅如此依靠山本的自己,更没办法让自己在沢田纲吉被杀之后还活的称心如意。   “不了,”狱寺起身往回走,明明是顺着山本的方向但他却一直闭着眼没有抬头,“本就没什么理由再相见。”   山本靠在树上看着狱寺一步步靠近,又与他擦肩而过。明明没有人说过分手,但他在狱寺离开彭格列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打算再回来了,他要抛弃过去,也包括他。   这么想山本突然抓住狱寺的手腕,对上那双祖母绿的眸子一字一顿道,“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痛苦,狱寺。”   狱寺看着他,目光冷冷地注视了许久,他忽的扯开嘴角低嘲道,“呵…还真是久违的称呼啊。”   山本愣了一瞬,就这么一瞬间狱寺便挣脱了他的手走远了。   BOSS死后,彭格列的守护者也相继离去。   晴之守护者因与岚守不合离开,但他又不想脱离战场于是住进了巴利安,没多久便成为了巴利安和彭格列总部相互沟通的桥梁。   云之守护者在当日把首领的尸体送回总部并交代BOSS的遗言是把他的尸体运往日本后,便离开家族了无音讯了,据说他已经离开了意大利。   岚之守护者到处寻找匣兵器创始人的科学家们,为了制造出能与密鲁菲奥雷抗衡的匣兵器开始了环游世界的旅途。云雀的机密侦查局人员查到他找到了匣兵器创始人之一的肯尼希制成了SYSTEM C.A.I。   雨之守护者整顿了门外顾问中那些不愿意听从凡依指挥、仍想为彭格列战斗的人员,组建了新的门外顾问组织命名为CEDEF·V(Consulenza Esterna Della Famiglia·Vongola)。   雷之守护者回到了彭格列日本基地,但BOSS去世后,其在家族中的地位一再下降,不得不为比他级别低的各部长卖命,慢慢的似乎跟基地中普通的战斗人员没什么区别。   雾之守护者六道骸从20年前回来便被复仇者抓进了监狱,尽管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但也再没有人会为了他去跟复仇者谈判了。   库洛姆带着犬和千种也离开了总部,至于去了哪里无人得知,他们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但只听命于六道骸,据说有人曾在密鲁菲欧雷家族外见到过她的身影。   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的战争仍在继续,对于早已如风中残烛的彭格列,密鲁菲奥雷放缓了进攻速度,开始把魔爪伸向了彭格列的同盟家族。   看清大势已去的同盟家族争先恐后地跟彭格列解约,有些生怕被波及的家族甚至等不及审批便擅自撕毁了同盟协议,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留下的同盟家族少之又少,而作为其中一员的加百罗列家族更是在一场规模战中受到了重创。   入江正一站在巨大的时空装置前忍不住想,如果你当初知道因为你的死会让彭格列家族支离破碎,会连累那么多同盟家族,你是否还会义无反顾地执行这次的计划呢?沢田纲吉。   打败白兰的计划一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入江正一到了日本后就再也没有当面见过白兰,他无疑是松了一口气的,不用每天处于担心暴露的心情中,但是每日监视着他切尔贝罗和偶尔会突然弹出来的白兰大人的视频框也足够考验他的神经了。   为了把白兰大人发现他们计划的可能性降到最低,知道真实情况的只有他和云雀两个人,而他们彼此之间的沟通更是少之又少,非必要情况两人都是看着形势思考着对方的行动来走的,好在云雀很聪明,几次决定都给他留了后路。   这个计划小心翼翼地转瞬间就过了半年,一切都按照原定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虽有意外也都仍在他的想象之中。十年前的彭格列家族人员也到了这个世界,入江正一开始忙碌起来,为了训练十世家族的战斗能力,甚至不惜让他们以自己为目标。   入江正一以为直到白兰大人发现前,事情会一直这样进展下去,直到他在那次视频通话中看见了白兰大人身后的陌生助理,雷欧。   入江正一焦急地再次联系白兰时,线路已经接不上了,他佯装气急败坏地回到房间,实则按耐不住地联系了云雀。   “云雀先生!白兰身边那个叫雷欧的助理是你的人吧?我们不是说好不要轻举妄动吗?白兰大人很敏锐的,万一暴露了他就死定了!”   “我才没兴趣做那种事情。”   “诶?”入江一愣,云雀冷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不过,密鲁菲奥雷的情报倒是确实到了我的手中。”云雀的声音似乎很愉悦,“我想那应该是某个按耐不住、自作主张的术士做的吧!”   “诶?”电话已经挂断了,入江又愣了两秒才更大声地,“诶?!!”   术士?!六道骸?!   怎么办!虽然知道是六道骸后多少安心了一点,但以白兰大人的能力还是很有可能发现啊!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等沢田纲吉回来却发现他的雾守……啊啊啊!他要怎么跟彭格列交代啊!!   胃好痛!   彼时,六道骸浑身是血地躺在密鲁菲奥雷首领办公室中,白兰打伤了他的轮回之眼,大势已去。   “如果你没有被小正发现,我还是可以陪你再玩一会的~骸君。”白兰好整以暇地坐在一间被劈了一半的沙发上。   “kufufufu,你还真是宠他呢,白兰。”   “你不是也一样?只不过骸君死后恐怕只能下地狱了,不知道小纲吉是不是已经转世了呢?”白兰说完便笑着离开了,独留他一个人在这个被意念封锁的房间中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六道骸不知在这个房间中躺了多久,感受着精神力一点点散去,他甚至连连翻身都做不到,但他的心却很平静。   最残忍的分离,死也不能相见。   就到这里吧!走到这里为止吧!已经没有什么动力可以让他走下去了。   他看到了从十年前而来的库洛姆,也从她的记忆中感受到了十年前的彭格列的到来,但他并不想去见彭格列,一点也不。   这种心情的始作俑者似乎是他对沢田纲吉那份固执的忠诚,没有替代品,也不需要慰藉,更何况见了面只会勾起他那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   他就这样死去就好,这半年来他费尽心思设计了一个又一个圈套,所有心血都是为了今天能够杀掉白兰,虽然日期有所提前,也从主动下手变成了被动出手,但这并没有什么区别,结果还是输了。   我已经尽力了,总之这个世界也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六道骸闭上了眼睛。   “啊嘞,观察了半天还以为师傅终于要站起来了,结果竟然一脸祥和的闭上了眼睛,难道是真的死掉了吗?”一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   六道骸惊讶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自己那个讨厌的徒弟带着可笑的帽子蹲在自己面前。   “如果你不想死,就离开这里。”虽然震惊于弗兰是怎么打破的白兰的结界,但他似乎已经并不在意这些东西了。   “咦?师傅不跟me一起走吗?”弗兰歪了歪脑袋。   “不要管我。”六道骸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师傅现在的样子就好像在心里吐槽me‘想死也不让我安静的去死’这种话。”   六道骸继续挺尸,完全不想理他。   “可是师傅,贝尔前辈可是被me骗来正在吸引敌人的火力呢,我们要是不快点走,那个堕王子就要被密鲁菲奥雷的人踩成肉饼了哦。”   六道骸还是不说话,弗兰歪着脖子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突然一拍手,声音大的六道骸一把抓起三叉戟戳了过去,但他实在伤的太重了,手才抬到一半便砸了下去。   “好险好险!me差点就死掉了!”弗兰拍了拍胸口。   “那你就快点在我眼前消失!”   “让me猜猜,师傅难道是想这样死掉去见沢田纲吉吗?”   六道骸的目光顿时像两条毒蛇一样狠狠地咬住了弗兰的脖子,“kufufufu,我忽然觉得拖你跟我一起下地狱也很不错。”   “me才不要,不过师傅,如果你这就死掉了才是真的再也见不到沢田纲吉了哦。”   六道骸微微一怔,他盯着弗兰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半响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意思?”   “刚刚,日本传来消息,入江正一叛变,其实他是彭格列的卧底。”   六道骸的脑子好像坏掉了,他没懂自己这个白痴徒弟一张嘴张张合合的在说些什么。   弗兰拍了拍他的脸,“me是说,刚刚日本那边传来消息,这个世界的彭格列的死其实是入江正一和彭格列联手设计的,为的是把十年前的彭格列他们带到这个世界来,让永远彭格列戒指的十世家族打败白兰,然后沢田纲吉他们就可以复活了。”   六道骸一句也没听明白,引以为傲的智商好像在关键时刻不够用了,但有两个字他却听的清清楚楚,甚至连那似乎已经要消失的心跳都突然沉稳有力地跳动了起来。   “你刚刚说‘复活’?”   “嗯,入江正一说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其实没有死,射中他的子弹是特殊弹,只要打败了白兰送十年前的十世家族回到过去就可以让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复活了。”   六道骸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住了弗兰的手,异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他,“如果你是为了骗我出去的话,就做好下地狱的准备吧!”   “me还没有把堕王子大卸八块,才不想下地狱,更不想死在师傅那个毫无美感的三叉戟下。”   六道骸笑了,放声大笑,就像要榨干最后的力气一样,身体中的血不断地往外流但他却浑然不觉。   真可笑,一个计划骗了他二十年,而他却还要因自己被骗而庆幸,真讽刺啊,黑手党。      ☆、第四十五弹 未来战      六道骸从复仇者监狱醒来时心情真是说不出的复杂,若不是他自控力比较好的话,他真怀疑自己会变成个一会大笑一会大骂的疯子。   知道沢田纲吉没有死后,六道骸就大大方方地把库洛姆拉到幻境里来叙叙旧,看着小了一号的库洛姆满脸红扑扑地望着自己都就觉得有趣。   “所以入江先生说,为了防止大家演的不像露出马脚,BOSS诈死的事就只有入江先生和云雀先生知道。”   “咔”六道骸手中的三叉戟被捏出了裂纹。   他笑的一脸灿烂,“是吗?彭格列真是想了个个好计谋呢~”   库洛姆一僵连忙低下头,她刚刚看见骸大神的怒气都具现化了,为了十年后的BOSS回来等待他的不会是接连一个月的噩梦,库洛姆低声为沢田纲吉说着好话。   “入江先生说,BOSS只是担心节外生枝,而且他死后也要留一个人和入江先生里应外合,所以……”   “我知道的哟,你想说什么呢?凪。”   六道骸依旧笑的灿烂,库洛姆则连忙摇头,六道骸想了想问道,“这边的生活还习惯吗?”   库洛姆点点头。   “kufufufu,你似乎交到了很不错的朋友。”   库洛姆又点了点头,这次脸都红透了。   六道骸几不可见地勾起嘴角,他对那两个叫京子和小春的女孩有些印象,但在这个世界因为彭格列过早地走入正轨,也没有发生这么多事端,库洛姆跟她们的关系远没有现在亲近。   感觉铺垫的差不多了,六道骸才状似不经意地问,“哦,对了,小麻雀在哪呢?”   库洛姆的微微顿了顿,有些犹豫地抬起头迟疑道,“这个世界的云雀先生已经被十年前的云雀先生代替了,骸大人要是想找云雀先生打架的话还是等BOSS回来比较好……”   六道骸的表情顿时像噎了一口面包,他发现不管是库洛姆还是弗兰都开始以猜测他的心思为乐了。   “kufufufu,库洛姆哟,你没有以前可爱了。”   库洛姆闻言反而大胆地对上六道骸的目光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我倒是觉得,骸大人变得比十年前可爱了。”   库洛姆说完这句话就醒了,她对着彭格列基地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露出笑脸。   确定了这个世界的彭格列还活着,六道骸也就有兴致见一见十年前的他了,不过他听说彭格列那边正忙着chose之战。   “师傅还是安心地呆在水罐里做凤梨罐头好了,而且说不定你去了,那个十年前的沢田纲吉会吓的‘呜哇呜哇’地乱叫。”   话刚说完弗兰的帽子上便□□来一根三叉戟。   “kufufufu,我有说过要去见彭格列吗?”   “可是师傅满脸都是一副想要飞去日本的表情。”   帽子上又多了三个洞。   “我觉得你还是从巴利安回来比较好。”   “师傅现在就像是因为年纪大了无法操控儿女的生活就逼他们相亲的老妈子一样嘞。”   “啪”弗兰这次直接被一脚踩在了地上。   “少说废话,我让你打探的事怎么样了?”   弗兰扶了扶歪掉的帽子,“复仇者监狱的确关了一个白兰的部下,me听说白兰最近似乎要把他赎出来。”   “kufufufu,很好,我们也是时候该采取行动了。”   六道骸这次在密鲁菲奥雷的基地被白兰打伤后,对方曾经颇为嘲讽地对他说,“骸君还真是野心勃勃,复仇者监狱12根锁链都关不住你呢~”   复仇者绝对不会有兴致跟白兰提起他用几根锁链锁住了犯人,而白兰也绝对不可能进入监狱,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在复仇者监狱也有白兰的部下,而且跟他关在同一层。   能被关在复仇者水牢中的都不是泛泛之辈,至少他认识的几个都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了,那么没道理在密鲁菲奥雷战况紧张时还不把关在监狱里的手下放出来。   六道骸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一个让他能够脱离这个冰凉的鬼地方,以真面目示人的时机。   Chose之战六道骸一直通过库洛姆暗中观察着,一方面是他还不想这么早出现,虽然他这半年来他也终于搞清楚了白兰能力被唤醒的原因和尤尼对于白兰野心的重要性,但他还是觉得让彭格列自己明白会比较好。而另一方面也是白兰对他的创伤使得根本没有实体化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当白兰真的要对彭格列动手时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还是借助库洛姆的三叉戟实体化了。   “kufufufu,好久不见,彭格列。”   六道骸没敢回头,是的,是没敢。他现在的心跳的有些厉害,他们已经半年没见了,加上他穿越到二十年前的时光,就好像隔了一年那么久。   他从二十年前回来,首先看到的就是彭格列的尸体,然后是这半年来马不停蹄的复仇日子,他担心看见沢田纲吉的瞬间他会动摇,他从没打算跟彭格列有什么结果,更不愿意让自己面对十年前的他而动摇。   说到底,六道骸就是还没做足见到沢田纲吉这个人的心理准备,不管是十年前的他还是十年后的他。   白兰很多嘴,不只告诉彭格列自己被他打伤了,还说出了自己这十年来都在复仇者监狱的实情。   从以前开始他便总说不需要同情,但真正他最不需要的其实只是来自彭格列的同情而已,他没打算和彭格列在一起,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带上怜悯这种字眼。   “kufufufu,快走吧沢田纲吉,听我一句,无论如何都不要把大空的彩虹之子交到白兰手上。”   彭格列犹豫了,最后竟然问出了那样的话,一点都不像他。   “骸,我们、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   六道骸的心突然释然了,这种恍恍惚惚的年龄差让他想起小时候沢田纲吉对他的那份温柔,他终于转过头笑道,“那是当然了,如果世界落入除我以外的人手中就无趣了。”   小小的脑袋,毛茸茸的棕色,看见他会受到惊吓的兔子,十年前的沢田纲吉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不,其实这十年来你都没有任何改变,永远那么单纯、温柔甚至是害死了你的那份天真。   你至死都没能舍弃的那些,偏偏是你吸引我的全部。   六道骸的实体化没能持续多久,他的精神已经损伤的很厉害了,能制造出这样的幻术老实说甚至超乎了他的想象,意识刚回到本体他就昏了过去,甚至连弗兰把他从复仇者监狱拖走他都没能醒来。   只是时间不等人,白兰的追击一直没有停止,六道骸刚醒来便带着一行人搭上飞机飞到了日本,除了担心十年前的彭格列应付不来白兰以外,他还比较在意白兰关押在复仇者监狱中的杀手锏。   六道骸在复仇者监狱中也有几个能搭得上话的“狱友”,虽然他们都不在一个房间,但对于能够被关进复仇者监狱最底层的他们来说,若真想沟通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没有人清楚同层还有一个这么危险的人物存在。   直到见到那个仿佛移动的火焰吸收装置一般的Ghost,六道骸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竟然是他!”他站在树上,火焰源源不断地被Ghost吸收,强大的炎压卷起飓风,他们光是站立都十分艰难。   “喂!六道骸!你知道那家伙吗?”另一棵树上的狱寺敏锐地听到了他的话。   “kufufufu,好像跟你没多大关系呢,彭格列的岚守。”   “什么?!”狱寺的脑袋上顿时爬上一堆“井”,这家伙即便过了十年还是这么讨厌,似乎只对十代目尊敬了那么一点点!狱寺攥着拳头直想挥上去。   六道骸盯着Ghost那闪着电光的手臂,他终于知道当初和彭格列与西瓦特家族一战时,在复仇者监狱打伤自己本体的家伙是谁了,没错,那只带着电光的、不属于人类的透明手臂,就是这家伙无疑!   难怪复仇者不肯给出明确答复,他们是担心过早地挑起两家族的战争,而白兰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算计他了!   Kufufufu,白兰,这笔账你就等着好好跟你讨清楚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头十年战结束,其实可以这章结束的,但感觉这章已经够纪录片的了,再直接跳跃到27打败白花花就真是流水账了orz 270你快肥来吧~~我们都很想你跟690见面伐~~   ☆、第四十六弹 战后      彭格列打败了白兰,六道骸相当吃惊,他从没想过沢田纲吉能进步那么多,尤其是一世出现后的彭格列戒指完全形态,那是包括他在内的二十年后的人闻所未闻的东西。   但这也并不代表二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就比他弱,毕竟彭格列接手家族后就很少亲自动手了,也从没让人见过他的极限。   白兰彻底消失了,或者说是被封印在了玛雷戒指中,复活的Arcobaleno又将玛雷戒指封印了起来,一场战争只剩下了桔梗一个人。   沢田纲吉的感伤他能明白,就像过去彭格列为了他牺牲了自己的火焰,又为了家族的生存销毁了彭格列戒指一样,在他的世界里生命永远重于一切。   六道骸几不可见地扯开嘴角拔出插在地上的三叉戟转身便走了。   “骸大人!要走了吗?等等我们!”犬在后面叫着追了上来。   彭格列的心情他能明白,但不代表他能理解,或者说那种不分敌我的为逝去的生命伤痛的情感,像他这种沾满鲜血的人永远不会理解。   他有他的准则,没办法去安慰。   更何况,彭格列并不缺他一个人的安慰。   沢田纲吉听见犬的声音抬起头,只看见那抹宵蓝的长发渐渐消失在树林深处,他的身后是招展的绿叶,仍然是一直跟着他的那两个人,那个六道骸似乎仍旧独来独往,让人无法接近。   但沢田纲吉忽而觉得,这个时候转身离开或许正是六道骸的温柔。   转过头,沢田纲吉看见入江正一看着刚刚白兰消失的地方发呆,刚刚的惆怅和伤感顿时被他咽回肚子里。入江正一是个善良的人,因为自己的背叛害死了曾经的挚友,他的痛苦绝不会比自己少。   “那个……入江先生?”   “诶?”入江正一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那个,谢谢你!”沢田纲吉深鞠一躬。   “不,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谢谢你们,真是帮了大忙了。”入江正一鞠躬,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模糊了视线。   理智这种东西真是奇妙啊,能够控制他的行为,让他不会大哭大闹,不会在生死一线时冲上去跟白兰一起死,甚至让他顾全大局向凶手道谢。   不,其实凶手是他自己吧?不是任何人,白兰大人直到最后都没有再看他一眼,他们之间的羁绊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才打上的结,只需一把剪刀就断的干干净净。   “伽马大哥!”黑魔咒的人还在哭,野猿抱着伽马和尤尼的衣服哭的不能自已。   入江正一不着痕迹地撇开头,事情结束了,不管是对于黑魔咒还是白魔咒来说,他都是罪人,没有任何立场。   “这……这是什么?信?信!太猿大哥!是信,公主留下的信!”   野猿尤尼的衣物中发现一封掉出来的信,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太猿正在看,野猿抹了把眼泪凑过去问,“怎么样?公主说了什么?”   太猿的表情很严肃,他看了野猿一眼犹豫了一下才道,“公主让我们留在密鲁菲奥雷。”   “什……什么?!”   “公主说,白兰死了,我们这个时候分裂家族的话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况且我们吉留罗涅家族和杰索家族合并已久,本家人安逸日子过多了可能不愿意跟我们走,或许会引发内战。”   Reborn拉了拉帽檐,“尤尼说的很有道理,白兰的所作所为本就惹得黑手党界人心惶惶,现在他死了密鲁菲奥雷就已经很危险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分裂恐怕两家族都会被人趁机消灭。”   野猿顿时激动地大叫道,“不可能!我们吉留罗涅家族怎么可能有贪生怕死宁阳被压在白魔咒手底下做事的人?我们从没忘记被杰索家族吞并的耻辱!”   “野猿!没有哪个家族能做到上下一心,幻骑士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野猿顿时没了动静,狱寺严肃道,“但是现在两家族的首领都过世了,要谁来领导密鲁菲奥雷?”   太猿沉默了,许久才道,“公主的意思是无论谁领导都让伽马大哥管理好黑魔咒的人。”   但是她没想到伽马也随着他一起去了。   野猿又哭了起来,太猿的目光转向身受重伤的桔梗,桔梗见状冷笑一声,“哈哼,没用的,密鲁菲奥雷的人不知道我们真六吊花的存在,就算我回去十七队队长也不会听我指挥。”   “但是现在十七队的队长并不一心吧?”Reborn面容严峻,“纲攻进密鲁菲奥雷基地的时候我就发现各队队长也并非个个都愿意听指挥,反而是乱来一气。”   “密鲁菲奥雷的壮大速度太快了,”入江正一的声音突然□□来,“白兰大人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所以手底下聚集了很多有能力但难以管束的人,十七位队长中黑魔咒只占了三个,剩下有一半都是曾经在黑手党界独来独往或者家族灭亡的散人,主见很强,只认实力,很难听从白兰大人以外的人的命令。”   野猿闻言顿时烦恼地抓乱了一头长发,“那要怎么办啊!十七队中有谁能领导密鲁菲奥雷啊!!!”   太猿抿了抿嘴,“十七队长中心怀鬼胎的人太多了,像第八队长(找库洛姆麻烦最后被20+骸打败的那个沙宣头)这样心术不正的人也很多,还有一些是像我一样的战斗人员,带个队倒是勉勉强强带领家族实在不可能,况且我们黑魔咒的人向来受到白魔咒的排斥,就算是伽马大哥来当恐怕也只会起到反效果。”   沢田纲吉也跟着心急起来,“那要怎么办?Reborn!你给出个主意吧!”   “白兰在黑手党中积账太多,他一死来找麻烦的肯定不少,内部如果再没有足够让人信服的人统领被其他家族合并是迟早的事,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   “怎么这样……”   一旁默默听着这一切的桔梗终于下定了决心,“也不是没有人选。”   “谁?!”太猿说完突然一瞪眼,“桔梗,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如果是你们白魔咒的傀儡,我们是绝对不会认同的。”   沢田纲吉被太猿突然发飙的样子吓的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密鲁菲奥雷的问题很严重啊,家族内部分歧这么严重,真希望以后的他能一帆风顺……诶?他在祈祷什么?不是明明说了绝对不当黑手党的吗?对!这次回到十年前一定要认真地拒绝Reborn!   桔梗冷笑一声看向入江正一,“怎么会是傀儡呢?”   入江正一愣了,半响没等到桔梗的下文他才恍然明白过来激动地叫道,“别开玩笑了!我已经背叛了白兰大人!这件事整个密鲁菲奥雷……”   “没有人知道。”桔梗冷冷地打断他。   “什……么?”   桔梗按着伤口靠着树干慢慢坐下,“‘小正叛变的事,我希望你们能保密哦,意大利基地这边不许任何人知道。’白兰大人是这么对我们真六吊花说的。”   入江正一顿时屏住呼吸,他瞪大眼睛盯着桔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背叛你了,你到底明不明白白兰大人!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放过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其实是有的,入江正一知道,但他不愿意那么想。如果白兰大人从一开始就隐约料到他会输,那么这么做就解释的通了。   “不!”他突然又激动地叫喊着,“如果白兰大人料到他会死,绝对会先杀了我的!我太了解他了,他绝对不会原谅背叛他的人,之所以一直放过我不就是因为想等到解决了彭格列的事后再处置我吗?!”   桔梗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入江正一忽然发现一滴泪顺着他的下巴砸在地上,就像一把突然敲响的铜锣吓的他整个人都慌了。   他连忙朝沢田纲吉鞠了一躬,“抱歉,我去看看时空装置的运行状况,你们收拾好东西就到装置前集合吧!”   入江正一说完转身就跑了,没去看身后的人,没敢再想心里的答案。   “入江正一……”沢田纲吉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心。   “别操心这个世界的事了,快回去收拾东西,我们要走了!”Reborn一脚踹过去。   “可是……”   “别可是了,密鲁菲奥雷的事这个时代的你会解决的。”   沢田纲吉想了想这才点头离开。   直到他走时也没有再见到六道骸,但是库洛姆似乎见到了,他其实也挺想见对方一面的,如果真要说原因恐怕是那份十年来都没能把六道骸从复仇者监狱救出来的自责吧!   然而六道骸恰恰并不需要这份感情。   等沢田纲吉再见到入江正一时对方似乎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和他们有说有笑的,开朗的似乎有些过头了。   “入江先生……”   入江闻言对他笑道,“这次很感谢你,准备好了的话,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不要感谢我!至少不要从你嘴里说出“谢谢”这两个字!   沢田纲吉觉得这是他十年来听到过的最沉重的谢谢,每说一次就像在他的心头敲上一根钉子,他真不明白十年后的自己是如何同意入江正一叛变的,难道他看不出来入江心里根本不愿意背叛白兰吗?   到了这个世界,沢田纲吉一直对十年后的自己深感不满,但他最终也没能对着入江正一那张笑脸说出什么,只是点点头说了句,“保重。”   时光机的光芒笼罩住所有人,一切都好像做了一场梦,不管是对十年前的沢田纲吉还是十年后的沢田纲吉,那都是一段漫长的记忆。   要说真正受到影响的两个人,一个是知道了骸到白兰身边卧底被打成重伤的二十年后的沢田纲吉,一个是知道了未来的自己竟然因彭格列的死而失去了求生意志的十年前的六道骸。 作者有话要说:  总想把各个方面的事都写全了,结果这章就写了战后密鲁菲奥雷的整顿问题没有写到270~~~~(>_<)~~~~ 感谢留言的小天使们~   ☆、第四十七弹 重逢      沢田纲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自己的棺木,因为他知道骸一定在那里。这样的作风有些不像他,按理来说他至少应该先跟狱寺他们打个招呼再走的,但他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赶过来想任性一次。   他被关在时光装置中时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的,虽然也不能感受到外面的情况,但他就好像陷入了一片“无”的世界中,能够感知到自己还活着,能够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的思考,这让他一遍又一遍地去思考了很多,而其中想的最多的就是六道骸。   如果没有小骸最后的那个吻,沢田纲吉绝对不会想那么多,但他在“无”中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他开始认真思考对方的意图,和两人之间这十年的过去。   六道骸在他心中一直是特别的,因为对方本就是那么与众不同的存在,他曾是自己的敌人,他是自己看到的第一扇黑暗的窗,他生活在自己一直知道却从未见过的另一个世界,他有着自己无法想象的经历。   沢田纲吉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换做是他,有着那样的童年是否还能这样坚强而耀眼的活下来呢?   是的,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的雾守很耀眼,他是这个世界最强的术士,他是战场上最强大的战士,有着他坚持的自尊和骄傲,他永远有着清醒而冷静的头脑,仿佛触手不及。   但就是这样的六道骸吻了自己,那一刻的震惊是无法形容的,沢田纲吉发现他并不讨厌这样,甚至于那时他满脑子都是担忧,直到死亡来袭他才发现自己从来都不想放手。他想对那个人好,想那个人幸福,想那个人能得到大家的认同,像自己一样交到朋友,更希望那个人的这一切都属于自己。   他在“无”中的时间多的足够他理清这一切,他想他一定要跟骸说清楚,一定要将这份心意传达给对方,至少也要给对方一个迟来20年的回复,或许这份感情有些惊世骇俗,但他承认他就是在意着六道骸,尤其是在知道对方竟然跑到白兰那里卧底还差点死掉,他就明白了,这么多年他到底欠了这个人多少。   穿过树林沢田纲吉果然看见了那个颀长的身影,微风卷起他宵蓝的发丝,他静静地站在自己的棺材前背对着自己。   “骸……”沢田纲吉在离他几米远的位置停下来有些退缩。   “沢田纲吉,”对方的声音一字一句平稳地传来,“你躺在这里时能感觉到外面的世界吗?”   “诶?不能啊,怎么突然……”沢田纲吉说到一半住了嘴,他觉得自己终于聪明了一回,他躺在这里时骸是否有来看过他,又对他说些什么,或者……   额……沢田纲吉的脸突然烧的通红,连忙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我什么都感觉不到的,骸、骸做了什么,完完全不知道!”   “哈?”六道骸终于转过头,沢田纲吉顿时变成了石膏像,他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啊!!!现在简直想失意体前屈了!   “kufufufu,彭格列,你脑子好像坏掉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呃,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哈哈哈……”完全不好笑的笑话他干笑的都要咳嗽出来了。   六道骸冷下脸,目光阴森森地望着他,沢田纲吉这才收敛笑容,“对不起……骸。”   “kufufu,哦呀,我可不知道首领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   六道骸知道沢田纲吉想说什么,但他觉得两人现在的距离有些危险,彭格列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微妙的转变,而他的内心现在也久久无法平静,这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六道骸想。   沢田纲吉笨拙地解释着,“呃,那个,是有关我和入江的计划……因为当时情况实在紧张,我……”   “我完全不在意呢,你到底想说什么,彭格列?”   被如此冷冷地打断了,毫不留情。沢田纲吉猛然抬头就看见那双异色的瞳眸中冰凉一片,是了,眼前这个人是二十年后的骸,不是那个会跟他拌嘴的小骸,对于二十年前的吻或许也早就不记得了。   沢田纲吉低下头,默然道,“虽然你不在意,我也还是要说对不起……”   “并不需要。”   他没有资格要求彭格列什么,因为他并不得家族的信任。六道骸和沢田纲吉的关系一直那么不远不近地暧昧着,彭格列那个岚守尚且可以为自己身为左右手却没能排忧解难而哭诉一番,他却连要求信任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个家族最危险的存在,这种关系存亡的事对他保密也无可厚非,何况同样被蒙在鼓里的不也不只他一个吗?他的内心应该是平衡的,可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总是不饶人。   “那个骸……你还记得,二十年前你临走之前……我一醒来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想跟你说……”沢田纲吉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了,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正是这份懦弱让他没能看见自家雾守那惊愕的样子。   沢田纲吉跑来找他时,他只想到对方肯定又是无聊地因为那份自责来跟他道歉,一定也是跟所有人都说过了只差他一个,可他从没想过彭格列跑过来说要的竟然是另一件事,一件他每次妄想都忍不住对自己唾弃的事。   六道骸觉得自己心跳的频率有点快,脑子嗡嗡乱叫,这对于一个术士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他绝对是疯了,难道他掉进自己制造的幻觉里了?   苍天,真是要逼死他。   他有多久没见到彭格列了?不说思念,光是前一阵子的阴阳两隔到现在的喜获重生,他能控制着自己冷静地站在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真的不需要彭格列再来给他下一剂猛料了,更何况他不觉得彭格列懂自己在做什么。   “kufufufu,你在说什么,BOSS?”   他和彭格列在一起十年,感情一直没什么进展,其中自己的刻意疏远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沢田纲吉也是另一个原因。他不喜欢自己,甚至是畏惧着自己的,那为什么他不过是穿越到20年前又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六道骸什么也没做,他仍旧像以往一样我行我素,变的是沢田纲吉,他无法信任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   沢田纲吉脸色煞白,他想了无数种可能,却偏偏没想到六道骸会不认账。是啊,对于自己不过是几天前发生的事,对于六道骸来说却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么短短的几秒钟在二十年的时间洪流中根本不值一提,那之后发生在骸经历了无数痛苦和黑暗,却已经没有自己在身边了。   “但、但是,我是认真思考过的,我希望骸能够过得幸福,而且我、我、我……”   “喜欢我?”六道骸挑眉反问,暧昧调笑的样子纨绔到让人恨得牙痒痒。   沢田纲吉的脸顿时红了个彻底,他撇开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沢田纲吉学聪明了,因为他知道骸比自己更聪明,他一定明白自己想说什么,在想什么,即便他说的不清不楚,那份心意也一定传达到了。   “kuhahaha……”一阵放肆的大笑声,六道骸笑了半响才停下来,“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一个黑手党的话呢,沢田纲吉,尤其是这个刚刚演了一场好戏的你。”   “我是认真的!”沢田纲吉连忙辩白。   “够了。”   六道骸的心跳的厉害,身体控制不住地战栗,他喜欢眼前这个人,但他知道这个人永远不会是只属于自己的光,他们之间相差的太多了,在一起也是一段遗憾,更何况他根本无法相信他。   “你只是还没把你泛滥的爱心从二十年前的我身上收回来。”六道骸的目光要多冰冷就有多冰冷,“更何况那样的感情我也已经不需要了。”   沢田纲吉猛地颤抖了一下,六道骸看在眼里却只是漠然地撇开头。如果他们在一起了,他绝对不会允许彭格列反悔,如果最后他得知这份感情只是怜悯的延伸,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现在的沢田纲吉他无法相信。   “不是的!我清楚的明白我这份心意不是对小时候的你,而是对二十年后现在真真正正站在我面前的你!”   六道骸被沢田纲吉那坚定的目光震住了,他不是第一次在彭格列眼中看到这样的觉悟,但这次却令他如此的心悸。   “kufufufu,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只是跟二十年前的我相处了一阵而已,就突然变成这副样子了?”   “我……”沢田纲吉说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小骸让他们之间紧绷的气氛放松了下来,或许是小骸最后的那个吻点醒了他,但他真真切切地明白自己喜欢的人是谁。   “你冷静一下吧,我暂时不打算回彭格列了。”   “骸?!”沢田纲吉顿时瞪大眼睛,他从不知被拒绝的后果会这么严重,“为什么?留下来吧!我、我可以不见你的!”   “kufufufufu……”六道骸笑,笑沢田纲吉的单纯。他只是想找一个离开彭格列的借口,而沢田纲吉刚好给了他一个而已。他已经离开复仇者监狱了,而沢田纲吉这次的计划再一次让他认识到自己不会是他身边的那个人。   “没有必要,我不想见到现在的你。”六道骸说着与他擦肩而过了,宵蓝的发丝在面前拂过,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难以掌握。   沢田纲吉猛然回过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骸!那些人,那些被你憎恨的黑手党是因我而死的吗?”   六道骸停下了,眼前的树叶盈盈地晃,他又想起那日倒在枪下的彭格列,和那时对黑手党那死灰复燃的恨意。   “kufufufu,别误会,彭格列,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只是个意外,请不要混为一谈,事实是在我年幼的时候完全没有过任何关于你的记忆。”   那个英俊的背影紧接着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骗人,明明已经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了,明明就知道发生在未来白兰身上的事,明明就有过那段和他美好的回忆,但六道骸并不愿意承认,或者是他真的已经不需要了。   沢田纲吉呆呆地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肩膀突然一沉,Reborn跳出来道,“别傻了,在他对黑手党的仇恨中你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或许曾经是因为你,但绝不代表他一直是为了你。”   “是吗?”轻轻的反问。   是的,彭格列,我就和那个人一样可悲,早在黑手党这肮脏的洪流中忘记了最初的目的,为你报仇的想法最终也抵不过我对黑手党那份自私的怨恨,所以其实我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六道骸茫然地摸了摸手指,那上面的戒指早就变了形状,再也不是曾经的那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   ☆、第四十八弹 分道扬镳      六道骸真的走了,突然凭空消失,连库洛姆都联系不上他。沢田纲吉望着办公室里的挂钟出神,他很忙,在他假死的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陆陆续续有十六个家族跟彭格列解除了同盟协议,战后的经济衰退也急需解决,他现在连门外顾问的情况都顾不上管就更别说是六道骸了。   “彭格列!”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金发少年呲牙咧嘴地冲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脸平静的千种。   沢田纲吉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怎么了?犬。”   “你还问我怎么了!骸大人呢?你把骸大人弄到哪去了?!”犬两只手狠狠地抓住桌沿,破有一种对方回答的不合心意便掀桌的架势。   “我说我不知道,是骸自己决定离开的。”   “不可能!”   “犬…”千种打断他的话,目光向门口瞥了瞥,两人抬头望去,沢田纲吉看见站在门外的入江正一。   犬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吼道,“一定是你对骸大人说了什么,不然骸大人不可能扔下我们自己一个人走了的!彭格列,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你把骸大人抓起来了?”   “我没有,我抓骸做什么?离开彭格列真的是他自己的意志。”沢田纲吉朝入江正一点了点头又耐心地跟犬解释。   “我知道了,之前因为骸大人一直在复仇者监狱,你们不怕他,现在骸大人出来了,你们就对他心有余悸,便偷偷把骸大人关起来了是不是!”   “不要胡说!”犬的话触了沢田纲吉的雷区。   “我没有胡说!彭格列的人从来都没有承认过骸大人,这么多年骸大人连口令都没有,难道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信任骸大人吗?!”   “住口!出去!”沢田纲吉顿时冷下脸,伸手指向门外。   “沢田纲吉!”犬被他的态度气炸了,木质的桌子发出轻微的断裂声,沢田纲吉瞪着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犬,”千种及时走上了从身后按住犬的肩膀,“我们走吧!”   “一天没有找到骸大人,我就绝对不会走!”   千种看着沢田纲吉阴冷的目光说了句“抱歉”然后不由分说地按着犬的肩膀把他拖走了,直到两人消失在门外还能听见犬的大叫声。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无奈地揉着眉心,哪里还有刚刚那副架势。   入江正一走进来把一叠文件放在桌上,“我已经把彭格列管辖范围内受损的街道建筑整理好了。”说完他犹豫了一下又道,“密鲁菲欧雷那边的财政统计、接管工作也做好了,之后就拜托给您了。”   沢田纲吉把文件放到一旁担忧地问,“你真的决定要走了吗?”   入江正一看着桌上成堆的文件点了点头。他无法接受桔梗的提议统领密鲁菲欧雷,尽管意大利基地这边的确没有人知道他这个昔日深受爱戴的第二部队队长曾经背叛过家族的事,黑魔咒知情的人则闭口不提,但入江正一没法骗自己,密鲁菲欧雷那黑白两色的队服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曾经背叛了这个家族、还害死黑魔咒和白魔咒的首领。   所以入江正一把桔梗介绍给了十七队长,没有多提只是说这是白兰大人最信任的部下,并把家族的工作都交接给了他,这真是费了一番功夫,十七队长并不服气,他们平时就对入江不满,如今白兰不在了更是抓着机会对他落井下石,好在桔梗有着绝对的实力让他们闭嘴。入江正一忍不住感叹,果然对于黑手党来说最能让人服从的还是暴力,就连彭格列十代首领也是在拥有绝对实力的前提下才治理好家族的。   沢田纲吉皱起眉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去哪?”   入江正一摇了摇头,“会离开意大利吧!”   “其实你可以回日本看一看,你的母亲和姐姐……”   “我没有颜面见她们,倒不如一直在外面让她们觉得我过的很好。”入江正一的目光淡淡地瞥向远方,“更何况,当初白兰大人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以及在我的档案上抹掉了和她们的关系,现在密鲁菲欧雷自身难保,我要是跟她们见面恐怕反而会给她们带来性命之忧。”   “好吧。”沢田纲吉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文件,这个世界上最凄凉不过的事最近好像都不约而同地找到了他头上,他心中也是晃晃一片,总是心不在焉。   “黑手党的世界不是那么好脱离的,你离开密鲁菲欧雷一定万事小心。”沢田纲吉叮嘱着,他没有提过给入江正一带随从,他知道就算他提了也一定会遭到拒绝,入江正一比任何人都倔强,而沢田纲吉总是隐隐的觉得对方已经不太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我会注意的。”入江说的很无所谓,脱离家族庇护的人有多危险他心里十分清楚,但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白兰的葬礼,你不去参加吗?”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喘不上气来的沉痛,两个人的对话的越来越沉重。   “不了……”作为背叛者他有什么资格去参加葬礼?   入江正一望着窗外彭格列的后花园,喷泉的水势正好缺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屋外阳光明媚,偶遇的下属高兴地打着招呼,那兴奋的表情还能看得清清楚楚,可却没有任何声音能传达到这个房间。   “我今早给花房里所有的花都浇了水,白兰大人和尤尼大人、伽马队长他们的葬礼一定会从花房选花的。”就算是我对他们的敬意。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   沢田纲吉转着手中的钢笔,目光又悠悠地落在了挂钟上,“彭格列随时欢迎你回来。”   “谢谢。”入江正一终于笑了,尽管他们都知道沢田纲吉许出的这个承诺入江正一永远也不会兑现,“对了,沢田先生,刚刚……您和雾守大人是怎么回事?”   “敬语就免了,”沢田纲吉摆了摆手,目光沉下来,“在生我气吧!骸。”   入江见他落寞的样子安慰道,“六道先生一定是因为在意你的安危才会对你隐瞒计划的事不满,过几天就会想开了,你不要担心。”   恰恰相反,沢田纲吉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六道骸离开的真实原因除了在场的Reborn,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很多人不明就里,也有更多的人像犬一样以为他畏惧没有复仇者管束的六道骸从而把他赶出了家族,可笑的是,为此他甚至在顽固派的部长心中提高了些威望,像入江正一这样认为六道骸是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离去的真是少之又少。   只是骸并不是因为担心他,反而是因为厌恶他。   沢田纲吉的变化入江正一看在眼里,他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派人去找他呢?虽然彭格列现在忙着整顿,但也不是连这点人手都没有吧?况且只要你一声令下,那些打算和彭格列重新结盟的家族一定会拼了命地帮你找的。”   “我知道骸在哪里。”   墙上的挂钟突然铛铛地敲响了,阻止了两人的对话。直到钟声停下来沢田纲吉才又道,“但我不能离开彭格列,骸如果不想让人发现话,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况且,他好不容易重获自由,我也不想再让他过那种躲躲藏藏,四处被人追赶的日子了。”   入江正一微微一怔,看着沢田纲吉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真是温柔呢,沢田先生。”   “是他温柔吧!”   六道骸离开后,沢田纲吉为了核对家族信息让巴吉尔打印了一份家族成员信息表。彭格列的干部采取编码制,基本上稍有些权利的干部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条编码,那是他们平时行走家族、行使权力的凭证。   彭格列从上到下根据职位的高低依次延续编码,这条口令十分重要,不只是他们用来打开基地某些房间的识别码,更是他们调用资料时必须输入的用户口令,与死气之炎一起作为识别身份的钥匙。   但是在巴吉尔打印出来的成员信息中,唯独在六道骸的名字后面,没有这串识别码。   “我记得,我有给吩咐过给骸一个独立口令。”沢田纲吉当时指着表格这么对巴吉尔说。   “是吗?但是我记得雾守大人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口令啊!”巴吉尔一脸茫然。   口令和火焰是家族中识别身份的重要依据,缺一不可。彭格列家族中最小的官职都有自己的口令,如果没有口令就无法调动任何信息,没有任何权力,甚至连简单的传话都做不到!   沢田纲吉知道骸在家族中一直处于权力放空的状态,但他从不知竟然如此严重,他真不敢想象这么多年来连口令都没有的六道骸是如何在家族中执行任务的,甚至于连口令都没有的他又要如何得到其他成员的尊重,更可笑的是身为BOSS的自己竟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六道骸受到的待遇,从来都没有跟沢田纲吉说过,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提,他的温柔让其他人也没有汇报。   入江正一最后还是走了,拖着行李箱孤单单地离开了彭格列基地,他早就买好了机票,降落地点是美国,他和白兰曾经的大学。   坐上飞机的时候入江正一收到了桔梗发来的短信,说照片已经做好了。   入江正一没有回复而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白兰过世后为了给他选一张遗照入江正一翻了白兰的相册。   他本来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给自己安排用来挑选照片的时间也只有十分钟,然而他足足用了三个小时也没有找到。   白兰曾经说过他爱照相,所以总是拉着自己拍照,入江正一蛮无奈的,一个大男人他真对照相没什么特殊的喜好,不过像白兰大人那么优秀又帅气的人爱照相也可以理解吧!   但当他翻白兰的相册时却发现总是说自己爱照相的白兰大人根本没有一张自己的独照,他的相册中都是跟自己的合照还有一个叫入江正一的少年。很多,有偷拍的、也有抓拍的,青涩的还有他大学时在演讲会上侃侃而谈的样子,除了自己便都是和自己的合照。   入江正一坐在地上,首领办公室被他翻了的乱七八糟,只有这一本相册,照片不算多却没有一张能用。最后桔梗没办法便随便拿着合照让技术部的人给P了一张。   入江正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只知道那一刻就好像有一把锥子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中,他隐约察觉到什么的时候,一切早就结束了。   就像现在这上升到云层之上的飞机,和自己那颗会随着白兰一起入葬的心。      ☆、第四十九弹 古里炎真      黑手党的世界是虚假的,同盟家族在危难时弃你而去,又在你东山再起时趋炎附势,如此令人厌恶的行为每次开会时都要被各部部长拎出来翻来覆去的吵。   “当初我们被密鲁菲奥雷穷追猛打,很多同盟家族纷纷上门解约,孔蒂家族是第一个没有经我们审核便公开撕毁同盟合约的家族,我们现在要是还跟他们结盟,彭格列的颜面何在?!”   说话的外交部部长罗西,踏实肯干、忠心耿耿,沢田纲吉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不过对方是个激进派,对彭格列的实力十分自信。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在审核解约协议时应该吃了不少苦头。   “没错!当初如果不是孔蒂家族带头解约,也不会有那么多家族不走正规流程便私自撕毁协议,害的我们彭格列孤立无援,如果不严厉处置无法立威!”说话的是门外顾问BOSS凡依。   凡依此话一出正个会议室都静悄悄的,罗西厌恶地撇过头,闭上眼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这位慷慨激昂地发表这番言论的门外顾问首领,身为家族的二把手却在首领死亡消息一传出来便带着手下脱离了家族。   沢田纲吉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慢慢的凡依也感受到了这种气氛,他转过头看见沢田纲吉,竟然目光毫不躲闪地望进对方的眼睛里。   对凡依忠心耿耿的属下占门外顾问所有成员的三分之二以上,而凡依对脱离家族时的解释是被密鲁菲奥雷的人困住了,不只孤立无援还在孤军奋战,愣是把自己从逃兵说成了英勇的战场英雄,尽管大家都知道他在胡说,可他的手下却对此深信不疑,而彭格列也拿不出足够的证据。   怎么可能有证据?密鲁菲奥雷的证言一定会被说成是敌方的离间计,沢田纲吉在心里发誓要把凡依脱下台,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   “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我也相信在场的所有前辈都比我更理解人脉的重要,在黑手党的世界这就是资本,孔蒂不算大规模家族,但所有当初撕毁条约的同盟家族都在看着,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打击带头的孔蒂家族,那其他撕毁同盟协议的家族也就不敢再跟我们结盟了,那对彭格列来说绝对是一大损失,但是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也会给他们应有的教训。”   沢田纲吉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听他叫了一声“前辈”众人心中也舒坦了不少,便没再反对。   “还有一件事,彭格列的资金周转不来,在缩减了一些开支外仍然不够弥补损失,最终我决定卖掉第一防线,希望大家能理解我的决定。”   “什么?!第一防线可是……”   “肃静!”罗西打断了他,“那你说说还能有什么办法?伤员不治了?武器不买了?研究不做了?”   那人顿时没了声音,沢田纲吉点了点头,“等日后经济恢复,我会努力尝试回购第一防线的,这周日的拍卖会有谁愿意去做代表吗?”   卖地不是什么光荣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家族的污点,要把昔日自家领地放到拍卖台上展示,这无疑是把刚结痂的伤口刨开给人看,谁愿意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一旁沉默的狱寺开口了,“我愿意去,十代目。”   沢田纲吉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那么,山本你去吧!”   “是,BOSS。”   “散会。”   沢田纲吉是最后离开会议室的,临走时叫住了山本,“一会去跟孔蒂家族谈判,你跟我去吧。”   “好啊。”山本笑哈哈地答应了。   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见狱寺站在门外,沢田纲吉也料到了,狱寺低着头看上去心情很糟,“十代目……我、我是不是……”   他猛地抬头看见沢田纲吉身后站着的山本顿时闭上了嘴巴,沢田纲吉问道,“怎么了?狱寺君?”   “不……没什么。”   “对了,狱寺,我正要跟孔蒂家族谈判,你有时间吗?”   “您愿意带我去吗?”狱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应该是如果你愿意去那就太好了,我刚说通了山本,我们三个一起去吧!”   狱寺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他不着痕迹地扫了山本一样然后尴尬地挠着头,“抱歉,十代目,我忽然想起我手头还有工作没有做完,既然山本跟您一块去,我就放心地交给他好了!”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狱寺便拖着身子离开了。   “你跟狱寺怎么了?”沢田纲吉边走边问。   “哈哈,真是瞒不过纲呢,只是在闹脾气吧!不用担心。”山本为他打开车门,自己绕到另一旁坐上驾驶座。   沢田纲吉沉默了,山本见状又道,“倒是我要感谢你,刚刚没有同意让隼人代表去拍卖会。”   “就他那副自责的想要去赎罪的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他去啊!”沢田纲吉系上安全带揉了揉太阳穴,“山本,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狱寺也是,骸也是,是不是都对我失望了呢……”   “隼人绝不会对你失望,至于骸,他跟隼人应该不一样吧?”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沢田纲吉翻手机的动作顿住了,山本见状连忙打哈哈,“抱歉抱歉,我无意揭穿你的,哈哈。”   沢田纲吉很快扯开嘴角,“真是败给你了,山本,还记得当初去西瓦特家族救小骸时我问你为什么云雀前辈要成立风纪集团的事吗?”   “当然,我还记得我当时说云雀是想自己掌管自己的力量。”等红绿灯时山本习惯性地检查了下抽屉,然后把不知在这里藏了几次的香烟瞄准扔进了路旁的垃圾桶。   “如果我现在再问你一次呢?”   山本笑了,“大概是,云守在家族被孤立的太严重,而云雀那么高傲的人又不肯低头跟你说,于是就成立了风纪集团吧!”   是,与密鲁菲奥雷一战后沢田纲吉彻查家族内部资料发现被孤立的问题并不仅仅存在于六道骸一个人身上,其他守护者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被孤立的现象,他甚至发现去年自己被Reborn封闭训练时,狱寺的几份报告都被秘书部拦截下来,并没有送到他手中。   守护者在家族的地位仅次于首领,且只听从首领的命令,这样的情况本来不可能发生,沢田纲吉甚至一直不知道。   “你们太温柔了。”   “大家都不想拿这种事来烦你。”   “我记得我当时还问过你,‘那你呢’?”   山本咧开嘴角,目光变得专注而认真起来,“我只会为了我想守护的东西而渴求力量。”   “那我就……”话说到一半沢田纲吉突然看到街巷里几个地痞正围着一个看上去文弱的青年,他慌忙拉了山本一把,“停车!”   “诶?怎么了?纲。”   车还没来得及停下来,沢田纲吉就跳了出去,对方只有四个人,但手里拿着刀,那刀刃已经逼到青年的脖子上了。   “喂!快点把兜里的钱都拿出来!你踩了爷的脚难道不应该赔钱吗?”那人留着中分头,染着难看的黄土色,他指了指自己皮鞋上的交易,笑的流里流气的。   “我已经把钱都给你们了。”青年有着一头耀眼的红色短发,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地面。   “这点怎么够!喂,我再跟你说话,你小子再看哪?找打是吧?”那人说着一拳头便挥了上去,沢田纲吉连忙跨出一步抓住他的手。   “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沢田纲吉手下用力,那人手腕处的骨头都跟着咯咯作响。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动……动手!”他朝同伙喊道。   几个人的拳头顿时朝沢田纲吉挥了过来,却被随后跟来的山本攥住拳头按在了墙上,“哟,就此放手怎么样?”   山本个子高,脸上还有疤,虽然长得很帅气,但几个人一抬头就吓到了。   沢田纲吉从男人身上抽出钱包递给红发男子,“喏,你的钱包。”   突然,沢田纲吉瞥到对面路口一抹宵蓝,一时连话都顾不上说,把钱包扔到对方怀里便跑了过去。刺耳的刹车声他充耳不闻,他看见骸了,那个背影绝对是六道骸没错!   冲过路口六道骸已经消失在转角了,沢田纲吉刚追了两步就听见一阵咳嗽声,有阵阵阴冷的气息从墙的那一边传来,六道骸的声音似乎有些痛苦,沢田纲吉能感受到对方靠在墙上那沉重的喘息声,他甚至没发现靠近的自己!   沢田纲吉低下头,半响,六道骸似乎离开了,他这才开匣放出了纳兹悄悄在它耳旁说了什么,纳兹顺着墙角跑了出去。   “那个……”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沢田纲吉转身只见是刚刚被勒索的那个少年,“谢谢你。”   “啊,没关系,你自己要小心,最近这条街的治安不太好。”   “好人总是比坏人多的。”青年喃喃自语。   对方的脸上还挂着彩,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但沢田纲吉却觉得对方跟自己很像,不知哪来的冲动他突然开口问道,“我叫沢田纲吉,你呢?你是日本人吧?”   “诶?嗯……我叫……古里炎真。”古里炎真看了眼他们的轿车问道,“你们要去哪?”   “莲娜高尔夫球场,你去哪?需要捎你一程吗?”   “嗯……”古里炎真点了点头,“我朋友刚好在那家球场工作。”   “那我们一起吧!”沢田纲吉拉起对方的手朝轿车走去。      ☆、第五十弹 来玩吧!      一行人一路到了高尔夫球场,孔蒂已经在门口接待他们了,沢田纲吉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笑道,“好久不见,孔蒂。”   “噢,真是好久不见了十代目,真没想到您竟然起死回生了!”孔蒂上来就挑了一个最难听的话题。   “人哪能起死回生,只不过这些都在彭格列的能力范围内罢了!”沢田纲吉轻描淡写的说。   孔蒂的目光忽然落在身后的古里炎真身上微微一愣,“你看上去有些眼熟。”   “诶?炎真你认识他吗?”   对于沢田纲吉亲近的称呼古里炎真并没有觉得别扭,他看着孔蒂点了点头,“应该不认识。”   沢田纲吉抽搐着嘴角,既然不认识为什么要点头!   谁知一旁的孔蒂顿时变了脸色一把抓起炎真的衣领,“我知道了,原来是你小子!西蒙家族的砸碎,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古里炎真就任他这么拎着,瘦弱的身子晃啊晃,但他的声音却很平静,“我来看朋友,跟你没关系。”   “你这条杂鱼!”孔蒂气的脖子都红了,他举起拳头就要挥过来,沢田纲吉见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孔蒂一愣,面带愠色地道,“彭格列,这是我孔蒂家族和其他家族的事,劳烦您不要插手!”   “他是我朋友,而且我也不觉得你们在好好谈事情。”沢田纲吉目光毫不动摇,这位彭格列年轻的首领早已历经风霜蜕变的成熟而稳重了。   孔蒂一咬牙放下古里炎真,转而一脸凶相地看着沢田纲吉,硬是扯出一个笑来,“十代目是来谈同盟的事的吧?我们先开两球,边打边说?”   “好。”   孔蒂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了,古里炎真的声音仍旧平静,“你这样会惹恼孔蒂的,你不是要和孔蒂家族结盟吗?那正义感还是不要太强的好。”   “总会有办法的,我没办法看着有人在我面前恃强凌弱,更何况是刚认识的朋友。”   古里炎真看着他的笑脸微微一顿,“刚认识算不上朋友吧?”   沢田纲吉困扰地挠了挠头,“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或许会和你很谈得来。”   古里炎真的目光晃了晃,“那我奉告你一句,黑手党不是一个可以多管闲事的地方,我要去找朋友了,下次再见。”   古里炎真说完挥挥手就走了,沢田纲吉看着他的背影半响困惑地看向山本,后者立刻会意笑嘻嘻地道,“是个很有趣的人啊。”   “我觉得他并不坏,没想到得罪了孔蒂,不过西蒙家族是什么家族?我怎么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应该是新成立的家族或者是哪个家族的附属家族吧!毕竟西西里岛的黑手党家族有很多。”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跟孔蒂家族结盟的地点显然是孔蒂选的,沢田纲吉自然不会自找罪受地把地点约在高尔夫球场,在Reborn五花八门的课程训练下,他倒是会打一些,只是实在太笨拙了。   但好在这么多年来沢田纲吉学会了一个道理,他是彭格列的BOSS,只要气势足够强,就算自己打的像屎一样也没人敢说他一句,他就全当不知道,脸皮厚点一本正经地就扛过去了。   “其实我也是一直以和彭格列是同盟家族为荣的,当时受到密鲁菲奥雷的威胁我们也是情非得已,我孔蒂家族本是打算先从密鲁菲奥雷的视线中淡出来,然后再暗中帮助彭格列。”孔蒂说着“啪”地打出一球。   “是吗?孔蒂家族的一番苦心我十分感激。”每每说这种话时沢田纲吉就觉得自己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如此虚伪的话,彼此都明白是假的,却还要演下去。   一球进洞,孔蒂左右没看见球童又开始不爽地吆喝,“球童呢?人都死哪去了?”   半响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慢悠悠地走进来举起手,“在这里……”   几人都看愣了,那是一个十分健壮的球童,看上去有山本那么高,这份工作完全不适合他!沢田纲吉这么想。   那人走过来把球放好退回门边,走时却不小心踩到了孔蒂放在地上的备用球杆。   “喂!你眼瞎了吗?”孔蒂本就不爽,现在更是气炸了。   “对不起……”对方慢吞吞地道。   孔蒂气的一咬牙一杆打在球上,白色的高尔夫球“嘭”地砸在了男子的膝盖上,对方抱着膝盖痛苦地蹲了下去。   “熏!”古里炎真从外面冲进来。   “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孔蒂看见炎真就气的牙痒痒,拿着球杆气冲冲地走过去,可才刚走了两步只听“嗖”地一阵风声,一颗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猛地砸在墙上裂成了两半。   孔蒂顿时站在原地惊出一身冷汗,刚刚他只要再多迈出一步就会被那球削掉耳朵!他吓的连头都没敢回,只是拼命地向后挑着眼睛。   “哈哈哈,抱歉抱歉,不小心用力过大了,没事吧?孔蒂先生。”山本武把球杆放在肩上敲了敲,笑的一脸天然。   “山本……武……”孔蒂呲着牙,“十代目,您应该管教好您的手下!”   “我觉得他很好。”沢田纲吉说着信步走来,孔蒂转头猛地发现对方额头的死气之炎,顿时惊呆了,火焰的纯度代表着力量,那样纯粹的大空之火是他今生第一次见到,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是那个打败了密鲁菲奥雷的彭格列首领,与最强BOSS彭格列一世其名的沢田纲吉。   “孔蒂,我希望你能对我的朋友客气一些,如果你还想和彭格列结盟的话,请带着最起码的尊重。”   “我当然、当然想和彭格列结盟,只是这个砸碎……”他颤巍巍地指向地上的古里炎真。   沢田纲吉没等他说完就一拳砸到了墙上,一整面墙壁轰然坍塌,卷起的尘土足有半人高,孔蒂吓的颤抖了起来。   “山本。”   “是。”山本把同盟协议书塞进孔蒂手中。   “同盟协议,劳烦你签好送到彭格列总部,感激不尽。”沢田纲吉这么说目光却冷的吓人。   “我知道了……”孔蒂颓然地让出一条路。   古里炎真搀扶着熏一路走出球场才对沢田纲吉说,“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啊,没关系的,这位就是你的朋友吗?”   “嗯,水野熏,是我重要的朋友。”   大个子有些腼腆地打着招呼,“我叫水野熏,爱好是棒球……”   “你也喜欢打棒球吗?”山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帮忙搭起水野熏的肩膀笑道,“我也十分喜欢棒球呢,有机会一起出来玩?”   “我……”   “别害羞嘛,我会约你的。”   “好……”   “沢田纲吉。”一直到门口古里炎真才忽然叫住他。   “怎么了?”   “那个……你说成为朋友……”古里炎真尴尬起来,支支吾吾的那样子像极了自己。   沢田纲吉笑了,把一张名片塞进他手中,“嗯,是朋友,这个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联系我,啊对了!下周日彭格列会开一场同盟大会,你们也来吧!我会给西蒙家族的首领发邀请函的,额……不知道你们的联系方式……?”   “我就是西蒙家族的首领……”   “哦,这样……诶?诶?!!!”   西西里岛彭格列第十七街,这里即将被变卖了,整个街道的居民都愁容满面,他们都清楚没有比彭格列更好的安家之处了,不少人开始借酒消愁,因为不知道换了统治者之后是不是又要过上那种被逼着交保护费、安全又没有保障的黑暗十七街。   六道骸就静静地坐在酒吧的一角,他不喜欢这种地方,但这却是他此时最好的容身之所,粗糙的木桌上一只亮着火焰的小狮子安静地趴在他的手边,六道骸喝的闷了,就伸出手指戳它两下。   看来彭格列看到他了,但还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到了何种程度。如果对方知道他现在的能力在一点点减弱,轮回之眼和地狱戒指的双重吞噬折磨的他痛苦不堪,恐怕就不是体贴的把让纳兹跟着他这么简单了。   不过托纳兹的福,六道骸至少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么想着他突然猛力地咳嗽起来,咳到最后几乎干呕,眼前花白一片,脑子嗡嗡作响,不知道有多少灵魂在他的耳旁说着话,地狱戒指一遍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六道骸与白兰一战中伤得太重了,之后又太勉强自己。他毕竟在水牢中泡了十年,正常人恐怕早就死了,十年来用营养剂维持着生命,他又一次失去了吃饭的能力。   六道骸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终于能够喝粥时沢田纲吉那副高兴的样子,可现在十年没有进过食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他折腾,何况是这样喝酒?   六道骸知道,可是他控制不住,许是最近的精神力越来越弱了,连自控能力也下降了不少,脑子中的灵魂越是叫嚣着想要吞噬自己,他便越是容易放纵。   “你要死了,你要死了,你要死了……”地狱戒指一遍遍的在耳边对他这么说,反倒是轮回之眼最近很安静,只是在夜晚每每让他陷入噩梦中,渐渐的六道骸也就不想睡觉了。   单方面地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一方面是因为他实在心烦意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样就算他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明明是自己用幻术造出来的胃,却偏偏能感觉到疼痛,真是可笑!   纳兹呜咽一声低头舔了舔他的手指,地狱戒指上的黑气顿时消散了。   “好久不见,六道骸。”   一个声音不远不近的响起,六道骸抬头看见一个带着眼睛的男子,他蓄着胡须,戴着帽子,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六道骸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于是冷哼道,“kufufufu,就算你相见死神也没有必要跑到我这里,我可没有那么好心。”   “还真是嘴硬啊,”那人拿过六道骸的酒杯仰头喝下去,声音突然变了个腔调,“nufufufu,你快死了吗?六道骸。”   “是你。”听到熟悉的声音,六道骸的目光冷了下来。   “反正也快死了,就来陪我玩一个游戏吧怎么样?临死之前,赌一赌你在沢田纲吉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   “初代雾守还真是闲呢!我并没有兴致陪你玩。”六道骸的声音已经相当危险了。   “nufufufu,难道你不想知道十世是怎么看待你的吗?一直属于异类、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你,彭格列真的有信任你吗?你难道就不想知道?”   六道骸沉默了,斯佩多又靠近几分,“我很愿意看见有人步我的后尘。”      ☆、第五十一弹 师兄是土豪      沢田纲吉和古里炎真几乎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发展成了好朋友,这可以说是在六道骸离开、家族经济萧条的情况下唯一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   知己难求,何况沢田纲吉觉得古里炎真和自己太像了,不管他说什么炎真都能理解,而炎真的看法又总与他不谋而合,在这个黑暗的黑手党世界他就像找到了一片净土,每次和炎真聊过后他都对自己所坚持的道路更加自信满满。   不过每当他对自己的选择坚定不移时,沢田纲吉都会又一次忍不住想起那个特例——他消失已久的雾守。   因为有纳兹的关系,如果沢田纲吉想,他还是能找到六道骸的,但他清楚六道骸并不想见自己,每次一想起那次阔别许久的重逢,对方的话就如同恶魔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喜欢我?】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一个黑手党的话呢?沢田纲吉,尤其是这个刚刚演了一场好戏的你。】   【你只是还没有把你泛滥的爱心从二十年前的我身上收回来,更何况那样的感情我也已经不需要了。】   骸完全不相信他的心意,可沢田纲吉又实在笨拙的不知道要如何前进,他还是那个废柴纲,只要没有危险在身后逼着他他就不知道要如何前进。   “啊啊啊,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沢田纲吉痛苦地揉着头发,桌上的文件被他的手肘搓出了褶皱。   “嘛,算了,反正时间还长,早晚有一天骸会相信你的!”废柴纲这么给自己打气,他刚刚订出那几乎与黑手党行为背道而驰的同盟协议时颇受争议,可时间久了大家不也都相信他了吗?   沢田纲吉乐观地想,只是他从没想过时间这种东西就像一节节的竹竿,不管有多长都随时可以断掉。上帝给你的时间随时都可以收回,这个世界每时每秒都有人的生命在倒数。   “纲。”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山本揉着头发笑眯眯地走进来,“抱歉,纲,我这次好像办错了事。”   “诶?”沢田纲吉一愣,山本的表情可没有那么多道歉的意思,更何况他这位雨守虽然看上去有些天然呆,但真的是他身边少有的办事十分靠谱的人了。   “你不是去拍卖第一防线了吗?没有卖出去?”   “怎么会?彭格列的地盘向来打理的好,买回去直接就可以用,更何况还有最繁荣的17街在。”   沢田纲吉坐直身子严肃道,“那难道是卖便宜了?虽然我的期望值是八千万,但只要不低于五千万我都可以接受……”   山本认真地想了想,笑眯眯地伸出两根手指。   “不是吧!这也太少了!二千万都不够各部门的维修费!而且巴利安的人又在吵着涨工资了!”沢田纲吉顿时崩溃了,开始低着头不停地念叨,“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哈哈哈,纲,你真可爱。”山本又晃了晃手指,“是两个亿。”   “两个……什么?!”沢田纲吉一双眼睛差点没瞪到山本身上,“你难道卖给皇室了么……”   一个金发帅哥走进来扶着门框笑道,“为了买这三条街,我可是倾家荡产了,小师弟。”   “迪、迪诺桑!”沢田纲吉惊呆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大叫道,“什么!!!第一防线被迪诺师兄买走了?!”   迪诺点了点头,沢田纲吉顿时哇哇大叫,“迪诺桑你是发烧了吗?那三条街根本不值那么多钱啊!罗马里欧先生没有阻止你吗?!”   “有吗?我反而担心太小气了呢。”迪诺笑的爽朗,他径直走进来坐到沙发上。   “哪里小气了,这简直太大方了!加百罗涅不是也在密鲁菲欧雷一战中受到了重创吗?迪诺桑你不会打算把总部都卖了吧!”   迪诺闻言怔怔地眨了眨眼睛,木讷道,“你怎么猜到的?我还没跟别人说呢……”   “啊啊啊啊啊!!!!”沢田纲吉已经上蹿下跳了,有一群热血过头的守护者、一位鬼畜到极致的家庭教师、还有一位让人操心的师兄,他真的只是个废柴啊!麻烦不要让这么多人来历练他了!   “绝对不能卖啊!!罗马里欧先生知道吗?不行不行,一定要要告诉他,迪诺桑你在想什么啊!”   “是啊,跳马,我刚好也很好奇你在做什么。”Reborn突然从天上跳下来落在茶几上,沢田纲吉就像看见救星了一样连忙告状,“Reborn!快阻止迪诺师兄,他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把总部卖掉买了我们三条街!”   Reborn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到了沢田纲吉身上,“乱叫什么,吵死了!加百罗涅还没卖呢!”   沢田纲吉爬起来顾不上揉自己的脸就惊讶地问,“诶?还没有吗?那哪来的那么多钱。”   “哈哈,其实我当BOSS之后在全国开了不少珠宝店,家族中还有些存款。”   沢田纲吉的下巴顿时掉到了地上,迪诺桑是土豪啊!原来是土豪啊!   “哼,跳马可比你强多了,同样是废柴,跳马的商业头脑不是你能比的。”   “所以请不要拿我来对比啊……”沢田纲吉小声地在墙角画圈,他是有听说迪诺在商业方面很有天赋,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厉害啊!   Reborn抿着唇,“你在想什么?虽然你花那么多钱买下第一防线的确帮了大忙,不过我们是不会退货的。”   喂喂!这两句话根本就没有转折关系吧!黑商!绝对的黑商!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真是偏心啊,Reborn。”迪诺笑哈哈地翘着二郎腿。   “罗马里欧知道的吧?你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他的?两亿就算是对你来说也不是小数目。”Reborn变出一把小凳子看样子要促膝长谈。   “简直就是巨资!”沢田纲吉叫着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山本撑在沙发的靠背上洗耳恭听。   “我……”迪诺刚说了一个字就抿起嘴笑了,“说来有些不好意思……”   “迪诺桑也会不好意思啊……”   “这算是我的聘礼吧!”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Reborn冷哼一声,“不够。”   沢田纲吉这才反应过来猛地尖叫出声,“什么?!!!聘礼!!!聘!!!”   “闭嘴蠢纲!你是想裸奔吗?!”   沢田纲吉连忙捂住嘴巴,但一脸震惊的样子还是掩盖不住。聘礼?聘礼!为什么要给他?所以果然是云雀前辈吗?完全想象不到云雀前辈会答应他啊!!   “Reborn你也太黑了吧!”迪诺状似苦恼地摊开手。   Reborn眯起眼睛露出了标准的魔王笑容,“那可是我们彭格列最强云守,就这么被你拐走了,还是你云雀在你心中就值两亿?”   迪诺想都没想就道,“加百罗涅总部基地抵五千万可以给彭格列。”   “迪诺桑!为什么你老想卖基地啊!这么大的礼彭格列不能收的!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云雀前辈……”   “尽管收下。”Reborn插嘴道。   “诶?诶????”   “蠢纲,你真是太天真了,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他会这么说肯定有事求你。”   “咦?”沢田纲吉看向迪诺,后者笑着揉了揉头发。   “真是的Reborn,还是这么直接啊!”   “迪诺桑,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彭格列一定会竭力帮助的,你完全不用这样!”沢田纲吉摆摆手就要把交易合同推回去。   “不是的,是我终于下定决心了,而且这么多年时机也成熟了。”   “决心?”   “嗯。”迪诺敛起笑容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我不想再做黑手党了。”   “什么?!!”沢田纲吉今天真是不停地受到惊吓,现在更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本来当年的我也不想做BOSS,纲能理解我的吧!加百罗涅虽然也有百年历史,但既然是个错误就应该结束,这个世界什么都缺,唯独黑手党已经足够了。”   “迪诺桑……”沢田纲吉这才冷静下来,迪诺的话就像敲响了他心中的警钟,“虽然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黑手党的世界也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吧……你的下属怎么办?”   “我已经开了很多家公司了,如果他们愿意留下我会请专门的老师教他们相关知识,如果不愿意留下可以让他们加入彭格列吗?我担心他们脱离家族后会被其他家族寻仇。”   “这当然没问题,不对不对,没这么简单吧!”沢田纲吉又担忧起来,一个存在了上百年的家族在黑手党界早已根基深厚,哪有那么简单就能脱离的,不说别的,光是那些贪心的黑手党就极有可能对迪诺下手。   Reborn低笑一声,“所以,云雀才会同意和他结婚啊。”   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加百罗涅虽然没了,但身后还有那个最强云守在,迪诺加百罗涅,仍然不是随随便便哪个砸碎便能动的人。   沢田纲吉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提起云雀迪诺就忍不住咧开嘴,那笑容真是看得人嫉妒,“这算是意外收获,虽然脱离了加百罗涅,但好像入赘到彭格列了的样子,不过对于和恭弥结婚这件事我是抱着无比认真的态度的。”   沢田纲吉还是有些愣愣的,“那刚刚Reborn说的有事相求……”   “那个呀,”迪诺笑了两声,“是有两件事,其一是刚刚说过的希望彭格列能收留那些仍然想继续做黑手党下属,我保证他们会对你忠心耿耿的。其二是,帮我和恭弥准备场婚礼吧!”   迪诺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什么沢田纲吉就好像突然被对方那幸福的心情感染了一样,一颗心都颤动起来。   真好啊,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坚持自己喜欢的道路。   “我很羡慕你……能坚持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沢田纲吉忍不住说,虽然迪诺想的也是他所想的,但自己始终无法迈出的那一步迪诺却做到了。   “哈哈,哪有那么伟大,只是我们的客观条件不同罢了!加百罗涅没有彭格列根基深厚,何况我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安全还要靠恭弥来保证,我可是很苦恼的,计划没有执行前我也不知道这样的转型是否能成功。”   Reborn笑了,“嘛,入赘风纪集团的确是个大胆的决定,迪诺主妇。”   好毒舌!   “哈哈,”迪诺笑的开心,似乎也不在意别人会误会他躲在云雀身后,“刚开始总会艰辛嘛,能有这样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恭弥可是向我收了相当贵的房租啊!”   “房租?”   “是啊,每月一千万,是不是超过分!”   “一千万!”沢田纲吉真不知道没有黑色交易到底要上哪赚那么多钱。   “哼,你操心过头了蠢纲,你以为这些年畅销的Dno珠宝和远销海外的加百利跑车背后的老板是谁啊!”   “诶诶诶诶诶?!”沢田纲吉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哈哈,果然是迪诺吗?”山本笑道。   “连山本都知道?!”   “我只是隐约猜到的。”   竟然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沢田纲吉耷拉下脑袋开始发霉了。   “我还以为我做的很隐蔽了呢!”迪诺笑着目光又突然严肃起来,他正色道,“纲,虽然我离开加百罗涅后就不打算再和黑手党有任何牵扯了,但如果彭格列有经济方面的问题可以来找我。”   “不不不,迪诺桑好不容易才离开黑手党,我怎么能再拖你回来!”   迪诺笑了,“你还是那么善良呢,纲。”   “蠢纲,不用跟他客气,狠狠地宰就好了。”   又聊了一会迪诺就离开了,沢田纲吉和山本一路送他到门外,看着对方朝他们挥挥手坐上车,两人心中真是感慨万分。   “说实话,我也有些羡慕呢。”山本望着远去的轿车道。   “是啊,能脱离黑手党还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纲也有喜欢的人了吗?”   沢田纲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他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呢!你一定是听错了!哈哈哈哈……”   这日西西里岛的太阳似乎都格外温暖,迪诺到第一防线视察时阻止了正在往外拔彭格列木桩的人员。   “就这么留着它吧!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彭格列便会买回这三条街的。”   他说这话时周围的居民在都听着,闻言顿时欢呼起来,事实是他们看见迪诺时便已经激动的把帽子都扔到了天上,毕竟加百罗涅家族和彭格列的首领都是出了名的心善,手下的地盘都十分注重治安。   “迪诺BOSS,”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我们这条街今天起划入加百罗涅名下了吗?”   “不,”迪诺竖起一根手指,眼角的笑容遮都遮不住,“是划入风纪集团名下了。”   送走了迪诺的沢田纲吉回到办公室看见桌上那张第一防线转让书,目光一扫停留在最下方的署名上。   诶诶诶?!!!为什么上面签的是云雀前辈的名字啊!!!   然而再温暖的太阳也有照射不到的角落,日本并盛外郊外,男子突然掐住对面人的脖子,那人披着黑色的连帽斗篷,完全看不出长相,只能凭借声音听出是个女人。   “为什么放我出来?我可不是你随意能摆布的对象。”男子有着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右眼下的倒皇冠刺青格外醒目。   “因为接下来的发展,你若是不在就不好玩了,白兰。”女人笑着突然就在对方的手中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道灰色的死气之炎。   “算了,白兰,我们还有很多要做的事。”女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白兰转头看着尤尼和她背后的伽马,突然眯着眼露出灿烂的笑容,“嘛,我也有些想知道意大利那边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分感谢最近大家的留言,我这边JJ总抽,但大家的回复我都有看到十分感谢! 然后……其实我觉得我这篇文磨叽了很多与6927无关的东西…… 因此也很感谢一直看下来的妹纸们,跟我一起分享了我对于《家教》的各种想象,虽然数据不好,但这才是我最开心的一件事,十分感谢!   ☆、第五十二弹 裂痕      六道骸看着面前这只燃着岚之火焰的巨大黑熊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至于那只黑熊的主人他实在是不记得了,就好像他杀了那么多人也不会一一记得他们的名字。   这已经不知是这两天的第几个了,最近找上门来寻仇的人多了不只一倍,以前就算他走在大街上都没人敢上来搭话,现在他就是在荒郊野岭都有人能找到他寻仇。   六道骸当然知道是谁搞的鬼,D·斯佩多么,除了他还能有谁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kufufufu,如果你现在从我面前滚开,我就改变主意。”六道骸慢慢攥紧三叉戟,看上去仍旧那么优雅,但其实他的精神已经疲惫不堪了。   来寻仇的人叫阿尔瓦,看上去很年轻,不过十来岁的模样,他刚刚好像说他是自己曾经灭掉的某个家族的幸存者。   “别逞强了!我已经得到消息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是动不了吧?我今天一定要为大家报仇!”   明明对方已经如此义愤填膺了,可六道骸的心中就是一点劲头都提不起来,就好像即将进入冬眠的北极熊一样,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kufufufu,你真正该寻仇的是那个给你这条消息的人。”   眼中的数字变成一,三条火柱从地面喷涌而起,强大的热流让阿尔瓦如置身于火山口。   六道骸现在的确没什么精力,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疲惫的根本不想打,所以能靠这点小伎俩把对方吓到是最好的选择。   但阿尔瓦显然太钻牛角尖了,明明吓得腿都在发抖但还是冲了上来。六道骸不得已只好应战,阿尔瓦的水平真不怎么样,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对方绝对被瞬杀,但他现在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连动作都不知迟缓了多少。愣是被黑熊抓了一下肩膀才把阿尔瓦制服。   阿尔瓦摔在地上都已经吐血了,但还是□□地想爬起来,但一柄三叉戟直接抵上了他的喉咙。   “给你个选择死法的机会。”男人的声音温柔动听,那流畅的如同舞蹈般的意大利语即便说着如此残忍的话也依旧让人心醉。   六道骸并没有封死他的退路,一般人听见这句话肯定连滚带爬地逃跑了,但阿尔瓦没有,他反而伸了伸脖子,“你动手吧!六道骸!下辈子我也一定会杀了你为大家报仇的!”   杀了他很简单,他只要稍微推一推三叉戟就结束了这条生命,就像那些年他杀过的人一样,可他现在真是一点兴致都没有,压制轮回之眼和地狱戒指让他的精神十分疲惫,他甚至保持这个姿势许久才缓过神来,然后收起三叉戟转身就走了。   “杀了我!你杀了我啊六道骸!”阿尔瓦在身后拼命地叫。   六道骸觉得吵死了,可他已经懒到连加快脚步都嫌累,就这么慢腾腾地走。   阿尔瓦趴在地上不甘心地又叫嚷起来,“哼!难道是因为彭格列十代目不许杀人的禁令吗?哈哈哈哈!真可笑,六道骸,难道你也被彭格列的温柔传染了……”   话未说完一柄飞来的三叉戟猛地□□他的指缝间,三叉戟还在颤抖,他的手指只差一点就被扎断了。   阿尔瓦惊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六道骸却突然仰头大笑起来,“kuhahaha,你在说什么?彭格列的温柔我可是从没体会到。”   阿尔瓦愣了,他没听懂六道骸在说什么,彭格列十代目,如太阳一般照耀在西西里岛上空的温柔BOSS,这是整个黑手党界都知道的呀!   “哈哈哈,小阿尔瓦,骸君只是在撒娇,你就不要在意啦~”   一个调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六道骸的身子一震,突然提起的警戒心把刚刚的懒散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几乎是瞬间便抓起武器转身冲上去,对方伸出手一把攥着手柄,三叉戟的尖端堪堪在他的鼻尖前停住了。   “哟,好久不见,骸君~”   “白兰。”六道骸的样子可不好看,连装都懒得装了,虽然他不知道白兰是怎么活过来的,但他很清楚还未恢复的彭格列根本没精力跟密鲁菲欧雷再战。   “骸君的表情还真是吓人呢~”白兰笑眯眯地说着,“你放心好了,密鲁菲奥雷也伤亡惨重,我也没精力跟小纲吉打。”   六道骸这才放下手中的三叉戟,一脸警惕地问,“你来做什么?”   “不要这么紧张嘛~”白兰拍了拍六道骸的肩膀,“其实是小尤尼想见你哟~”   “大空彩虹之子?!”六道骸瞪大了眼睛,那个女孩竟然跟白兰一起复活了吗?   “骸君,你的脸色真的很差,我想我们还是先去小尤尼那里比较好~”   “kufufufu,白兰,你难道以为我会跟你走吗?”   “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好了,”白兰笑眯眯地向六道骸凑了凑,“你应该知道两周后彭格列腰举行一次同盟聚会,为了能就这次对密鲁菲奥雷的事给同盟家族一个交代,小纲吉好像打算在同盟家族中找位千金订婚哦~”   六道骸缓缓地深吸一口气,“那就姑且让我听听那个大空彩虹之子打算说什么吧!”   彭格列宅邸,凡依被沢田纲吉叫到首领办公室,但对方却不在。凡依也不急,他才懒得跟沢田纲吉周旋,这个BOSS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什么西西里岛闪耀的太阳?他们是黑手党!说到底九代目当初把家族交给一个20几岁不谙世事的小鬼就是一个错误!   凡依走到沢田纲吉的座椅前坐下了,他丝毫不担心会有人进来看到这一幕。   沢田纲吉决定跟同盟家族联姻,这个建议还是他提的,没想到那个没用的小鬼毫无戒心地就同意了。沢田纲吉真是太没用了!明明知道自己叛变了却还既往不咎,把那些撕毁同盟协议的同盟家族又一一签了回来。真是笑话,背叛了自己的人就应该杀掉!你以为你的善举会让他们感恩戴德吗?在黑手党这个人吃人的地方,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   凡依已经与几个同盟家族串通好了,同盟大会那天所有将和沢田纲吉接触的女性都是黑手党界数一数二的杀手,你就死在那些美人的手里吧!沢田纲吉!   就在此时,对面的通信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凡依想了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在屏幕前站好接通了。   “纲吉!”屏幕上弹出一个红色头发的男子,脸上还贴着创可贴,看上去惨兮兮的,对方看见自己微微怔了一下,“你是……?”   “彭格列门外顾问BOSS,你又是谁?”   “我……我是西蒙家族的首领。”对方有些没底气。   凡依顿时笑开了,“西蒙?哈哈哈,这是什么家族,听都没听过,老实说你是从哪里得知彭格列的通信地址的?”   “是纲吉告诉我的。”古里炎真很快便又紧张起来,“麻烦你让纲吉出来接一下好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拜托他。”   凡依本来就对沢田纲吉不爽,现在看见这个可怜兮兮的古里炎真更是不爽到极点,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凡依笑眯眯地挑了挑眉,“我们BOSS在忙,今天任何人都不见。”   “请你叫他,就说古里炎真有事找他!”炎真十分坚持,他的目光十分严肃,一双手在通信器下攥成了拳头。   “好啊,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我……”古里炎真犹豫了一下,“西蒙家族有危险,这关系到我的家族的存亡,我想请求彭格列的帮助。”   凡依嗤之以鼻,他转头朝房屋的一角看去恭敬地开口,“BOSS,西蒙家族首领要见您,他说他的家族正面临巨大危机,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古里炎真见状连忙喊道,“纲吉,你在吗?我们在希亚街区被奇古家族围攻了!奇古家族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吧?你能不能让他们……”   “BOSS说不见。”凡依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古里炎真瞪大了眼睛,他的目光有些颤抖,“纲……纲吉,我、我的家族……”   “跟我们彭格列有什么关系?什么西蒙家族我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古里炎真低下头低声喃呢道,“纲吉,我们不是朋友吗?”   “别利用我们BOSS的温柔,把通信地址给你已经足够优待了,西蒙家族的小BOSS,有时间在这求助不如把时间用在拯救你的家族身上。”凡依说玩直接拔掉了电源,屏幕顿时漆黑一片。   办公室的门响了两声被推开了,凡依好奇地望过去却看见一头靛青色的长发,他顿时惊讶地后退两步,“六、六道骸?”   “kufufufu,门外顾问首领?我接到BOSS指令,这次同盟大会的事宜转交给我吧!”六道骸亮出文件,一团大空之火在文件上方燃烧着。   凡依慌了,这次同盟大会还要靠他发号施令,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转交给六道骸?   “好啊,那么输入口令吧!”凡依若无其事地把随身携带的录入机递过去,他很清楚,彭格列雾守六道骸是没有口令的,而按照彭格列的规定任何行动都必须输入口令。   六道骸按下一串号码,机器很快滴滴响了两声,凡依耸了耸肩,“抱歉,口令好像不正确呢!实在是恕我无法把这件事交接给你。”   “凡依,守护者行动只要持有BOSS火焰就足够了吧?”   “但是你是例外的,”凡依在原地转了一圈,“你也知道你有多特别,曾经身犯重罪被关入复仇者监狱的雾守大人。”   “彭格列不是一视同仁吗……”   这声低低的喃呢完全没有引起凡依的疑心,他反而笑的更欢了,“六道骸,你以前也不是没跟我共事过,当初还知道聪明地让山本武来输口令,现在怎么犯糊涂了?”   “够了,库洛姆,可以了。”   凡依微微一顿,眼前青色的雾气散去,沢田纲吉站在他面前,哪里还有六道骸的影子,凡依这才反应过来,他看见库洛姆和山本武从门外走进来,他们亮出武器关上了身后的门。   “沢田纲吉……”凡依一咬牙。   “凡依,我对你的忍耐也已经到极限了。”沢田纲吉抬起头,那双目中的悲伤凡依看不懂,他故意进了凡依的拳套就是想让对方露出马脚,至于假装六道骸这件事只不过是他想顺便看一看彭格列雾守在家族中的地位到底被动摇到了什么程度而已。   “沢田纲吉!你以为我敢做出这样的事就会毫不防备吗?!”凡依抽出腰间的通信器按了一下,门外顿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上膛的声音。   沢田纲吉斜了斜眼,“选择在这里动手,就是你最大的错误,凡依。”   彼时,希亚街道的一栋废墟中,古里炎真看着突然被切断的通信器低下了头。   “我早就说过吧?彭格列就是这样假仁假义,从初代到十代,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已经给过他机会了,炎真。”   半响,古里炎真才抬起头,他把胸前的戒指扯下来戴在手上,猛地攥起拳头,“我知道了,铃木,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彭格列和沢田纲吉!”      ☆、第五十三弹 偷袭      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十数把枪口瞄准了屋内的人,彭格列门外顾问,这个曾经在父亲手里安分忠诚的组织。   沢田纲吉冷冷地扫了眼门口,被这样冰冷的目光注视那几人连腿都开始打颤,但还是没有放下枪。   “凡依,”沢田纲吉低沉的声音传来,“选择在这里动手就是你最大的失败。”   “是你逼我的,如果你能忍到同盟大会那天,我也不必这样。”凡依瞪着眼睛,他只要能逃跑就好,只要能离开这里,那些下属的死活管他什么事!   凡依慢慢攥紧身后的桌沿,沢田纲吉眯起眼睛,“你们都看到了吧!”   对面的会议室门突然打开,彭格列的各部部长站在门口,作战部队队长站在最前面,不屑地哼了一声。   “沢田纲吉!你暗算我!”凡依咬牙切齿地吼着。   “只要战略上还有计可施,我就是赢家。”沢田纲吉伸出手,“那么,我提议换掉门外顾问首领大家应该没有意见吧?凡依,把门外顾问BOSS的戒指交出来吧!”   凡依攥住手上的戒指步步后退,“门外顾问的首领是我!彭格列也是我的!沢田纲吉你太懦弱了!连守护者都管理不好有什么资格当BOSS!”   沢田纲吉顿住脚步,抿起唇。   凡依见状又说道,“你太天真了!密鲁菲奥雷的事件就是在告诉我们你根本不适合当BOSS!我是为了彭格列的未来着想!你纵容守护者在总部作威作福!放任掌管着家族机密的云守自立门户,还天天跟加百罗涅的BOSS搞在一起!甚至放出了复仇者监狱中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还任由他在家族外闲逛!”   “骸只是普通的人类。”   “人类?”凡依大笑起来,“别逗了彭格列!人类泡在水牢中十年还能活下来吗?人类失去了内脏还能活下来吗?!”   沢田纲吉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中的光芒颤动着,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但被凡依打断了。   “彭格列,六道骸迟早会背叛你的!彭格列历代的雾守都是如此被家族小心翼翼的防着!你想改变就要做好被背叛的觉悟!‘   沢田纲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丝毫未因为他的话而动摇,他慢慢伸出手指,“我以我沢田纲吉身为BOSS的荣耀起誓,我的守护者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背叛我!”   “你发誓我们就一定要相信你吗?”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凡依,把戒指交出来!”沢田纲吉步步靠近。   凡依突然发力把身后的办公桌整个掀过来,自己则顺着窗户跳了出去,“沢田纲吉!我一定会拉你下台的!”   还举着枪的门外顾问成员已经傻了,他们的BOSS就这么丢下他们跑了!   “极限——太阳!”   窗外传来一声震吼,伴随着金色的闪光,凡依又从窗外飞了进来,撞碎了玻璃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沢田纲吉扫了门外一眼,“你们还打算向我举枪吗?”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颓然地扔下抢跪在地上。   沢田纲吉取下凡依手上的戒指,掏出手帕擦了擦,“山本武。”   “是!”   “今日起任命你为彭格列门外顾问首领,带领凡依的部下,只听我的指挥。”   身后传来一阵抽气声,山本单膝跪下,面容说不出喜哀,家族的内部并不稳定,守护者的权利从来没有看上去那么大,更多的时候他们只不过是直属于BOSS的劳作工,守护者实权放空现象从几任BOSS之前便已经存在了。   所以他才需要这份力量,虽然他相信纲,但如果有一天家族真的出了意外,他也可以凭自己的力量保护狱寺,这是他唯一的一点贪心。   只是,门外顾问首领啊……不知道隼人这次还能不能原谅他了……   山本武苦笑着接过戒指,外交部部长嗯嗯啊啊了半天才开口,“BOSS,虽然我对雨守大人担任门外顾问首领没有意见,但是门外顾问的职责向来都是监督BOSS,突然变成只听命于首领,这好像有点……”   沢田纲吉微微扬起头,“门外顾问于彭格列二世时设立,为的是监督残暴成性的二世,但我可以率领彭格列走向正确的道路,门外顾问的监督于我而言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番话说的气势满满,众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密鲁菲奥雷一战,他们的BOSS似乎有些变了。   众人离去后,沢田纲吉才揉了揉眉心抱怨道,“啊……够了,我已经要装不下去了啊,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家族刚刚从密鲁菲奥雷的阴影中走出来,最是人心散漫的时候,所以沢田纲吉觉得这是最应该拿出气势,大刀阔斧地改变家族中不合理规章的时候。   “啊,对了山本!”沢田纲吉和山本一起把办公桌搬到原位,沢田纲吉拍了拍手上的灰,“你去排查一下后花园的机关吧!然后通知同盟家族取消联谊,就说我还并没有结婚的打算。”   彭格列的同盟大会便预计在后花园举行,场地已经布置好了。   “OK~不过纲,我做了门外顾问首领这件事,你要帮我好好开导一下隼人哦。”山本摇了摇手指。   沢田纲吉一想到狱寺知道自己竟然把首领的位置给了山本,而不是身为左右手的他时那副沮丧的样子便打了个寒颤。他硬着头皮点了典范,“嗯,安心地交给我吧!”   “哈哈,辛苦了。”山本笑着去拿剑,想了想又放下了,不过是到后花园的距离而已,于是推门离开了。   彭格列后花园有一大片空地,一向用来召开家族晚宴,这次的同盟大会场地也设在这里,桌椅和阳伞已经搭好了,山本武走过去抬起一张桌子,下面赫然贴着一个薄薄的芯片。   他把桌子搬到一旁,隐约看到草丛中有个身影,“谁在哪里?”   那个身影一震,山本武看见一件白色的衬衫,他放下桌子走过去,面容顿时舒展开来,“哟,这不是水野熏吗?你怎么来了总部也不说一声,来找我打棒球吗?”   水野熏震惊地站起身,他慢慢地转过来盖住身后的东西,他的样子实在是太诡异了,山本好奇地探了探头,“你在做什么吗?”   “对不起,对不起,”水野熏低声呢喃着,“既然你看到我了,你看到我了……”   手中的戒指瞬间燃起火光,一记铁拳在山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挥了过去!   沢田纲吉坐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宁,凡依的话反复萦绕在脑海中。   【人类泡在水牢中十年还能活下来吗?人类失去了内脏还能活下来吗?!】   他心中的六道骸太坚强了,强大的就像一个无处可破的盾牌,他竟然没有去想对方被关在水牢中十年,又失去了胃,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上次街角一见,他感受到骸的状况不大好,那时他以为是轮回之眼的病症又发作,可现在想想何以十年都安然无恙,现在却突然病发?再加上骸身上会吞噬灵魂的不只轮回之眼,还有两枚地狱戒指,两枚!   普通人拥有一枚地狱戒指便已经难能可贵,再多一枚也很难承受地狱戒指的邪气。但六道骸不一样,他足够强大,那个男人强大的仿佛能征服世间的一切,对,但这只是他在沢田纲吉心中的样子,事实真的如此吗?   凡依的一番话终于把沢田纲吉点醒了,让他想到了他一直忽略的事。   沢田纲吉试着用火焰召唤了一下纳兹,可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实在担心骸会出状况,不敢盲目地熄掉火焰。   如果轮回之眼真的出了问题,有纳兹在总是会好一些的。沢田纲吉这么想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BOSS!”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一下属慌慌张张地站在门口,身上的制服是雨守部下的。   “怎么了?”沢田纲吉没有怪罪他突然闯进来。   “山本大人他……他在后院被人袭击了!”   “什么?!”   沢田纲吉赶到病房时,狱寺正颓然地靠在墙边,他傻愣愣地站着,双目失神,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狱寺君!你怎么没进去?山本的状况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狱寺声音暗哑地摇着头,“明明昨天见到他时还是好好的……我……”狱寺开口就破了音,带着颤抖的哭腔让他连忙合上嘴巴。   “昨天见到?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沢田纲吉顿了顿突然愣住,严厉质问道,“你们该不会还没和好吧?!”   狱寺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指插进银亮的发丝中,靠着墙角蹲下去,“十代目去世的时候,我打了他一顿,还说了再也不见那种话,我真不知道我要拿什么脸面去见他,明明是我没有保护好您,却怪罪到他头上,他越是什么都不说,我越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沢田纲吉假死后,他们的感情也走到了尽头。当初,狱寺无法容忍自己在沢田纲吉死后还活的幸福快乐,现在,他无法允许自己在伤害了别人后再去回头。   山本从头到尾只跟他说过一句重话,就是当年在沢田纲吉的棺木前那句“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痛苦”,但只是这一句就在他的耳旁萦绕不去,吵的他脑子嗡嗡作响,每次想起来心都在抽抽的疼。   “狱寺君,”沢田纲吉他面前蹲下身,“能被你如此重视我真的很开心,在我心里狱寺君也是我最最重要的伙伴,但是我跟山本是不一样的,山本能够给你的任何人都给不了。”   就像他自己的爱情一样,他只喜欢那个到现在还音信全无的人,换做其他人便不行。   “山本什么都没有说是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他知道你在感情上很容易退缩,但他无时无刻不再期待着你回到他身边的。”沢田纲吉叹了口气,“我刚刚升山本为门外顾问首领了。”   狱寺抬起头,很快又低下去,“是吗……恭喜他。”   “这句话还是当着本人的面说吧!但我要说的是,山本之所以争取这个权力,是为了保护你。”   狱寺的身体僵住了,沢田纲吉起身退了一步,刚要进病房狱寺便拉住了他的裤脚。   “十代目……刚刚夏马尔说,山本……还在危险期,即使、即使保住了性命……也很难再行走了……”   沢田纲吉推门的手猛地顿住然后慢慢收了回来。   “十代目?”   “是谁做的?”   一旁的下属答道,“不清楚,我们在后花园场地发现山本大人,但当时只有他自己,会不会是……会不会是有同盟家族先潜进来在会场做手脚?”   “抱歉,我先去办点事。”沢田纲吉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他越走越快,最后甚至跑了起来,直接跑到彭格列关押犯人的牢房中。   “凡依!”   凡依带着手铐缩在墙角。   “你还来做什么?”凡依低声道。   “我可以放你走。”   “什么?”凡依惊讶地抬头。   “但是同盟大会上,我要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把你设计好的剧本演下去。”      ☆、第五十四弹 破镜      彭格列看护病房,山本静静地看着正在削苹果的狱寺,漂亮的手指在苹果上转啊转,对方那认真的样子恨不得把脸都贴到苹果上,只是红通通的耳朵出卖了他的情绪。   “喏!”狱寺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脸却撇到一旁根本没有看山本一眼。   这么僵持了三秒钟,狱寺“嘭”地站起来,把苹果砸到了山本的脸上,“你到底吃不吃啊!老子好不容易削好的,给我怀着感激之心吃下去啊!”   山本稳稳地接住苹果,揉了揉被砸的鼻子笑道,“哈哈哈,这才像隼人嘛,我刚刚还在想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你这家伙……”狱寺攥起拳头低吼,“你是受虐狂吗?”   “哈哈哈,”山本笑着拉过狱寺的手,“说来没遇到隼人之前我也没发现呢!”   狱寺被他拉坐到床边沉默了,他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山本那被吊起来的双腿又立刻撇开目光,含含糊糊地问,“苹果好吃吗?”   “嗯,还带着硫磺的味道。”   “啊?!”狱寺连忙闻了闻手指,除了苹果的清香什么都没闻到,“胡说!我可是有认认真真的洗过手!”   山本又笑开了,他拉过狱寺的手凑到唇边落下一记轻吻,“早就渗进皮肤里了,隼人的味道。”   常年使用各种火器炸药的手指被烧的泛黄,他自己已经闻不到了,但这却是山本最熟悉的狱寺的味道。   狱寺就像被烫了手一样连忙甩开,慌乱地站起来,连头都没敢回,“同盟大会要开始了,我、我、我下去看看!”   说完还没等山本回话就猛地冲出了病房,山本看着忽扇忽扇的门笑了笑,但这份笑容很快就变成了苦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腿,一点知觉都没有。   彭格列同盟大会,这是彭格列在与密鲁菲欧雷一战后首次召开同盟大会,黑手党界半数以上的家族都受到了邀请,除了为了和那些在战时与彭格列解约的家族重新签订同盟协议外,还邀请了许多打算与彭格列结盟的家族。   沢田纲吉到会场时,狱寺已经耐着性子在应酬了,看见他连忙丢下正和自己说话的人跑过来。   “十代目!早安!”   “早,狱寺君,”沢田纲吉点了点头,正巧笹川了平也走了过来于是问道,“凡依怎么样?”   了平斜了眼正在人群中聊天的凡依,“很安分,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哟,纲!”一个爽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库洛姆带着山本走了过来。   沢田纲吉的目光暗了暗,狱寺微微侧开目光,库洛姆的声音便在耳旁低声响起,“狱寺大人,您还是看着山本大人比较好,不要让别人怀疑。”   狱寺暗自攥了攥拳头这才转过头跟“山本”打招呼,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让库洛姆制造出山本的幻象,让凡依按照原计划发出暗号,那么就可以缩小范围,找到攻击山本的人。   忽然,沢田纲吉在人群中看见一团火红,他的心情顿时好了些,大步朝那边走去。   “诶?十代目?”几人好奇地跟了上去。   “炎真!”沢田纲吉远远地便开始招手,他没有压低声音,附近很多人都看了过来,然后便对那个从未见过的红发男子指指点点。   “炎真,我刚刚还在想你怎么还没到。”   古里炎真的身后还跟着西蒙家族的其他人员,彭格列的守护者这阵子也和他们混的蛮熟,只是最近山本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有些打不起精神玩闹。   炎真目光平静地注视了沢田纲吉两秒,几不可见地看了眼他身后的山本,“嗯……刚刚路上耽搁了一下。”   铃木瞥向水野熏,意思很明显,山本武怎么还在这里,水野有些紧张,他不知道为什么山本没有指认他,而沢田纲吉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炎真?你怎么看上去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就像沢田纲吉不善于伪装一样,古里炎真也不喜欢勉强自己,但闻言他还是逼着自己扯开嘴角,“因为今早又被艾迪尔海德骂了。”   “诶?”沢田纲吉看向身后干练的女人立刻撇开头,心中升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情,“啊啊,对了,炎真,今天机会难得我给你介绍几个我的朋友吧!”   沢田纲吉拉起炎真的手就要走,一只手却突然按住了炎真的肩膀。   “抱歉,彭格列,您还是去忙吧!有更多强大的同盟家族在等着您接待。”铃木爱迪尔海德的声音冷冷的,但从她的目光中却看不出喜怒。   沢田纲吉心里有些不舒服,如果是十年前他一定被铃木这番话说的怕死了,说不定打个哈哈就逃走了,但经历了这十年的洗礼,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人两三句话就击败的小鬼了。   沢田纲吉转过头笑了,“抱歉,爱迪尔海德,炎真是我朋友,我可以带走他吗?”   铃木微微一怔,就这个空当,沢田纲吉说了声“谢谢”就把人拉走了。   古里炎真自己并没有向前走,而是被沢田纲吉拉的踉踉跄跄的,他心里很矛盾,完全不知道沢田纲吉到底在想什么。   老实说他今天故意来这么晚就是为了不让沢田纲吉发现,他以为上次那次视频求助,沢田纲吉至少也应该明白他们决裂了,可现在这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黑手党的虚伪吗?彭格列的罪孽!古里炎真猛地攥紧拳头。   “迪诺桑!”沢田纲吉扬了扬手把古里炎真拉到迪诺面前介绍到,“炎真,这位是我非常尊敬的师兄,迪诺加百罗涅,你应该听过他吧?迪诺桑,这位是我新结交的朋友,西蒙家族的首领古里炎真。”   迪诺有些惊讶,他完全没听过西蒙家族,但做了这多年首领他也知道此时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于是低头道,“你好。”   “你好……”古里炎真糯糯地道。   “迪诺桑人很好的,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听见纲吉的话迪诺笑了起来,凑到两人面前压低声音,“虽然如此,不过我马上就要退出黑手党界了,喝酒倒是随时奉陪。”   古里炎真一愣,怔怔地问,“为什么……”   “哈哈,这个啊……”迪诺尴尬地揉了揉头发,“因为厌倦了吧!”   “不,是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们明明第一次见面吧!”   迪诺笑哈哈地摸了摸他俩的头,“因为我相信纲的眼光啊,这家伙交的朋友,都没有不可信的。”   “迪诺桑!虽然我很高兴,但也麻烦您有点警戒心啊!”沢田纲吉说着又瞥到一个人影,连忙跟迪诺告别拉着炎真走到另一边。   “兰兹亚!”   “十代目。”兰兹亚看见他鞠了一躬,沢田纲吉连忙摆手,“兰兹亚桑,请别这样,我是来给你介绍朋友的,这位是我最近新结交的朋友,古里炎真,炎真,这位是兰兹亚先生,为人很仗义,给过我很大的帮助。”   “你好。”兰兹亚对着古里炎真也鞠了一躬,这才转向沢田纲吉,“言重了,我势力薄弱,并没有给彭格列帮上什么忙。”   “没有没有,我很感谢兰兹亚先生的!”沢田纲吉连忙摆手,“啊,那你玩的愉快,我去带炎真去那边了!”   “嗯。”   沢田纲吉又拉着炎真跑到另一个人面前,“威廉!”   “哟,十代目,恭喜你和你的家族成功击败密鲁菲奥雷,我听说了战况,真是异常激励的战斗。”对方是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男子,他手中拿着酒杯,怎么看都更像一位艺术家。   “过奖了,对了威廉,给你介绍我一位朋友——古里炎真,是西蒙家族的首领。”   威廉凑近仔细打量了炎真一番,“他好像和你长得很像呢,彭格列,不过西蒙家族我没有听过啊……”   “哈哈,那是因为威廉你的家族一直在北意大利,对西西里这边还不够了解。”   “是吗?你好,古里炎真,叫我威廉就好,我对彭格列很感兴趣,想必你也不会让我失望。”   “你好,威廉。”古里炎真打着招呼,这个人他知道,北意大利最负盛名的黑手党家族首领,其家族军火数量庞大,是黑手党界有名的军火供应商。   是的,西蒙家族是个再弱小不过的家族,现今仍旧生活在西西里外的群岛上,借助彭格列认识更多强大的家族是强大家族最简单的捷径。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沢田纲吉要带他做这样的事?   他是出于真心的吗?还是又是一次伪装和陷阱?   古里炎真已经搞不清楚了,沢田纲吉把他拉走后偷偷在他耳旁说,“威廉对黑手党没什么野心,非常喜欢油画,只要跟他聊油画,再加些价钱,他通常都愿意把武器卖给你。”   “但是,都说威廉的脾气古怪,并不愿意与南意大利的黑手党合作。”   “啊?哈哈……是吗?”沢田纲吉干笑着挠了挠头,“没关系的,你没问题。”   他这么说,古里炎真略一思索也就懂了。因为有彭格列的薄面在,所以他没问题,但是,谁需要靠一个虚伪的黑手党组织来强大自己?西蒙家族可以没落,甚至可以从他这里走向灭亡,但从一世开始历代传承的耻辱在这一世必须要做个了断!   “啊,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致辞,你先到处转转吧!”沢田纲吉向前走了两步,想了想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怀表递给他,“对了,这个先给你,一会大会结束后留下来吃个饭吧!如果有人来赶你,就把这个给他看。”   “嗯,好的。”古里炎真把怀表攥的紧紧的。   沢田纲吉刚走,一直在暗处注意着这些的铃木便走了过来,“他带你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古里炎真低下头,“他带我认识了很多黑手党家族的首领。”   铃木看着他耷拉的脑袋,半响压上他的肩膀捏了捏,“不要动摇,炎真,你已经给过他机会了。”   “但是……我在想……”   炎真话未说话就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那人似乎也不是故意的,但转头看见他顿时痞笑起来。   “哟,你不是上次来求救的那个人么!叫什么来着?哦哦哦,西蒙,西蒙家族是吧?没想到你们还真过来了,怎么?从奇古家族手下逃出来了?”凡依双手插兜靠了过去,见古里炎真没有反应便低咒一声离开了。   “看吧!炎真,他还在任用那个男人。”   古里炎真倏地攥紧拳头,怀表的棱角几乎陷进肉中,半响他才伸出手把那只怀表递给铃木。   “爱迪尔海德,拿着这个潜进去吧!”   “这是什么?”铃木接过怀表看了看,很普通的金色,背面刻着沢田纲吉的意大利名字,她顿时明白了古里炎真的意思。   “在这等我,等我找到‘罪’就是我们西蒙家族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古里炎真点了点头,目光幽幽地看向台上正在致辞的沢田纲吉。 作者有话要说:  善良可怜的小纲吉o( =?ω?= )m   ☆、第五十五弹 西蒙家族      沢田纲吉在台上致辞时一直密切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按照凡依的第一段计划,在他说完这番致辞后那些对彭格列心怀敌意的家族便会行动,而这些人中一定有袭击山本的人在!   伤害了他的朋友,伤害了他重视的人,这比任何事都更加不可原谅!   “也希望通过这次同盟大会能重拾我们昔日的友谊和信任,任何一个同盟家族都是彭格列重要的一份子,愿我们都能强大自己的家族,过上安全的日子!那么,今天祝大家玩的愉快,谢谢!”   一阵掌声中沢田纲吉微鞠一躬,彭格列的人手也分布在角落中伺机而动,沢田纲吉机警地从台上走下来,人潮、掌声,涌上来的鲜花,都像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十代目!!!”突然一个尖利的叫声从人群中传来。   沢田纲吉的心倏地提了起来,顺着声源望去,一个下属扒开人群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在他面前跪下。   “十、十、十代目!!他!他!他!”那人吓的脸色煞白,颤抖着手指拼命地朝身后指。   沢田纲吉皱起眉,“发生什么事了?谁?”   会场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一幕,那人也发现自己这样太失态了,更是连话都不敢说。   “嘛,小纲吉,我可是无意吓他的哦~只是他看见我就自己吓的逃跑了。”   仍旧是那样调笑的声音,玩世不恭的样子,任何时候都愉悦的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他的玩具,这个声音,沢田纲吉一直都记得。   “白……兰……”   “白兰大人!!”桔梗扒开人群跑过来直接跪下了,他挺直身板才看见白兰的脸就哭了出来。   沢田纲吉已经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一些同盟家族倒吸一口凉气连连后退,更有甚者已经拔出了枪瞄准了那个男人。   “好久不见,沢田先生。”少女从白兰身后走出来,纯白的披风,和煦的微笑。   “尤尼!”沢田纲吉顿时忘了危险,他连忙上前几步按住对方的肩膀,“你没事?你还活着?真的是你吗?尤尼!”   “是的,沢田先生,我没事,伽马也好好的。”尤尼笑了,他身后的伽马微微鞠躬跟沢田纲吉打了个招呼。   “公主!伽马大哥!”野猿和太猿也冲了过来,他们还穿着黑魔咒的衣服,野猿直接扑到了尤尼的怀里。   “好久不见,野猿,有按照我的意愿好好留在密鲁菲欧雷吗?”尤尼摸了摸野猿的头。   “有!我和太猿大哥都有协助那个海藻怪物!”野猿说着指了指跪在身后的桔梗。   “哈哼,整天除了在基地里乱跑就只会发脾气偷吃的小鬼根本一点忙都帮不上。”桔梗看都不看他一眼地撇过头。   “啊?你说什么!你个海藻怪物!”   “黑魔咒的粗俗之人!”   那边一群人上演着死后重逢的喜悦,彭格列这边可谓冷的人心里发毛。已经有同盟家族的首领出声提醒了,“十代目!”   这声叫喊也把沢田纲吉从惊震中拉了出来,他冷下眸子看向白兰,“你想怎样?白兰。”   白兰笑了笑刚上前一步就猛地被人一把揪住了衣领,愤怒的拳头差一点便挥了过来。   “白兰!!是不是你!!!”狱寺双眼通红,虽然还没有燃起死气之炎,但那样子却好像虽然都要爆发了。   “狱寺君!”沢田纲吉担忧地阻止,靠近白兰那样的人物实在太危险了!   白兰不怒反笑,“小狱寺说什么呢?怎么我才刚来就受到了彭格列这样的待遇?”   “狱寺,放手。”   狱寺沉默了两秒才狠狠地松手站回沢田纲吉的身后,纲吉护在他面前又问了一遍,“白兰,你想做什么?”   白兰笑眯眯地摊开手,“这不是彭格列的同盟大会吗?我会来这里当然是想跟小纲吉缔结同盟关系呀~”   “别绕弯子了白兰,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沢田纲吉冷冷地回绝。   “不,相信他吧!沢田先生!”   沢田纲吉一怔,就对上了尤尼那双深蓝色的眸子。   “这是怎么回事?尤尼。”Reborn也终于从暗处跳了出来,见他出场同盟家族又都后退了一步。   “Reborn叔叔,好久不见。详情之后再谈,但我恳请沢田先生相信白兰。”尤尼说着又看向沢田纲吉,对上那双如大海般深邃而坚定的瞳眸,就算没有言语沢田纲吉都已经要被说服了。   白兰又道,“密鲁菲欧雷恢复的虽然没有彭格列快,但我想应该也还配得上和彭格列结盟的吧?”   何止配得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整个意大利黑手党界也很难再找出一个能有密鲁菲欧雷曾经盛名的家族了,虽然在与彭格列一战中最终败北,但却一战成名。   沢田纲吉盯着白兰的眼睛看了两秒点头道,“可以。”   “嘛,不过小纲吉,一般两个强大的家族结盟时要互通利益的吧?”   “彭格列A级同盟家族的利益你很清楚。”   “可这次我打算开点别的条件。”   “很抱歉,这不是谈判。”沢田纲吉态度坚决。   “不是的,其实这只是一个请求。”尤尼笑着上前一步,沢田纲吉看见她态度顿时软了下来,他还是很相信尤尼的,何况这个女孩曾为了这个世界献出了生命。   “你说,尤尼。”   “事实是,有人托我把这个交给你。”尤尼伸出手,手心中静静地躺着一块金色的怀表,附近的人都看见了上面用意大利文刻着的名字——六道骸。   “尤尼!”沢田纲吉上前一步,心里千言万语却不知从哪里问起,“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哟,小纲吉,六道骸打算脱离彭格列,而密鲁菲欧雷随时都欢迎他加入。”白兰笑眯眯的样子要多愉悦就有多愉悦。   人群顿时传来嗡嗡的议论声,密鲁菲奥雷一战,黑手党界无人不知那位黑手党界S级危险人物、从复仇者监狱被释放的六道骸是彭格列真正的雾之守护者。   沢田纲吉攥紧拳头,“骸在哪里?”   “已经被我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周围哗然一片,这简直是本世界黑手党界最大的笑话,还未从本家族脱离就已经替曾经的敌对家族出行任务了。   沢田纲吉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手心中,你就那么讨厌我?因为我的表白甚至不惜如此报复!既然真的下定决心离开彭格列,又为什么要加入密鲁菲奥雷?你不是最讨厌黑手党的吗?!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扇了一巴掌,可这人却偏偏还是自己深爱的、不愿意去伤害的人,甚至直到现在他还在想如何给对方想一条退路。   “我不会相信你的,”沢田纲吉听见自己的话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就算骸真的要脱离彭格列,也请他当面来跟我说,否则我绝对不会承认。”   “小纲吉你在坚持些什么呢?彭格列戒指已经没有了,就算亲眼见到骸你又真的能挽留的了他吗?”   白兰的话就像一把刀子□□了沢田纲吉的心里,他真不懂,六道骸是有多厌恶他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一想到那异色的双眸中流露出厌烦的情绪,他就觉得自己胸闷的连呼吸都困难。   “因为我相信他,”沢田纲吉第一次对自己说谎了,对着自己那颗不安而躁动的心,“我相信我任何一位守护者都不会背叛我!”   白兰笑了笑,他自然看出那棕色的眸中完全没有往日的坚定,但他是来结盟的又不是来欺负人的,更何况点到为止嘛,小尤尼也是为了帮这两个人,要是真闹大了收不了场苦的不还是他?   “那就祝小纲吉你心想事成~”白兰笑的一点诚意都没有,不过他笑着笑着就突然凑近沢田纲吉压低声音道,“但在那之前,你最好小心一些,那个叫古里……”   话未说完便隐没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彭格列仓库的窗户炸裂开来,一个人影顺着墙壁飞下来,黑色的紧身衣,沢田纲吉一眼便认了出来,铃木爱迪尔海德。   “铃木!发生什么事了!”沢田纲吉刚要冲过去就被白兰一把拉住了。   “纲吉,你最好看清形势再过去。”   被白兰那危险的目光所震慑,沢田纲吉冷静下来,再转过头只见西蒙家族的人已经站到了一起。   “炎真!”铃木把一个小东西抛了过去。   “炎真……”沢田纲吉愣愣地看着他。   “沢田纲吉,谢谢你的信物。”古里炎真把一个东西扔过来,沢田纲吉接住一看,是自己的怀表。   “你怎么了!”沢田纲吉大喊着。   “西蒙家族,在彭格列一世时与彭格列结盟,后来在一次战役中全军覆灭了。”白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沢田纲吉愣住了,他从不知西蒙家族和彭格列竟然有如此渊源,他接手彭格列后对家族发展史几乎倒背如流,可却从来没有有关西蒙家族的记载。   “你从彭格列拿了什么!”狱寺看见了炎真手中拿的瓶子。   “「罪」”古里炎真亮出瓶子,沢田纲吉记得那个东西,在他接手彭格列家族的继承仪式上曾经被命令接受这瓶关于彭格列的原罪,但有关“罪”,彭格列却并没有记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因为这里面装的是西蒙家族祖先的血。”古里炎真平静地道。   古里炎真的额头倏地亮起火焰,那火焰和手套几乎与沢田纲吉同出一辙,沢田纲吉一愣顿时想到什么大喊道,“难道、难道山本也是被你们打伤的吗?炎真!”   “是的。”   “为什么!”   “要说为什么,因为他是你的守护者,而我要向彭格列复仇,仅此而已。”   “为什么要这样做!炎真!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沢田纲吉紧紧地攥着拳头,眼前的炎真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让他觉得陌生。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铃木上前一步,“彭格列创建初期与西蒙家族是兄弟相称的,后来彭格列为了掌握整个欧洲的势力计划了一次与当时势力最强大的黑手党家族的战争,为了确保胜利彭格列指名由西蒙家族充当诱饵,西蒙家族的首领爽快地答应了,只带了50名家族成员闯进了2万名敌军的阵营中,西蒙家族按照计划把敌军引出后便一直等待彭格列的救援,可直到最后也没有等到,最终孤立无援的西蒙家族被敌人包围,经过一夜惨烈的攻守后,初代西蒙首领被五马分尸,所有部下全部壮烈牺牲。”   “就是因为彭格列一世的背叛,西蒙家族才彻底灭亡,为了掩盖这一事实他们清除了这场战斗的记录,光是这样还不够,他们还将战败的责任推卸到西蒙家族擅自行动的身上,导致生存的西蒙家族成员被当做战犯来对待,从此以后我们这些生存下来的西蒙家族成员所面对的就是地狱!”   “怎么样?纲,你的身体里流淌着背叛者彭格列的鲜血!”沢田纲吉攥紧拳头,“我们所面临的痛苦,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懂!”   “我不会否认我身上的血统,”沢田纲吉燃起死气之炎,“彭格列和西蒙家族过去发生的事我也无法确认,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彭格列一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古里炎真沉默了。   铃木喊道,“你少在那里信口开河了!我们根本没打算相信你!”   “我宣誓!”古里炎真举起手,“我西蒙家族第十代首领古里炎真,在此对彭格列家族复仇!并且要重组整个黑手党界,这场战斗将是我们找回西蒙家族骄傲的战斗!”   “就让你瞧瞧我们真正的实力吧!”   一团古老的咒文环绕在古里炎真的手上,几乎是同时,就像失重了一样狱寺等人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墙上。   “狱寺君!库洛姆!大家!”   沢田纲吉攥紧拳头冲上去,火焰团团燃烧,古里炎真只是轻飘飘地伸出手便挡住了他的进攻。   “放弃吧!没有彭格列戒指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古里炎真冷冷地注视着他,“若不是前阵子地震出土的西蒙家族戒指,我也不会拥有这份力量,这是天意,纲吉。”   地震?沢田纲吉一惊,是前阵子十年前的人从未来回到过去,尤尼利用奥义所产生的地震!竟是那场地震让西蒙家族重见天日了吗?   古里炎真猛地用力,沢田纲吉顿时被弹开了,身体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狠狠地撞进了大楼中。   “这还只不过是1/7的力量而已,要打败我就趁现在,纲吉,等‘罪’与西蒙戒指融合之后你们就再无希望了。”   “为什么!炎真!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你不是也一样吗?”炎真不答反问,“我一直在观察你,我一直以为彭格列的首领是一位十分可怕的人,可看见你之后我觉得不是这样的,甚至一度觉得我们很像,可那样的你在最后却还是背叛了你的诺言!”   “什么?”沢田纲吉愣住,他不记得自己有背叛过炎真任何事。   “七天,等‘罪’与西门戒指完全融合之后就是你们的死期!不堪一击的彭格列,艾迪尔海德,我们回去吧!如果这么轻易就打败他们就不能让他们体会到我西蒙家族的痛苦了。”炎真说着转过身便要走。   “库洛姆我就抱走喽~”加藤朱利抱起库洛姆也跟了上去。   “库洛姆!”纲吉连忙要追却又一次被猛地砸向地面,古里炎真伸出手阻止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纲。”   “今天就是彭格列走向灭亡的序幕!”   声音遥远地从那几道背影中传来,彭格列的人倒了一片,沢田纲吉吐了一口血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剧情流畅,赘述了继承仪式上炎真和纲吉的对话,不过这张字数也多了起来,累屎我了 之后西蒙家族和彭格列守护者之间的互殴我就不写了,和骸大和纲吉都没什么关系,不过剧情仍旧是绝对连贯的,所以就算没看漫画也应该明白我写的什么。 当初看漫画的时候我就在想,既然西蒙家族是因为彩虹之子的奥义才发现戒指从而崛起的,那么在未来这件事就应该发生在打败白兰之后了,纲吉和炎真迟了十年的友谊必然还是会上演,所以有了这里脑洞的产物,其实也是对当初纲吉毫不犹豫就对骸大动手的怨念orz 最后感谢大家支持~   ☆、第五十六弹 出击      “怎么样?查到了吗?”狱寺刚进来沢田纲吉便站起来问道。   “我命人查找了资料室内所有藏书和古文,从某个时刻开始,有关西蒙家族的记载便全部消失了。”   沢田纲吉皱起眉,Reborn沉声道,“这么说,很有可能发生过西蒙家族说的那件事。”   “沢田先生,过去的历史已不可能改变,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向前走是吗?”尤尼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白兰和密鲁菲欧雷的高层也在,今天之前,这恐怕是彭格列想都没想过的奇景。   “是。”沢田纲吉的目光坚定下来,“无论如何,为了山本还有库洛姆,这场战斗我们都要赢下来!”   “但是,我们现在极限的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啊!”   “不,这个有资料记载。”狱寺摊开地图,“初代西蒙首领和彭格列首领私下里交流的信件还留着,那是双方还未结盟之前的信件,被当做与彭格列无关的遗物留在了其他房间,才得以幸免。在信件中提到了初代西蒙家族首领安居的无人岛,虽然那里磁场很强指南针都无法用,但西蒙首领还是通过预测记录出了经纬度,大约就在这个地方,是西西里最外围的群岛之一。”   “好!那我们这就过去!”沢田纲吉站起来。   “等等!”Reborn拦住了他的去路,“西蒙家族现在有西蒙戒指在,可彭格列戒指已经被毁了,你要拿什么去战斗?”   “但是,总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就退缩吧!不说山本的仇,库洛姆还在他们手上!”   “我并不是不让你去。”Reborn压低帽檐,“我有办法让彭格列戒指复原。”   “什么?!!!”   白兰瞪大眼睛,“这一点都不好笑!”   彭格列戒指能复原?那当初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把十年前的彭格列家族带到这个世界,还把自己打败了?求虐吗?!   “Reborn!你不要开玩笑!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沢田纲吉此刻的震惊根本无法言喻。   “你销毁彭格列戒指的时候我已经死了,等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想着难得蠢纲你下定决心,我就让你任性一次吧!你不觉得我是名很宽容的老师吗?”   “麻烦你在别的地方让我任性一下啊!”沢田纲吉无力地耷拉下肩膀,“我迟早会被你玩死的……”   “我去叫一个人,你们先聊着,对了蓝波,你去把彭格列戒指的残渣拿来。应该还留着吧?”   “是,一直在锻造室里。”   “那就好,蠢纲你就和白兰好好叙叙旧吧!”Reborn说完顺着窗口就跳走了。   说什么叙叙旧,他跟白兰那有什么好说的啊!沢田纲吉一脸苦瓜相,看向尤尼尴尬地咧开嘴……   “小纲吉~”白兰好不尴尬地开口,“你有没有想念我呀?”   我要是真想念你就有鬼了!那颗子弹打进我胸膛的感觉我现在还记得呢!   沢田纲吉抽搐着嘴角,“对了白兰、尤尼,你们是怎么复活的呢?”   “其实被十年前的沢田先生打败后,我和伽马还有白兰就和玛雷戒指一直被封印在地下,但是前一阵子有一个女人把我们放了出来,不过准确的说,她真正想放的人是白兰。”   “诶?怎么回事?”沢田纲吉望向白兰。   “我也并不清楚,她披着斗篷,我只是从声音上分辨出他是女人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白兰便眯起眼睛,“她不像是人类,至少不是正常的人类。”   沢田纲吉倒抽一口凉气,吓得有些心律不齐。   不是人类不是人类不是人类……冷静!沢田纲吉,你看Reborn也不像是正常人类,你们不还是一起生活了十年之久吗?   可是,还是好怕啊!!   “哈哈哈,小纲吉,你的反应还真是可爱。”白兰大笑起来,他笑够了才收敛起来严肃道,“对了,小纲吉,我从刚刚就想问你,山本怎么了?”   屋内气氛顿时阴沉下来,半响沢田纲吉才低声道,“被西蒙家族的人打伤了。”   “没事吧?”尤尼担忧地问。   “命是保住了,但是他的腿……”   狱寺倏地攥紧拳头,“真不知道那个笨蛋为什么不肯说啊!”   山本明明是知道攻击他的人是谁的,可他醒来后却说当时还没等看见就被偷袭了。   “山本也是不想在事情没清楚之前便把路封死吧!他是真拿水野熏当朋友的。”沢田纲吉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山本的情况,我可以试试看。”白兰突然插嘴。   沢田纲吉刚要反驳就突然想到什么,一脸惊喜地道,“对了!白兰你有平行世界的知识,或许可以救得了山本是吧?!”   满屋子的眼睛顿时亮晶晶地望向自己,白兰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期待,就是他也有些异样,“我……我试试吧……”   “真的是太感谢你了!白兰!”沢田纲吉直接鞠了一躬,看的白兰忍不住笑了起来,“呐呐,小纲吉,我要是真救了山本,总得有点报酬吧?”   “你想要什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把骸君给我吧~”   “……”   “小纲吉,你刚刚犹豫了。”   “我、我没有!”   “你就是犹豫了。”   “都说没有了!”   白兰答应之后去看看山本的情况,很快Reborn就带回来一个人,是一位老的不像样子的老爷爷,名叫塔尔波,据说从一世时便跟随彭格列,是彭格列最著名的雕金师。   他看了彭格列戒指的残渣,念叨着,“还好还好,还能救。”   “不是吧!老爷爷!这样也还可以恢复原样吗?”   “只要有这个就没问题,”塔尔波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同样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彭格列一世的血「罚」!不过,彭格列戒指究竟会恢复到何种程度我也不能保证,如果失败了,就再也不能复原了,你的决定呢?十代目。”   被塔尔波那深邃的眸子注视着,沢田纲吉的心也跟着坚定起来,“拜托给您了,塔尔波爷爷,不管怎样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彭格列戒指最终进化成了VG原石,云雀不知从哪冲出来拿起原石就走了,看样子似乎已经忍耐很久了,沢田纲吉几人唤醒了彭格列VG齿轮连忙从总部出发了。   因为身份原因密鲁菲奥雷并没有去,白兰去查看山本的病情,Reborn则慢一步拖住了尤尼。   “尤尼,我有话要问你,”Reborn抬头望着她,“嘛,虽然我也不是很在意那家伙,但是,有关六道骸的事,你们在想什么呢?”   尤尼一反常态有些担忧地道,“抱歉Reborn叔叔,我也并不清楚。我只是深深地预感到,这次西蒙家族的事件与六道骸先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六道骸先生一定是知道什么的,但他在隐瞒,我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是让他先远离意大利比较好。”   “哼,他跟蠢纲真让人操心。”Reborn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就追了上去。   大洋彼岸,美国加州。   入江正一看着眼前的人,胃痛的直抽搐,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这个人扯上关系,就算是在密鲁菲奥雷与彭格列一战时自己也从未和彭格列鼎鼎大名的雾守有过交集啊!!!   “呃……那个……六道骸先生……”入江正一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自己打工回来就在租赁的小公寓外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截住了,真是的截住了!从一团烟雾中走出来,要不是他也曾经当过黑手党真的要被吓死了!   “kufufufu,入江正一,跟我回意大利。”对方那好听的声音听的人骨头直发软,可入江正一却更紧张了。   “呃,是沢田先生出了什么事吗?”   “是白兰要见你。”   入江正一顿时瞪大眼睛,手中的购物袋掉到了地上,他愣愣怔怔地退了两步,“不、不可能,你在说什么?”   “kufufufu,我没那个耐心跟你解释那么多,你乖乖跟着我就可以了。”六道骸打了一个响指,顿时有一团黑色的烟雾缠住了入江的双手。   “诶?诶!等、等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是你来带我回去!”   “哦呀哦呀,我好像忘了跟你说,我已经离开彭格列加入密鲁菲奥雷了。”六道骸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入江正一听见这句话顿时激动起来,心中的正义感瞬间爆棚,“你怎么可以这样!沢田先生有多关心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彭格列内政本来就不够稳定,你这样让沢田先生如何在家族中立威!”   话音未断银亮的三叉戟就突然抵住了他的脖子,六道骸的目光中没了刚刚的笑意,但他的声音仍旧那么温柔好听,“kufufufu,入江正一,我不是白兰,没兴趣纵容你那套正义,沢田纲吉对我怎么样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入江正一的胃又开始痛了起来,他实在是跟这群只会打打杀杀的黑手党无法交流!但他仍旧十分气愤!   “呜~”   一个小东西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入江正一顿时吓的跌坐在地上,只见一团橙黄色的火焰在他脚边蹭了蹭,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纳兹!哇,好久不见了纳兹,诶?等等!纳兹,你怎么会在这?怎么跟在这个人身边啊!”入江正一转向六道骸,“六道骸你太过分了吧!离开彭格列还把沢田先生的……诶?”   入江正一说到一半就发现不对劲了,纳兹头上的火焰还是大空,况且雾属性也打不开大空属性的匣子,纳兹的火焰还持续着就证明是被沢田纲吉允许的才对,但是……这是为什么啊?!   “我真好奇你话这么多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六道骸说这话时那副表情就好像想要亲手了结了他一样。   “请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六道骸又警告了一次。   “诶?”入江正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抱歉,六道骸先生,麻烦您亲自跑了一趟,但是我并不打算回密鲁菲奥雷,也不想见白兰大人!”   六道骸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哦呀,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不呢~”   下一秒入江正一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走起来,明明大脑十分清晰,可肢体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行动着。   “放开我啊!!!”   六道骸没理他,如果入江正一愿意配合一些他才不想把力气浪费在这件事上,说起来来美国找入江正一还是那位大空彩虹之子的请求,他自己的一点都不想离开彭格列的。   多么可笑,明明是如此怨恨着黑手党人却不愿离开那被黑暗势力所统治着的西西里岛。   他知道斯佩多的过去,却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更何况如果是现在的斯佩多,做出任何事他都不觉得意外,毕竟,那个人早就已经丧失理智了。   正这么想着,脑子突然嗡嗡地叫嚷起来,眼前一片泛白,六道骸一个不稳栽倒在墙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提一个BUG! 西蒙家族居住的无人岛在原著中是在太平洋海上,离日本比较近 但在这里为了让炎真和小纲吉能多互动,我就把西蒙家族的无人岛拉到了西西里附近~   ☆、第五十七弹 异变      “六道骸先生!”入江正一眼疾手快地去扶,六道骸却撑了一把墙又站了起来。   “你怎么样?”入江正一很聪明,立刻就想到了前因后果,“难道是白兰大人那时候留下的伤?严重吗?沢田先生知道吗?”   “你很吵。”六道骸勉强站直身体,脑子里嗡嗡乱叫,如果不是因为白兰他一定要把眼前的人捅成蜂窝。   入江正一闭了嘴,束缚着他双手的幻术已经消失了,他算是明白白兰为什么让六道骸来带他回去了。他怎么可能明知道六道骸身上有伤还逃跑让对方耗费体力来抓他?   “明天一早我跟你回意大利,总之,今晚先在我这住一宿吧!”入江正一直接上楼开门,这是一件很狭窄的公寓,总共只有一间房。   “kufufufu,密鲁菲奥雷大名鼎鼎的前技术人员竟然会住在这样破旧的小房子里。”六道骸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笑,那样子好像刚刚的不适都是他装出来的。   “只是白兰大人肯重用我而已。”入江正一脱下外套随手扔到椅子上,又拿出一个抱枕,“你睡床上吧!我晚上要做研究。”   六道骸看着他拧开那盏昏黄的台灯讥讽地笑道,“你和彭格列都一样幼稚!”说完他便转身拉开门。   “你要去哪?”入江正一连忙站起来。   “我可不想之后被那只糖精唠叨,明天一早就出发。”   虽然可以理解对方不想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的心理,可是一晚上就提两次离开是不是也太急了?   “意大利发生什么事了吗?”   六道骸顿了顿,“那也与你毫无关系。”   门被轻轻合上了,阻隔了夜色。   六道骸站在屋外有些心烦,他又一次闭上眼睛试图感受那无数个与他建立羁绊的灵魂之一,但是毫无反应。   六道骸离开彭格列就单方面切断了所有精神联系,但他仍旧能感受到那些人的动向的,可在刚刚他和库洛姆的精神联系突然被隔绝了,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   这世界上能阻隔他精神联系的人真是屈指可数,斯佩多就是其中之一。库洛姆如果跟彭格列在一起倒是不足担忧,但如果在西蒙家族手里那就说不准了。   早知道当年在意大利作恶的那些年就把西蒙家族也杀光了,至少那个时候他不会在意彭格列的想法,也懒得管两家的恩恩怨怨。   “纳兹。”温和的声音把已经昏昏欲睡的纳兹唤醒了,小脑袋偏过来还打着哈欠。   “你回彭格列那里去吧!”   纳兹呜咽一声死命地往他怀里钻。   六道骸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美国这个时候已经很冷了,夜间又飘起了雪花,在路灯下缠缠绵绵的。   第二日凌晨,六道骸坐上飞机就开始补眠,他必须要养精蓄锐,因为斯佩多的目标中肯定有他。   下了飞机六道骸便收到了白兰的通信,内容相当简单——我和小尤尼在彭格列,麻烦骸君把小正送到这里哟~   六道骸直接按碎了通信器,白兰就是在玩他!   “自己去彭格列总部。”六道骸甩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结果没走几步纳兹突然叫了一声消失了。   两人都傻愣愣的眼睁睁地看着小东西在眼前忽的就不见了,匣武器是不会死亡的,突然消失只有一个原因——主人的火焰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呆在这边了。   “沢田先生……”入江正一惊讶地张大嘴巴。   六道骸蹙起眉,“kufufu,走吧!去总部。”   虽然很不想见到白兰,但他现在确实需要知道彭格列在哪。   两人赶回总部时白兰正仰在沙发上吃棉花糖,尤尼和伽马坐在他对面。   “骸君,欢迎回来。”白兰这么说,目光却控制不住地看向他身后的人,入江正一撇过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地板。   “kufufu,少废话了,彭格列在哪?”   白兰报了位置,六道骸转身就要走,尤尼拦住了他,“六道骸先生,走之前把彭格列戒指带上吧!”   六道骸一愣,顺着尤尼的目光看到茶几上那颗不规则的大石头,要不是上面雕刻着雾的花纹,六道骸绝不会做出任何联想。   “kufufufu,大空的彩虹之子,当初说服我加入密鲁菲奥雷黑魔咒的人似乎也是你。”   尤尼双手搭在腿上一派优雅,“是,但是我们和沢田先生是同盟,紧急时候不应该计较这么多的,解决了西蒙家族的事六道骸先生再亲手把彭格列戒指还给沢田先生吧!”   六道骸拢了拢手指,最终也没有当着这些人的面攥成拳头,他拿过那奇形怪状的石头笑道,“kufufufu,大空的彩虹之子,你可没有看上去那么温柔。”   尤尼只是笑笑,六道骸没再耽搁,他刚要走脑海中便传来一声惨叫。   “kufufu,看来不用费力赶过去了。”六道骸危险地眯起眸子,就在刚刚阻隔在他和库洛姆之间的障碍消失了,斯佩多那个人渣正在叫他出来。   “哼,那就如你所愿好了。”六道骸抽出意识俯身到库洛姆身上,眼前景色一转就看到了斯佩多那张蠢脸。   “nufufufu,好久不见啊,六道骸,说来以这样的形态见到你真是倍感亲切。”斯佩多双手抱肩笑着。   “我可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和你有什么联系,你这个早该死去投胎的臭虫!”被激怒的六道骸拿出彭格列原石点上火焰,那颗石头顿时化作了雾之耳环,手中的三叉戟也变成了锡杖。   “nufufufu,你不必如此恼怒,既然你如此需要那个被我丢弃的东西,我就送给你好了,反正于我而言这些都无所谓。”斯佩多化出长枪,空间顿时陷入了扑克牌阵法中。   “kufufufu,没想到如斯佩多这样的术士竟然会借用扑克做媒介,还真是无趣啊。”六道骸冷眼看着周围一张张翻开的纸牌。   “nufufufu,我希望你可以称它为简洁。”   “如果只是这样,你就太让我失望了。”   彭格列齿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久违的感觉却确确实实地平复了他因承受诅咒而无法集中的精神力。就在这里解决掉他吧!自己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如果放任斯佩多这样下去难保不会让彭格列知道些什么自己困扰的事情来。   六道骸真正使出全力来斯佩多简直不是他的对手,扑克牌瞬间便被自己幻化出的眼睛所取代,斯佩多的长枪变成了镰刀,最后还幻化出了库洛姆和犬他们,企图以此牵绊住自己的行动。   “kufufufu,还真是有趣呢,你是说我在杀他们之前会犹豫是吗?”锡杖上的宝石向四面伸长猛地刺穿了几人的胸膛,“对我而言,他们并非是情谊深厚的伙伴,只是我自己的身体而已。”   “永别了,斯佩多。最后的最后,对于你的馈赠,我从未心存感激。”   六道骸转过身,他知道那具身体不是斯佩多,他已经给对方造成了足够的精神创伤,所以没必要在补上一击了。   斯佩多趴在地上,身体上渐渐升起迷雾,他突然扯开嘴角,“我真是太感谢你了,六道骸。”   “嗯?”六道骸转头,斯佩多已经消失了。   身后传来一阵嗒嗒的脚步声,六道骸远远地听见就暗叫不好,可都已经被人看见了,现在逃跑又实在没什么意思。   “六、六道骸?”最先开口的却是狱寺,然后是笑哈哈的山本,他被白兰治好双腿就赶了过来,还打赢了水野熏。   沢田纲吉刚刚净化了炎真,但复仇者却告诉他还有最后一位守护者的战斗没有结束,他们连忙跑过来就看见了六道骸。   沢田纲吉是第一个看见六道骸的,但他却没敢说话,他担心对方真的太讨厌自己,一开口骸反而走了。   六道骸是不知道沢田纲吉如此小心翼翼的心思,他扭头看见彭格列和西蒙家族的那个废柴首领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算是明白斯佩多为什么不喜欢科札特了,他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古里炎真。   “好久不见,沢田纲吉。”六道骸率先打了招呼,沢田纲吉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想到对方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不愉快而已,何况现在Reborn也在身旁。   “啊、嗯,好久不见,骸,你……”   身体没事了吗?   是不是与密鲁菲奥雷一战中受伤太重了?   地狱戒指和轮回之眼的吞噬没关系了吗?   “你……打败斯佩多了啊……”   六道骸深深地望着他,“那是当然的了。”   “诶?你看见库洛姆了吗?他把库洛姆带走了!”   “我俯身在库洛姆身上了。”   “诶?为什么?你自己的身体不是……骸!”沢田纲吉顿时带上了责备的目光,他虽然不想管太多惹人厌烦,但对方好不容易获得自由却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体的做法他实在看不下去。   “不是的,因为情况危急,我来不及赶过来就只好附身在库洛姆身上了。”   沢田纲吉一怔,竟然意外地解释了。   “喂,蠢纲,复仇者还没出现。”Reborn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对!说来复仇者明明每次战斗结束后都会出现的,为什么这次……”   六道骸有些累了,他刚刚消耗了太多精神力,只看见沢田纲吉的嘴巴一张一合,脑子也反应不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我先回去了,沢田纲吉,库洛姆就拜托给你了。”   “诶?”   六道骸一抽身,库洛姆便醒了过来,沢田纲吉连忙嘘寒问暖,害这个女孩子被抓他实在万分自责,库洛姆也因为六道骸终于又跟他建立了精神联系而安了心,可惜温情戏码没上演多久六道骸就回来了,却是俯身在骸枭身上。   “我回不去了。” 骸枭忽闪着翅膀,右眼是象征着六道骸的血红色“六”字。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只是当我打算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时却受到了阻碍,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角落响起一个哈欠声,加藤朱利在大家的注视下慢慢地爬了起来,沢田纲吉连忙摆好架势,“斯佩多!”   “啊?什么斯佩多?”加藤朱利揉了揉脑袋忍不住呲牙,“嘶,好疼。”   “朱利!”   “诶?炎真!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斯佩多,是朱利。”古里炎真连忙过去扶他。   “我知道了。”六道骸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斯佩多总是一遍遍找他,还有刚刚那句道谢。   “我想,斯佩多是趁我俯身在库洛姆身上的时候,那个男人趁机夺走了我成为空容器的身体!”      ☆、第五十八弹 斯佩多(捉虫)      “什么?怎么可能!”   “要说能夺走我的身体并化为肉体所有的,除了那个男人,别无他人了。”   大意了!那家伙原来是故意输给自己的,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自己的肉体!   “斯佩多本来就是丢弃了肉体,靠不断地寄生在他人身上才得以存活了上半年,现在能占据骸的身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Reborn说着看向六道骸,六道骸却没有说话。   “故意输掉吗……”   眼前突然卷起一阵旋风,三个复仇者出现在断垣中。   “复仇者?”沢田纲吉惊了,“你是要把战败的朱利带走吗?”   “诶诶?我才刚刚醒啊!”朱利摇着脑袋。   “不,是有关斯佩多的事。”复仇者缓缓开口,“斯佩多占据了六道骸的身体已经向这边赶来了,虽然凭我们的力量可以解决这件事,但现在我们想尽量避免出手,D·斯佩多就交给你们处置了。”   “竟然要交给我们处置!”   六道骸心生不悦,夺走了他身体的斯佩多已经超越了人类,以沢田纲吉现在的力量很难与之抗衡。   “kufufufu,复仇者,D·斯佩多一直都是受你们管理的吧?这种时候让黑手党来为你们善后真的好吗?”   几人一惊,沢田纲吉忙问道,“斯佩多是受复仇者管理的?他不是依靠附身在别人身上才活下来的吗?”   复仇者没有回答沢田纲吉的问题,“从以前起D·斯佩多就一直是你们彭格列的一员,让他进化成如此地步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尤其是你,六道骸。”   众人不明所以地望过去,六道骸忽闪着羽翼沉默了。   “算了。”沢田纲吉握紧拳头,“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假别人之手打倒斯佩多,但是既然如此,就把西蒙家族和彭格列家族的决斗一笔勾销吧!请把大哥、还有西蒙家族的守护者都从监狱里放出来吧!”   “纲……”古里炎真眼泪汪汪地攥了攥拳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就如你们所愿吧!”复仇者眯了眯眼睛,“他来了。”   天空突然传来一急剧的风声,伴随着轰鸣的炎压,几人连忙摆好架势,山本狱寺顶在前面C.A.I系统全开,伴随着轰鸣的爆炸声,整个大堂都被夷为平地。   “狱寺君、山本,没事吗?”   “没事……”狱寺收起匣武器,“只不过光是抵挡这一击就已经要耗尽所有火焰了。”   那是一团不属于任何属性的灰色火焰,沢田纲吉曾在去复仇者监狱赎六道骸时见复仇者使用过。   一只手从火焰中伸出来,紧接着是整个身体,“nufufufu,你们还好吗?”   占据着六道骸身体的斯佩多披散着一头长发,带着让人战栗的气场,那原本属于轮回之眼的右眼也被黑桃所取代。   “好了,来结束吧!你们的世代。”   几人立刻攥紧武器,只有沢田纲吉垂着双手没有任何反应。   “十代目?”   Reborn也看向他,他没有说话而是在观察着对方,并等待他最终的选择。   “大家……可以先不要出手吗?我想自己……啊!好痛!”   沢田纲吉话未说完就被骸枭的爪子抓了把脑袋,六道骸飞到他面前,“不要说这种没格调的话!”   “但是,骸!他用的是你肉体啊!你的伤真的已经好了吗?”沢田纲吉仰头看着他,这是他们继密鲁菲欧雷一战后第一次对视,那双异色的双眸深深地望着自己,他懂六道骸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应该妥协,可看着那双眼睛他偏偏又倔强起来。   “那个男人夺走了我的肉体后,已经得到了比我和他两个人都更强大的力量,就算在这里你们竭尽全力也未必能与他打成平手,那家伙已经是个怪物了。”   “骸大人……”库洛姆也担忧地攥紧三叉戟。   “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沢田纲吉,现在要是不使出全力拼命给他对战的话,那一切就结束了。”   六道骸一直在盯着他,沢田纲吉看着那双眼睛,他明白骸的隐含之意。一切就结束了,不只是西蒙、彭格列,还有他们也都结束了。   “我知道了……”沢田纲吉攥紧拳头,“但是我要最后问一句……”   “大局为重。”六道骸没听到问题便打断了他,他知道彭格列想要问什么——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怎么可能没事?只不过,左右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我知道了。”沢田纲吉的目光坚定起来,“那就这么决定吧!”   话音刚落斯佩多就一晃站到了他们面前,那距离近的可怕,众人还没等反应过来,他离沢田纲吉就只有半臂的距离。   “非常感谢让我听了一场好戏,但是……”斯佩多抽出一张扑克牌翻过来,是一张小丑,小丑手上还举着点燃的炸弹。   沢田纲吉的身体动不了了,几乎是同时只听一声爆炸狱寺山本和朱利都消失了。   “别担心,我只是请他们去另一个世界见证这一切罢了,我还需要他们把我打败你们的故事流传给彭格列的后代们。”   “流传下去的只有你的死讯而已。”一只浮萍拐打了过来,斯佩多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   “nufufufu,我知道你,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能跟像你这样的男人打一场。”   “云雀前辈!”   云雀很快便跟斯佩多打的难舍难分了,甚至可以说是云雀在单方面虐杀,沢田纲吉都看呆了,面对那个已经浑身是眼睛嘴巴的怪物云雀竟然还稳居上风?!   太恐怖了!   拥有彭格列VG的云雀实力提升了不止一截,最后一拐打穿了斯佩多的身体。   六道骸咬牙,“云雀那家伙,对别人的身体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对你来说已经不错了,不过……该轮到我反击了。”斯佩多被打穿的腹部突然亮起了晴的VG原石,已经吸收了满格的伤害了!   “极限太阳反击!”   云雀连忙躲开光柱,可身后突然出现一张巨大的扑克牌把他整个吸收进去。   “nufufufu,你还是跟他们一起见证被我改造后的彭格列吧!好了,接下来轮到你了,沢田纲吉。”斯佩多好整以暇地看着纲吉,他身上刚刚被云雀打的伤已经完全愈合了。   “斯佩多!”   “我可是拥有除大空和大地以外的12种属性,这种程度根本没必要惊讶。”斯佩多阴狠地笑着,伴随着他的笑声,身体上又长出几张嘴和几颗眼睛。   六道骸恨不得冲上去把斯佩多掐死,“太过分了,竟然如此作践别人的身体!”   “你没有资格说我,六道骸。”斯佩多笑着应付一句。   “斯佩多!”沢田纲吉和古里炎真亮起火焰,“你别太得意忘形了!”   两人顿时冲了上去,一轮激烈的战斗后古里炎真被甩到一边,斯佩多已经幻化出了六个分|身,连沢田纲吉的攻击都能平分成1/6,在实体攻击中巧妙地插入幻觉,不是有经验的术士很难看穿。   六道骸看的干着急,他张开翅膀飞到空中,一把镰刀却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复仇者的眼睛在干枯的眼眶中晃了晃,“一旦进行到这一步你就不能插手了,六道骸。”   “喂!”传来手|枪上膛的声音,Reborn瞄准复仇者,“骸可是彭格列的守护者。”   “你也是一样的,彩虹之子。”复仇者却把矛头指向了Reborn,“如果你不听劝告的话,将会与我们为敌。”   “我没有义务听你们的命令。”   “不,我们也是出于其他原因阻止你的,但是现在还不说。”   Reborn一咬牙忍了下来。   “纲!”古里炎真站起来,他的目光如此坚定,确实是想做些什么的,但沢田纲吉的心里却直发毛。   “你想做什么?”斯佩多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的彭格列可不会跟西蒙家族这种弱小的家族结盟。”   炎真攥紧拳头,“斯佩多,你对西蒙家族做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的!西蒙家族代代承受的屈辱,你必须付出代价!”   炎真猛地发力,同时变出6个黑洞将斯佩多的分|身紧紧吸附靠在自己身边。   “真是令人惊讶的力量,”斯佩多的表情却一点不是这回事,“只是,释放出如此力量你已经无法动弹了,更何况你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把我吸进去。”   “没错!但是,只要你一瞬间的动不了就够了。”炎真艰难地望向纲吉喊道,“纲!朝我这里打!用足你最大的力量!”   “炎真!我用来净化你的火焰是不足以打败斯佩多的!如果真的使出全力你或许会死的!”   “我知道,但是这不只是为了你,还有西蒙家族,如果在这里失败了,爱迪尔海德、熏、朱利,大家都会死的!这也是为了我的朋友!动手吧!”   斯佩多还是慌了,他开始用言语诱惑沢田纲吉,“你要想清楚,古里炎真不是你好不容易才交到的朋友吗?你们那么相像,还有同样的立场,你真的能狠下心吗?”   沢田纲吉攥紧拳头摇摆不定,六道骸扇着翅膀对Reborn说,“沢田纲吉还是太优柔寡断了,明明已经过了十年了。”   Reborn勾起嘴角,“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旁,炎真才会完全相信他地拿自己做诱饵。你不也是一样的吗?六道骸。”   六道骸沉默了,库洛姆看着天上的状况突然冲上去,接着黑洞的细缝冲到古里炎真身边。   “库洛姆危险!”沢田纲吉连忙喊道。   “BOSS!”库洛姆用尽全力打开了雾之屏障,加上彭格列VG的力量形成一层保护层,“请用尽全力吧!我来保护古里炎真!”   “库洛姆!太莽撞了!”六道骸飞起来,把自己全部的力量都传递到了库洛姆的三叉戟上,自己体力不支被Reborn接住了,“你可以动手了,沢田纲吉。”   “谢谢你们,骸,库洛姆。”沢田纲吉举起双手瞄准斯佩多,背后X推动火焰全开,手中的火焰越聚越强,热炎连地面都能感觉得到。   古里炎真用尽全力让黑洞抓着斯佩多,可他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他明显感受到黑洞的力量越来越弱,等反应过来时他发现那股力量似乎已经不足以抓住斯佩多了。   古里炎真暗叫不好,他刚要阻止沢田纲吉却发现斯佩多没有动。   为什么?黑洞的力量应该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才对啊!为什么还装作一副被抓住的样子没有逃跑?难道又有什么阴谋?   “纲!”炎真刚喊出口就发现了异样,沢田纲吉的火焰能量应该已经蓄满了才对,但他却没有动手。   “蠢纲!你在想什么!”在如此关键时刻还在犹豫,就是Reborn也要发怒了。   “抱歉……”沢田纲吉突然熄灭火焰垂下手来,几乎是同时体力不支的炎真和库洛姆也掉在了地上,“我还是无法下手。”   “为什么!”古里炎真大喊着,“明明刚刚已经是绝佳的机会了!我不是说了这也是为了西蒙家族吗?!”   “不是那样的……”沢田纲吉低下头,“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什么?”   “总有别的办法打败斯佩多的,我不能这样!”   “你到底在搞些什么,蠢纲!”Reborn发怒地一脚踹到沢田纲吉的脑袋上,斯佩多的化身合为一体,没了重力控制,战斗又回到了原点。   “沢田纲吉,”六道骸的声音寒冷无比,沢田纲吉第一次听到那么优雅的对方用这样的声音说话,“你不会是因为我吧?”   沢田纲吉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斯佩多也没有进攻,沢田纲吉踉跄了两步,抹掉嘴角的血迹。   “十年前的黑耀战你还记得吗?骸。”   “你现在提这些又想做什么?”   沢田纲吉却自顾自地继续说着,“那时候你附身在狱寺、碧洋琪、云雀前辈身上,我因为不想伤害同伴而一直无法对你动手。”   他忽的攥紧拳头,目光坚定,“那么,今天面对同样的情况我也不会对你的身体下手!”   六道骸真是气炸了,他飞过去又用爪子踩着沢田纲吉的头,“彭格列,你是在小瞧我吗?我可不是你那几个弱小的守护者。”   被困在扑克阵中的狱寺顿时黑了脸,云雀转了两圈浮萍拐。   “是,我一直觉得骸很强,如果没有密鲁菲奥雷时发生的事,如果没有见到二十年前的骸,我还会一直这样相信着,但最近我明白了,难道就因为骸足够强,所以就要一次次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每次都成为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牺牲者吗?”   “我不知道骸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但以你那逞强的性子绝对没有痊愈就是了,刚刚那一击我错过了,或许我会后悔,但我知道,如果刚刚那一击打了下去,我绝对会后悔!大空的能力是调和,但如果连公平都做不到,对同伴都如此偏心,那样就算赢了战斗我也不觉得我能继续统领好彭格列!”   沢田纲吉的话把六道骸想说的都堵住了,明明身体还在别人那,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跳都乱了。   “你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天真啊……”六道骸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古里炎真扯开嘴角,低声呢喃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纲是一个温柔的,绝对可以依靠的人,不管西蒙家族怎么样,无关乎彭格列,纲都是我的朋友啊。”   两人手中的戒指突然闪起光芒,汇聚到了沢田纲吉手中,戒指也变换了形态。   “那是彭格列首领和西蒙首领留下的最后一把钥匙。”复仇者说着,众人脑海中又闪过了当初Giotto和科札特定下誓言的画面。   沢田纲吉亮起火焰,“斯佩多,结束……”   斯佩多没有动,他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沢田纲吉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斯佩多有些怪,脱离了炎真的黑洞后甚至没有立刻攻过来,还听他说了一大套废话。   “纲!小心他耍花招!刚刚我的黑洞明明已经失去效力了,他还是没有逃跑!”古里炎真连忙喊着。   沢田纲吉提高警惕,“你到想做什么?斯佩多。”   斯佩多开始挣扎起来,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束缚着他一样,他的幻术也消失了,他开始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狱寺从扑克阵中掉出来就看见这一幕,“斯佩多……疯了?”   “不知道,刚刚开始就突然这样了。”沢田纲吉也是惊讶地看着。   空中传来一个女人“呼呼呼”的怪笑,那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复仇者拉了拉铁链开口道,“娜尔兰,你终于出现了。”   一团灰色的火焰亮起,一个穿着斗篷的人从火焰中走了出来,“游戏结束了我当然要出来收拾残局,我可不像总是让别人善后的复仇者。”   沢田纲吉看着她的行头顿时想起白兰的话,“解开白兰封印的人也是你吗?”   女人转过身,那黑色的帽子下黑漆漆一片,明明是正面相对却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是啊,你应该感谢我,十世,如果不是我放他出来你的雨守还躺在病床上呢。”   “娜……尔……兰”斯佩多怪叫着猛地施力,顿时只听一阵铁链声响,沢田纲吉这才看见斯佩多被七八根粗大的铁链拴了个结实,铁链的另一头牢牢地攥在女人的手里。   娜尔兰又愉悦地笑了起来,“斯佩多,你不应该恨我的啊,我可是帮了你好几次啊。”   她说完笑的更加张狂,斯佩多几乎失去理智一样像往他身上扑,手臂被铁链勒出了血都浑然不觉。   “啧啧,彭格列初代时曾号称最强术士的D·斯佩多,如今竟然像条被人拴住的狗一样,真难看。”   就是沢田纲吉也听不下去了,他伸手瞄准娜尔兰说道,“喂,放开他。”   娜尔兰的笑声戛然而止,突兀的让人背脊发凉,她似乎看了沢田纲吉两眼,“你最好搞清楚状况,小鬼,我可是在完成那个斯佩多的遗愿。”   “人还没有死,竟然说遗愿!”狱寺蹙起眉。   “不,已经死了。”女人很肯定。   “什么意思?”   “娜尔兰!”斯佩多又开始怪叫起来,“还给我!还给我!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   “这是斯佩多的遗愿,给予你们的最后的继承。”   “你说继承?”沢田纲吉忽的想起什么,愤怒地道,“你是想告诉我这一切闹剧不过都是对我的考验吗?!”   “是,就是这样。”娜尔兰漫不经心地应着。   “怎么可以这样……”古里炎真瞪大眼睛。   “女人!这是哪门子的验证!彭格列初代绝对不会给出这样的试炼!”Reborn的愤怒值也已经到了极限。   “这样的继承我宁可不要!”沢田纲吉愤恨地瞪着她。   “哈哈哈……”娜尔兰又大笑起来,“你当然可以不要。”   “彭格列。”身后的复仇者忽然插嘴,“你最好三思,这是场堵上了你雾守性命的试炼。”   “kufufu,娜尔兰,你不要危言耸听。”   “你很清楚我有没有在说谎,啧啧,先是被Ghost打成重伤,而后又潜入密鲁菲奥雷被白兰伤了轮回之眼,泡了十年的水牢,两枚地狱戒指,现在又被折磨成这样……”娜尔兰话锋一转,“或许你也像那个斯佩多一样抛弃肉体,还能活得久一点。”   沢田纲吉猛地看了眼六道骸,转而一拳挥向地面,巨大的炎压把地面震的轰轰作响,凹进去一个大坑。   “你到底想做什么。”沢田纲吉的声音平静,却十分危险。   “只是让你们看一段记忆罢了,就像曾经的Giotto和科札特留下的钥匙一样。”娜尔兰晃了晃手中的锁链,“我曾经答应斯佩多,如果有一天彭格列的哪任雾守得到了他没有得到的,就给予他们最后的继承,至于这段记忆纯粹是我个人的爱好,你们就好好享受吧!”   沢田纲吉刚要反问眼前就被一片漆黑所取代。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不算双更?! 我相信没有人会怪我这章字数太多的 虽然想过分成两章刚刚好,但想到还要起两个名字,我就放弃了 果然我是个简洁的人(*/ω╲*)   ☆、第五十九弹 艾琳娜      我一直知道Giotto不喜欢我,至少他的目光从未单独属于过我。   大多数时候,他会看着他最信任的岚守,最可靠的雨守,最费心的雷守……很少望向我。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变了质,我所骄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道光芒,那道我明知绝不会仅属于我的光芒。   但他仍然是温柔的,对我,对其他,对任何人都如此。对,我不是特别的,从来都不是,特别的是他那位游离在家族之外的云守,我不过是异端。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的占有欲会毁了那轮太阳,所以我一直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感情也没必要开始。   但对于我的疏远,Giotto似乎完全不在意,看见我时仍旧笑眯眯的打招呼,看不见时也不会主动来见我,久而久之,任务也都是通过艾琳娜告诉我的。   可笑极了。   我看见他阻止了斗殴的G和阿诺德,我看见他跑到地主家把蓝宝从烟囱里揪了出来,我看见他跟雨月促膝喝酒,看见他跟艾琳娜闲谈,然后他看见了我。   “原来你也在,D,最近过的怎么样?”他笑的仍旧自然、漂亮,用着那样温柔的意大利语,好像根本不记得我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面了。   对,我不是特别的,跟所有人一样共享着西西里最温暖的阳光。   我开始变得偏执,讥讽、冷眼、否定,控制不住地与他作对,但不管我做出什么,他都能笑着面对我,与任何时候都一模一样。   “不管怎么看,艾琳娜都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不是吗?”我故意这么跟他说。   Giotto那双金色的眸子温和的看着我,漂亮的金发柔软地贴在额前,“是啊,祝你幸福,D。”   一成不变。   我讨厌Giotto,就是讨厌他,讨厌他能如此漠视我的感情,讨厌他的笑容从未属于过我,讨厌来来往往与他接触的黑手党,这其中就包括科札特。   我第一次看见Giotto和除了其他守护者以外的人聊的那么开心,偶遇时甚至兴奋地去拥抱,那时我才发现,原来连G都不是唯一的。   我希望科札特是一个小人,就像那群唯利是图、怀着各种见不得人的企图之心接近Giotto的人一样,那么我就可以用最不留情面的方式撕开他的外衣,把那血淋淋的事实给Giotto看。   但科札特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和Giotto一样温柔善良,只是更加果断,更像一个黑手党首领。这让我非常不爽,因为我讨厌的人有着我爱的人所有欣赏的优点,但我并没有这些。   我绝不会为了Giotto去改变,没有任何感情值得我去弯腰,就好像我也从不愿意温柔地对待他一样。   “因为你太无能了,才会总是想跟那些弱小的家族结盟。”   我得意地看见Giotto的目光晃了晃,最后却还是笑了,“但是甘心屈居于我手下这么久,辛苦你了,D。”   我被这句话激怒了,他就像是在嘲笑我有多爱他,被这样的感情束手束脚,屈居于如此温吞的首领之下,就好像仗着我对他的感情狠狠地捅了我一刀。   我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重重地甩上门离开了,G在门外狠狠地给了我一个白眼,我真想回他一个,但考虑到那样粗俗的表情实在有失身份就决定大发慈悲地放过他这次。   因为这次不合我向Giotto申请外派,带着艾琳娜驻守在彭格列外围的约尔城,可离开了总部我的日子过得仍然不顺心,经常在城里找麻烦,晚上宁愿坐在屋顶也不愿睡觉,艾琳娜说我这是思念。   “nufufufu,你是在开玩笑吧?艾琳娜。”   “越是聪明的男人,对感情越是愚钝。”她递给我一杯咖啡,我有些不满,喝了这杯咖啡今晚就更是一个不眠夜了。   “不要耗在我这里了,你还是去城里找那群醉汉的麻烦吧!”艾琳娜把我从窗户上推了下去,艾琳娜虽然很喜欢我,但有时也对我非常狠心。   尽管经常被很多人误会,但我和艾琳娜之间并没有任何爱情,那的确超过了友谊,却没有向爱情的方向迈出一步。我从未向任何人解释,因为我总觉得没有艾琳娜,全世界的人都会明白我喜欢Giotto,而且我也觉得有必要把艾琳娜划入我的羽翼下以保证她的安全。   我到城里收拾了几个醉汉心里的烦闷却一点都没有减少,这个世界最强的术士最后竟然也落得只能收拾醉汉来泄气,我觉得这都是Giotto害的。   我现在还记得那时我抬起头,天上的月亮红的发亮,我嗤了一声,觉得那样的月色和我相称极了。然后,身后的约尔城就被轰出一个大洞,轰鸣的爆炸声就像是在我耳边炸开的,我惊震地转过头,被炸开的砖瓦崩到了我脚边。   这里离约尔城起码有一千米。   我发了疯似的跑过去,是敌对团伙的夜袭,彭格列在削弱兵力后本就势力单薄,而一向与Giotto作对的我在派守约尔城时刻意讥讽地对他说。   “彭格列的兵力已经如此可怜了,我怎么好意思和总部抢人手呢?”   我有绝对的自信,所以约尔城的驻守人员是最少的。   我解决了正在往城里冲的敌人,扒开残壁钻进城堡。   “艾琳娜!艾琳娜!”   “De……mon……”   艾琳娜已经奄奄一息了,我抱着她拼命地想往外冲,但她阻止了我,“Demon,我不行了……你一定要继续与彭格列并肩作战……”   她这么对我说,生命的最后一句话仍旧是我和彭格列,这两个名字编织了这个女人的一生。   第二天凌晨,Giotto在一片废墟中找到了抱着艾琳娜尸体的我,他带来了援兵,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开心了吗?!”我指着艾琳娜的尸体问他。   第一次,就是Giotto也没能笑出来,我终于看见了他其他的表情,却是用艾琳娜的生命换来的。   艾琳娜的死对我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曾有一阵子我觉得这一切都是Giotto欠我的,我开始越来越极端,但那之后我也很少看见Giotto的笑容了,不,是曾经那样灿烂的笑容他再也没能对我展露。   我嘴上有多怪罪他,心里就有多清楚造成这一切其实都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带了最少的战力,我在夜间进了城,我心烦意乱从没认真驻守过约尔城,我盲目自信压根没想过有人敢对彭格列下手,最重要的是艾琳娜受伤时我没在她身边。   艾琳娜死后一个星期,Giotto晕倒了。   那是场家族内部会议,我正就与奇古家族联盟的事和Giotto针锋相对,他就忽然晕了过去。我看见他的守护者们一窝蜂地冲过去,还有他的拥护者,我怔了怔,想过去却迈不动腿。   转眼间,还在原地的就只剩下我和阿诺德了。阿诺德看了我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就走了。   他好像什么都懂,但是你又懂我些什么?于是我不爽地冲过去把他堵在门外这么问他。   “你就像是条只会用撒野来吸引注意力的狗。”阿诺德这么说。   我真讨厌他,永远在我最痛的时候捅我伤疤。   我说,“加百罗涅的BOSS因为艾琳娜的丧事决定延迟婚礼,你开心了吗?”   阿诺德把我打了一顿。   我顶着乌青的眼圈想见见彭格列,但他的守护者都围在病房外,而且我知道就算所有人都走了,G也一定会守在病床前。我绕着后花园的喷泉走了七圈半最后抓来一个医生控制了他的意识。   Giotto晕倒是因为操劳过度,医生说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过饭了,因为酗酒导致胃出血,需要休息几天。   我挥挥手放他走了,我从不知道Giotto会喜欢喝酒,记忆里那家伙不喜欢酒宴,对别人推来的酒总是要事后找人倒苦水。   我遥遥地看了眼病房的窗户,最后编了个瞎话让人把G骗走了。   我推开门却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Giotto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他带着眼罩,估计是G想让他休息强迫他带上的,但这正好便宜了我,我第一次那么长久地注视着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憔悴的模样。   “你回来了吗?G。”   仍旧是那么温和好听的声音,我最喜欢的声音。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事实是我连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都不知道。   “是D找你吗?”   我还是没有说话,Giotto估计以为G是生气了于是轻笑一声,“你不要怪他,D其实已经尽心尽力了。”   我哪里尽心尽力了?我讨厌你也讨厌彭格列,我只是在尽心尽力地欺负你而已。   “而且这和D没有关系,是因为我……” Giotto已经陷入喃喃自语中了,他的声音就像一团漩涡把我卷入其中不能自拔,“如果不是因为我,艾琳娜也不会这样……D还跟我说过想跟艾琳娜结婚,是我破坏了他的幸福,他恨我是应该的……”   我不想再听了,什么叫破坏了我的幸福?你真的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我幸福吗?不管艾琳娜活着与否,我都从没见过我能到达的幸福彼岸。   我转身就走了,大抵是直到这时Giotto才从脚步声中认出我。我听到身后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他慌乱地冲出来叫住了我。   我转头,Giotto还光着脚,他穿着宽大的衬衫显得那么纤细,他扶着墙的手还留着血,似乎是忘了拔针管就跑了出来。   “D……”他轻声叫我。   我抿着嘴没有回,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来过,尽管这已经是被人拆穿的事实了,但如果我开口就必然要面对为什么来看他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Giotto也没有摘掉他的眼罩,他很清楚如果摘掉了我立刻就会化成一团烟离开这里。   我在等着他开口,但他却迟迟没有说话。这是一种煎熬,我看着他白皙的脚踩在冰凉的地上,金色的发就像漫进来的夕阳,我想快点结束这次对话,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对方又要开口道歉我就直接顺着窗户跳下去。   Giotto试探地挑了挑唇角,反复两次才笑出来,他说,“谢谢你,谢谢你来看我,D。”   我永远记得那句话,那个硬挤出来的笑容仍旧和往常一样漂亮,我开始想在我撇开头时,到底有多少次他是这样艰难地扯开唇才对我笑出来的。   因为这句话,我第一次明白我应该保护他,他决不能成为第二个艾琳娜,因为我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来忽然发现好多留言!受宠若惊!Σ( ° △ °|||)︴ 感谢大家的支持! 我估摸了一下,斯佩多的回忆大约要写三章,大家食用愉快~(怎么愉快的起来啊!(╯‵□′)╯︵┻━┻)   ☆、第六十弹 科札特      我难得没有再和Giotto作对,他休息了没几天就又开始工作了,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忍不住嘲讽他一副黑手党的架势,带着最强大的家族却走着最软弱的路。   但那天之后,我发现Giotto面对绝境比任何人都要坚强,但在我心中他却从那个强大的一世变成了像艾琳娜一样需要我保护的人。   我决心先抛下艾琳娜带给我的痛,这不是说我忘了她,而是我想暂时冷静一下,之前一直在跟Giotto作对,我甚至没有留心观察一下彭格列的形势,我想艾琳娜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于我的任性她向来很纵容。   我想等解决了这些事之后带走她的骨灰,然后找一个僻静的乡下和她相伴余生。我想,艾琳娜如果活着一定会跳起来大声告诉我,她才不想跟我这种家伙过一辈子,但现在没办法了,我们都只能将就。   我仍旧没想跟Giotto在一起,我不认为这是一件有希望的事。   我开始收敛起气息偷偷守在他书房的窗户外,我也不懂这种一直以来让我嗤之以鼻的小男生的行为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但那时每个夜里,我靠在城堡的石壁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却度过了无比安心的一段日子。   我仍旧过着不眠夜,却不是因为失眠。   但安心的日子总是不长,以我的能力只要想去做很快便发现了家族内部的漏洞,那些背着Giotto搞小动作的人开始在偏远地区败坏彭格列的名声。   人就是这样,唯利是图,尤其是黑手党。你永远不可能要求你的部下都和你一样良善,这就是你无法统治彭格列的原因,Giotto。   我不动声色地除掉这些人,但我不想让Giotto知道是我所为,于是我逼他们露出马脚让Giotto知道,Giotto真的很温柔,对很多人的自首行为既往不咎,慢慢地家族中对我怀恨在心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不在乎那些,想恨我就恨吧!恨我的人多如牛毛,想杀我就来吧!如果你有那个本事我会很高兴你丰富了我的生活,让我不用只能跟那个看吐了的手铐打架。   但后来Savino回来了。   他是Giotto的义弟, Giotto曾说Savino比他更早就会使用了火焰,因为年纪太小被人当做怪物对待,于是Giotto收他做了义弟,和G一样从小一起长大,但Savino长歪了。   Savino带着让我都惊震无比的野心,我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比我还要恐怖,他绝对不会安分于此。   后来我也从朝利那里证实了这一点,朝利告诉我在家族创建初期Savino就曾经对Giotto动过手,但那时Savino势单力薄被Giotto打败,送到了北意大利一位曾经受恩于彭格列的地主家管养。但最近北意大利遭受一场战争,那家人全都死光了,Giotto这才把Savino接了回来。   我看着远处Savino带回来的一群和他一样凶残的人笑着问,“那家人真的是因为战争而死的吗?”   朝利难得敛了敛笑容轻轻说了句,“谁知道呢……”   我一直密切关注着Savino的行动,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人的确不是泛泛之辈,尤其是那个拿着剑的长毛,明明长了一张蠢脸却偏偏敏锐的让人惊讶。   一连几次我都没能探听到一点消息,后来Savino非常直接公开要离开彭格列。没有做任何明面上的行动,可以说是堂堂正正地宣布脱离彭格列组织。   Giotto不愿与这位义弟最后走向拔刀相向的结局,于是让他带走了200个人,在西西里最南边划了一块地给他。   此举遭到了彭格列家族众多人的反对,但Giotto还是这样做了,他觉得一块地200个手下就能换来一份和平再值得不过。   我难得没有反驳他,因为反驳他的人已经足够多了,但那时我也明白了,Giotto并不适合这个黑手党的世界,尽管他有着强大的力量,但他不适合做一名首领,善良温柔如他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世界的饿狼撕成碎片。   Savino成立了一个叫巴利安的组织,十分奇怪,他并没有和彭格列对立,虽然也同样没有帮助过彭格列,就像一个中立的家族安静地生活在那片净土上。   但我一直坚信,那片净土之下一定早已燃尽鲜红,Savino就像一只瞄准猎物的老虎,只等着从草丛中扑出来的那一刻。   我一面留心着Savino的行动一面继续守在Giotto身旁,直到有一天我靠在墙壁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身上披着Giotto的披风。   我抬头,办公室的灯已经熄灭了,我打算离开却发现地上写了一排字,用树枝在土地上写出的意大利文,流畅的线条就像Giotto的笑容。   “如果你喜欢站在这里赏月,愿意身边多加一个人吗?”   我手中的披风掉在了地上。   我四处张望拼命地感知,确定Giotto并不在附近才安心。我捡起披风心跳的厉害,我想为什么该死的这些字是写在地上的,我必须擦掉却无法带走。   我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个字母,拼命地想把它们印在脑子里,忍不住想象着Giotto写这些字时的样子,有没有一边写一边担心我突然醒过来呢?有没有紧张的手都在颤抖呢?   不会吧,毕竟是那样强大的Giotto。   我不知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激动的、心悸的、彷徨的、踌躇的,但都止不住地开心,止不住。但那样的心情很快就沉淀下来了,我想如果真的和Giotto在一起,我又要抱着如何的心情呢?我害死了艾琳娜,而Giotto和我一样重视着她。   我擦掉了那些字,看着它们一笔一笔的消失,我想把它们刻在心上,就算用的刀握在自己手里也无妨,至少能让我明白Giotto写下这一笔时的心情。   这是我爱的男人留给我的唯一一次留言,它将伴我和艾琳娜一起走过余生,如果是写在纸上的就好了,我转身离开了。   拜Giotto所赐,我的不眠夜又多了一晚,这晚我根本就不想睡觉,只是想着在今晚多走走,明晚的月色就不再是今晚的了。   许是天意,我撞到了两个鬼鬼祟祟躲在树林里的人,那两个人我都认识,他们都曾因为我的原因向Giotto坦白罪行,我想或许他们又在研究什么坏事了,于是隐匿了身形靠过去。   “信送过去了吗?”   “放心吧,海诺一个小时前就走了。”   我听到了海诺的名字,他是我的下属,我会记得他的名字是因为他爱着艾琳娜。艾琳娜死后他曾消极过好一阵子,直到最近才打起精神。   我对他还是报着一定欣赏的态度的,在不清楚我和艾琳娜关系的情况下仍然爱慕着艾琳娜,有勇气和我竞争的男人值得我分给他一点敬意。   “海诺可靠吗?他不会背叛我们吧?”   “不会的,他恨死斯佩多了。”   我化出身形,用手杖指着他的头,“nufufufu,那就让我来听一听恨死我的海诺做了什么背叛我的事吧!”   那两人几乎吓傻了,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他们也清楚我很随性,随时都可能杀了他们,尽管我并不会随便杀人给Giotto添加负担。   “就算你不说我也可以操纵你们的意识,或者你们觉得这样更刺激一些?”   只是比起控制他们的意识,我更喜欢看人无助求饶的样子罢了。   我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是一个让我心惊的计划,我甚至不敢相信只是这两个小人就捅出这么大的祸端。   他们以Giotto的名义给西蒙家族的首领送去了一封信,信的最后让科札特带着西蒙家族的人做诱饵去引出敌方的主力部队。这的确是Giotto最近正在头疼的一个敌对家族,但对是否发动进攻还迟迟没有决定。   如果科札特去了,这将是一场不会有援军的诱敌,他们料定西蒙首领不会傻到只凭一封信就真的带着50个人冲进敌军阵地,他一定会来跟Giotto确认,而到时候很容易便会发现去送信的是我的下属。   他们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托我下水,人的怨恨真是可怕,竟然让他们策划出如此惊人的计划,竟然让海诺不惜牺牲自己也要让我众叛亲离。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立刻去告诉Giotto这件事,因为以科札特和Giotto的性格收到这样的信都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他们之间令人嫉妒的感情使得他们不会让对方面临任何陷入危险的可能,科札特一定会去,我敢断定。   但是在选择去告诉Giotto这件事上我犹豫了,原因同样很明了,他们在信的落款写的是“彭格列一世”。这绝对不会是Giotto的自称,也绝不是我会犯的错误,我的心跳慢了起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我让Giotto彻底远离黑手党的机会。   科札特一定会去,所以如果Giotto知道我背叛了他,他的黑手党事业甚至害他最好的朋友也难逃牵连,那他一定会对这个彭格列失望透顶的。   离开彭格列,离开黑手党,Giotto会是一个最温柔的居民,带着他所保护的同伴,远离战乱,远离流血。彭格列的处境已经相当危险了,有着强大的影响力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兵力,慈政贪吏,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离开我的人就变成了Giotto。   我不想让我爱的人成为第二个艾琳娜了,如果我加入彭格列时能够阻止艾琳娜和我一起深入组织,那她还是那个锦衣玉食的公爵女儿。所以我必须在彭格列的并发症爆发前,把Giotto推下那个位置。   我告诉他们今天晚上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听到,但是他们必须将西蒙家族出现在战场上的事泄露给阿诺德,他们其中一人是侦查部队的,这对他来说是十分简单的事,也正因为他隶属于侦察部队才敢扯这个前线的谎,战场情况究竟如何都要通过他的嘴向上级报告。   他们两人权力有限,这个计划漏洞百出,虽然他们聪明地想到了偷取Giotto曾经写过的信件来提高可信度,可进入资料室时用的名义都是自己部队的,只要细查下来很容易发现偷信和送信的并不都是我的人。   我篡改了资料室的记录,将他们上交的申请资料人改成海诺,而许可部队的印章仍然是侦察部队,这样看上去就像是我故意陷害侦察部队一样,起码要这样才会让Giotto怀疑是我做的,他们的作案水准太低级了。   做好这一切我顺着原路回房,途中又经过了那个窗外,此时天边已泛起晨曦,地上空无一物。   我将Giotto的披风送到他的办公室,我再见到他时和从他办公室退出来的阿诺德撞了个正着,阿诺德难得只是扫了我一眼,我耸耸肩示意他今天也没心情跟他打。   我进了屋,Giotto背对着我,我想他应该已经听说了什么,今早放到他桌上的披风不知被他扔到哪里去了,他也没有穿。   “发生什么事了吗?一世。”我想他要质问我了,我会提醒他现在还是先去救科札特比较好。   他说,“科札特陷入了敌军包围中,我们要去救他。”   我想Giotto真是傻,他说这话时至少也应该看着我才是,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还没有死心呢?我背叛了你的证据还不够明显吗?   我开始埋怨起Giotto的坚强,如果他软弱到经历我一次背叛就退缩我也就不必逼自己再去捅他第二刀了。   我单膝跪下告诉他,“一世,您不介意的话让我带兵去吧!”   Giotto没说话,沉默了许久他才道,“那辛苦你了,Demon。”   我的身子晃了晃,这是Giotto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是想以此来挽回我的忠诚,你不是最在意最关心你的朋友吗?不是任何伤害了你朋友的人你都不会原谅吗?   别那么轻易地原谅我,你还是恨我吧!   我在心里这么想,然后独自离开了总部,虽然我相信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如果科札特真的在这场战争中发生意外,Giotto会悔恨一辈子的。   我不怕他恨我,我怕他恨自己。   其实对我而言,我仍旧不怎么喜欢科札特,尽管我知道了Giotto喜欢我,可我还是不喜欢有人在Giotto心中占据着那么重要的位置。   我赶到战场时天还雾蒙蒙的,科札特正撒丫子地原路跑回来,我觉得真好笑,真想让Giotto看看科札特诱敌的样子简直蠢死了,你喜欢我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我稍稍动了点手脚拖延了一下追兵的脚步,我不敢做的太大,如果让科札特或是Giotto发现了,之前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科札特选了一处极优的地势反击,我开始耐心地等,这是继上次在病房外等Giotto说话后第二次如此煎熬,巧合的是我每次等的都是同一个人。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一颗如此矛盾的心,看着下面的战况,我希望Giotto快点过来,又希望他不要出现,但最后他还是来了,带着G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打了场漂亮的胜仗。   Giotto来了,这也说明他不再信任我了。好在我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不知道昨天才鼓起勇气的你今天就被我打了耳光会不会记住这次疼,然后如我所愿离开彭格列。      ☆、第六十一弹 海诺      我仍旧回到彭格列,我想或许我前脚刚迈进大门就被一只手铐铐住了,奇怪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彭格列大宅安静的和我离开时一样。   一个下属告诉我,Giotto在办公室等我汇报战况。   战况?他不是比我更清楚吗?那时我明白了,Giotto想跟我演一场戏,但他不知道我已经猜到了剧本。   我没想到Giotto会优柔寡断到这个地步,竟然打算姑息我的背叛,那我费尽心思导演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呢?   可我仍然要如他所愿,我能给他的不多,如果只是演戏这种小愿望是可以满足他的,反正他手中的剧本我也已经猜了大概。   我故意打伤自己,捂着负伤的肩膀冲进首领办公室,我觉得趴在地上实在太没美感了,所以我跪在了地上,左摇右晃的,Giotto连忙过来扶我。   “对不起……一世,西蒙、西蒙家族全军覆没了……”   我说出了Giotto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我想直到刚刚为止他还是报着侥幸心理希望我能回心转意的,但他现在应该明白了,我的目的就是想让毁了西蒙家族。   攥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Giotto问我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当然不会重,我难道还会对自己下毒手吗?两个人说着彼此都知道的谎真是太无趣了,我不想从他嘴里听到虚情假意的关心,于是身子一歪假装晕了过去。   我是个术士,只要控制好自己的精神,装死是我们的拿手戏。   我相信Giotto也知道我是装的,我听见他轻叹了一声蹲下身把我抱了起来,他推开门G站在门外,看见我晕过去很是惊讶。   “你怎么还对他……”   “嘘……”Giotto打断了他,我想G知道了,我是醒着的。于是他没再说话,退到了一旁。   你怎么还对他……   你怎么还对他……怎么样呢?   虽然隐约知道答案,但我真的很想让G说下去,不为别的,只是我想听。   我醒了之后Giotto也没有来看我,因为我们都知道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我是在自作自受,看在他眼里却是在自导自演,我有时很想知道Giotto到底是怎样想我的,可想想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可笑至极。   D·斯佩多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别人的想法了?然而,我再也说不出“没有任何感情值得我去弯腰”这种话了。   西蒙家族的事让整个彭格列都笼罩在愁云中,Giotto后来还给科札特举行了葬礼。十分好笑,7个相熟的人沉默地给一个活人举行葬礼,而一群和亡者没见过几面的人在痛哭流涕。   我真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如此大费周章的葬礼,请了附近所有同盟家族齐聚一堂,不过是做给我一个人看的戏。   葬礼没等结束我就先离开了,后来Giotto在花园中找到了我,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那晚的事,Giotto的样子很不好看,就真的像是沉浸在挚友死亡的悲痛中一样,他问我可以陪陪他吗?   我想拒绝,我不想再看他演戏。但他憔悴的样子莫名让我想起上次在病房前看到他的场景,我竟然鬼迷心窍地点了头。   Giotto一直走到树林的小河边才坐下,他沉默了许久忽然问我,“你的伤怎么样?”   我想Giotto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很不满于是故意说道,“nufufufu,我向来知道轻重。”   Giotto果然无话可说了,这句话他究竟理解的哪层意思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只是不懂Giotto为什么还不肯揭穿我,他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他就这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下一步又要如何行动呢?   我说,“一世,你知道怎么样恨一个人吗?”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才如此姑息我的罪行?但当我想着的时候,我发现Giotto的脸色惨白,听到这句话他连唇都开始颤抖,我开始回想我说错了什么,然后我听见他对我说,“抱歉……”   他对我说抱歉,暗哑的声音,尾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好像提起所有勇气才开口,可只说了第一个字就耗尽了力气。   他竟然跟我说抱歉。   Giotto你真是傻,我觉得我应该说什么,可我其实没有任何立场给他安慰,他的救药握在我手中,我却没法给他。   于是我脱下外套披在他肩上,退后一步跪下,“你应该多休息,一世。”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我希望他能明白。   Giotto站起来想跟我说什么,可葬礼那边却突然响起了爆炸声,艾琳娜死后我听见这样的声音心里就发慌,我连忙跑了过去,一世跟在我后面。   我们跑过去时情况看上去还不算遭,一群人围在一起,看见Giotto连忙让开路,他们散开我才发现跪在里面的人是海诺,G的脚踩在他的肩膀上。   Giotto扫了海诺一眼,像是不认识一样问G,“发生什么事了?”   G目不斜视,他应该是控制着自己不要看向我,他说,“这家伙把科札特的棺材炸了。”   Giotto看向他,海诺看向我,然后他平静地一字一顿道,“是我自己要这样做的,与斯佩多大人无关。”   “nuhahah…”   我当时就笑了,扒开人群一脚将他踹到地上,踩断了双腿,又攥着衣领把他拉了起来,我说,“你说什么?”   海诺不说话了,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来,他疼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D!”Giotto在身后叫我。   我想我真是受够了,我抬头看向四周,凌厉的杀气逼的他们后退一步,逼的那些刚刚在暗处偷笑的人开始发抖。   彭格列数千人组成的家族,站在这里的有几百?恨我的又占了几分之几?他们恨我阻碍了他们满足私欲的路,而唯一因为艾琳娜而恨我的海诺却成了他们的工具。   “D·斯佩多,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开始有人指向我,然后呼声就越来越高,一连串的问题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地丢过来,他们不停地质问我,把我围在中间如狂轰滥炸般,被轰的失去理智的我幻化出了手杖。   他们顿时安静了,甚至有人腿软地瘫在了地上,有女人开始尖叫,吵的要命。   “D!”Giotto握住了我的手杖,他皱着眉责怪地看着我。   G倒是更直接,他问我,“斯佩多,是你让他做的吗?”   要我说什么?海诺是我的人,他刚刚给科札特送过信,我若是否认说他背叛了我,那么给科札特送信就也不是我的授意,我好不容易让Giotto开始动摇,怎么能在这里前功尽弃?   海诺几不可见地扯开嘴角,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算准了我想让Giotto以为我背叛了他,他算准了我没法否认。   但我最讨厌小人得意,我撇过头,“与我无关。”   毫无说服力。   人群又开始嚷嚷起来,我感觉到Giotto攥着我手杖的手紧了紧,我不知他的内心动摇成什么样子,后来他说,“我相信D。”   我愣住了,他说他相信我。   但西蒙家族首领“遗体”被毁总要有说法,海诺被关了起来,在调查结束前。   当晚我到牢房去看了他,用的实体化的幻觉,人不知鬼不觉,连牢房的门都没有碰。   “nufufu,你以为你自作主张的行动有任何意义吗?连这点事都查不清楚,你以为彭格列的人有多无能?”   海诺反倒笑了,我觉得他已经疯了,他说,“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他们查不清,否则BOSS就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了,忠心耿耿的斯佩多大人!”   我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但从西蒙家族的事情以后,抓到我把柄的人太多了。   “nufufufu……”我举起手杖指向他的脖子,“我当然有办法,所以你就为了这个办法去死吧!”   一张扑克牌割破了他的喉咙,“你可以陷害我,但你不应该动科札特两次。”   就算在逼迫Giotto退位这件事上只有伤害他这一条路可走,那能走这条路的人也只有我一个。   “你们太不懂分寸了。”   牢房尽是鲜血,我把分神的精神收回肉体。   G第二天去牢房调查时就发现海诺死了,而杀了他的手法除了我没人能做到,我也有足够的动机杀他。   Giotto皱着眉看着我,他却一句话都没有问,倒是他的晴守忍不住问我,“斯佩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nufufufu,不听主人话的狗,留着做什么?”   许是我这句话说的太过阴狠,我看见他们都撇开了头,G一下下敲着桌子似乎要忍耐到极限了。   “哼,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只是为了杀人灭口吧!”   “真是个恶魔!”   “一世,他根本就不是人类,他是个残忍的魔鬼!”   他们一句句说着,我充耳不闻,我想我这次的行为真是正中他们的下怀了。   但这次对我的审判才进行到一半,前线就传来了敌人进攻的消息,在彭格列南段的战线,敌人来势凶猛已经连推了两条街道。   Giotto皱起眉开始部署兵力,但很快就传来了第二条消息——Savino率领的巴利安成员出现在战场上正与敌人抗衡。   这是一个让大家都惊讶的消息,Giotto很高兴,一是巴利安的出现解决了燃眉之急,二是Savino的行为无疑是对他的认可。如果Savino在这场战斗中立了功,Giotto就可以借此机会挽回他的名誉,或许能够顺势提高他在家族中的地位。   Giotto重新分配了兵力,为了配合在最前线的巴利安,必须有一个人去告诉他们总部的部署战略并传达接下来的行动指令。   那么派谁去就成了一个问题,守护者以外的人是不愿意去和巴利安合作的,先不说Savino脾气暴躁他们毫无反击之力,就光是Savino曾经对Giotto出过手这一点都不足以让他们相信他。   而守护者中G和朝利向来跟在Giotto身旁,阿诺德不是什么事都愿意做的,他去了更有可能拿起手铐把巴利安的人挨个挑战一遍,尤其是他还和Savino的那个长毛手下有些仇。纳克尔性格耿直,总是好像缺根筋,他还是个神父,最看不惯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人,Savino那群手下出手可不像彭格列,至于蓝宝,他就是去了也没什么用。   我系上袖扣说,“一世,让我去吧!”   老家伙们开始点头,他们当然高兴,要对付巴利安那群暴君,就要派我这个魔鬼去,活着能解决危机,死了永除后患,不管哪个结果他们都乐见其成。   Giotto深深地望着我,许久他才开口,“那你去吧!就当戴罪立功,如果这次战争胜利了,关于海诺的事就一笔勾销。”   我想Giotto为了给我脱罪也足够卖力了。   我主动请缨一方面是因为Giotto身边实在是没什么合适的人选,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要掌握Savino的行动。尽管巴利安已经安分了好一阵子了,但我仍然不信任他,我不能放任这个祸患不管。   只是我没想到,我在想着引蛇出洞,Savino却已经在想着请君入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忘了说。 原著中没有提到彭格列二世的名字,这个,Savino是我自己取的,仿照X爹取了二世的S开头。 其实我一直觉得D爷爷没有骸大人成熟稳重,骸大是自信,D爷爷绝逼是自负,所以才总会对别人掉以轻心 顺便一提……D爷爷三章好像写不完…… 原谅我写的永远比预期多……话说回来,大家还记得6927发展到哪了吗……   ☆、第六十二弹 Savino      我低估了Savino的能力,或许是我太自大了,事实是Savino用他的行动向我证明了,他也有足够与他的实力所匹配的智商。   我带着部下赶到南段的索里亚要塞,让副手带着他们区巴利安的负责人那里登记,我则进大堂通知Savino总部的决定。   他的几个下属也在里面,一个趴在桌子上摆出撩人姿势的变态,一个对着一堆匕首贱笑的智障,一个背着六根拐杖的丑大叔,拜他所赐我决心换一把武器。   这么看那个站在Savino身旁的长毛算是唯一的正常人了,他双手抱肩老大不爽,嚣张的气焰都要燎到Savino身上了。   我觉得我没必要降低身份和这群蛮人讲什么礼仪,于是我只是跟Savino打了个招呼,站着就把Giotto的决定说完了。   “一世的意思是,让我们先诱敌,再撤军,过了索里亚要塞就进了彭格列的埋伏圈。”   Savino坐在镶金的座椅上,两脚垫着这个世纪最昂贵的水晶桌,他抬了抬眼皮扫过地图,“埋伏在那里的是谁?”   “nufufufu,你连自己的哥哥都不相信吗?埋伏在那里的是作战部队的人员,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彭格列的岚守就守在后面。”   “喂,渣滓。”那个长毛举起剑对这我,“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嗯?”我不认为这里的任何人能对我构成生命威胁,也没有被他吓到。   Savino伸出手阻止了他的话,“彭格列可以相信,你不值得相信。”   Savino的声音是缓慢而沉稳的,带着满满的黑手党腔调。   “nufufufu,就这点来说,我们彼此彼此,Savino。”   Savino如老虎一般的眸子锁在我身上,“我们可以接受彭格列的撤军安排,但是你必须打头阵。”   “可以。”   我觉得好笑,他们愿意在诱敌时做先锋队,却在撤退时让我带头,比起敌人甚至更警惕身后的彭格列。我不得不钦佩Savino的深思熟虑,心机之深是Giotto远远比不上的。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我带着先锋部队率先向后撤退,过了索里亚要塞便到了预先的埋伏地点。   两旁的树林中埋伏着彭格列的士兵,我亮出手上的戒指道,“别动手,是我。”   树林中的枪慢慢收起来,作战部队队长带着副手走过来,“原来是雾守大人,辛苦您了。”   我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们跟作战部队的人汇合一起埋伏。”   人散开了,作战部队队长很感谢我愿意帮忙,我心想又不是我的下属,巴利安的人当然是能差遣就不要浪费。   我们这边聊天还不过十句,他的副手就忽然浑身带血地冲了过来,他看见我拔剑就上,“斯佩多!!”   他怒吼着我的名字,告诉作战部队队长,就在刚刚他给我带回来的军队安排部署时,他们倒戈相向了。   我一怔,森林中已满是火光,那个拿着匕首的家伙率领后续部队赶到见人就杀,他骑着马路过我身旁时“嘻嘻嘻”地笑着对我说。   “多谢D大人指路,推翻彭格列后BOSS重赏。”   “斯佩多!你竟然叛变了!”作战部队队长双眼充血,他拔出□□刚要向我开枪就被一柄长剑刺穿了肚皮,鲜血迸溅到我的脸上,他的身体缓缓倒下,身后站着那个长毛,他的银发上同样染着血。   “哟,垃圾,”他咧开嘴,“你太自负了。”   “nuhahahaha……”   我大笑起来,身后巴利安的人源源不断地冲上来,在Savino的带领下杀出一条血路,作战部队副手逃跑了,巴利安故意放他去给Giotto通风报信。   我愤怒地还击,施展幻术让整个索里亚要塞都笼罩在我的扑克阵中,但最后我却败在了Savino的手下。   他制服了我,却没伤我。我跪在地上,那个长毛踩着我的肩膀,这样的场景何其熟悉,站在周围的是巴利安精挑细选的□□大军,至于我带来的那些人早就死的死,投降的投降了。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打伤你吗?” Savino这么问我。   “nufufu,难道是因为继承了彭格列的仁慈吗?”   我们都清楚Savino不是Giotto的亲弟弟,就算Giotto死了他也不会是继承人,想要彭格列的一切他只有抢,只能去抢。   我这句话无疑激怒了他,但Savino在关键时刻却能忍住满腔怒火让我刮目相看,光凭这些日子的观察,Savino其实是一个十分符合黑手党肮脏、贪婪本性的人。   “因为你还要去见Giotto。”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不只陷害了我,还要让我配合他。   “nuhahaha,Savino没想到你还会白日做梦。”   “你本来也想背叛Giotto吧?你想推他下位,我可以做到,而且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可以放他一条活路,只要他肯离开意大利。”   我惊讶于Savino竟然能察觉我心思到这个地步,他已经察觉到了,那其他人呢?是不是还有人也早就看穿了我笨拙的手段?   “这世界上只有我利用别人,没有别人假我之手。”   听了我的话Savino反而大笑起来,他让长毛把脚拿开,走到我面前扯着我的前襟把我拎起来,那双映着猩红的眼睛紧紧地锁在我身上,就像一条毒蛇。   “我真欣赏你这种令人作呕的人渣,渣滓,拒绝我之前,你应该先想想你还有什么路可走。”   我被甩在地上,怀表顺着衣服掉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露出了里面的照片。   那时我尚未发现自己对Giotto的感情,待他温和客气,艾琳娜也在身旁;那时经常被阿诺德惹麻烦,但还有朝利可以说上两句话;那时G还看朝利不顺眼,Giotto看着他们吵架对我说,“要是有一天能日复一日地过着这样吵吵闹闹的生活,我就知足了,你呢?D。”   可惜我被这个黑手党的世界绞的紧,已经离你们太远了。   “nufufufu,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   “你做了彭格列的首领以后,我要留任雾守。”   Savino看了我半响说,“可以。”   Savino你在作孽,你今□□我到如此境地,他日就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就算Giotto离开意大利你也休想忘了你犯下的罪,我就是要让你看见我就犯恶心。   有Savino在,事情真是进展的相当顺利,但Savino最终也没能打败Giotto,反而是他的雨守在那场战斗中失去了右臂。   作为俘虏,我身负重伤,Giotto带着他的守护者走进来,六个人,偏偏少了我的位置。   他额前的死气之炎仍旧漂亮,闪烁着灿烂的金色光芒,他的目光却冰冷一片。   “为什么?D。”Giotto这样问我。   我又笑了出来,我也很想知道我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这的确是我的目的,却不是我的本意,或许那个长毛说的对,一直以来都是因为我太自负了。   “彭格列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你的想象,你已经不适合统治这个家族了,一世。”我这么对他说,作为战败者,这不过是在嘴硬。   事已至此,我别无退路,如果真的死在了Giotto的手上也是我的解脱。   Giotto沉默了很久,我们一直注视着彼此,最后他对我说,“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   他的守护者惊呆了,因为这句话,彭格列乱成一团。   闹了那么久的争端,最后不过是因为一句话就结束了。我愤怒地吼着,“你这是在可怜我吗?Giotto!”   Giotto看着我最终没有说一句话。   他真的如我所愿,退位给Savino,交出彭格列戒指,并发誓从此不再踏入意大利半步。   临行那天Savino专门派我去送行,Giotto看着我,他脱下了往日的装束,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挽着袖口,看上去清秀又帅气。   他让其余人先上船,自己走到我面前,没有额前的死气之炎,也没有打领带,更没有那件挂着家族徽章的披风。   “D。”他那金色的眸子直直地望着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他又问了一次。   我想,Giotto,你为什么还是不懂得死心呢?我们的轨迹再也不会有所重合。   我合了合嘴,最终也只是说,当然是为了艾琳娜。   可笑的是直到最后我也只能拿艾琳娜当挡箭牌,我喜欢Giotto,曾经是说不出口,现在已经无法再说了。   不是每一句话都能像酒,越酿越香,更多的都随着时间变成了腐臭的垃圾。   “是吗……”Giotto轻轻地说,“不过如果……”   后半句淹没在轮船的汽笛声中,我没有听清,但现在似乎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G在船上挥手大喊,码头的人越来越少。   我最后一次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你该上船了,一世。”   他伸手紧紧地拉着外套,最终还是只字未语上了船。没有再见,没有回头。   我看着那艘船载着Giotto离开岸边,在海面上余下一道余波。我又想起了那排写在地上的字,如果当时我答应了,那今天坐上那艘船的也会有我吗?   我留在了彭格列,遭受着留下来的人的白眼,在他们眼里一世待我不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背叛,Savino也不会顺利登上宝座。   “斯佩多!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你个背叛者!”家族会议上,一个被我几次讥讽终于暴怒的部长吼了起来。   “nufufufu……”我直接化出武器指着他的喉咙,“你没有立场说我,而且,你是想说追随Savino是背叛吗?不知你追从的到底是哪位王?”   他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只看了Savino一眼就跪了下去不停地磕头。Savino一手托腮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的守护者也个个都像是杀人机器,他们巴不得有人违逆Savino的意思好让他们活动筋骨。   这就是Savino的彭格列。那些在你面前推三阻四的下属在Savino手下只有活着和死亡两条路可选。   Savino的彭格列就像一只不知足的老虎,在最短的时间就用暴力、制裁统治了半个西西里岛。   那些曾被你保护过的村落被迫插上了彭格列的旗帜,那些你曾接济过的孩子因生活所迫加入了黑手党,那些你曾对他们说过保重的士兵在Savino的扩展之路上前仆后继地死在了战场上。彭格列院子也砌上了地砖,当年你写下的那排字如今已盖在了一块块石砖下面,你那份尘封的心意,再也不会有人看到。   我变了,跟在Savino身旁,寡言少语,他想做的事我也阻止不了,反倒是Savino有时会跟我说上几句话,经常会提起你。   他说,你能够安然无恙地退出黑手党是因为彭格列还在。   对,他说的没错。   因为彭格列还在,所以不会有任何人去找你的麻烦,所以我要留在这里做这个靶子。   跟在Savino身边五年,我们都看开了,我一次次在战场上铩羽而归,带着满身的血气,麻木的踏过无数尸体。   我想我已经毫无遗憾了,而我们之间的世界早在当初你坐着游轮离开意大利时就已错开,背道而驰了五年,面目全非。      ☆、第六十三弹 挽歌      在Savino身边的第七个年头,已经统治了整个西西里岛的彭格列终于受到了来自北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的威胁,他们觉得继续放任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变成彭格列的腹中餐。   这场关乎整个意大利黑手党主导权的拉锯战很快就打响了。   这日我被通知到办公室去等Savino分配任务,艾琳娜和海诺死后我就没有再安排副手,在彭格列独来独往也习惯了。   我到办公室时Savino还没到,办公室还是当年那间,样子却变了很多,再也没了当年俭朴的样子,桌椅一律镶着金色的花边,奢华至极。   我站到桌前就看见了一封信,想不注意真是太难了,那封信就放在办公桌的正中央,白色带着红色花纹的信封,上面流利地写着一个意大利文——Giotto。   那样熟悉的字体又让我想起了曾写在窗外的字,我只要再上前一步就可以拿到那封信,可一双腿却好像已经迈不开了。   Giotto,Giotto……   那个拿起笔都不敢写在纸上的名字,七年从未忘记却也不再熟悉的名字,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又闯入我的世界中。   我静静地看着那封信,看着那个名字,直到Savino走了进来。   Savino也看见了那封信,他毫不避讳地当着我的面就拆开了信封。   信似乎很长,但我想真正有用的话应该没几句。Giotto的信总是很长,不必要的寒暄总是占了大半,有用的讯息过滤下来不过两三句,信却写了满满一大张。   Savino果然看的很快,来回扫了几行,手心燃起火焰把信烧掉了。那封我没有看到的信,在他手中不过一瞬间就化为灰烬。   我静静地看着那团火焰出神,Savino似乎发现了,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把黑色的灰烬给我看。   “你想看?”   我仰起头双手抱肩,“nufufufu,我对自己丢弃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兴趣。”   Savino什么也没说,他把纸灰倒在地上拍了拍手,从桌上抽出一份文件给我,“后天的会议内容,你去守墨西拿。”   我把文件叠好没有任何异议,墨西拿是彭格列管辖范围内最重要的地区,与意大利本土隔海相望,是最近的海路。   “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我收好文件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Savino 盯着我的动作突然扔过来一句话,“Giotto发来的请柬。”   我烦躁地系着袖扣,理好衣服,“nufufu,那么我先走了。”   我转身去拉门,Savino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他当爸爸了。”   我“嘭”地关上门,他守在门外的雨守被我吓了一跳。   我走的很快,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觉得我的房间离的那么远,明明已经走的很快了,越是烦躁越是走不到,最后路过楼梯口我索性直接下了楼一直冲到后花园,就好像被捂住了口鼻,离开了大楼才终于喘上几口气。   他当爸爸了。   他当爸爸了。   我的拳头越攥越紧,恨不得将这栋大楼一拳打碎才满足,可事实是我连面前这棵树都不能打一下。   动手你就输了,斯佩多。你已经忘了那个男人了,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你本来就不是个好人,背叛也好、杀人也罢都是因为你想那样做而已,与任何人无关,与他无关。   “nuhahaha……”我大笑起来。   Giotto,Giotto,你生活在一个没有我的地方,我却要在这个到处充满你的回忆的地方活到力尽而亡。   你以为我会祝福你吗?你背叛我了!你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却还在这个肮脏的沼泽中越陷越深,我绝对不会祝福你的!绝对不会!   但一个更可怕的问题是,Giotto还记得我吗?又记得到何种程度呢?他给Savino送了请柬,却没有我。对,Savino永远是他的弟弟,而我,是一个背叛者。   你到底还记得我些什么?七年,你把我忘成什么模样?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场梦吗?   我冲到首领办公室的窗外,化出手杖把地上的石砖全部刨开,下面的土地被石砖压出一条条痕迹,横纵交错,那句曾经被我亲手擦掉的话,如今就是拼命地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刻上去也已不是当年的样子。   Giotto,Giotto,Giotto。   我扔了手杖,抓乱了一头的头发。一旁的园丁被我一连串的动作吓得张着嘴,一脸难色。我听见Savino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块地不用铺了,留着给雾守看。”   “nufufufu。”我猛地站起身,抬头看向二楼,同样的窗口站的却已经是另一个人了,“Savino,你不过是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杂种,你算什么个东西!”   后花园中的下属都吓傻了,有的瘫坐在地上直发抖。Savino从楼上跳下来,我不躲不闪地直视着他。   他说,“我多给你两百人,驻守墨西拿一只手就够了。”   他掰断了我的左手,一条胳膊骨折。   他说,斯佩多,你会走到今天都是你自找的。   我说,你的雨守断的不是右手吗?   最后我是被医疗室的大夫用担架抬走的,彭格列的医疗技术不错,后天的会议我吊着一条手臂已经能走过去开会了。   对于我被派往墨西拿的事家族中几乎是全票反对,当然他那几位臭味相投的守护者除外。他们反对的原因很简单,墨西拿是西西里第三大城市,彭格列的重要经济来源之一,不知有多少皇室大臣被派往墨西拿后,被那里繁荣的经济、旖旎的风景洗脑而叛变,何况还是我一个有着前科的恶魔。   “老子的决定什么时候问过你们意见了?杂碎们!” Savino直接把任职书隔着桌子砸过来,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   “nufufufu,BOSS厚望,就请您,不抱期望地看着吧!”   “斯佩多!”   “那个恶魔!”   “二世,慎重啊!”   Savino自始至终没有再说一句话,我拿着任免书离开了。那个在我看来有些智障的岚守“嘻嘻嘻”地笑,Savino对我无比的放心。   放心?他当然放心。他为什么可以放任Giotto离开意大利而不斩草除根?就算是自己的哥哥Savino也不见得全然相信。   他放心Giotto,因为我留在彭格列做了人质,他放心我,因为Giotto的命攥在他手里。我和Giotto都是他的人质,Savino握着天平的中央,他很清楚,我再怎么厉害也只能动动嘴。   Giotto在时,我面上效忠,背着他算计,Savino在位,我却只能耍耍嘴皮子,尽忠尽职。   我此生的忠诚从来身不由己。   我在墨西拿守了一年,第八年,北意大利十三个家族结盟穿过墨西拿海峡讨伐彭格列。我此先并未收到对方结盟的消息,手下死死伤伤,后援还没到,我带着剩下不足□□的伤军被十三联盟的三千军队围堵在了港口。   □□、投石、炸药。   我的手下一个又一个死去,我带着剩下的人顺着墨西拿海峡一路逃亡,不眠不休地战了三天三夜,我的手下只剩下三十七个,沿途遍地都是尸体,附近的居民早就逃进了城,航船全部停运,整个海峡都被我的幻术所笼罩着。   这场战争不能输,彭格列不能亡。我满脑子都是Savino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Giotto能够安然无恙地退出黑手党是因为彭格列还在。   彭格列不能输,我不能死,人质如果死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要活着,活的比谁都长,比你还长。   “斯佩多。” Savino出现在我面前,他背后的长毛惊讶地看着我,Savino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我看不出缘由。   那场战争当然赢了,十三联盟的人最后一个不剩,我不只赢了,还为Savino撬开了意大利本土的大门。   “Sa……”我刚一张嘴鲜血就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墨西拿天空的幻术正一点点消失,我躺在地上身上不知有多少弹孔,一条腿已经不知道被丢到哪去了。   我说,“Savino,我还活着。”   Savino没有说话,我说,我还活着,你不能动Giotto。   他说,“斯佩多,你死了。”   我哈哈大笑,Savino你是瞎了吗?我还在跟你说话,你怎么就说我死了呢?   “你的幻术消失了。”   在墨西拿海峡上方铺开的扑克牌一张张消失,我仍然很满意,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制造出如此完美的幻术了,我是这个世界最强的术士,到死都是。   我抬了抬手,Savino走过来,我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他的衣领抬起身,Savino以为我要说话于是低下头,我突然攥起一旁不知谁的断刀刺穿了他的手臂。   “BOSS!”那个长毛跑过来,他抬起脚想踹我,可最终没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我说,Savino,对你尽忠是我今生的耻辱。   我说,你当年逼我的仇,我死前一定要报。   我想说,我想见见Giotto。   我想见Giotto,八年,无论如何我都想再见他一面。但我已经说不出一个字了,一张张翻开的扑克牌露出金色的阳光,刺眼的金色,像极了他,可直到最后我看到的还是这片让我深深厌恶的、西西里的天空。   我想见Giotto,想见他。   我知道他在日本,从西西里只要穿过那片大洋就到了那个岛国。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了个身,朝身后的海峡爬了过去。   我遥遥地看见被战火轰塌的轮船,和Giotto走那天坐的一模一样,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那天的汽笛声,我想起被那声汽笛所掩盖的话。当初觉得无论说了什么都没有意义的话,现在却发了疯一样地想知道,我想知道你最后到底想说什么,我想知道你到底还记不得我,记不记恨我,记不记得你写在窗外的那排字。   我现在说我愿意,我一直都愿意,你愿不愿意见我最后一面?   可惜的是我直到最后也没能明白当初你写下那排字时的心情,如今再想明白不知要过几生几世。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觉得合在一章发字数太多,而且内容也不连贯,就分开了,后面还有一章   ☆、第六十四弹 轮回   生命的最后一刻,我隐约听见Savino说,“入葬彭格列坟墓,初代雾之守护者。”   我和Savino以及他的守护者们,虽不臭味相投,却还是臭味相同的。   只是我真的很想见Giotto一面,那份执念现在想来连自己都觉得恐怖,所以才会招惹上那个女人——娜尔兰。   我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拥有意识的,被锁在一个黑暗冰冷的牢房中,但那时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我所寄宿的肉体并不是我的,很僵硬。   那个女人从黑暗中走来,她手中拿着一柄烛灯,我只能看见她帽子下鲜红的嘴唇,她说,“D·斯佩多,我很欣赏你,你想见Giotto,我可以帮你。”   那时我不知睡了多久才朦朦胧胧地醒来,还没有恢复思考的能力就先听到了Giotto的名字,死前那份执念又重新回笼,想见Giotto,我想见他。   我几乎什么都没想就点了头,那时的我已经一无所有,我想她就算想算计我我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了。   但她告诉我,现在距离我死亡已经过了一百年了,彭格列传到了第四世,仍然是整个意大利最具影响力的黑手党家族,带着百年盛名。但是Savino和Giotto都已经过世了。   “nufufufu,那你还救活我做什么……”我虚弱的已经没有了力气。   “Giotto死了,但你可以轮回。”   轮回,在我这个无神论者看来真是可笑至极的说法,我是一名术士,我只信我自己。我笑了,就算真的有轮回,难道你还能控制吗?   “当然可以,斯佩多,别忘了你现在就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于我制作的肉体中,轮回这种事我也可以做到。”娜尔兰诡异地笑着,她说,“我可以让你轮回,但是你转世的一世Giotto有没有转世,或者你会不会碰到转世的Giotto我就不知道了,你愿意赌吗?”   此时想来,那时已过世百年的我早就丧失了理智,我只记得死前的愿望,想见Giotto,想见他,我想知道他最后想跟我说的那句话,想知道如果我当年答应跟他在一起,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在娜尔兰的蛊惑下我点了头,她说,带着记忆的轮回必须要出卖自己的灵魂和魔鬼定下契约,同时每一世都要消耗上帝赋予人类的六种能力之一——理智、自尊、良知、情爱、记忆、智慧。   第一世,我卖掉了良知。从此没有怜悯,不懂温柔,但我却堕入了地狱。那里住的全是恶魔,我是唯一一个人类,或许与魔鬼签订契约带着记忆轮回转世的我也算不上人类了,但我仍旧是他们最美味的食物,我过上了被恶魔追杀的日子。   地狱的恶魔会可以操控人的精神,窥伺人的内心,他们不停地用记忆和幻觉蛊惑着我,战斗战斗战斗,每日从早到晚不停地战斗。我学会模拟他们的技能用幻术控制他们的大脑,操控着他们的行动。我一面与恶魔战斗一面寻找着Giotto,但我很快就明白了,这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类。   在终于明白的那一刻我放弃了抵抗,被地狱的恶魔剥吞入腹。   我又见到了娜尔兰,我质问她为什么把我送到Giotto根本不可能在的世界去,她告诉我投胎转世,六道轮回,我究竟会去哪一道她也无法控制。   她问我,你还想见Giotto吗?   想,当然想,无论如何我都想再最后见他一面。第二世,我卖掉感情,堕入饿鬼道。   这里满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被地狱所抛弃、徘徊在地狱道之外的恶鬼。他们靠啃食同类来存活,我无法幸免地加入了战斗,为了在比我强大不知多少倍的恶鬼中生存下来,我学会了附身,不断地附身在强大的恶鬼躯壳中以战胜那些随时会扑过来的同类。   依靠附身,我统治了恶鬼的世界,我让所有恶鬼面见我,我找遍了整个饿鬼道也没找到Giotto,我知道他不在这里于是自杀了。   我还有机会,不想浪费时间。第三世,我卖掉了理智,坠入畜生道。   没有理智,没有感情,没有良知,我就像一个杀人机器到处砍杀着畜生道的怪物,从丧失理智的那一世开始,每一世都变得无比漫长,因为我再也没有“找不到Giotto就快点死掉”那种理智了。   我的世界中只有鲜血、杀戮,我的手杖早就不见了,换成了更适合杀人的□□,我和无数种怪物殊死搏斗,在他们的毒液中顽强地活到我老的不能再战的那一刻。   是,我仍旧没能找到Giotto,但那时我已经忘了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一世世的轮回。我只知道我不能死,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做完,一件无论如何都要在死前知道的事。   第四世,我在记忆和自尊的选择中苦苦挣扎,最后卖掉了自尊。我已经忘了很多东西了,我怕如果连记忆都卖掉我就连自己要活下去的事都忘记了。   修罗道是更加残酷的世界,如果古罗马角斗场一般,在那里我不被允许使用幻术,丧失了所有能力。我丢掉□□换了把镰刀,我学会了格斗术,仍旧拼尽全力地活着,但我已经完全不记得我要活着做些什么了。   第五世之前,娜尔兰警告我,如果我卖掉了智慧我将再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也无法对战斗做出任何反应。于是,我卖掉了记忆。在轮回四世之后我终于坠入了人间道,但那时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丧失了理智只剩下杀戮的本性,即便还拥有智慧我也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   我杀了不知多少人,整个人类世界都陷入了恐慌之中,茫然的,没有任何目的。我仍然记得,我要活着,要活着,要活着,但我其实很累了,只是有一件无论如何都要去做的事还没有做完,我闭不上眼。   后来,人类开发出了死气弹的技术,我又一次死在了枪林弹雨之下。   我第六次见到了娜尔兰,我发了疯地告诉她我去了人间道,我差一点就能找到Giotto了,我只是一时大意才会被人得手,我要卖掉智慧换最后一世。   “没有了,斯佩多。”娜尔兰的声音冰冷无比。   “我还有第六世!”我不服地喊着。   “不,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最杰出的作品如果没有智慧就会变成一堆垃圾。”   她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她开始大笑,发疯了一样,她告诉我她终于制作出了本世纪、不、即便是在未来也永远是最杰出的作品,它将把这个肮脏的人类世界带向地狱。   最后她笑着说,斯佩多,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就算再怎么轮回也不可能见到Giotto的,因为Giotto的灵魂在他去世的那一刻起就将永生永世被封印在彭格列戒指中。   “Giotto不会转世,所以你无论怎么轮回都不可能见到他。”   我疯了。   那个女人给我炼了一颗最毒的□□,我却把它当成唯一的救命药,支撑我一世又一世地活下去。   她还说,本来我死后是可以同样作为第一任雾之守护者与Giotto一起被封印在彭格列戒指中的。但我是她见过的最合适的载体,所以在我死后她先一步封印了我的灵魂,而现在灵魂不完整的我已经再也无法回到戒指中去了。   暴怒,还是暴怒。   本就已经失去理智的我变成了杀戮的野兽,那一刻,最后一根支撑着我的弦也崩断了,我丧失了最后一丝思考的能力,满心满眼都是恨,我恨她,不只让我经历了如此痛苦的轮回,还永远地阻断了我和Giotto再见的机会。   拴着我的铁链在挣扎着啪啪作响,娜尔兰笑了,她朝我伸出手,“对,斯佩多,就是这样,恨吧,恨吧!这是最后一剂药!哈哈哈……”   她那染着鲜红指甲的手摸上我的脸,我的眼睛,然后猛地用力挖掉了。   娜尔兰带着那颗承载了我五世轮回的眼睛离开了,她要去寻找这第六世的载体,而我这个被榨干的垃圾就带着那样的恨意被锁在复仇者牢笼的最深处。   直到有一天,和我同层被关进来一个新的犯人,不知隔着多少个牢房就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我们有着极高的精神同步率,我甚至能通过他窥伺外面的世界。   后来我明白了,他带着我的眼睛,和我一样是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和我一样爱着温暖的大空,他模模糊糊地有着我轮回转世的记忆,他知道我的存在,我透过那颗眼睛找回了完整的记忆,我想我可以通过他找到Giotto。   在见到Giotto之前,我无论如何都不能闭上眼睛。但如果,他得到了我没有得到的东西,我就姑且认同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D爷爷的苦情戏就到此为止了,明天转回6927,想到Gio爷登场我内心压力很大,想到初代的结局,我压力更大…… 关于轮回之夜一直有着这样的一个脑洞,69是小时候被装上的眼睛,虽然有轮回的记忆但轮回的并不是他,那么眼睛是谁的呢?看到D爷爷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丫的,你们长那么像,就是从你身上来的吧?!(大雾) 一直觉得D并不是个成熟的人,他比骸大要张狂,简单的说,就是作死,嘴贱,骄傲自大,TV中对一世的忍让气的一塌糊涂的D爷让我一度觉得这家伙傲娇的简直就是个受!当初背叛的那么痛快,现在要死了后悔了吧?当初说着不打算跟Giotto在一起,死了就后悔了吧?所以啊,骸sama,前车之鉴摆在这,小心您以后也悔成这样哦。 感觉骸大就像是成长后的D爷,拥有了D所欠缺的成熟、冷静、自信却不自大,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惹麻烦,当然在讥讽这一点上是学会说的更优雅气人了。同时跟D爷爷比,又觉得骸是幸福的,也是更开心的,毕竟十年后的骸大都已经会眯起眼睛笑容全开了,我当时真是震惊的要死,不就是看见小纲吉了么!你怎么笑成这副样子! 嘛嘛,最后今天都双更了,明天我只能说尽力哦~但愿我能码好初代爷爷们的结局,仍旧亚历山大!   ☆、第六十五弹 永远的D·斯佩多      眼前的黑幕消失了,周围一时寂静的可怕,这段回忆全程都是由斯佩多一个人讲述的,就像看了场惨无人道的纪录片,燃起心中那团愤怒的火焰。   “娜……尔兰,还给我……”被铁链束缚着的斯佩多仍在挣扎,他的身上到处都是张开的眼睛和嘴巴,丑恶的如这世间最恐怖的怪物。   这个人曾是几百年前最优秀的术士。   这个人曾为彭格列奋战到生命最后一刻。   这个人曾在临死前都在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可如今,那些他曾视为骄傲的自尊,视为珍宝的感情,为人称赞的才智都通通被剥夺了。他活着时,从未得到家族中人的认可,他死后仍要遭受如此折磨。   “娜尔兰!”沢田纲吉倏地攥紧拳头,通红的双眼仿佛充血,“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哈哈哈,为什么?”娜尔兰狂笑不止,“当然是为了轮回之眼啊,我最杰出的宝贝,你们彭格列不是也曾受惠于它吗?”   “别开玩笑了!”沢田纲吉怒吼一声,他低着头拳头在颤抖,“轮回之眼对斯佩多来说的确是不幸,难道对骸来说就是一种幸运吗?骸被装上那颗眼睛之前有人问过他的意愿吗?你这种人根本不会明白,因为那颗眼睛骸究竟受了多少苦!”   “沢田纲吉……”六道骸怔住了,他低声地呢喃着。   “纲一直很在意你的事,”Reborn插嘴,“只是蠢纲太迟钝了,等他明白你的心意要等到猴年马月,反倒是你,拥有斯佩多的记忆竟然还会如此迟疑。”   “kufufufu,请不要把我们相提并论。”六道骸盯着天上的斯佩多,他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拥有了斯佩多所有记忆的,何况人总是对别人犯的错掉以轻心,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来。   “哈哈哈……”娜尔兰又笑了起来,可这次她才刚笑了一半斯佩多就突然挣开了锁链朝她砍了过去。   娜尔兰一惊慌忙闪开,她惊讶地看着手中断开的铁链,“不可能,你竟然能挣开我的锁链?”   “kufufufu,没什么不可能的,那个男人早在你的精心培养下超越人类了,你不是比说都更为清楚吗?”   “你是说他已经超越我了吗?不可能!”娜尔兰正说着斯佩多已经冲了上去,他用云的手铐铐住了娜尔兰的手,手中的镰刀猛地挥过去。   “啊!”空中传来女人一声惨叫,血花跟着迸溅下来,沢田纲吉睁大了眼睛,他眼睁睁地看着娜尔兰的手□□了斯佩多的肚子,穿过了他的身体。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被他杀掉吗?”娜尔兰又大笑起来,她就像个疯子一脚将斯佩多踹到了地上,冷声道,“玩具就要像个玩具的样子,不过是被我利用完了扔掉的狗,就不要总是想着反咬一口。”   “你!”沢田纲吉攥紧拳头刚要冲过去,手中的戒指就忽然亮起了金色的光芒,火焰不规则地跳动着,就像正在嘶吼的野兽。   “阿纲!怎么了?”古里炎真看出异样喊道。   可是天上的纲吉根本没有反应,他眼前白雾一片,只有一簇跳动的大空之火隐约闪烁着。   “这是……”   “十世。”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沢田纲吉很快便反应过来,“一世?”   “是,很抱歉,这与彭格列无关,是我个人的请求。”那团火焰跳动着。   “没关系,如果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地方,一定竭尽全力。”   “感激不尽,纲吉。”   娜尔兰也发现了异样,她冷下脸,“彭格列,你想搞什么鬼?你雾守的命可也握在我手上!”   “真遗憾,他已经听不到了。”沢田纲吉抬起头,还是那副容貌,还是那个声音,可却好像哪里不对劲了。   “你是……”娜尔兰瞪大了眼睛,他能够感受到那个躯体内的灵魂已经换了人。   Giotto冰冷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唯有你,我一定要亲手解决。”   “Gio……Giotto?”娜尔兰震惊了。   Giotto抬起手,彭格列戒指闪烁着火光,一件披风顺着火光披在了他身上,仍旧是那件挂着彭格列勋章的披风,那件曾经联系在他和斯佩多之间的披风。   “Giotto。”斯佩多的声音忽然响起,Giotto身子一震,却没有回头,斯佩多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Giotto攥着拳,他不敢回头,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这个人。   地上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Giotto猛地回过头,斯佩多正艰难地撑着身体往他这边爬,Giotto再也忍不住了,调转火焰俯身冲下去,抓住他的手。   “Giotto……”斯佩多紧紧地攥着他的手,那副糟烂的身体已经看不出他本来的模样,唯有那双青蓝色的眼睛颤抖着,依稀能看出看出当年那个骄纵的D·斯佩多。   “D。”Giotto抱着他,咬紧了牙。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你所期望的,我以为你讨厌我、你恨我,我压抑着心中的痛苦离开你,可如果早知道真相是这样的,早知道你过的如此痛苦,我就算是跟你一起死在战场上也绝不离开!   “D,我爱着你,我一直爱着你……”抱着那副虚弱的身体,Giotto终于说出了口,荏苒了几百年,再也不需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们一直缺的就是坦然相对。   一行泪水顺着斯佩多的眼眶流了下来,他伸出另一只手艰难地抚上Giotto的脸,他说,“Giotto……我终于、见到你了……”   “对不起……”Giotto握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D……我要被你气炸了,一直在自作主张,你什么时候才能懂得依靠一下我啊?你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身边有艾琳娜,你出身贵族,你那么骄傲,而我……”   我的心思在你面前从来不敢表露出来,我想我只要看着你就够了,每次看见你跟艾琳娜我都心如刀绞,我明明一直将艾琳娜看做妹妹一般关爱,却起了这种嫉妒之心,就是因为这份嫉妒,上天才夺去了艾琳娜的生命,那是我无法磨灭的罪。   “D……D……”Giotto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他开始一一回答着在那段回忆中斯佩多想知道的一切,只是那段回忆太过痛彻心扉,他永世都无法忘记。   “我离开西西里的那一天,对你说‘如果你回心转意了,我在日本等你。’你在窗外守着我的事我一直知道,可我不敢想你是否喜欢我,那天我离开的时候看见你睡着了才忍不住写下那番话,那段日子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泪水润湿了斯佩多的脖颈,斯佩多虚弱地动了动手,“别哭啊……Gio……”   “Giotto……如果当初……”   斯佩多没有说下去,他没多少力气了,他在等着答案,他相信Giotto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久违的心跳加速,Giotto知道这是一个斯佩多执着了几百年的问题,带着这个问题对自己执着的D,顽强地活了几百年只等这一个结果。   如果当初我答应了,结果会有所不同吗?   Giotto沉默着,攥紧了他的手,许久他才艰难地扯开笑容,就好像当年西西里最温暖的阳光穿越了几百年又一次照耀着。   斯佩多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只为让他过上幸福的生活,尽管他低估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但是,如果他答应了他们就会过快乐的生活,那斯佩多做的这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呢?他榨干了自己,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难道就是在浪费几百年做一件多此一举的事吗?   所以,尽管有些残忍,但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不会的,D。就算你答应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你我才能从黑手党的世界中脱身,过上安稳的日子。我欠你一句谢谢,一定用永生永世来偿还。”   没有说的是,在收到斯佩多死讯的第二年,Giotto就在他的墓前再也没有醒过来。再温暖的大空也有被耗尽的一刻,自私地抛弃了所有眷恋。   “nufufufu……”斯佩多笑了,咧开嘴依稀能看出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彭格列雾守的模样,“你说谎了,Gio。但是,我知足了。”   知道我做着一切不是无用的,知道你真的有因为我的决定而幸福,我就可以安心地闭上眼睛了。   “Giotto,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想要拜托你。”斯佩多的灵魂已经开始渐渐消失了,闪烁着如星星一般的亮光,他的扑克牌像几百年前一样一点点消失。   斯佩多伸手遥遥地指向娜尔兰,Giotto攥住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冷冽地注视着娜尔兰,“放心吧,D,我绝不会罢手的,你能答应我撑到结束的那一刻吗?”   斯佩多点了点头。   Giotto站起身重新燃气火焰朝娜尔兰冲过去,他的身姿还是那么漂亮,利落的动作如战场上的武神。   斯佩多透过那具身体仿佛隐约看见了当年的Giotto,一头闪耀的金发,金色的眸子,那团火焰,从未熄灭,他活了几百年永生的光。   Giotto你真傻,我从来没有守信于你,你竟然还会傻兮兮的相信我的话。   我撑不到你结束的时候了,也不想让你看见我离开时的样子,我有些累了,活了那么多年,一旦放下信念就好想闭上眼睛,能在最后看见你的光芒,已经足够了。   让我睡吧。   “斯佩多!”下面的人开始喊了起来,Giotto一咬牙充耳不闻,娜尔兰被他逼的节节败退喊道,“斯佩多已经死了!你不去看看他吗?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这个罪人!”   “真正的罪人是你。”Giotto背对着斯佩多染着火焰,下面的人都朝他身后跑了过去,他就好像没看到一般,金色的眸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D答应我会撑到结束的那一刻,我相信他,永远相信。”   那道坚定的目光看的娜尔兰无处遁形,她的双腿已经被冰冻住了,只能毫无形象地大叫着,“疯子!他已经死了!你这个疯子!”   Giotto抬起手,高浓度的火焰以让人惊恐的速度聚集起来,“我尊重所有生命,就算罪恶如你,死过一次,我也就不会再记恨你了。”   “这算什么?Giotto!你这是在可怜我吗?”娜尔兰大叫着。   “再见。”手中的火焰猛地射出去,仿佛高浓度炮弹一般轰进了娜尔兰的胸口,巨大的爆炸将附近的建筑都轰塌了,烟雾散去只剩下静静燃烧的黑色斗篷,连锁链都被融化了。   Giotto熄灭火焰朝人群走去,众人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散开了一条路,斯佩多的灵魂已经要消失殆尽了,这个男人爱了他六世,终于在最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Giotto在他身旁跪下,俯身印上那片带着血迹的唇。   我们的光阴就如同这份爱,永不弥散。      ☆、第六十六弹 凤梨兔子糖      白色的雾气散去,那簇火焰也熄灭了,沢田纲吉这才从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家雾守那虽然病怏怏但帅气依旧的脸。   “kufufufu,你还想亲到什么时候?沢田纲吉。”   躺在地上的六道骸开口了,他说这句话时嘴唇是贴着沢田纲吉的唇在动。   沢田纲吉这才发现他跪在地上正俯身吻着对方,两人的眼睛都瞪得圆鼓鼓的,温热的气息让他腾地烧红了脸,连忙抬起头,“对、对、对不起!”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啊!他才刚醒过来啊!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D·斯佩多从他的身体里消失后,六道骸的灵魂就自然而然地回到了躯壳内,迎面而来的尴尬就诞生了,六道骸其实真没兴趣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彭格列上演激|情|戏   沢田纲吉红着脸撇过头,却发现众人一致地扭过头没有看他们。   喂!你们做什么这么一致啊!就好像我们真的有什么一样!呃……虽然他是喜欢骸啦……但不是还没有人……   沢田纲吉猛地想起在斯佩多的回忆中听到的最后那段话——   他带着我的眼睛,和我一样是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和我一样爱着温暖的大空。   沢田纲吉的脸腾地红了个彻底,难道说、难道说?也不是不可能,毕竟D不就也是喜欢着初代却一直不肯承认吗?   接收到沢田纲吉猛地转过来的目光,六道骸知道他完了,彭格列的脑子好不容易在日常生活中灵光一下,结果就赶在他这里。   作为一名术士,六道骸同样想到了在斯佩多的回忆中听到的那句话——   装死,是术士的拿手好戏。   于是,六道骸昏了过去。在纲吉的惊呼中众人连忙围上去,哭的哭,扯的扯,担忧的声音此起彼伏,其间,他还听见云雀收起钢拐转身离开的声音。   明明很吵,经历了这些后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安心呢。   六道骸也的确是累了,他需要休息一下,不只是身体,还有他操劳过度的精神力。   与斯佩多一战后,彭格列和西蒙家族握手言和,公开签订了同盟协议,彭格列还出钱帮西蒙家族重建基地。   “纲,彭格列的经济也还没有恢复,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帮我们了,西蒙家族本来就没多少人,我们慢慢修,用不到基地的。”古里炎真把支票推了回来。   “呃……没关系的,其实……”沢田纲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后半句还没等说出来就被Reborn一脚踩上脑袋。   “你就安心地拿着吧,炎真,蠢纲的师兄有都是钱,不够再刮就好了。”   “诶?师兄?”古里炎真想了想,“迪诺……先生?”   沢田纲吉抬起头,把Reborn从头顶拿下来,“别把迪诺桑当冤大头啊,Reborn!迪诺桑很可伶的!”   “我教出来的学生最后竟然不做BOSS了,这就是下场啊,蠢纲。”Reborn笑着,纲吉和炎真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为了脱离这个沉重的话题,古里炎真连忙问道,“那个……六道骸先生怎么样了?”   沢田纲吉的目光沉下来,但很快又笑道,“没事的,炎真不要担心。”   古里炎真走后,沢田纲吉又一次来到了六道骸的病房外,隔着厚重的玻璃看着里面靠呼吸机活着的人,忽然回想起那天从手术室出来的夏马尔的话。   “我已经尽力了,但他的问题并非一朝一夕,好在还有斯佩多的继承,补充了六道骸缺失的大部分精神力,否则这次手术他都很难撑过去。”   在沢田纲吉完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六道骸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那……结果呢?”纲吉问。   “好好调养,还有纳兹一直跟在身旁的话,应该可以活到45岁左右。”   沢田纲吉攥紧拳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夏马尔用笔在他的头上敲了敲,“六道骸的过去一直在毫无节制地挥霍着他的生命,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彭格列。”   “但是……”沢田纲吉紧了紧拳头,他才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这样有限的时间,他觉得不够,不甘心。   “彭格列,你要搞清楚,我们是黑手党,就算六道骸真的只能活到45岁,他也不见得会是第一个离你而去的守护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沢田纲吉猛地震住了,夏尔马挠了挠头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孩子,想了想又道,“更何况,这个世界上不是还有那么多超过医学的奇迹在吗?你看,当初我们都以为D·斯佩多彻底消失了,但最终不还是依靠着彭格列戒指的力量,在戒指的世界中长存了吗?”   是,斯佩多依靠着彭格列戒指的力量重组了灵魂,而骸也因为斯佩多留给他的力量度过了难关,轮回之眼于他们都是不幸,但却在他们之间连上了这层羁绊。   “又想什么呢?蠢纲!”Reborn一脚踹过去,沢田纲吉的头猛地砸在了玻璃上。   “痛痛痛!突然踢过来做什么啊!Reborn!”沢田纲吉揉着自己的鼻子。   “当然是你觉得你蠢!那家伙可是六道骸啊,可不要把他当做普通人来看待。”   沢田纲吉微微一怔,几不可见地勾起嘴角。   是啊,那可是骸啊!同样是这个世界最强的术士,那个强大到足以让他依靠的男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被病魔打倒?   沢田纲吉感谢着这一切,斯佩多的事情也发生的刚刚好,在他的心中敲下了警钟,告诉他要坦诚,要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以及,他有一个口是心非的雾守。   换我来成为你的依靠吧!骸。   “或许六道骸也能像那个斯佩多一样顽强地活个几百年,毕竟,坏人总是会活到最后嘛!”Reborn又说道。   沢田纲吉抽搐着嘴角,“这句话从头到尾都是多余了!”   Reborn勾起嘴角,“还记得斯佩多给骸的考验是什么吗?”   “当然。”   ——BOSS的认同。   彭格列的雾守,历代以来都遭受着不同程度的排挤,即便只是想得到BOSS同等条件的对待也不是易事。   斯佩多的考验就是,沢田纲吉会在最后时刻放手。因为骸也是他众多守护者中的一员,就像他自己说的,如果同等条件下换成别人他不会动手,那么换做六道骸他也不应该动手。   至于斯佩多真正认可的,恐怕是爱吧!   六道骸可以离开呼吸机后,沢田纲吉就命人把他搬进自己的房间亲自照顾他了,对此彭格列上下难得没有任何异议,斯佩多的事件似乎让他的守护者们心照不宣地明白了什么。   沢田纲吉有些尴尬,但想到如果亲自跟大家坦白会更加尴尬也就释怀了。   纳兹每天守在六道骸的床边,沢田纲吉只要忙完工作就会陪在他身旁,这么悉心照料了半个月六道骸终于醒过来了。   首先发现他醒过来的是库洛姆,沢田纲吉听到消息后扔了笔就从办公室跑了过来,六道骸正靠在床头和库洛姆有说有笑的,犬和千种还有山本也在。   沢田纲吉刚一进门,屋内就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闭上嘴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沢田纲吉被看的手足无措,最后摸着后脑勺干笑道,“你来看我了,骸。”   啊啊啊!竟然一紧张就说反了!   “噗。”库洛姆捂着嘴偷笑起来。   那位一路带领着家族走到今天的被黑手党世界尊为第一教父、她最尊敬的BOSS,在他们面前仍然十年如一日地暴露着废柴本质。   沢田纲吉的脸红的像烤熟了一般冒着热气,这下他更不敢看六道骸了,连在斯佩多的回忆中窥伺到的骸对自己的情感都无法给他自信了。   “什么啊,明明在战场上还那么可靠。”犬撇了撇嘴很不满的样子,真不知道骸大人怎么会喜欢这只小兔子,虽然作为BOSS很耐用,但私下里完完全全就还是不像样子嘛!   然而,真正吸引六道骸的也正是这一点,别人是不会明白的。不管经历了怎样的黑暗、痛苦,仍然永远单纯善良的沢田纲吉,他所欠缺的宽容都在对方身上,深深地吸引着自己。   六道骸笑了,其他人见状很识趣地离开了,沢田纲吉脑袋冒着气在原地散发高温。   “你不过来吗?沢田纲吉。”   “啊……啊?”   六道骸的声音仍旧是那么温柔而文雅的,沢田纲吉晃晃悠悠地走过去,想着自己一定要坦诚坦诚坦诚,于是才刚坐下就腾地站起来,攥着两只小拳头道,“骸,我喜欢你,请务必答应我!”   六道骸被他吓了一跳,沢田纲吉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甚至能感受到彭格列戒指中的历代先祖无奈地摇头叹气。   呃……   谁来拯救拯救他啊……如果他有一世的一半厉害也好啊……   “kufufufu,抱歉,彭格列,我没那个义务。”六道骸干脆地撇过头,双手抱肩背对着沢田纲吉,一双眸子却斜过来向后打量。   “但是……但是斯佩多说……”   “那是假的。”六道骸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可是、可是我相信你、你是喜欢我的……”沢田纲吉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半句若不是六道骸听力好几乎要错过了。   “kufufufufu……”六道骸转过头,挑起眉,漂亮的异色双眸莹莹地望着他,“这么相信我真的好吗?沢田纲吉,我可是很会骗人的,身为BOSS留着我这样危险的人物在身边没关系吗?”   “所以说你不要骗我啊!”沢田纲吉猛地抬起头,撞上那双异色的眸子,“我比较笨,如果不是关乎家族的问题脑子也不大灵光,但如果是骸你说的话,我都愿意相信!所以,请不要骗我啊!”   六道骸怔住了,沢田纲吉又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脱口而出了些很意气风发的话……   六道骸怔了半响才笑出来,“kufufufu,还真是漂亮的话呢,纲吉。”   呃……所以说,他其实只是偶尔控制不住地就会说些大话,但他都有努力去兑现嘛!诶?等等!骸刚刚叫他名字了?!   沢田纲吉猛地抬起头,后者勾起嘴角抚过他的刘海,“虽然反应还是很慢,但已经比预想中快了很多了。”   但是,骸还真是温柔呢……一直,一直都是。   那是因为你,温柔是会传染的,彭格列。   “你是……答应了吗……”像蚊子一般小的声音。   “kufufufu,就让我勉强相信你一次吧!”   在打斯佩多时收手也好,刚刚也好,既然说了那么漂亮的话,就负责到底吧!   “那……我都已经告白了,骸是不是应该……”沢田纲吉的头都要埋进被子里了,但话还是一字不漏地传达了出来。   哦呀?小兔子学会得寸进尺的速度似乎有些快?   “kufufufu,别误会,彭格列,我可是还没答应你什么呢!”六道骸唰地撇过头。   喂喂!沢田纲吉抽搐着嘴角,谁来治治傲娇病啊!已经晚期了,连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都可以否定了!   六道骸忽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请你照着这个架势继续努力吧!我会拭目以待的。”   努力个鬼啊!死凤梨!   六道骸不知道的是,他那只可爱的小兔子似乎在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以后有慢慢黑化的趋势。果然某些东西是爱情的坟墓,世界第一的雾守大人,祝你X后生活仍旧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会有番外,数目待定,免得你们觉得没有完结的实感2333 还要不要给人家寄刀片啦,我可是亲妈,文里除了单亲家庭就没死过人,我会尽量让D爷爷在番外中幸福地露脸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D爷爷其实是食物链的最底层orz,他那张脸生来就是用来崩坏比较合适……我实在是太喜欢看他气炸了的样子了(╯‵□′)╯︵┻━┻简直萌萌哒~ 感谢大家的支持,结束语在番外结束后再说啦~   ☆、番外篇 冲喜   原子笔在手中转了一圈,在纸上戳了个洞,又转了一圈,戳了个洞。   沢田纲吉一脸阴霾,被戳成马蜂窝的纸上写了满纸的“死凤梨”三个字。坐在沙发上的Reborn呷了一口咖啡,“怎么样?恋爱中的彭格列十代目,是不是感觉每天都掉进蜜罐了?”   “我觉得我掉进了油锅里,而且完全不是恋爱中,是奴役中才对吧!”沢田纲吉说着猛地把原子笔插|进了桌子中,笔杆还在微微颤抖,想到这些天被人气个半死的生活他就想去把凤梨叶子都拔光!   距离斯佩多的事情结束已经过了半个月了,那么,距离伟大的彭格列十代目和他那世界第一次超难搞的雾守表明心意也过了半个月了。但如果问沢田纲吉这半个月来的感受如何,他的回答是这样的——   “斯米~马赛,我现在正要给我最近种植的凤梨灌溉生命之水,能麻烦你采访时不要录像吗?”   手中端着热可可的沢田纲吉笑容仍旧“灿、烂”,一只带着火焰的手伸过来,“啪”地捏碎了摄像机。   半个月了,在彭格列上下都忙着处理各种烂摊子的时候,他亲亲爱爱的雾守以腿伤不能下床为由,每日养在床上还需专人端茶送水,喂饭穿衣,当然,这个专人目前仅限于某姓沢田名纲吉的黑手党。   “没办法,如果有其他黑手党进出我的房间,我会忍不住暴怒的。”某极度厌恶黑手党的凤梨头这么说。   “啊啊,沢田纲吉,我这可是在给你表现的机会呀~kufufufu……”某目前正在被追求中的凤梨头如此开心地笑着。   “咔”   沢田纲吉直接把原子笔捏碎了,他跳下椅子在屋内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这绝对不是恋爱,绝对不是恋爱,绝对不是恋爱……”   “是啊,”Reborn在一旁煽风点火,“传说中的恋爱可是好比上古时代的恐龙吃到了上神赐予的香草汉堡味的奶油蛋糕之后露出一脸死而无憾、恨不得出卖灵魂也要再来一次的甜美体验啊!”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你到底在说什么外星人的东西,我们之间好像已经跨越了一个侏罗纪了!   “总而言之,这绝对不是恋爱!”   “25岁才情窦初开的少年,懵懵懂懂地碰到了轮回六世的不死恶魔,每日在恶魔的摧残下大喊着‘雅蠛蝶,雅蠛蝶’却还甘之若饴,这就是爱~的伟大啊!”   “Reborn!”沢田纲吉受不了地转过头,猛地看见自家家庭教师已经变成了被不明粘液包裹着的透明物体,“你为什么变成那么恶心的样子了!”   “这可是象征着爱的新生的婴儿在妈妈肚子里的样子,你不觉得很伟大吗?”   “给我变得正常点啊!Reborn!!”沢田纲吉觉得自己要被这群人折磨崩溃了。   “老实说,我觉得我需要一位心理医生。”沢田纲吉垂头丧气地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Reborn打了一个响指,摇身一变穿上了白大褂,“到我这里来请求上帝宽恕的少年啊,说出你的烦恼吧!”   “那明明是神父的台词好不好!而且你的变装根本暴露无遗了,Reborn!”   “不愧是彭格列的超直感,竟然能看透我如此高深的变装,果然是我世界第一杀手教出来的徒弟呢!”Reborn拍了拍沢田纲吉的头,又坐了回去。   这和超直感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嘛,算了,虽然Reborn有时候不大靠谱,但偶尔还是很可靠的,就暂时忘了他是Reborn好了?   沢田纲吉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Reborn咳嗽了一声,一副老大夫的口吻问道,“那么,你有什么烦恼呢?”   “……”   “你有什么烦恼啊?少年。”   “……”   该怎么说?被问到有什么苦恼的时候反而不知真正令他困扰的是哪件事好了。   沢田纲吉想了半天,拿起桌上的水杯道,“我最近总是突然想拿起身边的东西就打人,比如说现在我就像把这个杯子砸过去。”   “不可以!”Reborn猛地跳到沢田纲吉的脸上狂跺了两脚,“就是说狂暴症是吗?”   “说狂暴症也不准确……”沢田纲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毕竟我还没有到那种拆路灯、举自动贩售机的地步。”   “但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那样砸过去一定很爽!”沢田纲吉又想到了六道骸的脸,顿时浑身泛起黑气。   “那不是很能干嘛!”Reborn跳上他的肩膀欣慰地拍了拍他的头,“黑手党就是要有这样的气势!你需要翻身做主!”   “没错!翻身做主!”沢田纲吉攥起拳头,“但问题是要怎么做啊……我觉得我在体能和脑力上都低对方一大截啊!”   “不,你想的太乐观了。”   “喂!太乐观了是什么意思啊!”   “按理来说,你和六道骸的智商大约相差一亿光年左右,但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Reborn变出一把锤头递给沢田纲吉,“加油吧!正所谓恋爱中的男人智商都是负数,既然都是负数也就无所谓差距了。”   沢田纲吉黑着脸接过锤子,“真不想被你这样安慰。”   这天六道骸正在房间里高兴地溜着弯,腿?腿当然早就好了,但是为了享受到特殊的福利待遇,偶尔委屈一下自己也是可以忍受的。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六道骸一瞬间便蹿回床上盖好被子。库洛姆进来时仿佛还看见几片凤梨叶子在空中划过的轨迹。   “哦呀,原来是库洛姆啊。”六道骸松懈下来跳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库洛姆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两下,“那个,骸大人。”   “怎么了?我可爱的库洛姆哟~”   库洛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以前骸大人心情好时偶尔也会这么叫她,但最近的频率似乎有些太高了,如此爱心泛滥的骸大人她有些招架不住。   “Reborn先生让我请您过去,说有紧急会议。”   六道骸撇起嘴,不满了。   “我是伤患,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事,难道另外五名守护者无法解决么?彭格列真是不成气候,哼。”   对,还有最近对其他守护者的嫌弃次数也直线上升了。   “听说是很重要的事,BOSS也说务必要请您到场。”   “那他怎么不亲自来接我?”   “BOSS在跟炎真聊天。”   “西蒙家族那个废柴首领来了?”六道骸顿时变了脸色,彭格列跟那个古里炎真相处起来总没个度,整天嘻嘻哈哈搂搂抱抱的,万一那个废柴对他有什么意思怎么办?   “嗯。”库洛姆点了点头,“所以,骸大人你还是去吧!”   “kufufufu,不去。”   库洛姆也没有离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直看的六道骸受不住了才道,“库洛姆,不是我不去,是我的腿还没有好哦~”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库洛姆看了眼六道骸的腿,然后错了错身子露出身后的轮椅,“所以,我想到了这个办法。”   六道骸顿时大惊失色,晃了两秒才故作镇定地说,“不行哦,库洛姆,我怎么能坐这种东西去见彭格列呢?”   尤其是那个古里炎真还在,这样过去岂不是无形中矮了一大截?!   “但是,Reborn先生说,如果您不过去,大家就到您的房间来开这次会。”   六道骸顿时像噎了一口面包,好啊,彩虹之子,你这就是在公报私仇。   “我知道了。”一脸阴霾。   “那骸大人,请。”库洛姆指了指轮椅。   “库洛姆,我答应去,但是我没说要坐那个去哦。”   “那骸大人是……?”   “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就去。”   库洛姆点了点头把轮椅推走了,等她进了会议室,众人都在等他,古里炎真看见她眼睛亮了亮,纲吉问道,“骸呢?”   “骸大人说他马上就来。”   “啊啊,真是耍大牌呢,六道骸。”Reborn故意说着。   “kufufufu,让伤员来开会的彩虹之子才是真大牌吧?”伴随着飘散而来的雾气,六道骸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座椅上,对方翘着两条细长的腿,抱着肩膀,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对面。   沢田纲吉“嘭”地抓起一旁的水杯,眼看着就要朝六道骸砸过去了,他狰狞着笑道,“怎么办,Reborn,刚刚跟你说的病好像又要犯了。”   这只死凤梨!不过是开个会,犯得着实体化过来吗?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状况啊?总是这么毫不节制地挥霍着自己的力量,夏马尔难道没跟他说他这样很折寿吗?亏得自己还在拼命地担心他的寿命,这只凤梨却根本不在乎的模样,什么嘛!   六道骸瞪着眼睛,吓的两条腿交换了一下位置,小兔子竟然差点跟他发飙了,六道骸开始考虑是不是自己胡萝卜没喂足。   “会议的内容是这样的,”Reborn拍了拍手,丝毫没理这两个人,“最近彭格列发生了很多事,而身为彭格列雾守的六道骸也在斯佩多一事中损伤惨重,都半个月了还不能下床,我和纲都在深深地担忧着。”   沢田纲吉顿时配合地摆出一脸担忧的样子,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六道骸,后者被看的心肝乱颤,连Reborn在说什么都没反应过来。   “为了治好骸的病症,我和纲近来一直在查询各种文献资料。”   六道骸又是一阵感动,想到自己的欺骗行为遂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两声,“其实我也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别这么说,不是已经下身瘫痪了吗?”Reborn毫不留情地说着。   六道骸顿时像被人泼了盆冷水,“kufufufu,你在危言耸听些什么呢?Arcobaleno。”   “是啊,骸,我很担心你。”沢田纲吉眨着大眼睛,又把六道骸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平时你的伤都好的很快的,这次都十五天了竟然还没好,我已经问过夏马尔医生了,你就不要在隐瞒了。”   “什么?竟然、竟然……”狱寺话说到一半就一脸怜悯地看着他。   了平起身拍了拍六道骸的肩膀,“骸,身为男人,我极限地同情你啊!”   古里炎真扫了他一眼转向沢田纲吉,憨憨地道,“纲吉,我只是来邀请你到西蒙家族小住两天的……”   所以说,为什么这种会议他也要参加啊?   六道骸一听这话顿时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先把基地修好再邀请别人是基本礼貌,西蒙家族的首领。”   “不过骸你也不要太担心,”Reborn安慰道,“我和纲几夜不眠不休已经找到了治疗你的办法了。”   “是……是么……”   “我们发现在中国古代,在家中有人病危时,可以通过办喜事来祛除病魔,也就是冲喜。”   “冲喜?!”众人异口同声。   “听上去好像很前卫的疗法呢!”狱寺一手摸着下巴点着头,“那具体要怎么做呢?Reborn先生。”   “做法很简单,喜事在中国古代也是婚事的意思,所以,我打算让纲为彭格列娶一位夫人进门。”   “诶?!!”   “我反对!”六道骸气的两片唇都要合不上了,什么冲喜、婚事,那个Arcobaleno无非就是在想一堆鬼主意搞破坏!   “抱歉,六道骸你没有发言权。”   “kufufufu,身为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竟然没有话语权,看来Arcobaleno是打算搞专政吗?”   “骸,你不是加入密鲁菲欧雷了吗?”   六道骸的笑脸顿时崩了,顺着声音望去就看见彭格列托着小脑袋一脸单纯地望着自己。   六道骸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忍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没想到你已经迟钝到这个地步了,沢田纲吉。”   就算是当初他也是因为听说彭格列要联姻才一气之下答应了那个大空彩虹之子的请求,加入密鲁菲奥雷什么的,他六道骸当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哈哈,气氛怎么这么奇怪嘛,不管怎么说,骸的病还是要治的。”山本笑哈哈地说。   “骸,我能够理解你暴怒的心情。”Reborn悲痛地说到这甚至摘下帽子行了一个礼,“毕竟,下半身对男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kufufufu,Arcobaleno。”六道骸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小布丁,恨不得把他用三叉戟戳成马蜂窝。   “我也反对。”库洛姆攥了攥拳头,骸大人和BOSS好不容易在一起,BOSS怎么能结婚呢?   “库洛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骸总不能一辈子瘫痪在床上吧!”Reborn继续说着。   六道骸气的嘴都要歪了,“kufufu,Arcobaleno这个不用你担心,我……”   “我愿意替BOSS冲喜!”库洛姆突然高声打断了六道骸的话,顿时整个屋子的人都张大了嘴巴,沢田纲吉浑身一颤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   库洛姆!不要这么单纯啊!——这是沢田纲吉的内心写照。   竟然在这杀出了程咬金!——这是Reborn的内心独白。   屋内静悄悄的,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三秒钟里,古里炎真红着脸腾地站了起来,挺直胸膛大义凛然地说,“我、我、我愿意娶库洛姆!”   啊啊啊!   不知道有多少个下巴掉在了地上,沢田纲吉抽搐着嘴角,炎真,我说你最近怎么总往彭格列跑。   Reborn勾起嘴角,嘛,真是给了我意外的惊喜啊!   此时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六道骸反应过来一拍桌子“嘭”地站了起来,手中化出三叉戟直指向古里炎真,“西蒙家的废柴,我警告你离我的库洛姆远一点!”   同时只听“咔嚓”一声,沢田纲吉手中的玻璃杯被捏的粉碎,他一脸笑容地看过来,“骸,你的腿没事了吗?”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这是幻觉,纲吉。”   “那还真是完美到连超直感都没看穿的幻觉呢~”   当天彭格列后花园被封锁,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不过据看守的下属说,他们的BOSS在后花园的喷泉中放了一座美丽的冰雕,那样子真是像极了某位最近才回到家族中的雾守大人。   看着某因气愤而工作效率异常高的BOSS,Reborn欣慰地勾起嘴角,坠入爱河中的六道骸也不过如此嘛~   窗外的冰雕闪闪发着光。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月饼节快乐~~\(≧▽≦)/~ 我码完这章才看见D爷呼声这么高,然而,我总是写这种逗比的番外,如何让D爷狂霸酷炫拽地出场? 明天~~   ☆、番外篇 抢亲记      深夜11点,彭格列高层会议厅内漆黑一片,长桌上只点了一柄烛灯,映衬着九个人的脸。   沢田纲吉打着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他这两天真的忙的要死啊!桌上到现在还有半个手臂高的文件等着他签字,为什么深夜11点不让他工作不让他睡觉,偏偏要把守护者拉来开这种百分之百又是Reborn一时兴起的回忆啊?!   没错,把众人叫来的就是Reborn。   “我把大家叫来是关于明早跳马和云雀婚礼的事。”   沢田纲吉困的眼睛都要合上了,六道骸为他盖了件外套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沢田纲吉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刚刚不倒翁似的身子瞬间挺直,拼命地屏蔽周围投过来的目光。   距离他和六道骸表白也有一个月了,虽然从没在家族中公布,但现在每次只要他俩一有什么互动,周围的目光便会齐刷刷地投过来,害得他直到现在还不能适应。   “蠢纲,如果再打扰我们开会,就给我去裸奔!”Reborn拿出枪。   诶诶诶?!关我什么事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所以拜托你们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随便什么东西的身上好不好!   Reborn从帽子里拿出一张地图在桌上摊开,众人的脑袋围了上去,Reborn指了指中间红色的曲线道,“这是明天跳马和云雀的行车路线。”   “我知道了!”狱寺举起拳头,“明天我一定带人亲自把守路口,绝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放心地交给我吧!十代目!”   “狱寺君,真是太好了。”沢田纲吉一阵感动。   Reborn变出一根教鞭啪啪地打了两下地图,“谁让你做多余的事的!我的意思是,明天,我们沿着这条路抢亲!”   “诶?!”沢田纲吉猛地站起来,“Reborn!所以我说,迪诺桑好不容易才……”   “预备——闭嘴!”Reborn直接把列恩扔了过来,列恩在空中变成一个口罩的形状紧紧地贴在了沢田纲吉的嘴上。   沢田纲吉连忙拉住六道骸的袖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六道骸有些无奈,本来他是不打算来开这次会的,Arcobaleno的恶趣味向来超乎他的想象,若不是纲吉实在是一副困怏怏的样子自己也不回来。   六道骸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担心。   沢田纲吉虽然看懂了,但他怎么能不担心啊!操纵着一切的可是Reborn啊!事实证明只要是Reborn参与的事总是能演变成毁灭性灾难!   “原来是这样啊,如果作为娘家人我们却没有抢亲不能体现我们对云雀极限的不舍啊!”   所以,我们真的有对云雀前辈有极限的不舍吗……   “我明白了!”狱寺一拍拳,“只有这样才能让跳马知道我们的厉害,以免婚后欺负云雀那家伙。”   不管婚前还是婚后怎么看被欺负的人都是迪诺桑吧?还有,迪诺桑已经算入赘了,这么可怜你们就放过他吧!   “所以,他们只有通过了我们设置层层关卡才能最终到达殿堂!”Reborn在地图的教堂上画了一个圈。   “呦西!我和我流就在等在这吧!”了平大哥高兴地点着地图。   “不行了平,你不能参加。”Reborn拒绝了。   “为什么?”   “笨蛋,草坪头,你忘了你是神父了吗?”   了平大哥闻言揉了揉脑袋一脸遗憾地坐了下来。   所以说,彭格列又不是没钱,为什么要让了平大哥来当神父啊!   “话说了平,台词你都背下来了吗?”   “当然了,我这两天极限地在向纳克尔请教!”   初代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啊!大哥!   沢田纲吉已经无力吐槽了,Reborn想了想道,“有没有人愿意来策划这次活动?”   策划婚礼的时候都没见你们这么用心啊喂!   “我愿意!”蓝波猛地站了起来,“绝不拒绝任何游戏,这可是我的荣耀。”   不要把荣耀用到奇奇怪怪的地方!这个家族完了!   “那么就交给蠢牛了!”   “既然Reborn先生都这么说了的话……”狱寺一脸遗憾。   “不过,我们需要一位术士。”Reborn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六道骸。   “kufufufu,抱歉,我对Arcobaleno的恶趣味完全没有兴趣呢~”   Reborn眼底光芒一现,“说到底不过是害怕打不过云雀罢了吧!”   竟然使用激将法!   沢田纲吉连忙拉住六道骸拼命摇头,骸要是在婚礼现场和云雀前辈打起来,那威力绝对是核武器,他可不想再赔个教堂啊!   “哦呀,Arcobaleno竟然也已经到了使用激将法来让别人帮忙的地步了吗?”   “号称黑手党界S级危险人物的六道骸不是也已经到了连激将法都不敢接的地步了吗?”   沢田纲吉咽了口口水,这两人之间过招总是招招致命,旁人只有干瞪眼的份,至少这份说话技巧他今生是望尘莫及了。   就在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擦出电火花的时候,一个笑声突然在雾气中响起。   “nufufufu,我愿意帮忙,Arcobaleno。”   诶诶诶?沢田纲吉吓了一跳,一个不稳从椅子上掉了下去,嘴上的列恩也跟着掉下来。   “斯佩多!”   虽说上次事件后也经常会看到守护者和初代们沟通,但斯佩多出现的频率明显有些高,六道骸说那是刚死之人的寂寞。   “斯佩多,你去抢亲,一世那边没问题吗?”沢田纲吉忍不住问。   “nufufufu,Giotto他相信我。”斯佩多说的一脸自信。   喂喂!这个相信和那个相信不是一码事好吗?   “你愿意帮忙就太好了,几百年前优秀的术士果然比我们的雾守更有胆魄。”Reborn完全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压六道骸的机会。   “那么就请你和蠢牛他们一起合作吧!”   斯佩多眸子一闪看向蓝波,后者吓的牙齿都开始打颤。沢田纲吉叹了口气,忍不住在心里问一世,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随他去吧!这边的世界很无聊的。」温和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沢田纲吉愣了愣看向斯佩多,不过一阵子没见,已经从对方身上完全看不到上次垂死挣扎的影子,青蓝色的眸子亮闪闪的。虽然沢田纲吉没有见过几百年前那个斯佩多,但他现在的模样却好像穿梭了几百年的光阴,仍旧未变。   真是太好了呢。沢田纲吉忍不住这么想。   云雀和迪诺的婚礼整个西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但真正收到邀请的只有一些平时和迪诺比较亲近的人,原因很简单,迪诺已经公开宣布解散加百罗涅家族,并从今天起再不插手黑手党界的事。所以真正到场的只有加百罗涅的成员,彭格列、西蒙和密鲁菲欧雷的成员。   笹川了平穿着神父装早早地等在了台上,沢田纲吉则面容僵硬地等待着婚车成功到来。   不远处Reborn正给蓝波、狱寺和斯佩多等人开最后的战前会议,说了半天,遥遥的看见了白色的婚车,Reborn伸手一指大喊道,“上吧!目标是穿黑色西服的那家伙!”   “呦西!”   几个人顿时冲上去,草壁正开着车,眼前的路就突然变成了一堆扑克牌,他一惊连忙回头问道,“恭先生,前面好像出现了点情况。”   他刚转过头就又抽了抽嘴角,怎么说呢,恭先生和迪诺先生结婚他本来是挺开心的,但这份心情在迪诺先生把白西服递给恭先生结果被反杀之后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哦?”云雀直接举起钢拐,他本来还担心今天太无聊了,看来那个小婴儿还知道给他找点乐子嘛!   “正合我意,下车了,跳马。”   话虽然这么说,但云雀可没管迪诺的回应,直接一拉手上的手铐,被铐着双手的迪诺顿时连跪带爬地被拉了出去。   “喂,跳马!我们是来抢亲的!”狱寺率先从扑克阵中跳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两人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掏出电话拨通了不知谁的号码。   “喂?蠢牛,我是狱寺,穿黑西服的是云雀啊!我们到底抢谁?”   云雀的钢拐上已经竖起了倒刺,狱寺光是看着就流起了了冷汗。   “怎么?不打么?草食动物。”云雀那上挑的眼角映衬着一旁垂头丧气还挂着宽面条泪的迪诺真是无比扎眼。   “呃……stop!”   既然换了人,那我也就只能随机应变了!狱寺从怀中掏出一副眼镜带上,指着身后的扑克牌问道,“云雀,你必须过了我这关才能带跳马走!那么——请听题!”   云雀眯了眯眼睛,狱寺指着身后的扑克牌道,“假如,这里一共有一副扑克牌,除掉两张鬼牌共52张,如果你先抽一张,跳马抽一张,我抽一张,如此反复,第七个人抽到字母A的概率是多少!”   “……”   沢田纲吉顿时捂住头,为什么!快告诉我为什么狱寺竟然在出数学题!以为打一架就结束了的我果然还是太单纯了吗?   云雀冷冷地看着他,“1/13。”   诶?   沢田纲吉愣住了,云雀前辈刚刚是回答了吗?是回答了吗?骗人!竟然那么快就说出了答案!难道云雀前辈并不是只会打架吗?难道只会打架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吗?   狱寺顿时脸色煞白,他连忙转过头看着背后的扑克牌,掰着手指低声念叨着,“云雀一张,跳马一张,我一张,云雀一张……嗯……如果云雀是第一个,那第二个就是4/51,不对不对……云雀一张,跳马一张……”   喂喂!谁快来拯救一下他!狱寺陷入死循环了啊!   “哼,草食动物。”云雀轻蔑地笑了,竟然心情大好地收起了钢拐。   “云雀!”见势不妙的蓝波从背后跳了出来,“就让我蓝波大人来会会你吧!”   蓝波你不要去找死啊!!   “云雀,Scopa(一种意大利纸牌的玩法)!”   云雀皱起眉,迪诺忽然举起铐着手铐的手,满脸笑容地道,“这个我会。”   沢田纲吉顿时转过身朝身后的教堂走去,算了,他已经不想再理这群人,话说迪诺桑你还记得你是来结婚的吗?   彼时,斯佩多正站在教堂屋顶上看着扑克阵中的情况,身旁突然闪起一团大空之火,Giotto从火焰中走出来看着下面的情况笑道,“兴致很好呢,D。”   斯佩多微微顿了顿,半响才闭上眼睛笑道,“你还真是仍旧什么都不在意呢。”   “不。”Giotto远远地看了眼天空,“因为我们的日子还很长不是吗?”   戒指中的时间就像是静止的,无穷无尽。   Giotto上前拉住斯佩多的手,“我刚到戒指的世界中时也是这样,总想到外面来看一看,毕竟那边的世界太无聊了。”   “我从没这么觉得。”   Giotto微微一愣,斯佩多拢了拢手,“我已经经历了很多了,能够这么安稳的过着日子,并不会觉得无聊,何况,跟你有无尽的时间这种事,之前从没妄想过。”   “D……”   斯佩多话锋一转,饶有兴致地看向下面拉拉扯扯的一对新人,“但是,婚礼恐怕不会有了。”   Giotto扯开嘴角,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只是他真没想到斯佩多也是会纠结于这种小事的男人呢。   彼时,一路磕磕绊绊,云雀终于扯着手铐把迪诺拉进了教堂,白兰正拉着正一吃他的新口味棉花糖,看见身穿白西服,一只眼睛明显乌青的迪诺愣了愣,忍不住感叹还好小正脱离了叛逆期。   “啊,云雀!等你好久!”笹川了平看见云雀来了,终于燃了起来,托着一本厚重的不知哪来的大书,像模像样地带了副眼镜。   “你们,愿意在今后的日子里不论缺胳膊还是断腿,不管咬杀还是被咬杀,都极限地爱着对方、包容对方、至死不渝吗?”   这就是你一直想纳克尔请教的结果吗?!至少两个人分开问啊!   沢田纲吉在心中默默地为自己的师兄点了根蜡。   “所以我说不用担心,那只麻雀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Arcobaleno耍弄的对象。”   “骸……你难道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了么……”   “kufufufu,想让麻雀穿白西服还有些难度,不过我倒是很期待你为我穿。”凤梨头转过来笑的一脸开心。   “想都不要想了!”   谁要跟他结婚啊!不过,就算他想结,作为彭格列的BOSS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吧……   台上的云雀一路杀过来英姿飒爽,他举着钢拐在迪诺开口之前便先回答道,“他当然必须愿意,至于我,要看心情。”   “诶?恭弥?!”   至少在婚礼上表个白嘛~~~~(>_<)~~~~   “那么,请你们极限地交换戒指!”   “不用了。”   迪诺刚要伸手去口袋里拿,云雀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抬起来,只听“咔咔”两声,一只手铐铐在了两人手腕上。   “这样就可以了,跳马,敢挣脱的话就等着被我咬杀吧!”   不论何时都傲气凌人的云雀今日也仍旧状态全开,迪诺勾起嘴角。   “啊,怎么可能放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好啦,这下不写了,完结了,谢谢大家支持~其实我一般很少写番外的,懒~只有在正文太虐或者结尾太仓促的时候才写番外╭(╯^╰)╮而且番外嘛,欢乐为主,大家看着开心就好,我的人物在番外中总是比正文中崩一些的orz可能是因为终于写完一本松了口气,番外就总想写点欢乐大杂烩2333 这篇文也写了很多,回想起来最惭愧的就是关于6927的感情戏写的不够丰满,但对于家教的幻想和各种剧情我倒是交代全了,也算满足了我所有的想法。老实说这本其实直到写D爷爷之前都是我数据最惨淡的一本,永远只有几位小天使轮流留言的惨状,但还是坚持下来了,(少有少的好处,这样每个留言我都可以回复啦~)在此也很感谢最开始催文的微机课老师小天使,不然我恐怕就决定坑了这本了。但至少让我从不坑文的记录得以保持啦~ 还是要感谢大家的留言,真的是任何一位写手的动力源泉,回头看看我也已经写了好几本了,但没有一本留言稍微多一点的,基本上每本都很荒凉,但只有还有章章留言的读者,我就不会弃坑,写文是对读者负责更是对我自己的负责,自己的梦想只能自己实现么,所以~也请小天使们平时碰到自己喜欢的文按个爪,哪怕是发个符号么,很多时候写手也是很心酸的。 然后嘞,关于本文我萌6927已经有好几年了,还要追溯到高中的时候,我第一次动笔在纸上写完的文也是家教的,同时也是这部动漫带我进了同人腐圈,所以一直想着多少为这部动漫写一本小说啊~虽然写出来没有脑子里想的好,但终于写完了男神的文也算圆满了。还是要感谢大家跟我一起分享了我幻想的故事,所以我才喜欢文字,毕竟如果我拉着我的朋友口述这个故事,她可能觉得我该去看看神经科了。 最近一直处于备考阶段,有很重要的考试要考,基本是晚自习回宿舍后码字,三心两意的,也有很多错别字和BUG,感谢大家包容。终于写完这本,我也要安心备考了,但写小说的道路我仍旧不会放弃,虽然现在的进展跟别人比只能算事倍功半,可还能往前走总是好事,等我再回来希望还能看见大家。 最后,愿我们下次在文海中相遇时你能看见一个更加进步的我。祝大家生活愉快,心想事成! ╔☆→—————————←☆╗ ┊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